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迷路
百川是被燥熱感烤醒的,迷迷糊糊地想找水喝,在屋里尋了一圈無果后,口干舌燥的她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走廊里。 鑼鼓聲、絲竹聲,還有藝女悅耳的歌聲,從遠遠的地方沿著走廊一路飄過來…… 在這間花樓的某個地方正在舉辦一場大型的宴會,抱著找水的心情百川便順著歌舞聲來到了一座位于叁樓的看臺。 往下望,偌大的舞臺上只有一位身著霞虹裙擺的舞女隨著奏樂旋轉(zhuǎn)、跳躍,那變幻的舞步同時闡釋了神秘和瘋狂,結(jié)合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那一頭赤色的飄逸長發(fā)是黑暗中燃燒的烈火,那舞女無疑是火中的精靈,灼人且自焚。 舞女面上戴著薄薄的面紗,這份欲說還休的風情,讓人越發(fā)想一探究竟。 幾位看客的交談零零碎碎地飄到了百川耳朵里,大多是表達驚艷和贊美的詞匯,還幾次夾雜了“洛姬”,“皇子”等八卦的流言…… “我李某,真沒想到這輩子能見到花魁洛姬出臺,也算是這輩子沒有白過了……” 另一位看客用扇子朝人群里指了指說:“還真是托了那兩位皇子的福!也不知道這洛姬會花落誰家?據(jù)說這兩位爺都喜歡洛姬,就看美人的選擇了……” 扇子指的地方坐著兩位貴公子,那紅衣的公子看不見臉,但那白衣藍帶的公子…… 突然,百川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是雀臺滅門悲劇中的皇子嗎? 當百川企圖解釋這個念頭時,卻又腦子里一片空白,仿佛這個念頭是無端的臆想,由隨意無關(guān)的詞匯拼湊而出。 自從在采環(huán)閣醒來,記憶好像就被蒙了一層霧,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有些一瞬而逝的畫面,這種無助感讓百川恐懼,越發(fā)想去依靠映山。 她急急忙忙想回去,回房里叫醒映山,讓他幫自己找杯水,這看臺讓百川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沖沖繞下樓,百川回到了最初的二樓,可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記住出來的房間,她遲疑著走過一間又一間的廂房,時不時有yin聲浪語從這些糊著紙的門板后傳出…… 映山是我所愛的人嗎?如果是的話,可以今晚和他再次共赴云雨嗎? 心猿意馬地回想起rou刺刮過內(nèi)壁時所帶來的一陣陣顫栗,百川感到下體無比的空虛,忍不住咬了咬住了手指,然后輕輕推開了廂房的門。 她失望地發(fā)現(xiàn)她找錯了房間,原來是因為沒有人,所以這間房才會如此安靜。 房里的五盞琉璃四角吊燈沒有被點上,但墻上展著的一組銀色長釘在陰影里泛著乳白的月光色,照亮了一對講究的福山壽海雙頸瓶和一株半人高的紅珊瑚樹。 這間包廂的位置極好,有著正對著舞臺的看臺,大堂里的紅光射過半放下的竹簾,在厚厚的地毯上渲染出一片片妖嬈的紅暈。 百川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窗前,挑起竹簾,之前的紅發(fā)舞姬換成了一位金發(fā)碧眼的歌姬,舞臺上也多出了一支樂團。 “蕭仙子,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百川趕忙放下簾子,回頭,這位發(fā)話的年輕人正懶懶散散地靠在屏風上。 雖然屏風因缺光而表面昏暗,但錦緞上畫的是色澤富貴鮮艷的百鳥朝鳳,一看便不是凡物。 “公子,我以為這間屋沒人,見這看臺景致好,忍不住來看一眼。” 年輕人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朝百川笑著說:“哎呀,干什么這么見生!才一天不見,連稱呼都變了。我才不是什么公子,叫我連月就可以了。” 連月的腔調(diào)十分奇特,聽似親熱,還有些甜蜜蜜的,但就是帶著一股痞氣。 “我在找映山公子。” “那你可找對人了,映山真是鄙人的家弟。” 哦,原來是兄弟啊。雖都是美人,但這對兄弟長得可真不像。 “同父異母,不必驚訝。”年輕人解釋道。 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百川不免手足無措,傻傻地問了一句:“你們兄弟關(guān)系好嗎?” 百川本以為年輕人會客套的說二人關(guān)系親密,但年輕人卻發(fā)出一聲鼻哼。 “一般。” “這……” “是個婊子。心機比誰都重,但表面道貌岸然。”年輕人解釋道, “蕭仙子,您不必驚訝。如果您想聽,我大可給你講。” “那你了解環(huán)彩閣嗎?” 年輕人從陰影里走出來,莞爾一笑,說:“那當然。” “蕭仙子自然來了,不如我請你喝杯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