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栗梔也求了幾個,只不過這幾個當中,有一個是蘇鶯攛掇著她為她自己求的結緣守,招正桃花的, 可以守護愛情。 女孩子的旅行必不可少的就是要發(fā)動態(tài)分享。 蘇鶯在栗梔身上學到了對生活的熱情,也學著在微博和朋友圈里分享自己的生活。 不過蘇鶯每次發(fā)完根本來不及看評論,發(fā)送成功后就繼續(xù)和栗梔逛逛逛買買買。 這幾天蘇鶯每天都要發(fā)一兩張朋友圈分享旅行, 看起來確實很享受很開心。 拍了穿著和服向后扭頭對著鏡頭伸手想要讓拍照的人牽她手的照片。 拍了去米其林吃懷石料理的食物照片。 拍了去奈良喂小鹿和鴿子的照片。 拍了在神社看到的日本傳統(tǒng)婚禮現場照片。 拍了站在宇治橋上手里拿著抹茶冰淇淋的照片。 …… 而她分享的這些照片里,懷石料理是兩人餐,從照片上的食物就能看出來她對面是有另一個人的。 在橋上拿著冰淇淋拍的照片也是兩個人舉著冰淇淋的照片,只不過距離近,沒有拍到手,只拍了最近處挨在一起的冰淇淋和遠處的背景。 搞得單曦微都驚訝了,評論蘇鶯:【我哥居然開始吃這種東西了?】 而蘇鶯完全不知道,她在日本徹底放松的這幾天,單羲衍每天都會被她單純的想要分享旅行點滴的朋友圈搞得心煩意亂,最煩的是看到底下的評論不斷提到他,他還無法說什么。 最終就只能是他偷偷的一個人來回刷她的朋友圈,越刷越不爽。 不爽地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要回國的前一晚,蘇鶯被栗梔帶去了一家小酒館。 這家小酒館的老板和員工都喜愛音樂,所以每次在給客人做完飯后,他們就會短暫地放松一下,唱一首歌,分享給客人,也唱給他們自己聽。 一想到明天就要和栗梔各奔東西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了,蘇鶯竟然有些戀戀不舍。 她這幾年從來沒有像這幾天一樣如此地放松過,似乎心底積壓的所有負累,都隨著這趟旅行宣xiele出來。 “老板他們要唱歌了!”栗梔忽然拍了下蘇鶯的胳膊,有點開心道:“我們等到啦!” 就在這時,蘇鶯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單羲衍打來的。 蘇鶯以為他有什么事,就接了起來。 結果就聽到他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他居然問她:“你在做什么?” 要知道,過去幾年,單羲衍從來不會問她這種話,在他眼里,這種類似“你在干嘛”的話就是廢話,他從不講。 他給她打電話,必定是有事要說,而且向來開門見山就直奔主題。 所以蘇鶯在聽到他問這出這句話時,很驚詫意外,甚至還特意看了眼來電顯示,確定真的是單羲衍。 她眨了眨眼,很不明所以地回他:“在吃飯啊,怎么了?” 單羲衍卻不信,因為他聽到了她那邊伴隨著音樂嘈雜的歡呼聲。 其實那都是來店里吃飯的顧客在捧場起哄。 他冷笑道:“你當我聾的?聽不出你在酒吧來?” 蘇鶯:“……” 她無語地不知道要說什么,發(fā)覺自己也并不想再和他解釋。 那就隨他怎么想吧。 “有事嗎?”蘇鶯問道。 話音未落,電話就被掐斷了。 蘇鶯捏著手機,一臉茫然。 到底有沒有事啊? 她沒給他打回去,只是放下手機,繼續(xù)吃她的飯聽她的歌,卻不知道單羲衍正在家里獨自生悶氣。 這幾天她也不聯(lián)系他,每天就發(fā)一兩條朋友圈,發(fā)完就不見蹤影。 原來她只要不在他身邊,就會叮囑他要按時吃飯少吃辣少喝酒,記得好好養(yǎng)胃。 可是這一個星期,她一個字都沒有主動和他說。 他倆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十月一當天早晨的那段對話上。 往日次次不落的關心這次好像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每天不是曬食物就是曬別人給她拍的照片。 別人。 一個旅行居然讓她身邊有了別的人。 單羲衍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直接把她抓回家里來好好審問一頓。 . 晚飯吃的差不多,蘇鶯和栗梔并沒有立刻從小酒館出來,她們坐在座位上,看著老板和店員熟練地玩著樂器,享受著一場視聽宴會。 就在蘇鶯不經意間瞥頭時,發(fā)現一對男女正好奇地瞅著她看。 蘇鶯沒怎么在意,轉過頭繼續(xù)和自己的酒。 然而沒一會兒,那對男女就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你是不是叫宿櫻?”男人看著蘇鶯,用不太熟練帶著口音的漢語問道。 蘇鶯輕皺眉,她確定她沒見過這個人,但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還沒疑問出口,男人就又道:“單羲衍不是說不來了嗎?” 蘇鶯:“?” 誰?他在說單羲衍嗎? “單羲衍?”她下意識地就問了回去:“你認識他?” 站在男人旁邊的女人這才敢開口:“你真的是宿櫻啊?過了好幾年我都不敢認了……剛才還覺得不太像。” 這么流利的中文,蘇鶯目光詫異又古怪,還沒搞清楚狀況,女人就繼續(xù)道:“我是孟夢呀,幾年前我們在中國見過的,當時你們就說以后會過來日本找我們玩。” 她指了指男人,說:“翔真。” 然后又指了指她自己,“芽子。” “記起來了嗎?” 蘇鶯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出國前想要問他的那個問題,到底還是在這里找到了答案。 單羲衍想帶她來日本,果然有宿櫻的原因。 她回了對方兩個人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后說:“不好意思,你們恐怕認錯人了。” “我不是宿櫻,我叫蘇鶯。萬物復蘇的蘇,草長鶯飛的鶯。” 孟夢是中國人,聽到蘇鶯這樣說,又仔細瞅了瞅蘇鶯,發(fā)覺她的右眼下方有顆淚痣,可她明明記得宿櫻的眼周任何位置都沒有淚痣。 孟夢這才知道他們真的認錯了人,于是連忙向蘇鶯道歉,然后就拉著還有點懵的男人走開了。 蘇鶯又仰頭喝下一杯酒,隨即就和栗梔起身,離開了這家酒館。 在走到靠近門口的地方時,蘇鶯還聽到那個叫孟夢的女人在我用漢語向男人解釋:“不一樣,發(fā)音不一樣,字也不一樣。宿櫻沒有淚痣的,她們不是一個人。” 出國前她就想分手。 現在,她決定分手。 蘇鶯此刻才徹底明白,只要有了分手的念頭,不管考慮多久,最后的決定依舊會是分手。 因為如果不想和他結束這段關系的話,她根本就不會生出這種念頭來。 而她,終于被他打敗。 她也是剛剛意識到,其實早在那晚聽到他對電話里的另一個人說出那番話時,她就一瞬間死了心。 原來心灰意冷,真的只在一念剎那間。 曾經她覺得對他的愛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可在一次次被潑了冷水后,終于,無法死灰復燃。 麻木傳遍全身,可她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是他親手在他們中間不斷地添磚加瓦,一點一點地堆砌起來,最終筑成沖天大廈橫亙在他們之間。 蘇鶯終于相信了那句話。 “讓你失望的人,怎么可能只讓你失望一次。”[1] “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啊?”在往酒店走的路上,栗梔隨口問蘇鶯。 “和他分手。”蘇鶯的話語平靜,“然后就努力賺錢,爭取早日可以自己交首付買房子。” 栗梔沖她笑了笑,說:“那就提前慶祝你,恢復自由,單身快樂!” 蘇鶯呼出一口濁氣,夜風吹來,將她那聲低嘆一并帶去了不知名的遠方。 祝自己快樂。 她望著燈火輝煌的夜景,在心里默默道。 . 這晚,單羲衍接到了翔真的電話。 在對方說完事情后,他第一句問的是:“她身邊的另一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翔真沒反應過來,愣愣道:“女孩子,很小一只,可可愛愛的。” 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