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總部下死令說不能出版前, 亞歷山大已經(jīng)承擔了許多壓力，堅持出版，可惜最后依然功虧一簣。

    在這種大集團的博弈中，個人的意志是非常渺小的。

    喬御實在沒辦法怪他。

    米歇爾教授不無諷刺地在推特上寫道：“我很遺憾的知道, 有一本書在我們的土地上，被封殺了。原因是它撼動了一家藥企的利益。他們懼怕它。就像是上個世紀資本主義的幽靈懼怕那紅色的鐮刀；怕更多的人知道真相、怕博愛打敗金錢、怕真理戰(zhàn)勝愚昧……”

    這條推特, 得到了業(yè)界不少人士的轉發(fā)。

    國外的教授們雖然老叫喬御“東方惡魔”, 但事實上，對喬御的欣賞遠大于討厭。

    更何況有些藥企的確不像個體面人。

    教授們不是網(wǎng)紅，但是卻有優(yōu)越的社會地位和比較硬核的社會泛關系網(wǎng)。

    生物教授，生物學院, 學校官方賬號，輻射至學生，曾經(jīng)合作過的企業(yè), 從學校走出的大拿，社會名流等等……

    人總是這樣，如果一本書擺在你的面前，你未必想買下看看。

    但是如果一本書被禁了，你就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并且去看看了。

    有時候，“禁令名單”甚至不下于一篇“光榮榜”，甚至是更好的宣傳。

    很快，諾安制藥的大名被扒了出來。

    喬御思索片刻，讓系統(tǒng)幫忙注冊了一個推特賬號，把翻譯本的pdf傳到了外網(wǎng)上，順便再次拜托熟識的教授推銷一下。

    不僅如此，他還讓系統(tǒng)幫忙，給國外的各大中小生物科技公司的研究員都發(fā)了一封郵箱。

    系統(tǒng)：“你努力推銷自己的樣子，堅強的令人心疼?！?/br>
    喬御：“……謝謝?！?/br>
    好好的系統(tǒng)，干什么要多長一張嘴。

    喬御盡人事以待天命，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極致。

    剩下的，就輪不到他控制了。

    除了每天關注一下小滿的病情，喬御該吃吃，該喝喝，該學學，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說句不好聽的，網(wǎng)上逼逼賴賴的人大多是沒病的，吵成這樣也算是幫他宣傳了。

    到時候真的病人走投無路，要不要選擇，就是他們的事了。

    尋安制藥又發(fā)放了一批資格證。如今，全國已經(jīng)有七個據(jù)點，都在超一線或者一線大城市。

    雖然數(shù)量還有些少，但是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基本上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全國覆蓋。

    星星之火，遲早可以燎原。

    喬御的淡然態(tài)度，讓原本有些擔心他的學校老師慢慢放下心來。

    但唐良文和李初杰還是輪番找他做了心理輔導，大概意思是“說是非公道自由人心”，“時間會證明一切”，讓喬御不要放在心上。

    喬御覺得自己不像是那種心理素質不好的人才是，不至于讓老師們?nèi)绱司o張。由此可見，外面的輿論已經(jīng)惡劣到什么程度。

    唯一讓喬御感覺有些膈應的是，竟然在學校內(nèi)看見了李東偉。

    兩個人要上同一間電梯，打開門四目相對的一刻，李東偉有些不自在地扣住了自己的祖母綠翡翠板戒。

    喬御是不會尷尬的，所以他走了進去。保持和他一米遠的距離，站立不動了。

    電梯內(nèi)，一位燕大的學生尋思這氣氛十分不對，明明沒開空調(diào)，卻像是結了一層冰，她忍不住緊張地把自己縮成一團，降低存在感。

    李東偉感覺，喬御的行為是對他的挑釁。

    他忍不住微笑道：“我聽說你那邊都要鬧出人命了，還有心情上學呢？說起來，都快四月了，馬上要準備答辯了吧？”

    喬御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勞您掛念，比不過您，還有心情活著?！?/br>
    李東偉因為過于憤怒，手都有些抖。

    但是很快，他平靜了下來：“你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

    喬御笑著問：“那您最近又在做什么研究呢？我也覺得逞口舌之快挺無聊的?！?/br>
    李東偉的臉頰不禁微微抽搐。

    造血干細胞體外擴增，本來是他的課題。

    可惜，他經(jīng)費花了不少，前前后后搭進去三千萬，最后成果卻是喬御做出來的。

    那之后，李東偉實驗室立的項目，基本都沒拉到什么大的贊助了。

    學校的科研經(jīng)費，也不再向著他傾斜。

    讓平日里過的大手大腳的李東偉感覺十分惱火。

    好在，最近因禍得福，諾安制藥倒是給他塞了不少錢。

    想到這，李東偉才面色稍霽，陰陽怪氣地說：“你還是擔心一下你的答辯吧?！?/br>
    生科院本科畢業(yè)答辯，李東偉也是委員會成員之一。

    諾安制藥的股價，最近在美股上跌的比喬御的論文剛發(fā)出來的時候，還要慘。

    董事會一天打三個電話，讓遠在亞洲的查理有些英年早禿。

    “控制、就知道讓我控制！”查理和朋友大吐苦水，揮動高爾夫球桿的動作充滿力量感，“這已經(jīng)是控制之后的結果了，好嗎？”

    說著說著，查理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幸災樂禍：“更何況，歐美那邊的情況，可比華國糟糕多了?！?/br>
    在歐美地區(qū)，大家都是“洋人”，可沒什么“洋大人崇拜”。

    諾安的北美分部如法炮制，想拉個學者過來，和喬御打擂臺，結果被米歇爾教授噴的體無完膚。

    米歇爾是伯克利大學生物系終身教授兼系主任，相當于伯克利生物學界的領軍人物，哪怕在整個生物學界都占有一個山頭。

    而到了米歇爾這一地位的教授，根本犯不著為了錢，搭上自己的職業(yè)未來，和米歇爾打擂臺。

    就連本該和諾安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默克爾集團旗下制藥公司密理博，也沒忍住出來表態(tài)。

    說做藥企不能太“諾安”。

    喬御當初傳到網(wǎng)上的pdf（鄭教授翻譯版）雖然很快就被諾安投訴掉了，然而，在國外網(wǎng)友自發(fā)傳播下，下載量已經(jīng)超過百萬。

    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看完了。

    雖然大多人仍然持觀望態(tài)度，但國外唯一一家位于休斯敦、獲得尋安認證的生物實驗室，每天收到的申請函卻依然像是雪花一樣，從各地醫(yī)院飛來。

    歐美的醫(yī)療本來就貴，也沒有華國這樣的醫(yī)保。

    要是不注意買保險，一次得病就足以讓中產(chǎn)階級脫富致貧。

    8000刀就能治療白血病的誘惑實在太大，相比動輒幾十萬刀的治療費用，簡直像是白給。

    要查理說，現(xiàn)在董事會最應該做的，就是想想那么多生產(chǎn)格衛(wèi)的工廠，以后要換個什么新藥生產(chǎn)，才能減少損失。

    …………

    一枚高爾夫球完美落入洞中，查理長舒一口氣，覺得心中塊壘消散不少。

    “說實話，我覺得在亞洲唯一的好處，就是這里的高爾夫球場入會要求低不少。在瑞士，這種面積的高爾夫球場，我可進不去?！辈槔硇χ鴮ε笥颜f。

    一邊，穿著制服、戴著白手套的球童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了過來：“查理先生，您的電話?！?/br>
    查理用手帕擦了擦鬢角邊的汗，接過手機。

    打來電話的，是諾安制藥的董事長。

    董事長的語氣急促：“查理·威廉姆斯！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盡快把諾安制藥和那些反對喬御的聲音撇干凈！你應該沒有蠢到讓諾安直接下場吧？”

    “當然沒有，先生?！辈槔硎旨{悶，“不過，您確定自己沒說錯嗎？是反對喬御？而不是喬御？”

    “蠢貨！”董事長忍不住在電話那頭怒罵了一聲，“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要是其他人罵自己蠢貨，查理就回罵過去了，但是董事長罵他，他是不敢吭聲的。

    查理仔細想了想：“四月一日……愚人節(jié)？”

    董事長面無表情道：“是的，也是瑞典皇家學會公布今年諾貝爾獎候選人的日子?！?/br>
    查理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好歹也一步步打拼到了高層，查理并不傻。

    他已經(jīng)聽懂了董事長的畫外音，因此口腔里泛起一陣難熬的苦澀。

    “不應該啊，他還這么年輕，這是愚人節(jié)玩笑嗎？”查理喃喃地開口道，雙眸一陣失神。

    對方說：“我比你更希望它是?！?/br>
    查理定了定神，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我們諾安制藥也有過和諾獎學者合作的經(jīng)歷。這只是諾獎提名，又不是獲得了諾獎……”

    董事長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懷疑自己當年把他從隔壁挖過來是腦子進了水：“喬御今年多大？”

    “……二十二？”

    “你猜保持這樣的勢頭，他此生有沒有機會成為世界頂級學者？而一個頂級的生物學者，對行業(yè)的影響力有多大，你能明白嗎？”

    當年，j.d沃森發(fā)現(xiàn)了dna分子雙螺旋結構，以一己之力讓21世紀變成了生物的世紀。

    一個頂級學者對業(yè)界的影響，絕對是難以估計的。

    更何況，格衛(wèi)這種藥，已經(jīng)替他們掙了十五年的高額利潤，累計獲利達三百億美金，現(xiàn)在被淘汰，其實也不算折本。

    “瑞典皇家學會將在中午12點公布名單，如今瑞典是凌晨4點。”

    “你還有八個小時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日萬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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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注：現(xiàn)實世界諾貝爾獎候選人名單不會公布……！

    第1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