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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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遍了酒店房間的里里外外,也找不到這個男人,她當下坐在床邊神色也淡了下來。 所以,他被她睡了以后,接受不了,跑了? 就在她猶豫是不是要給單易打個電話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王穎,家里出事兒了。 她的爸爸宋柏汶欠下巨額債務,被逼的自殺。現(xiàn)在搶救完轉(zhuǎn)到icu,昏迷不醒,情況很不樂觀。王穎哭著讓她趕緊回來。 天塌下來什么感覺?她在八歲那年切身感受過一次,沒想到二十一歲這年這種感覺又來了。 她急急忙忙的離開酒店,回學校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拿了證件,護照和卡,馬不停蹄的往機場趕。 到機場買了最近一趟回國的班次,也要等三個小時。她孤立無援的坐在候機室,整個人像行尸走rou一般。她本能的去摸手機,翻遍了整個包包也找不到手機的蹤影。 就像是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哥哥,生死不明的爸爸。還有,單易。 所有她在乎的,都一件一件的離她而去,連手機也是。 那種倏然之間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 終于,她強撐不住,彎下腰,手肘擱在腿上掩著面崩潰的大哭。哭聲響徹這候機室的每一個角落,也驚擾了其他的旅客。 宋知羽緊緊的拽著被子,眼淚從眼角滑落,沾濕了枕頭。 然而,夢境依然還在繼續(xù)。 那一年對于她說是灰暗無光的,債主找上門來,王穎毫無招架之力。面對他們母女倆,也絲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 平日里來往甚密的親朋好友也都突然間消失,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宋知羽無法,只能一個一個的上門去找他們,得到的永遠是拒絕和冷眼,還有嘲諷和幸災樂禍。 人情冷暖在這一刻被她看的淋漓盡致,她也終是明白,原來人性在金錢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王穎每天都以淚洗面,宋柏汶的千萬債務暫且不提,每天小一萬的icu費用壓的她們喘不過氣來。 變賣房子車子,變賣首飾包包,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直到有一天,她遇見了葛妍,她高中的學姐。如今是一個被十八線小明星罵的狗血淋頭的經(jīng)紀人。她看不過去,在旁邊幫了兩句腔,小明星雖然生氣可也害怕人設崩了,只能憤憤然離開。 葛妍認出了她來,閑聊之際問她有沒有興趣做練習生,說她的條件非常的好,說她看到了她的視頻。 她一片茫然,葛妍便把她跟克洛伊battle的視屏找出來,遞給她看。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國內(nèi)已經(jīng)小火了一把。 她將手機還給葛妍的時候,暗自沉了一口氣,只說了一句:“我要跟你們老板見面談。” 她成功拿到了一份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合約,這一紙合約的條款對于一般小有名氣的藝人都難于上青天,更遑論是她一個還未出道的新人。 她簽的是對賭協(xié)議,只要成功出道,公司立刻付她兩千萬。當然這四年里她得為公司賺取不低于兩億的純利潤。如若沒能完成,這個窟窿就得她自己來補。 而她也只有一個要求,葛妍只能是他一個人的經(jīng)紀人。 憑借超高的人氣本可以c位出道,但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的曝光率和流量已經(jīng)足夠了,這個時候只需要等一個機會。 公司的資源加上葛妍的三寸不爛之舌,她成功被一個s級制作看中,對方說只要她能立刻進組,什么都好說。 她退賽,粉絲們鬧翻了天,預計之中,熱搜持續(xù)了一整個夏天。而她拿著兩千萬還清了最后的債務,也等來了宋柏汶病情穩(wěn)定,轉(zhuǎn)出icu。 她再也沒時間,沒空去想單易。現(xiàn)在的她沒有那個資格談情說愛,突然覺著那天早上他跑了或許是命運的安排。 第一部 戲雖然是女三,戲份因為她暴漲的熱度一再加戲,基本上跟女二持平。而率先引爆全網(wǎng)的是流出去的那場在河里的劇透視屏。 十一月的人工大雨傾盆,她置身于冰冷的河里,哭的層次從隱忍到爆發(fā),連導演都不相信這是個非科班出生且還是個新人。 可是,沒有人知道,那天拍這場戲前,她看到了一張不知道是誰寄來的照片,混在粉絲的信件里。 照片背景是在波士頓,照片里那個冷艷奪目的姑娘笑著抱著照片里的男人,男人溫柔而寵溺的瞧著眼前的這個姑娘。 看上去多么的般配,再瞧瞧鏡中的自己,她自嘲的一笑,覺著自己可恥又可笑。明明笑著,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像是失了靈的水龍頭,不受控制的打在照片上,怎么也止不住。 當天晚上,她發(fā)燒進了醫(yī)院。 再后來,她決定徹底去遺忘那個在青春道路上突然出現(xiàn)的少年,而后陪伴她成長的男人。 …… 宋知羽睜開眼,天光乍現(xiàn)。她坐起身來,暈了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起床。 收拾妥當,葛妍到了。 昨晚睡之前,葛妍說要回去拿點兒換洗的衣服,宋知羽讓她干脆順路過來接她。 上了車,葛妍瞧著宋知羽懨懨的樣子,問她:“昨晚又偷牛了?” 宋知羽靠在副駕上,打了個哈欠,語焉不詳?shù)溃骸白隽艘灰沟膲簦透鷽]睡似的。” “怎么了?”葛妍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繼續(xù),“很少見你有睡不好的時候。” 宋知羽右手搭在車窗框上,手指戳了戳太陽xue,眼睛瞅著前方,問葛妍:“你說我可以談戀愛是真的?” 葛妍差點一腳踩滑,她聲音都拔高了起來:“誰?” “單醫(yī)生。”宋知羽如實告知。 “哦。”葛妍驀地就笑了,哪里還有剛才的緊迫感,“可以,現(xiàn)在低調(diào)點兒,別被狗仔拍就行。” 宋知羽眼瞅著葛妍的變臉絕技,尋思著還是先別跟她說單易就是“渣男”算了。 “怎么,突然想通了?突然被單醫(yī)生的真善美迷倒了?”葛妍見宋知羽沒搭腔,繼而又追問。 “嗯。” 宋知羽其實也是早上醒來的時候突然琢磨通的,這段時間確實是她這四年間最開心的一段日子,跟單易在一起很自在也很舒服。 看到他的溫柔,他的專業(yè),他的通透,他的脆弱。他還是那么的好,尤其是最近,她總覺著他可能對她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感覺。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既然始終還是念念不忘,那不如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哪怕是讓自己徹底死心也好。 還是想最后爭取一把,就算是失敗,也無怨無悔了。 當她下定這個決心的時候,忽而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整個人都明朗輕松了起來。 葛妍瞅了眼宋知羽:“他跟你表白了?” 宋知羽搖頭:“沒有,我不確定他對我有沒有那個意思。” 葛妍一手拍了下宋知羽的肩膀:“要死了啊你,你是誰啊?國民女神,難不成你還倒追他?” 宋知羽無所謂的一笑:“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曾經(jīng)也是她主動的。 “不可以。”葛妍嚴聲拒絕,“你堂堂宋知羽,粉絲千千萬,你怎么能倒追圈外人,這要是傳出去了好聽啊?” “你不是說你擋著嘛!” “我是說解約前我擋著,那以后萬一你倆不成又或者其他什么的被爆了出來,受影響的肯定是你。”葛妍頓了頓,嘆口氣,“你知道的,這個社會對女人的包容性遠遠不如男人。” 宋知羽知道葛妍有招,便開始虛心請教:“那你說應該怎么做?” 葛妍掀眸一笑:“這還不簡單,你得去試探他對你到底有沒有意思,如果有意思就等他跟你表白。要是他沒意思,那你啥也沒說,你不丟人,這一趴就過去了。” 宋知羽側(cè)身打量著葛妍,半響才開口:“當時在他家烤燒烤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態(tài)度啊!” 葛妍:“親愛的,無論如何,我肯定是向著你的,如果他對你沒那個意思,我干嘛讓你去熱臉貼冷屁股。你是女神,是國內(nèi)外男人的夢中情人,可不能掉價。” 宋知羽給葛妍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在經(jīng)濟社會時代,這人總是比誰都清醒。 “那我怎么去試探?” “我跟你說,就這樣……” 葛妍與宋知羽講了一路,宋知羽越聽越覺著是不是太離譜。 不過,試試也無妨。 …… 比如,單易手術(shù)出來后,她就盯著他也不說話,等著看他轉(zhuǎn)過來的第一眼瞧的是誰。 瞧過來了,是看著她,她唇角彎了彎,卻聽見他朝她喊:“高主任。” 笑容落下的瞬間,高主任從她身后出現(xiàn),噙著笑容朝單易走去。 葛妍說一個人心里有沒有你,通過眼睛就能分辨的出來,看他的眼神是不是總是圍繞著你。 眼神試探,失敗。 葛妍又說適當?shù)脑谒媲把b可憐,看他對你的關心,就能感覺出來。宋知羽總覺著葛妍這話似曾相識,卻又一時間想不到具體在哪兒聽過。 于是,這天夜里,單易值夜班,宋知羽故意沒走,在公共休息室等兔子自投羅網(wǎng)。 門外有動靜了,她趕緊的趴在桌案上裝睡,門從里面被關上,男人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知羽。” “……”不動,死都不動。 “宋知羽,你這樣會著涼的。” “唔。”宋知羽故意不耐煩的蹙眉,轉(zhuǎn)了個方向,繼續(xù)。 緊接著,耳邊是男人無奈的嘆笑聲,然后他轉(zhuǎn)身出去了。 宋知羽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簡直是哭笑不得。 他居然……不管她……就……出去了? 她氣呼呼的趴在桌子上踢腿,嘴里嘟囔:“好歹把你白大褂脫下來給我蓋一下吧。” 就在她無語的時候,外面又有了腳步聲,她趕緊趴好,門被從外面擰開,又輕輕掩上。 須臾之間,宋知羽感覺身上被蓋上了一張?zhí)鹤樱腥说氖州p柔的為她整理好,這才又轉(zhuǎn)身離開了。 宋知羽虛著眼睛看著那個離去的頎長背影,嘴角勾起了笑容。 葛妍還說,要看一個男人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最簡潔的辦法就是找另外一個男人刺激一下,他如果打岔或者臉色變了,又或者直接找借口杜絕你倆來往,那就是吃醋了。 因為楊杰不想轉(zhuǎn)院的關系,葛妍便沒給他轉(zhuǎn)院,但她又不想看到聞燃,加上公司這邊要讓葛妍出一趟差。于是乎,葛妍擺脫宋知羽幫忙看著點兒。 這天,宋知羽跟單易去急診收患者的時候,宋知羽順便問了下聞燃楊杰的情況。突然想到了葛妍的那話,于是突然綻開笑顏,當著單易的面跟聞燃道謝。 她笑著對聞燃說:“等這邊實踐結(jié)束了,我一定單獨請你吃個飯,也算是我替葛妍向你陪個罪。你可不能說不啊!” 聞燃哪知道他女神今兒突然這么主動,不答應是傻的:“好啊,難得女神請我,當然不能拒絕咯。” 宋知羽余光掃了一眼單易,見他在看手里的病例,臉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不奏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