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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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無歡笑著問:“你該不會是在關心我的病情吧?” 安龍滿肚子的話一下子被堵住了,他看看旁邊滿臉迷惘的宋清時,再看看眼前的瘋子妖孽,忽然意識到自己絕對不能說越無歡做過的瘋事,否則豈不是在說他病沒好? 宋清時對他心理疾病的重視程度是超級高的,如果知道病沒治好,絕對不會嫌棄,只會千般憐愛,萬般照顧…… 安龍咬了咬牙,決定重新組織語言,說他沒有瘋,純粹是心思毒辣,黑心爛肺。 越無歡轉身,再替宋清時斟上茶,看了眼他胳膊上的牙印,笑著問:“尊主大病初愈,我替你準備些藥膳如何?前些日子,我在秘境里得了顆紫云參,最適合滋補了?!?/br> 安龍滿肚子的話再次被堵住了,他想起了越無歡做的大部分事情,如今看來,真是為了替宋清時尋藥治病,想撒謊是瞞不過去的。若宋清時真的被害倒還好說,但現在宋清時好端端地坐在這里,全部都是這妖孽的功勞,他是告狀還是為對方邀賞? 剩下幾件殺人之類的小事,在仙界不值一提。 他自己殺的人比這多多了…… 至于強闖藥王谷被陷阱擊傷這事,更不能計較,堂堂元嬰大佬丟不起這個人…… 安龍嘗到了宋清時被自己氣成河豚,有苦說不出的滋味,他咬牙切齒道:“這家伙在秘境里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左右不過是常見的奪寶,挺好的?!?/br> 越無歡滿臉純良地坐下,頷首道:“謝過安仙尊贊譽?!?/br> “不客氣,”安龍端起杯子,忍不住嘲諷道,“這茶里沒下毒吧?” 越無歡正色道:“安仙尊真愛說笑,我好多年前就不用這種粗鄙的手法了?!?/br> …… 宋清時抱著乖巧的皓龍,然后看看左邊的安龍,再看看右邊的越無歡,感覺遲鈍如他也知道兩人水火不容,氣氛糟透了。然而他不知怎么勸解,畢竟越無歡的陷阱傷了安龍,安龍也不可能讓越無歡少吃了虧。 處理打架的最好方法就是先隔離。 宋清時正想開口叫藥仆帶安龍回靜心別院,自己陪越無歡回茯苓宮。 忽然,他看著安龍的皮甲,覺得有點不對勁。宋清時學醫多年,有點小潔癖,平日里多穿白色衣服,很不喜歡被弄臟。安龍清楚這點,所以每次來藥王谷都會把自己弄得干干凈凈,哪怕是惡作劇和動手動腳,也絕不會在這方面折騰他。 如今安龍身上全是臭烘烘的泥巴,扛了一路,把他的法衣弄出好幾處臟兮兮的地方。 清潔咒法是仙界每個修士都會的基本法術,瞬間就能去掉身上的臟東西。 安龍為什么不用? 宋清時想了想,伸出神念查探,臉色微變,他立刻扶著皓龍,強撐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安龍,拉著他,嚴肅道:“小白身上有些傷,我帶你們去休息,順便上些藥。” 安龍看見他這幅模樣,心瞬間就軟了,伸手過去:“喂,需要我背你嗎?” 宋清時搖搖頭,踏上紅蓮:“我又不是殘廢,被你們背來抱去的,成何體統?” 他自己能做的事情,更習慣自己做…… 越無歡垂下眼,沉默地收拾起桌上茶具。 宋清時扯著安龍,帶他去了常住的靜心別院,命令他躺下,然后用還算靈活的右手去查探傷勢,安龍見他發現真相,不再強撐,終于脫下了身上的黑色皮甲。 強行破了藥王谷毒霧陣的人,怎可能毫發無損? 他在毒霧陣中被困了好幾天,皮甲下,干涸的血和深色的沼澤泥混在一起,黏著皮rou,胸前和腹部有被毒素腐蝕的點點黑斑,隨著時間已擴散了不少,漸漸往骨頭滲去。這個毒名叫“骨醉”,是《聶氏毒經》里的最恐怖的慢性奇毒,最初只是酥麻,然后隨著毒素入骨,越來越痛,直到全身骨頭寸寸碎裂,渾身變成爛泥。 宋清時嫌棄此毒過分殘忍,從未用過,也沒有設置在毒霧陣中,所以一時沒有察覺。 雖然安龍用蠱蟲和特制的解毒丹延緩了毒素發作,但隔了那么久,毒素已經到了骨頭表面,痛得厲害。只是開始心里很多事情急著問,后來越無歡突然出現,他為了面子,強忍著不說。 “你總是這樣,”宋清時用靈力替他封住擴散的毒素,然后用幽火將毒素往外引,忍不住罵道,“若是手指割破條口子,你能找我滿地打滾,真受了重傷,反而不肯吭聲,死活都要裝沒事,你不知道痛的嗎?再拖下去,骨頭全碎了,我也沒辦法救你!” 安龍悶不作聲,任他解毒療傷。 宋清時的特殊功體不懼萬毒,他可把別人的毒素吸到自己身上,然后再化去。 黑色的幽火不停轉動,一絲一絲地抽著毒素。 “他在毒陣里換上這毒,是想要我的命?!卑昌埳砩系膭⊥礉u漸消失,他沉沉地開口道,“我不怪他,仙界的爭斗,本來就不講道理,拼的是你死我活。既然我活著闖進藥王谷,見到了你們,輸的人便是他。清時,我剛剛想了二十八種殺他的方法,其中八種是你絕對攔不下的?!?/br> 宋清時停下手中幽火,抬起頭,警惕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想說我是元嬰修士,”安龍知道他想說什么,搶先打斷道,“但越無歡不是普通的筑基修士!沒有哪個筑基修士會有接近金丹的體質,有血王藤,有渾身劇毒,有那么多古怪陣法,有匪夷所思的機關暗器,有打娘胎里練都練不出的劍法!有那么多的算計!如果再讓他發展下去,定會成為我的心腹大患!” 本以為是個螻蟻,轉眼間便成了氣候,也是他看走了眼。 雖說現在還不算什么,但所有修士都知道,危險應斬殺在幼苗期。 宋清時喃喃道:“可是,你沒有殺他?!?/br> 安龍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殺了他,你會原諒我?不與我生死相搏嗎?” “不能,”宋清時堅定地搖搖頭,“他救了我的命?!?/br> 安龍緩緩地拉起他的左手,低下頭,看著上面比別處更細嫩的肌膚,聲音有些難過:“如果……當時在旁邊的人是我,你根本不會受傷,我會傾盡所有護你平安。可是……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br> 他很強大,他很兇悍,他皮糙rou厚,他死皮賴臉,他不柔順,他不聽話。 他是條想強行裝成狗的惡狼,可是怎么也裝不像。 宋清時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安慰的話,可是不管說什么都感覺蒼白無力。 “不怪你,是我的錯,是我放不下,這是該受的懲罰,”安龍將他一把拉進懷里,埋在頸間,輕輕地嗅著舍不得的氣息,他終于發出了受傷的嗚咽,“清時,我痛……” 作者有話要說: 安龍:我以為你被關小黑屋了! 宋清時:我是在小黑屋里啊,你怎么知道的? 第39章 貪婪野心 [vip] 宋清時從沒見過這樣的安龍, 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乖乖地除完所有毒素后,又做了半個時辰的玩具熊寶寶, 不敢說話, 不敢動, 最后勉勉強強被放過。 皓龍倒沒什么傷,只是體力消耗過度的疲憊, 他讓廚房給準備了一大堆生雞蛋給皓龍做食物, 再叮囑安龍不準喝酒, 藥酒也不行。 他回茯苓宮的時候,已是半夜。 剛剛康復的身體累,心也累。 越無歡坐在茯苓宮的臺階上等他,看見他的模樣, 愣了愣, 沒有說什么。 “你在等我?”宋清時看見他有些開心, 可惜全身上下都被安龍的泥巴蹭得臟兮兮的, 清潔咒法都去不掉沼澤的臭味道, 只想去洗澡。 越無歡替他取來了新的單衣,送至浴室門外。 宋清時泡在暖洋洋的溫泉里,琢磨今天安龍的言行舉止, 心里有些迷惘。 安龍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宋清時很快放棄了這個荒誕的猜測,他雖然不擅長和朋友相處, 但沒見過豬跑步也吃過豬rou,他在另一個世界的jiejie是女神級別的白富美,追求者能排出幾條街, 個個都變著花樣討她歡心,有些還曲線救國來討好他, 送他各種試卷和書籍,求他說好話。 哪有安龍這種處處搗亂,惹人生氣的追求法? 這明顯就是大家口中的損友模式吧? 學校里師兄師弟們打鬧起來比這厲害的還有,勾肩搭背,摟摟抱抱,互相罵粗話,起難聽的綽號,一起喝酒,一起泡澡堂子,聽說還會互相嘲笑……完全沒妨礙他們找女朋友,而且在女朋友面前判若兩人,一個比一個乖巧懂事。 五百多年前,他每次被安龍拐出去玩,安龍總會第一個發現美女,然后吹口哨吸引美女注意力,還叫他一起來看,教他怎么調戲。他對這些事沒興趣,拒絕了很多次,安龍依舊孜孜不倦地做這種蠢事,什么清純溫柔、火辣妖嬈;什么嬌小可愛、高挑氣質;什么異域風情、古典優雅;什么大家閨秀、風塵明珠…… 托安龍的福,他那段時間看過的美女是前所未有的多。 沒有人不喜歡美麗的東西。 宋清時并不排斥欣賞美麗的東西,但必須是用尊重的眼光去看,以禮相待,他一點也不想被美女當登徒子!更不想因為安龍做的混賬事被美女們當成同黨,抄法器滿街追打,還因為理虧不敢還手! 這件事在他的人生丟臉事中永遠排名第一位。 他把安龍的狗頭打成了豬頭都不解恨。 安龍還不知悔改,樂呵呵地問:“你不喜歡女人,難不成是喜歡男人?” 宋清時被他問懵了,認真琢磨了許久,然而他沉迷修行和研究,清心寡欲,從不懂心動滋味,也沒想過自己的取向,哪里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嘗試在腦海里勾勒出喜歡的輪廓,卻只看到一片空白。 他琢磨了半晌,發現自己又被安龍帶歪了,他是準備修無情道的人,想這種事情干什么? 安龍鍥而不舍地追問:“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我們西林的男人對道侶特別好,別看在外頭兇,其實特別懼內,讓往東絕不往西,讓跪搓衣板絕對不敢跪釘板……你要不要考慮下?我替你尋個好的,保管聽話。” 他的表情實在太賤兮兮,好像想看笑話。 宋清時很不喜歡這種話題,感覺又被耍了,他不想再理這只喜歡亂開玩笑的傻狗,跑回藥王谷關在書房里看了很多天書,直到安龍用祖神發誓再也不做這種蠢事,不提這個話題,他才勉勉強強地原諒。 安龍知道自己錯了,乖了很長一段時間。 后來,他成功結嬰,修了無情道。 無情道其實不影響生活和友情,只是絕情斷欲,專心求道,不再為情愛煩憂。宋清時修了無情道后,從未受過心魔困擾之苦,修道路上毫無瓶頸,進展飛快,顯然當初的選擇沒錯,這是最適合他的道心。 安龍卻瘋了般地大發脾氣,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摔門而去。 宋清時為此生氣了好久。 等氣消了后,他有點擔心,讓葉霖打聽過消息,卻說安龍在外頭沾花惹草,日子過得好不快活,兩人好不容易和好做筆友后,他還惹仙姬女修們來藥王谷門口鬧事,給他的研究添亂,氣得他想去打人,簡直是個沒心沒肺的直男混蛋! …… 宋清時在溫泉里爬起來,他覺得自己想多了! 安龍怎可能放棄身段妖嬈的美女,喜歡他這種沒意思的男人?他又不是越無歡那樣的美人,腦子有病嗎? 八成是被筑基修士重創,傷了自尊心,又不好意思說,所以難過吧。 將心比心,如果他考試輸給比自己年紀小的師弟,也會難過得想哭的。 這段時間對他溫柔點,不要隨便燒他,讓他消消氣,想辦法解決骨醉的事情。 宋清時理順了腦海里的邏輯,從溫泉中起身,披上單衣走出浴室,準備回寢宮休息。 越無歡早已在門外候著,他看了半晌,忽然伸出手,用力擦了兩把宋清時的脖子上沒褪去的牙印,為難道:“尊主身上很容易留印子,擦不掉,走出去怕是會被人笑話……” “我回去用藥涂涂,明天應該能消掉。”宋清時郁悶地發誓,“屬狗的家伙,每次發脾氣就這樣,以后絕對不準他亂咬了。” 越無歡問:“安仙尊喜歡咬人?” “對,這不算什么,”宋清時忍不住吐槽,“你沒見過他發狂咬斷敵人脖子的模樣……” 越無歡笑了笑,輕聲應下,攙扶著他慢慢走回寢宮,控制血王藤取出去淤的膏藥,輕輕替他在牙印上涂了厚厚的一層,直到白色的膏藥把印記全部遮住才罷手,然后細心地替他按摩不靈活的手腳。 他早已取下了金色的面具,漂亮的鳳眸在夜光珠的照耀下,藏著暗色光澤,他的嘴角緊緊抿著,猶豫了許久,低下頭,緩緩道:“我在毒霧陣里用了骨醉,是錯;我知道安仙尊中了毒,卻沒有說出,是錯;惹怒了安仙尊,連累尊主煩心,更是錯……” 宋清時立刻否認:“這不是你的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