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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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受應該不是長這樣的吧…… …… 仙樂換做靡靡之聲,美人歌舞的姿態越發大膽,頗有挑逗之意。 月隱門少宗主醉后舉止不堪,捧著酒杯就要摟上美人肩膀,逼著他共飲。 他個煉體的修士,醉酒拿捏不住力度,幾乎捏斷了美人的肩膀,美人痛得慘叫了一聲,手中酒杯落地,摔成碎片,他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趕緊跪下道歉:“奴錯了。” 月隱門少宗主掃興地搖搖頭:“真是無趣。” 金斐軔歉意道:“少宗主說得是,這等無用的美人,留著也沒什么用。” 美人意識到危機,眼里涌出了淚水,拼命磕頭求饒,滿額鮮血。 月隱門少宗主笑了笑:“真吵。” “今夜是我的宴席,怎能擾了各位雅興。”金斐軔手里拿出一顆紅色的珠子,轉了轉,美人的哀求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他自己站了起來,滿臉的掙扎和不情愿,卻像個被控制的木偶似地一步步走到高臺邊,然后毫不猶豫地躍了下去。 宋清時看得呆住了,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月隱門少宗主看出了他滿臉震驚,好笑地問:“宋仙尊第一次見烙有合歡印的奴隸?” 宋清時下意識點點頭。 月隱門少宗主解釋:“合歡印是歡喜仙尊創造的法門,主人可將其印在奴隸背上,奴隸的身體神魂便掌控在主人手中,任憑擺弄,不得主令,不能赴死。剛剛金莊主是用神念珠向這廢物發出了跳下高臺的指令,免得讓他在這里擾了各位清靜。” 宋清時聽完此話,終于在原身的記憶里翻出了合歡印的信息,這是仙界修士控制奴隸的法印,可以烙在修為低下的修士或凡人身上,被烙此印者,縱使被豬狗不如地對待,也無法背叛主人。有些修士會利用此印來折磨或殘殺奴隸,讓他們在地獄里掙扎,以此取樂,美貌的奴隸遭遇更是不堪,是極其惡毒的東西。 然而…… 購買凡人奴隸烙下此印,在仙界是合法的交易。 因為人間界靈氣稀薄,凡人壽命短暫,偶有靈根也極薄弱,筑基已是登天。有些善心的修士會收凡人為徒,給他們登仙的機會,萬年前也曾有個名叫墨淵的凡人,天資絕頂,硬是靠劍道修成了元嬰,自創絕世劍法,能與分神老祖匹敵,被稱為劍尊。但修仙之路是與天爭命,步步艱難,渡劫失敗屢見不鮮,殺人奪寶時有發生,很難用道德約束他們的行為。 弱便是原罪,凡人如同螻蟻,任仙界修士生死予奪,肆意玩弄。 縱使是墨淵劍尊有心照拂,也只是讓仙界的名門正道定下規矩,將筑基成功的凡人算作修士,不再充做奴隸玩物。但魔宗邪修從不在意規矩,別說凡人修士,就連仙界修士落在他們手上也沒什么好果子吃,他們的惡行罄竹難書,難以盡述。 雖然金斐軔極好美色,折磨奴隸的手段惡劣,花樣百出,但金鳳山莊算名門正道,這里的每一個奴隸都是凡人出身,采買所得,旁人就算再看不順眼也無法干涉。 宋清時厭惡之余,有點慶幸系統給自己安排的身份不是凡人,否則他根本活不過兩章,更別提去救主角受了。 幸好只是個虛擬世界…… 小說都是邪門歪道,教科書才是人間正道!教授在上課時沒收學姐們的小說是正確的!他如果有機會成為教授,也不準學生看小說!免得被毒害三觀! 宋清時默默地感嘆。 …… 席間所有美人戰戰栗栗地伺候著貴客們,唯恐再次犯錯。 明珠染污,朱釵玉碎。 這場奢靡盛宴終于到了頂峰。 金鳳山莊的弟子遮住了殿上夜光珠的光輝,任黑暗籠罩了整個瑯玕臺。 賓客們詫異地抬起了頭,卻見數道法術發出的花火劃過黑暗,在空中綻放成一只流光溢彩的金色鳳凰,翩翩起舞,宣告群芳盛宴真正的表演即將開始,金斐軔舉起酒杯,再次邀賓客同賞。 宋清時驚嘆于鳳凰之舞的美麗,抬頭看了半晌。然后才發現金斐軔的身邊出現了個穿著白衣的少年。 少年長得極干凈清秀,仿佛山間的翠竹,天上明月,低垂的眉目里籠罩著一層冷霜,如瀑青絲,僅用一根絲帶束起,渾身上下再沒有別的點綴,卻輕而易舉地留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流連忘返。 高大帥氣的莊主正笑著用手指輕輕地撓著少年的掌心,溫情細語地許他寶物,哄他開顏。 少年卻別過頭去,仍他左逗右哄,連個眼神都不愿意給他。 金斐軔強扭過他的頭,只用單手便將他的雙手反剪身后,用力摟進懷中,細細地親吻他的額頭,鼻梁……然后重重地咬上雙唇,仿佛要將他拆吞入腹。少年吃痛掙扎,金斐軔笑著松開手,湊近少年耳邊,輕輕地問:“你還想學規矩嗎?” 少年僵了片刻,不再掙扎,乖乖地坐進了金斐軔的懷里。 這是主角受嗎? 宋清時偷偷看了很久,終于壓下社恐的本能,準備開口試探,和金斐軔交情匪淺的靈寶仙尊已走了過去,笑著問:“這就是莊主新得的寶貝?純陰體質,水系單靈根?今夜送給本尊嘗嘗味道如何?” 金斐軔看了眼懷中少年羞憤難當的表情,捏了一把,笑著拒絕:“雖是個玩意,但甚合我心意,不便相贈。待會我送好友幾個極品美人,體質極好,干凈得很。” 靈寶仙尊仔細打量了兩眼:“你這寶貝竟然還是處子?” 金斐軔道:“我不愿將他當尋常奴隸看待。” 在仙界,美貌的奴隸幾乎都逃不了被玩弄的命運,運氣好的可以做個侍妾,運氣不好的則和花娘小倌差不多,迎來送往,用身體伺候客人。哪怕鬧得荒唐些,也只是主人的風流韻事,最多被大家笑罵幾句玩得荒唐,玩得有趣。 宋清時今夜已補完了一輩子的葷話,什么該懂不該懂的都懂了。 他看著金斐軔親手給少年斟酒,有點不確定這是不是主角受。隨說白衣少年似乎比在場其他美人都吸引些,但系統有交代,主角受是因命運悲慘才需要救助,如今金斐軔對少年頗為疼愛,宴會上每個美人都比他慘上好幾倍…… 宋清時做題做得頭大…… 此時,空中鳳凰舞盡,帶著流光落入席間。 流光褪盡,瑯玕臺上出現一座黃金雕琢的巨大鳥架,鳥架上坐著位穿著位傾城美人。黃金鑲七寶的腳鐐環著他潔白的足踝,再用細細的金色長鏈栓在鳥架兩側。他的上身籠著幾乎透明的薄云紗,隱約看見里面用金珠寶玉裝點的靡靡景色,下身是金紅色羽毛做成鳳凰尾羽形狀的長裙,微卷的長發披散,綴著大大小小鮫人淚化的明珠,背上妖嬈的合歡印隱在長發間,隨著輕風若隱若現。美得就像濃墨重彩的鳳凰,人間的富貴牡丹。 他手里拿著翠玉長簫,薄唇微啟,媚色天成。暗金鳳眸似笑非笑,顧盼間便與全場打了個招呼,小小的紅色淚痣在眼角下勾得所有人心癢難耐。宋清時坐直了身子,他認出了這是河岸見過的紅衣美人。 紅衣美人的視線掃過宋清時,微微停留片刻,便如不認識般滑了過去。 宋清時看看左邊如皎皎明月的白衣少年,再看看右邊如盛世牡丹的紅衣美人,慌了,他完全分辨不出兩人誰更美,更像主角受! 系統老師的考題太難了…… 宋學霸要掛科了嗎? 第3章 天生無淚 紅衣美人輕啟朱唇,吹起了翠玉簫,簫聲中盡是纏綿情意,絲絲柔柔挑上心頭,仿佛在邀請所有聽者同入紅帷,共鑒風月。 宋清時的母親是國際有名的鋼琴家,在她的熏陶下,音樂成了宋清時在學業外唯一的興趣愛好。宋清時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所有身體功能喪失,唯意識格外清醒。 母親重金在他的病房里裝了最頂尖的音響設備不停播放樂曲,還托關系請了各個領域里頂尖的音樂演奏家,每天給他上演一場小型音樂會。 音樂將他從絕望邊緣拯救回來,安撫了他的心。這段特殊的時光,讓宋清時對音樂里的情感格外敏感,他可以在激昂的鋼琴曲中聽出演奏者的溫柔,也可以在悲傷凄婉的古箏曲中找到暗藏的鼓勵…… 如今,他竟在纏綿多情的簫聲中,聽見了熟悉的掙扎與絕望。 宋清時終于抬起了頭,愣愣地看向那只朱光異彩的鳳凰,再也挪不開視線。 金斐軔發現宋清時終于對美人起了興趣,大喜道:“宋仙尊對這個奴隸有興趣?他叫越無歡,媚骨天成,還是罕見的極品木系單靈根,床笫間極耐折騰,越折騰越放浪,試過的沒有不夸。仙尊可要先嘗?” 宋清時被他露骨的推薦弄得耳根微紅,趕緊收回視線,啞聲道:“不必。” “藥王仙尊潔身自好,不愛這些玩意,好友你就別勉強了,”靈寶仙尊過來,指著越無歡感嘆道,“本尊記得這是謝缺賣出的極品貨吧?這仙界還是他最會養美人,一個比一個有滋味。唉,還是好友和他交情好,什么樣的好貨色都先賣你了。” 金斐軔擺手道:“哪里哪里,他是和三十斛鮫人珠交情好。” 靈寶仙尊大笑起來:“若世間能用錢來論交情,好友便是這天下最有交情的人。來來來,讓我與好友共飲三杯,共賀風月。” 金斐軔也笑了起來,命懷中少年斟滿杯中酒,與靈寶仙尊共飲。 靈寶仙尊早已喝了許多,醉意微醺,斜倚桌間靜聽簫聲,感嘆道:“本尊記得當年這美人剛進門時,在合歡印的控制下陪客還不情不愿的,嘗起來格外有意思,如今變得這般放浪,又是換了一種風味,可見好友手段高明。” 金斐軔搖搖頭:“可惜這美人怎么折騰都不會哭,天生無淚,終究少了幾分樂趣。” 宋清時聽見專業問題,忍不住回答:“天生無淚可能是淚道分泌系統問題。” 金斐軔呆滯半晌,他抱著和宋清時交好的心,卻實在接不上他醫癡的思路,只好尷尬地笑了幾聲,岔開話題:“你們別看這美人浪,當年在凡間也是個金尊玉貴的皇子。八歲時被謝缺在凡間尋美時發現資質極佳,便顯了神通,贈皇帝一顆延壽丹,夸其子有靈根,要收為徒弟。那皇帝老兒高興壞了,歡歡喜喜把兒子交給仙長。那謝缺也是個妙人,他會正兒八經地把有靈根的凡人收為徒弟,哄得他們信任有加,然后騙著簽下自愿做奴隸的靈契,再教粗淺的功法,待長到容貌最盛的時候烙上合歡印,將顏色永遠定在最適合采摘的時候,然后賣給青樓花館,專門床笫間伺候。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在鉆空子,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了這種販賣奴隸的方法。” 延壽丹只能服用一次,延壽到百歲。 修士只要筑基,最少也能活三百歲,根本不需要這雞肋玩意,多數是買給凡人奴仆服用,價錢非常便宜,只要兩顆下品靈石。這樣的暴利讓販賣奴隸的修士源源不絕,然而他們都沒謝缺養得好。 宋清時驚訝地在記憶里發現,原身是見過謝缺的。 那年春天,原身在閉門研究新丹方,謝缺抱著個昏迷不醒的孩子來求醫,那孩子是個凡人,約莫十一二歲,罕見的純陽體質,木系靈根,而且練氣到了三層,天賦秉異,竟比有些仙門世家的廢材子孫還強些。謝缺說是他的新收了三年多的徒弟,跑去山中歷練時,被鬼臉蛇咬傷。鬼臉蛇毒性不算極烈,但會讓中毒者臉上出現各色斑斕,形同鬼臉。 原身本來不治凡人,但謝缺聲淚俱下地哀求,說是自己最重要的徒弟,愿意出高價救他。原身當時心情很好,又被他哭得鬧心,鬼面蛇毒解起來也容易,終于松口,命藥仆賞了他兩顆解毒丹,勒令不準再哭。 謝缺守在徒弟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三天,徒弟從昏迷中醒來,身體已無大礙,只是臉上鬼痕需要時間才能褪去,他還是不放心,怕有余毒,硬是在藥王谷賴了半個月,等徒弟臉恢復了才肯走。 那段日子里,藥園里桃花開得正好,如漫天紅錦。原身煉丹遇到難題時,常會坐去高處,看著桃花思考。每次,原身都會看見桃花下有個小小的身影在練劍,他早上練,中午練,晚上也練,仿佛成了和桃花共生的風景。 凡人修仙,如魚躍龍門,千難萬險,成功者寥寥可數。 謝缺總是陪伴在他身側,滿臉擔憂,不是怕劍脫手就是怕累壞了身子,兩人還為此爭執了好幾次。原身心血來潮,放出神念查探,聽見那孩子對謝缺說:“師父,凡人根骨雖然比不上仙人,但父皇曾教我天道酬勤,勤能補拙,所以我要加倍努力,絕不浪費時光。” “你說的有道理,”謝缺苦著臉,試圖勸說,“你的傷還沒好全,我怕你傷了身子。而且……為什么非要練劍呢?我燕山門弟子都是以樂入道,你學點簫啊,琴啊什么的豈不更好?” “師父教我以樂聲入道是很好,”孩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但我喜歡劍,我想成為墨淵劍尊那樣的人。師父放心,你教我的曲子我都熟了,比師兄師姐練得還好,絕對沒耽誤修行。” 謝缺沒辦法,只好道:“我晚些給你找對冰綃手套,你練劍的時候必須帶著,晚上要用藥水泡手,令雙手柔軟,絕不能出現繭子,免得誤了后面的修行。” 孩子歡呼一聲,雀躍興奮:“師父,你真好。” “別受傷,”謝缺輕輕敲了一下他腦門,抱怨,“你這調皮鬼,可把師父嚇壞了。以后乖乖呆在門派里修行,不許去后山玩了;也不許這樣沒日沒夜的練習,免得熬壞了眼睛。” 孩子一一應下。 謝缺俯身,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嘆息道:“你不知道師父有多重視你……” “我知道,”孩子抬起頭,認真地說:“我知道仙界看不起凡人修仙,連帶著也看不起只收凡人為徒的師父。我不想給師父丟臉,所以我一定要修成金丹,向所有人證明師父的眼光沒錯!” 謝缺靜靜地看著他的臉,眼神晦暗難辨。 孩子拉著謝缺的袖擺,轉過視線,不好意思地說:“無歡最喜歡師父了!” 謝缺伸出指尖,撫過孩子滿是斑斕痕跡的臉,仔細打量,最后戀戀不舍地停在左眼下那顆小小的紅色淚痣上,那顆淚痣美得耀眼。他沉默了很久,露出一個極慈祥的微笑:“師父也最喜歡你。” …… 第4章 掙脫地獄 宋清時終于將記憶里有紅色淚痣的孩子和黃金鳥架上的絕世美人重疊起來。 有好事者聽見對話,拍手笑道:“謝缺這般手段真是缺德,小徒弟發現真相時,場面定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