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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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從書店出來,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這回換成了男人請客。 唐安本來想要拒絕, 自己已經(jīng)麻煩人家一下午,就算不請人家吃飯, 也應該道聲謝謝才對, 怎么可能還讓對方請客。 但是看著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以及感受著對方身上氣場因為他的拒絕稍微變化, 最后乖乖跟著他去吃了這頓飯,好在吃的過程中氣氛還算愉悅。 回到別墅已經(jīng)有些晚了, 推薦位截止到時間已經(jīng)逼近, 可是他還有不少字數(shù)沒完成,果斷打開企鵝看有沒有人拼字數(shù),打算抓緊時間把字數(shù)寫完。 獨闖天下:小書生,這幾天小說寫得怎么樣了。 清酒書生:┭┮﹏┭┮申請簽約又被駁回了,師父說我還要繼續(xù)改改。 獨闖天下:啥?我就說你師父不靠譜, 要不你看我怎么樣, 要不要改拜我為師? 唐安剛打開群聊天窗口, 就看到有人在誘騙刀光賤影的徒兒, 群里這些人真是一天閑著,不搞點事都覺得不痛快。 清酒書生:┭┮﹏┭┮還是不要了,被駁回是因為我悟性差,師父教得挺細致的, 糾出來的不足也和編輯駁回內(nèi)容一模一樣, 所以我還是繼續(xù)改改吧。 獨闖天下:*^_^*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本人超溫柔超有耐心的哦! 獨闖天下:不然,你拜我為二師父也行啊,這樣你就有兩個師父了,多一個師父給你指點,指不定下次就成了呢? 虛妄文學城的申請簽約制度,是每位作者一周僅能申請一次,所以這次被駁回之后,他有一周的時間來修改,下次再被駁回就又要等一周了,漫長的等待令人煎熬。 清酒書生似乎有些猶豫,發(fā)了個“思考”的表情包,大概在權衡到底要不要同意,畢竟多一個師父,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壞處。 刀光賤影:(▼皿▼#)獨闖你個殺千刀的,勞資不過碼了會兒字,你就跑出來拐我徒兒??? 刀光賤影適時出現(xiàn)在群里,打斷獨闖天下繼續(xù)推銷自己,一排的表情包把他誘拐徒弟的話,通通刷到上面再也看不見。 獨闖天下:我說的都是真話,難道我不比你溫柔耐心? 刀光賤影:屁!!! 無痕:→_→ 獨闖天下:*^_^*小書生,只要你肯拜我為師,我一定對你超溫柔的。 這人還嫌不夠亂,往火上又添了一把柴。 刀光賤影:已截圖,什么時候聚會了,發(fā)給你家小可愛看看。 獨闖天下:⊙_⊙??? 無痕:o(≧▽≦)o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知魚樂:哈哈哈,抱歉,我也沒忍住。 獨闖天下:=_=……幼稚鬼。 刀光賤影:呸,你才是幼稚鬼,乖徒兒,你可別因為這個壞人的話,就輕易拋棄為師啊,為師可是會很傷心的。 清酒書生:(づ ̄3 ̄)づ不會的,師父永遠是我唯一的師父。 刀光賤影:徒兒真乖!!! 無痕:…… 安知魚樂:…… 唐安坐在電腦屏幕前,被他們逗笑得直不起腰,群里這些人實在是太逗了,一個個都是些什么人才,果然虛妄文學網(wǎng)的編輯眼光夠毒辣,不寫小說簡直是浪費了。 獨闖天下:賤影我發(fā)現(xiàn)你變了,自從你有了徒兒都不記得我們這些好哥們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想討回家做媳婦兒? 刀光賤影:what?瞎說什么,連勞資都性取向都敢懷疑??? 刀光賤影:鋼鐵直男懂不懂,一千攝氏度都熔不彎的那種懂不懂,難道挖墻腳不成,現(xiàn)在要來瘋言瘋語挑撥離間??? 獨闖天下:不不不,一般說自己正常的,通常都不太正常。 刀光賤影:艸,獨闖你給勞資滾!!!!!! 清酒書生:⊙a⊙ 從屏幕里瘋狂刷屏的揍人表情包,能夠看出屏幕另一頭的刀光賤影真的氣瘋了,如果表情包的內(nèi)容可以變成現(xiàn)實,現(xiàn)在的獨闖天下早就被揍殺死一萬遍。 刀光賤影:徒兒我們走,為師命令你立刻關閉群聊! 清酒書生:遵命,師父。 緊接著兩人就消失了,這回無論怎么都叫不出來,這群里頓時安靜下來了。 主要是刀光賤影逗起來太好玩了,群里已經(jīng)習慣有事沒事調(diào)侃他,這下可把人給氣跑了,氣氛頓時一落千丈甚至有些尷尬。 獨闖天下:咳,散了散了。 無痕:…… 安知魚樂:…… 唐安看著“獨闖天下”的昵稱,這個人是個同性戀,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自己也從來沒有隱瞞過,也知道他家小可愛是個男的。 其實當初唐安剛知道的時候,著實震驚了好一陣子,后來在群里看到他說話,心里一直覺得怪怪的,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 倒不是說討厭他,只是感覺打開了新世的扇大門,原來男生也可以和另一個男生相互喜歡,像普通男女朋友那樣交往,甚至把對方放在心尖上寵。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刀光賤影最近有了徒兒之后,確實總是間歇性失蹤,而且經(jīng)常是兩個人一塊失蹤的,出來的時候也忒膩歪了,還真有那么幾分戀愛的酸臭味。 但也可能是他想多了,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同性戀,說不定人家真的只是普通師徒關系,一起失蹤只是去指點寫文吧,被人家這么揣測當然會生氣。 唐安不再多想,他沒忘記打開群的正事。 安知魚樂:今晚有人拼字嗎? 無痕:→_→打算通宵。 獨闖天下:好久沒有通宵過了,剛好明天休息,來吧來吧。 唐安原本只是想像上次那樣拼字數(shù),沒想到他們居然要通宵這么狠,不過回頭想想,他除了前幾天那次通宵之外,這兩天因為情緒低落,再加上門口快遞的各種猜疑,總是靜不下心來碼字。 未來幾天再出什么變故,鐵定寫不完上黑名單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必須拼一把。 安知魚樂:……帶我。 獨闖天下:我來開房間,你們跟上。 無痕:沒問題。 于是這天晚上,三人再沒有從拼字數(shù)房里出來過,徹徹底底來了一次通宵。 第二天早上六點,拼字數(shù)結束的唐安累癱在電腦前身體軟綿綿地趴在桌上,累得眼睛幾乎睜不開了,聚焦都不清晰了一片暈乎乎。 就算看著屏幕外面的地方,也總感覺上面布滿了文字,整個身體僵硬得幾乎動彈不得,敲了一晚上的手指也酸痛得厲害。 獨闖天下:兄弟們,我去睡覺了。 無痕:+1 唐安連回復都力氣都已經(jīng)沒有,身體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點,他敢保證再多讓他寫一個字,就會忍不住吐出來。 這天晚上,他充分體會到這兩人的變態(tài),明明是用了同樣的時間,他們碼字的量整整是他的兩倍不止,他甚至懷疑統(tǒng)計字數(shù)的功能是不是出了bug。 但他心里很清楚,那絕對是真實的數(shù)據(jù)。 唐安關閉電腦從桌前站起來,前兩天的狀態(tài)本就不好,出去散散心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現(xiàn)在又給他通宵給整沒了,幾乎是閉著眼睛關掉電腦,恍恍惚惚地走到泳池邊。 連身上的襯衫都沒來得及脫,腳下一滑摔進水里,接著好幾個小時都不見人影。 而另一棟別墅中的男人,睡前就看到少年坐在電腦前,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還發(fā)現(xiàn)他坐在那個位置上,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 根據(jù)他這段時間都觀察,這條人魚非常喜歡玩電腦,每天大量的時間都是坐在電腦前,雖然不知道他在玩什么,可是一再坐在電腦前熬夜,能夠看出他的網(wǎng)癮很大。 像他這么大年紀的孩子,最容易沉默網(wǎng)絡難以自拔,再加上沒有家人管教,養(yǎng)成經(jīng)常熬夜的不良作息習慣。 躺下水里的唐安不知道,男人已經(jīng)在心里計劃,要不要聯(lián)系網(wǎng)絡公司把網(wǎng)給停了。 唐安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即使是躺在自己最愛的海水里,依然覺得身體沉重得厲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喉嚨燥得跟要噴火似的,就連尾巴也變得沒有力氣。 他強撐著睜開眼睛,好不容易游到泳池邊,變回人類雙腿走兩步就摔在地上,不小心磕到骨頭的疼出幾滴生理淚水。 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身體根本使不上勁兒,濕漉漉的布料貼在皮膚上,提不起雙手脫下來,就這樣躺在地上再次睡了過去。 當男人在公司再次打開監(jiān)控,看到別墅的地面上躺著一道身影,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人魚躺在地上,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兒。 “總裁,您要的資料……”助理剛把一沓資料拿進來,卻看到總裁“啪”地合上筆記本,高大的身軀越過他往門口走去。 “總裁,您要去哪里。”助理試圖跟上去問,可是那道身影已經(jīng)先一步進入電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才會讓這個工作狂拋下工作離開。 車子像風一般行駛在馬路上,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到泛白,好幾次差點被別的車子剮蹭到,這不像是以往的他。 沉著、冷靜,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與他無關。 最終,車子停在龐大的別墅前,這棟距離大海非常近,與其他別墅保持一段距離,周圍并沒有開發(fā)游樂設施,所以沒有游客從這邊過來玩,環(huán)境還算舒適靜謐。 第一次,趁少年還在的時候來到這棟別墅,他知道自己貿(mào)然打開別墅大門,可能會不小心嚇壞他,然而只遲疑了幾秒鐘,還是用鑰匙把門打開了。 因為比起怕嚇到他,男人現(xiàn)在更擔心少年的狀況。 緊閉的大門久違地從外面推開,接著又重新合上,偌大的別墅中多了一道身影,男人憑借著監(jiān)控中看到的畫面,邁開腿往里面走去,他記得少年躺倒不動的位置。 寂靜的別墅里什么聲響都沒有,窗簾幾乎全是拉上的,過于安靜的環(huán)境里,能夠清晰聽見鞋底與地面碰觸的聲響。 在連接著泳池的走廊附近,男人看到了監(jiān)控中倒地的少年。 單薄的身影趴倒在地上,姿勢和剛才在監(jiān)控中看到的一樣,他躺在那里一直沒有動過,已經(jīng)非常確定很不正常。 走過去把少年從地上抱起來,濕漉漉的布料貼著單薄的身體,掌下的身體一片冰冷,要不是曾經(jīng)抱過少年,知道他的體溫本來就低,或許以為他已經(jīng)不行了。 “唔……”被人抱起來的唐安發(fā)出輕吟,稍微恢復了一點兒意識,可是沉重的眼皮像是被膠水糊上,根本睜不開眼睛,腦子里也糊得沒有辦法思考。 商臨易身體略微僵硬,直到感覺到懷里的少年再次昏睡過去,才邁開步子將他抱上二樓房間,輕柔地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看著他單薄的身體陷進床里,身上的襯衫已經(jīng)完全濕透,白色的布料變得半透明,映出里面冷白滑膩的肌膚,大開的領口扯到一邊,布料勒出鎖骨凹凸的弧度。 男人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緩緩俯身靠近沉睡中的少年,修長的指尖觸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就這樣看著眼前濃密卷翹的睫毛,以及淡淡粉色的雙唇。 “嗚,難受……” 不舒服的輕吟再次響起,商臨易如夢初醒般倏地收回手指,英俊臉龐面無表情,高大的身軀從少年上方離開,走到旁邊衣柜前翻出干凈的襯衫。 只是當他拿著新的襯衫回到床前,卻看見少年迷迷糊糊地扯著衣領,白皙的脖子被領口勒出一道痕跡,衣擺也卷起一大截,露出雪白纖細的腰側,好在掀起的薄被虛掩住腹部下半身,才不至于因此走光。 “別亂動。”修長大掌抓住亂動的手,阻止他繼續(xù)亂動,另一只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幫他把濕衣服脫下來,拿過旁邊干凈的襯衫給他換上。 可是少年并不安分,扭動的身體摩擦著男人結實的胸口,雙腿也胡亂晃動蹬著,忽然不小心蹭到什么位置上,男人狠狠倒吸一口氣,一把按住他胡作非為的手腳,狹長的眼眸折射出一絲血色。 “我說了,別動。”宛如獸吼般低沉沙啞的嗓音,喉嚨深處發(fā)出guntang的喘息,噴灑在少年纖細白皙的頸側。 少年仿佛真的聽見了似的,果然沒有再亂動,男人這才繼續(xù)幫他套上袖子,拉好寬大的襯衫扣上紐扣。 做完這一切,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 半開窗簾的房間有些昏暗,但這并不妨礙商臨易看清少年的模樣,床上的人顯然睡得并不安穩(wěn),那張精致的臉蛋蒼白如紙,眉心緊緊皺在一起,緊閉的眼角溢出絲絲晶瑩。 “不要走……”沉重的喘息哽咽聲,宣示著他睡夢中的痛苦煎熬,冰涼身體微微顫抖著,就像一個被主人拋棄的小獸。 “嗚,爸爸……mama……” 脆弱的模樣落入男人眼底,深邃的眼眸漆黑一片,伸出手指幫少年撥開黏在臉上的發(fā)絲,露出光潔雪白的額頭。 忽然,后背被瘦弱的雙臂緊緊攬住,高大的身軀朝少年重重倒去,幸虧及時有力的手臂撐了一下,才稍微減緩身體下跌的重量,沒有因此壓傷身下的他。 “不要,別拋下我一個人。” 陷入夢魘的少年醒不過來,晶瑩的淚珠不斷從眼角滴落,身下的枕頭被暈開一片水漬,夢中的他努力留住即將遠去的溫暖,不愿意松手讓抱緊的爸媽離去。 男人沒有拉開少年的手臂,就這樣保持原樣不動,任由對方抱著自己輕聲啜泣。 他不知道這條人魚在碰到他之前,是和誰在一起生活,又是過著什么樣的日子,從哪里學會人類社會生存的技巧,他身上到底經(jīng)歷過哪些不為人知的痛苦。 但是現(xiàn)在,心里萌生出的異樣情緒告訴他,不想再讓這條人魚受到傷害。 隨著時間的流逝,男人趴在少年身上的姿勢,不知何時變成他仰躺在床上,少年不依不饒地攀著他的頸項,銀色的小腦袋貼在心臟跳動的位置,就這樣安穩(wěn)地睡了很久很久。 第一次,男人和人魚如此親密接觸,他不敢?guī)倌耆メt(yī)院看病,怕醫(yī)生檢查出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到時候給少年帶來麻煩。 不過通過自己觀察,發(fā)現(xiàn)情況逐漸平靜下來,看來身體已經(jīng)慢慢好轉。 他就這樣任由少年躺在胸口,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跟著一起睡了過去。 …… 唐安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快要爆炸,撐起身體的手臂非常酸痛,拼字數(shù)結束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他一點兒都記不起來了,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什么時候到床上睡覺的,不知道…… 他這次到底睡了多久,不知道…… 通宵后遺癥比想象中要嚴重,全身虛脫無力不說,胸口悶得不行也沒什么胃口,就連思考的速度都變遲鈍了,腦袋輕微晃動就一陣刺痛。 上次通宵可沒有這么嚴重,所以唐安感覺他這不僅是通宵后遺癥,自己大概是生病了。 原來人魚也會生病,他還真是對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好像他除了自己知道能夠按照意愿變回魚尾之外,別的事情真的是一無所知。 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他,實在是沒有別的人魚來教他這些事情。 有時候他也感到迷茫,為什么自己會獨自在海里醒來,又是誰把這副身體給生了下來的,難道這副人魚的軀體就沒有父母嗎,那他的族人都去哪里了。 萬一他是別的人魚生下來的,說不定以后還能找到自己的同類。 可是,如果這條生命只是老天爺為了給他復活,這才隨便捏造出來的呢? 那么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找不出第二條人魚了。 想到這里,唐安心底忽然有些沮喪,可是這些他根本無能為力,自己能夠繼續(xù)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是老天爺最大的憐憫了。 頭痛欲裂的他不想再煩惱,索性轉移注意力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努力回想關電腦后的記憶,可是想了好一陣子,還是完全記不起來,他好像突然失去了一段記憶。 會不會是自己當時太困,迷迷糊糊跑到床上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此時的唐安已經(jīng)完全忘記,自己曾經(jīng)纏著一個男人,趴在人家身上像個小孩子似的哭泣的情形。 而且他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換了身衣服。 不能怪他絲毫不察覺,實在是柜子里的襯衫都差不多款式,就算有差別也只是毫厘之間,一向粗心大意的唐安即使穿了數(shù)次也根本區(qū)分不出。 不過那段監(jiān)控視頻的內(nèi)容,卻被回去后的男人保存下來,成為日后控訴他曾經(jīng)非禮的鐵證,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真要說這次通宵帶來的好處,就是唐安總算把推薦位規(guī)定的字數(shù)完成了,頂著睡意將存稿全部上傳到企鵝的收藏里面,清除痕跡才將電腦關機。 等他遲點恢復精神,再把存稿重新下載回來捉蟲,合理地劃分章節(jié)保存進網(wǎng)站存稿箱里,接下來就不用再擔心上黑名單了。 這下子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下。 大概是松了一口氣,唐安很快又開始覺得犯困,癱倒在床上繼續(xù)補眠,通宵真的很傷身體,這兩天他大概都沒辦法提起精神。 唐安是被門口傳來的雜音吵醒的。 當他睡得迷迷糊糊中,聽見門口傳來異樣聲響,仿佛有什么人要開門進來時,嚇得瞬就從夢里清醒。 從床上跳起來想要逃跑,可看著亂糟糟的床只能回頭胡亂收拾,跑到一樓側面的窗戶旁邊,做好隨時翻窗逃跑的準備。 然而沒過多久,那陣動靜就沒有了。 敏銳的聽力告訴他,門外已經(jīng)沒有人,但是唐安依然謹慎地過了好半晌,才從窗戶探出頭去看了看,緊接著翻出去走到大門前。 別墅高高的大門前,原本就擺放著一個快遞盒子,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小箱子,湊近密封箱子的透明膠布隱約能夠看到,似乎箱子里面是零食袋子。 為什么又是快遞,這些東西到底是誰寄過來的,看起來像是給小孩子吃的東西,真的是別墅主人準備過來住了嗎,而且還帶著小孩一起過來? 唐安心里布滿了愁云,看來找房子的速度得提一提了,不然到時候真的要回到海里住,這是他最不希望得到的結果。 …… 下推薦位的日子終究還是來臨,唐安以漲收藏五百點擊四萬的成績,從那個不算很起眼的位置上下來,他的漲幅在同期里面算不上最好的,可是也不是最差,勉強保持在中游水平。 然而這個水平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可想而知下來后直接輪空了,另一本小說代替了他的位置,而他的小說已經(jīng)淹沒在茫茫書海中,很難有人再翻找到它。 看著代替他位置的陌生小說,唐安內(nèi)心充滿惆悵,不過好在他沒有上黑名單,只要沒上黑名單下周就還有機會。 至少這次的推薦位,讓他大概了解自己小說的水平,比他差的小說其實不少,但是自己也還有進步的余地,再來就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劇情的短板了,接下來的劇情或許再改一改,未來的成績會變得更好。 唐安不是特別死板的人,不像某些作者死命要鉆牛角尖,他會根據(jù)評論的走向判斷讀者喜歡什么,看他們對他的小說到底有什么期待,再往那個方向努力。 最近寫的字數(shù)有點多,他的狀態(tài)也漸入佳境,甚至能夠抓到一些苗頭,或許這個星期努力一把,下周就有他的位置了呢。 他心里暗戳戳期待著,再次點了“申請推薦”的按鈕,看見上面變成“已申請”,移動手中的鼠標關閉網(wǎng)頁。 脫離推薦位字數(shù)要求,唐安感覺整個人輕松了許多,現(xiàn)在每天只要保持日更,緊張了好幾天忽然放松下來,倒是有些不太適應了。 群里也在討論推薦位的事情,刀光賤影這周就像他上次說的那樣,上了一個不錯的推薦位,果然編輯上周沒有給他,是為了留個好的放在這一周。 唐安心里也很為他高興,默默期待羨慕著,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上那么好的推薦。 總之他已經(jīng)決定了,無論自己有沒有錢,就算賣魚攢了不少錢,自己不用為生活發(fā)愁了,寫小說也還是一輩子的事情。 他熱愛寫小說,這件事情即使再換一個殼子,也是不可能會改變的。 …… 偌大的別墅房間里,剛洗過澡的男人看著監(jiān)控里的少年,只見他難得沒有坐在電腦前面,而是拿著一本書窩在沙發(fā)上看。 商臨易憑著超強記憶力認出,那是他書架上其中一本書,是一排排厚重書籍中,僅有的不屬于商業(yè)方面的書籍之一。 幾年前他還在讀書的時候,暑假曾經(jīng)去那里待過一段時間,那些書就是那時候買的,他比一般人看書更快,沒多久就全部看完了。 而僅有的幾本其他的書籍,似乎是他感覺書架太單一,買來當做調(diào)劑品的,想必少年把這本書找出來,應該盯著書架看了很長時間。 不過,即使不是有關商業(yè)的書籍,那也絕對不是能用來消遣的,對于一般人來說依然晦澀難懂。 而現(xiàn)在,那本書正被少年捧在手里,津津有味地翻閱著一頁又一頁。 別墅的窗簾一共有兩層,靠近窗戶玻璃的是一層白色薄紗簾,還有一層密度非常高的布料窗簾,當兩層完全拉上的時候,從外面根本看不見一丁點亮光,只能說有錢人住的地方,連窗簾的質(zhì)量都很好。 少年最近膽子大了不少,敢偷偷把小壁燈打開了,男人也因此看清楚他的模樣。 昏黃微弱的燈光下,單薄瘦弱的人影蜷縮在沙發(fā)里,津津有味地品讀著上面的內(nèi)容,他身上依舊是穿寬大的雪白襯衫,頂著銀色短卷發(fā)的腦袋微微歪著,靠著沙發(fā)柔軟的邊緣上面,過于冷白的手指在昏黃燈光下添了幾分血色,捧著一本厚重的硬皮書籍翻看。 這個姿勢維持了一段時間,可能是這樣看得累了,他改為趴在沙發(fā)上翻看,只留給男人一個毛茸茸的后腦勺。 不過從這個角度,男人恰好能夠看到他翻閱的內(nèi)容,那圓潤的指尖在文字上劃過,給昏黃的書頁上映出一截陰影,指尖偶爾動作停下來,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是沒過多久又繼續(xù)往下看。 盡管看這本書是很久以前看的,可當男人再次看見上面的文字時,腦海中依然能夠構建出當時的記憶和見解。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覺得厭煩。 此時此刻的他,就好像坐在少年的身邊,陪著他一起翻下一頁,一起品讀上面整理的文字,兩人的氣息交匯在一起。 很奇妙的感覺,就像那天在圖書館那樣。 當少年看到特別喜歡的情節(jié)時,會迫不及待地轉過頭來,把心中那獨特的見解,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他,那雙淺藍色的眼睛里熠熠生輝。 或許里面有些說法,在男人看來理解得過于膚淺表面,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內(nèi)心流淌著莫名的情愫,那是一種陌生得讓他難以理解的情緒。 但他并不討厭。 唐安翻看著手中的書籍,其實里面的內(nèi)容不是很能看懂,這不是他以往喜歡看的類型,但是現(xiàn)在既然拿起來看了,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他是不會輕易把書放回去的。 沒錯,他就是這么固執(zhí)的人。 有些事情他可以非常隨意,但是唯有對于看書,他一向樂于鉆研,渴望能夠得到更多的知識,想要透過文字了解更多的事物。 如果當年一路讀書下來,按照他對知識的渴望,大概也能考個不錯的大學了,只可惜命運就是愛捉弄人。 幾年的意志消沉早已改變一切,很多知識要點他早就忘記了,現(xiàn)在所有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只能告訴自己往前看,至少自己現(xiàn)在還活著。 這天晚上,唐安就這樣趴在沙發(fā)上看書,看著看著不小心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得不行,跳進泳池游了一段時間,僵硬疼痛的身軀才得到緩解,人魚的恢復能力還是不錯的。 趁天色還早的時候,他偷偷到海里抓了些魚來賣,這天早上又掙了不少錢。 當桶里的魚都賣光之后,唐安揣著這幾天掙來的錢,再次踏上尋找出租屋的路途,這次打算到另一個地方看看,網(wǎng)上說那附近挺多房屋出租的,希望能找到肯收留他的地方。 …… 六月份的南方濱海城市,許多人已經(jīng)換上夏季的衣服,尤其是這兩天格外悶熱,估計是過幾天要來場大暴雨,只是在暴雨來臨之前,唐安表示他快要熱瘋了。 為了不被炙熱的太陽曬成魚干,他在出來不久后就到超市買了把傘,然而到了正午的時候,頭頂黑色的遮陽傘已經(jīng)起不了多大作用,因為更多的熱氣是從guntang的地面?zhèn)鱽淼模琯untang得讓人頭昏腦漲。 “小伙子你沒事吧。”路邊攤的大爺看見少年臉色蒼白地扶著墻,握住傘柄的手指不斷顫抖,一副馬上就要昏過去的模樣,“這兩天天氣怪熱的,你該不會中暑了?” “沒事……”實際上看著眼前被熱氣模糊的路面,他的腦子早就熱蒙圈了,全身皮膚干燥得生疼,現(xiàn)在只想把自己泡在海水里面,最好今天都不要再出來了。 “要不你過來歇會兒,這樹下挺涼快的。”大爺繼續(xù)好心地說道。 唐安看向陰涼的樹蔭底下,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最終敵不過身上難受的熾熱感,順著他的話走到樹底下,一屁股坐在圍著樹根的石階上,微風吹過帶來些許涼意。 “你是外國人?”大爺盯著他那頭銀色的卷發(fā),還有那雙淺藍色的眼睛,這樣的特征只會出現(xiàn)在外國人身上,而且少年白皙漂亮的臉蛋雖然偏向國人,依舊帶著些許混血兒的味道。 唐安只是笑了笑,沒有直接否認。 “國語說得真好,要吃芒果嗎。”大爺說著,將熟透散發(fā)香甜氣味的芒果塞進他懷里,也不容他拒絕,對于長得這么漂亮的娃兒,是個人看著心里都有好感。 “這年頭做點小生意真不容易,冬天在這里吹風冷得要死,夏天又熱得慌,這還是剛剛才開始熱,后面幾個月才難熬啊……”大叔就這樣自顧自聊起來。 “最近街道管得嚴,我兒子叫我不要做了,可是做了幾十年怎么舍得,之前我是在c區(qū)那邊做的,現(xiàn)在不讓擺攤了,才搬到了e區(qū)這邊,大概很快也不能做了。” z市搞建設查得越來越嚴,以前泛濫的攤販很多都消失了,剩下的估計很快也很快做不下去,兒女大了的很多都退休養(yǎng)老,還想掙錢的也只能去租店面,租不起的就只能轉行或者回鄉(xiāng)下去了。 唐安待在z市這幾年,對城市的變化也是深有感觸,之前剛過來的時候身邊還有很多輟學的學生,現(xiàn)在哪里還有人敢招這么年輕的工人,不夠年齡的只能拿行李回家去。 那個年紀的孩子,還不到自己掙錢的時候,更應該坐在教室里拿著課本,為自己將來出社會多謀些資本,像他這樣大多是沒有出路的。 唐安心里感慨萬分,他知道國家在變得越來越好,所以并沒有因此覺得這有什么不對,本來社會就是在不斷進步的,比如近兩年犯罪的概率小了很多。 不過這愈發(fā)嚴管的制度,倒是讓他現(xiàn)在吃盡了苦頭。 “大爺,您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租房嗎。”唐安手里拿著黃澄澄的芒果,沒有急著剝皮吃掉,反而開口問道。 “這附近挺多的呀,靠近市中心房價租金太貴了,大家都扎堆到這片區(qū)域來,你看前面那一帶都是……”大爺說得唾沫星子飛起,講了很長一大堆介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搞推銷住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