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那么,自己盡心盡力排查各種條件,最終找出的卡彭家族,的確沒什么問題。 自己盡心盡力幫公爵去一個個攻略這些男人,通過迎合他們喜好的方式來培養他們對公爵的好感,也沒什么問題。 cao作步驟,設定程序,計劃安排,時間地點錯開…… 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那么…… “為什么我會越來越焦躁?” 他疑惑地翻看著手中的計劃書:“我遺漏了什么關鍵的地方嗎?我的研究成果不算成功嗎?” 明明是進行得十分完美、極為順利的計劃,他卻連替打扮好的公爵梳理針對3號的心動發型都做不下去。 ……不,倒也不是做不下去,但狄利斯自己也知道他向對方送上自己的稱贊時有多敷衍,而那位公爵看不出來就見鬼了。 就某方面而言,她沒有按著狄利斯的頭逼他認認真真再說一遍好看,也是很反常的。 正在廚房里忙碌的漢娜沒睬他。 她不覺得“和一個狗男人互豎中指長達一個多星期”就能成為對方心煩時吐槽的對象了。 ——至于對方為什么能這么認為,別問,問就是狗男人。 “漢娜小姐?” “……” “漢娜小姐,您在聽嗎?” “……” “漢娜小姐,容我直言,計劃進行得是否順利直接關乎到您主人的詛咒是否能……” “煩死了!” 第一女仆把菜刀“duang”地扔到菜板上,秉承著主人的氣勢開始罵罵咧咧:“傻逼不要和我講話!” 狄利斯:“……”叮當網他推推眼鏡:“我不是傻逼。你不能不講證據就直接罵我傻逼。” 呸!上次主人直接把你按在桌上罵你傻逼也沒見你逼逼! 還要證據? 漢娜點頭:“你知道你現在為什么會感到焦躁嗎?” “不知道。” “那你就是個傻逼。” “……” 2被懟回去的狄利斯覺得自己不能和女人一般見識,而互比中指是餐桌上的固定保留項目,不能在廚房里發生。 他憋著氣在原地“嘩嘩嘩”繼續翻自己的完美計劃書。 然而,正穿著外套準備去把馬棚的查理帶去王都醫院的漢納來向meimei告別,告別完了恰好在狄利斯面前頓了頓。 “你真的是個傻逼啊。” 這個男人含著憐憫與同情的情緒嘆息了一聲。 狄利斯:??? 3“下一個計劃是什么?” “和3號一起共進燭光晚餐,在舞廳里跳舞,公爵。” “終于輪到3號了嗎……” “公爵,1號與2號的好感已經增長到了某個界線,如果您不打算適當地遠離他們,就只能直接在1號與2號之間敲定用來破除詛咒的人選……” “停,打住。” 伊莎貝拉頭疼地舉起手:“需要發展這么快嗎?我不過是穿著他們喜歡的衣服,用他們理想型的姿態約了幾次會而已。” 破除詛咒的人選……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情怯,比起之前直接綁男人放進臥室,伊莎貝拉想到要和那幾個中的一個“破除詛咒”,就有種說不清的尷尬感。 “公爵,我以為您很想破除詛咒。” 狄利斯輕聲詢問,“您在猶豫什么?短時間用假象制造的好感,很容易因為各種外界因素而消散。一旦它達到了量值,我們必須抓緊行動——這是我一開始就和您說清楚的事情。” 呼。 伊莎貝拉想不出任何正當理由來拒絕他,只能拙劣地轉移話題:“你最近真的很焦躁,弟弟。你怎么了?” 狄利斯一愣。 “我很抱歉。我沖您發脾氣了嗎?” “當然沒有。” “我和您的仆人相處不愉快了嗎?” “當然沒有。” “我沒忍住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和您的女仆比中指了嗎?” “當然沒有……話說這是什么鑒定發脾氣的方式?” “那您為什么會認為我心情焦躁?” 伊莎貝拉脫口而出:“因為你喝咖啡的頻率遠大于喝草莓奶昔的頻率,你甚至會在演算時把右手的羽毛筆放下來去端咖啡喝——你以前都是別別扭扭用左手端咖啡也不愿意打擾自己思路的。” 狄利斯也脫口而出:“您連我喝咖啡的慣用手和喝草莓奶昔的頻率都知道嗎?” 4萬籟俱靜。 5世界仿佛在這尷尬的寂靜中度過了好幾千年。 6“哈哈、哈、哈哈……說起來,你對馬棚的查理是什么看法……” “咳,嗯,呃,馬棚的查理,大概就是那種,非常少見的那種……抱歉,查什么?” 7伊莎貝拉也覺得自己目前的態度不對。 狗頭軍師的計劃很完美,很順利,1號2號3號都或多或少表現出了心動的感情,而公爵已經很多很多年——不,是從未有過的——被某個異性懷著愛慕之情注視了。 詛咒即將破除,她即將自由,甚至可能收獲一份人工的愛情。 她想不出自己一個勁逃避事情發展的原因。 狄利斯給出的選擇很正確,在伊莎貝拉并不愿意哄騙3號純潔小孩的情況下,最終結果很可能就是在1號與2號中選一個。 除了那“可能是家族遺傳且還未暴露的奇怪癖好”外,這兩個男人每方面都很優秀,伊莎貝拉知道自己的抱怨不過是雞蛋里挑骨頭。 1號俊朗,2號柔美。 1號率直,2號憂郁。 1號開朗,2號文靜。 1號…… “那您究竟喜歡哪個呢?” 有八卦的年輕女仆為了自己的賭票跑來詢問:“您更喜歡哪個呢?” 伊莎貝拉笑得很官方:“卡彭家的長子與次子都很好,沒有什么可比較的。” 又有八卦的年輕女仆為了自己暗地里舔顏的對象跑來詢問:“您為什么突然把馬棚的查理派到王都去治病?” 公爵:“……” 她官方的笑容僵住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體寒會消耗披肩,這樣不好。” 8八卦的年輕女仆:??? 9糾結的一天很快過去,傍晚,伊莎貝拉再次走進圖書館,準備喊狄利斯來吃晚餐。 卻遭到了對方詫異的目光。 “公爵?您怎么在這,今晚您有一個燭光晚餐和雙人舞會……您這幅打扮是什么?去獵熊嗎?” 伊莎貝拉:“……” 她后知后覺地想起了這件事。 “……不,我只是……咳,呃……” 難道還能說,是因為我習慣了和你一起吃晚飯,并共同度過八點鐘以后的時間——以前這個城堡八點鐘以后可只有你一個活人能和我聊天嗎? 話又說回來,為什么之前你為我做的那些約會安排沒有一個安排在晚飯之后?你是在回避什么嗎? 公爵站在那兒,左看看,右看看,再次瞥見了狄利斯桌上的那件鉤針披肩。 他在她看不見的時候,把它從桌底偷偷撿了起來。 鬼使神差地,一個自然、和諧、似乎早就在心底編好的借口竄出了嘴巴。 10“我有點緊張。我小的時候……并沒有在適當的時候接受舞會禮儀的教養。我能和你彩排一次嗎,弟弟?” 11對方似乎是愣了一下,接著低頭取下了自己的單片眼鏡。 “我明白了。請您去舞廳等我……我先繞路把3號催眠送入他的房間。” 他竟然沒有對此作出任何類似“您真是欠缺考慮”的嘲諷。 事實上,狄利斯幾乎是跑著消失在了公爵眼前。 12我在干什么? 望著弟弟拿著安眠熏香和道具低頭跑出圖書館,公爵的腦子嗡嗡直響。 我在干什么? 她嗡嗡直響地走向那個失去主人的巨大書桌,用手再次拿起鉤針披肩。 我在干什么? 左看右看,反復試探——這份溫暖可愛的披肩,并不屬于一個一米八幾掌管烈馬的男人,更不可能是為查理量身訂造。 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