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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霉神附體一般,生活過得一塌糊涂不說,情人也與她離了心,看來什么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都是騙人的。 生活最終,也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天已經擦黑,方媛找遍了來時的街道,最后在通往那個破舊小區的路口,遇到了被房東堵在角落里的尤思思。 這是個面容刻薄的中年婦女,顴骨高聳,兩道深深的法令紋鑲嵌在她鼻頭到嘴角兩側的位置。 她滿是不耐的斜睨著尤思思,審問似的說道:小姑娘你這樣阿姨是很為難的呀,你那個男朋友,成天在家窩著屁事不干,也不去工作,本來房子租給你們我就很不放啦,現在你還來拖欠我的房租。先前訂好的每個月11號交租,你看現在都18號了,馬上超過一個星期了,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時候呀?你再這樣的話,住完這個月阿姨就不敢讓你們住了啊,我看你們還是趁早搬走好啦hellip;hellip;rdquo; 她雙手環胸,站在路邊對著尤思思指責個不停,引得過往的行人不時好奇的朝這個方向看上一眼。 尤思思被她訓得滿臉通紅,不停的鞠躬求她多寬限兩天。 喲,rdquo;她看了一眼尤思思手上提著的裝菜的塑料袋,里面一條一尺來長的新鮮鯽魚還在甩著尾巴,生活過的還不錯嘛,還有錢買魚,有錢買魚怎么沒錢交我的房租啦?該不會是故意不想交吧?rdquo; 尤思思都快急哭了,拼命說著好話,告訴她這陣子自己周轉不靈,請她寬限幾天一定補上房租。 最后她是在沒辦法,都快把尤思思的挎著的包包盯出個洞了也不見她掏出錢來,這才不甘不愿的憤憤離開了。 尤思思好不容易擺脫了她,提著塑料袋的手無力的垂著,腳步都有些發飄,晃晃悠悠的朝小樓走去。 方媛站在后面看了片刻,估摸著現實世界應該也到了晚飯時間了,反正尤思思已經安全到家,便打算先出去給負傷的時越做飯,到了晚上再過來看看。 她回到事務所大廳的時候,梁平正在玩游戲,而時越還躺在床上睡覺。 雖然才下午五點半,但冬天天色黑的較早,外面的天差不多黑透了。 梁平是個典型的宅男,平時都是靠泡面和外賣打發自己的腸胃,家里向來沒有什么吃的。 她看了看空蕩蕩的冰箱,拿了鑰匙便要下樓買菜。 往小區后面走五六分鐘的位置就是這片老城區的菜市場,挺近的,也不用開車。 而房間里的時越,睡得卻并不踏實。 他做了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夢,一會兒夢到他又帶著時光困在了當初那個白茫茫的空間,一會兒又夢到了后來那些無止無盡的時空旅途。 最后,還夢到他站在一個看不見盡頭的甬道里,這漫長的一生中經歷過的所有事情,都如同幻燈片一般從兩邊飛速的倒流。 而后,他又回到了最初那個冰冷荒蕪的世界,只能無力的看著方媛從他身邊離開,卻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方媛關門的聲音將他從絕望的夢境中喚醒。 他睜開眼躺在漆黑的房間里,周圍靜的可怕,一股深深的孤獨感將他完全籠罩。 一瞬間,他錯覺自己仿佛又變回那具冰冷僵硬的尸體,再度回到了那個荒涼寂靜的地方,漫無目的的過著每一天,等待一個可能永遠也不會到來的救贖。 他側頭看了看床頭柜上的夜光鬧鐘,上面精準的顯示著這個世界的年月日,精確到秒。 他松了一口氣,忍著腦后的疼痛,緩緩坐了起來。 再也不會了,他再也不會回去了,如今,他不僅擁有了無盡的生命,還重新尋回了方媛。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錯過她生命中的任何時刻。 雖然他很清楚,對于她來說,今天下午他出現的有些冒失又有些多事,但是他實在無法接受她在自己面前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在那一瞬間,他什么都來不及想就直接沖了出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護住她,甚至連最基礎的防御都忘了開。 她這是離開了嗎? 時越伸長脖子凝聽外面的動靜,卻并沒有聽到底下汽車引擎的聲音。 他在黑暗中發了會兒呆后,才有些沮喪的爬下床,打算去給自己找點東西吃。 中午開完會后,為了在方媛傳送前見她一面,他又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到現在連午飯都還沒吃,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梁平結束一局游戲,伸了個懶腰,見他走出房間,站起來招呼道:Boss你醒了呀?怎么不多休息會兒?是要喝水嗎,還是餓了?媛姐下樓買菜了,吃飯可能要晚點。rdquo; 時越聽說方媛是下樓買菜了,心情稍稍緩和了一點,走到飲水機邊倒了杯水,道:別老叫我Boss了,你跟小光一樣叫我哥吧。你今天又在家打了一天游戲嗎?老這樣可不行,你姐會擔心的,我還是盡早安排你入學吧,就和小光一個班好了,他也才剛入學沒多久,相信以你的知識儲備,也不存在跟不上進度這種問題。rdquo; 梁平知道這事沒了轉圜的余地,只得苦著張臉應道:好吧,謝謝時大哥。rdquo; 緊接著,時越又跟梁平科普了一下入學的面試和筆試相關問題,就聽到門口一陣響動,方媛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和時光一前一后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