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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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一邊打電話,一邊往父母的小店走。今年重慶多雨,五月里似乎一直在下雨,所以氣溫還算溫柔。母親坐在店門口處理蔬菜,看到她來,回頭沖在廚房忙碌的肖然父親說道:“那丫頭來了,一會兒你可別開口。” “行,你來問。我們幺兒的眼光一定不會差了,就你不放心。”父親在廚房里抹了一把汗,猛火灶燒著,即便外面的溫度不高,但父親還是汗濕了衣服。 肖然掛了電話,一件白色t恤搭配牛子褲,頭發挽成了一個丸子,看著很是清爽。 “媽,湯和飯菜都裝好了嗎?”肖然瞧著十點剛過,說是早飯有點晚了,吃午飯又有點早。不過,等她拿著東西坐車過去,大抵也就是午飯時間了。 “都裝好啦。你也吃點再走。” 母親起身去拿碗筷,但肖然現在還不覺得餓,早飯吃了還沒多久。所以,等母親拿了碗筷過來,肖然已經拿上放在一邊的兩個保溫桶,準備要走。 “你不吃呀?” “我餓了再說吧,醫院那邊也沒人。” “到底誰住院了?你這班也不上,還專門在重慶照顧他?”母親問道。 “你以為我想照顧他呀?這是羅總吩咐的,我能怎么辦?” “那到底是誰呀?”母親不死心地再問道。 “我們新來的技術總監。” “就上次,上次來接你那小伙子?”母親這回臉上有了笑意。 “媽,你別笑得那么嚇人。也別胡思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看那小伙子不錯,等他出院了,讓他過來吃個飯。既然是你的上司,那得對人家熱情點,以后你還得在他手下工作……。” “媽,你就算了吧!”肖然擰著保溫桶往外走。母親追了出來,一直把她送到街邊,才又道:“我跟你爸沒什么要求,只要對你好就行。本地的,外地的都無所謂,咱們家有幾套房子,你倆單獨住或者是跟我們同住都行。” 肖然搖搖頭。的確,她這個年紀沒有被不斷催婚已經是父母手下留情了。但是,父母想讓她交個男朋友的想法確實很明顯。前一陣,還有意無意地問過她,如果身邊沒什么合適的人,可以去相親試試。不過,母親這個話頭被她即時地掐斷了,之后也就沒有再提。 “媽,我會看著辦的。” 肖然隨手攔了輛出租車,然后也不管母親是不是還有話沒說完,一頭鉆進了出租車里。 對于催婚,陳欣怡更有發言權。陳欣怡要比肖然大點,而且陳欣怡的父母對于快三十的女兒至今單身,心中還有些害怕。害怕女兒一輩子不結婚,這在他們這一代人的觀念里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所以,陳欣怡面對催婚的時候更多,煩惱也更多。不過,這時候的陳欣怡在齊魯大地上放飛著自我,自然不知道嚴昇住院了,更不知道她喜歡的那個人是meimei曾經的男朋友。 肖然擰著兩個保溫桶走進病房時,一下子愣住了。蘇航坐在病房里,這確實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你們……”蘇航站起身來,一時有些有語塞。肖然從未提過嚴昇,這么些年,他以為他們早無來往。可是現在,看看肖然手里提的東西,儼然是很親近的兩個人。難怪,五一之前她拒絕了他。不是她不喜歡他,是她有更喜歡的人。這是蘇航這一刻的結束。 “你怎么來了?”肖然問道。 “他聽說我生病住院,就過來看看。”嚴昇代替蘇航回答了這個問題。然后又問肖然道:“你早上離開,怎么都不跟我說一聲,害我以為,你又把我甩了。” 嚴昇這話很有歧義。‘甩了’這個詞在肖然和蘇航聽來似乎都有幾層意思。嚴昇說話不陰不陽,最近一直這樣。可是當著蘇航的面說這個詞,肖然便有幾分尷尬。當年,他們倆戀愛、分手,蘇航是看著他們這樣過來的。再說了,前些日子蘇航似乎還表白過,肖然臉上掛不住,這便是自然的。 “羅總讓我照顧你,你不也說給我加班費嘛,我怎么能把你甩了呢?”肖然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保溫桶,然后從保溫桶里倒了些湯出來。 “不怕我給你下毒,就喝了吧,小心燙。”肖然把湯遞給嚴昇。抬頭瞧了一眼蘇航,五一前買車那次見過之后,他們再沒見面,也沒有聯系過。作為朋友,他們一直相處得不錯,不過上次已經把話說得那么直白,恐怕這朋友也很難做了。 “你舍得給我下毒嗎?” 蘇航真的有點受刺激。單單只是在醫院遇到肖然就已經讓他有很多想法,而嚴昇的話似乎又透露出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故事。他不知道那些故事,肖然沒有提過,而嚴昇也沒有提過。此刻,他覺得自己像是多余的,多余到這兩個朋友都對他視而不見。 “嚴總!”肖然叫了一聲。這一聲‘嚴總’也透露出幾層意思。第一,他們是工作關系;第二,她和嚴昇沒有曖昧;第三,他照顧嚴昇也只是為了工作。 “蘇航,忘記跟你說了,前不久我跟你這位鄰居家的meimei成了同事。不,準確地說,我成了她的頂頭上司。既然是你的鄰居meimei,我自然會多照顧她的。”說完,嚴昇喝了口湯。湯還有點燙,但喝進肚子里也就覺得胃都暖了,而心也就暖了。 蘇航稍坐了一會兒,三個人的畫面其實大家都不自在。所以,蘇航要走的時候,嚴昇沒有留,但肖然卻送了他下樓。嚴昇不想讓她去,可是沒能開口,只是用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開病房。 “你們倆……”從電梯下樓去,蘇航只說了三個字,便又打住了。他有什么資格來管肖然,難道還像從前一樣,說嚴昇喜歡她是沖著他們家的三套房子來的嗎? “我們只是上下級關系。而且,他恨我!” “恨你?為什么?” “你如果被一個肥得像豬一樣的女朋友甩過,你也會恨的。” “你哪有肥得像豬。”蘇航說道。 “不是你一直說我肥得像豬嗎?” “我……”蘇航無言以對。當初不留口德,如今還真是遭了報應。 “上次在叔叔的葬禮上看到他,我才知道你們一直有聯系。你沒有提過,我能理解。所以,不要覺得有什么對不起我的。當初你說的那些話,無論對與不對,最后做決定的都是我自己。所以,我不怨你,你也不要自己給自己加戲。” “你不喜歡我,是因為你一直愛著嚴昇,對嗎?”蘇航再問。 “我不喜歡你,跟任何人都沒關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也沒什么理由。至于我愛不愛嚴昇,如今都不重要。當初那樣傷過他,我有什么資料跟他談愛。所以,這個話題以后都不要再提了。我不可能因為他就辭了工作,他是公司高薪挖角過來的,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離開公司,所以我和他還會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做同事。這沒有什么愿意與不愿意,我不拿自己的工作開玩笑,也不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 肖然這番話說得通透,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同時還透著幾分心傷。當年,若不是他每天在肖然面前說嚴昇如何如何,他們也許就不會分手。他的心中對肖然有虧欠,但他似乎不覺得虧欠嚴昇的,這一點似乎也說明他足夠偏心。 第27章 我們家嚴昇像我,是個死心眼。喜歡哪個,那就是一輩子 送走了蘇航,肖然在樓下的大廳里稍坐了片刻,這才乘了電梯去樓上的病房。三個人再碰到一起,的確有些畫面在腦海里回放。從前,她是覺得嚴昇并不是愛她這個人,而是愛上了她的條件。所以一直覺得很傷心,覺得她曾經那么喜歡的人,結果從不曾真心喜歡過自己。過了這么些年,嚴昇還恨她,足以說明當初他是愛她的。沒有愛,自然也就沒有恨了。有了這層認知,她就覺得自己虧欠了嚴昇。 “我以為,你跟他走了。” 肖然剛推開病房門,嚴昇就說了一句。這話聽著傷感,除了傷感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走了又如何?”肖然走到病床邊,把那保溫桶里的飯菜一碟碟的拿出來,又拿了勺子遞給嚴昇。“生病了,就不要胡思亂想。” 嚴昇手背上還插著針頭,輸液管里的藥水也正慢慢地進入他的血管。插針頭的地方有些淤青,肖然看見了,但沒有說什么。 “他喜歡你。從前就喜歡你,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肖然調慢了輸液管的流速,聽到這話倒也不意外,然后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又伸手拿過嚴昇手里的飯盒,從旁邊的幾個碟子里弄了點菜,把勺子遞到嚴昇嘴邊的時候,嚴昇只是看著他,卻沒有張嘴。 “張嘴!”肖然道。 嚴昇聽話,乖乖地張了嘴。肖然又舀了一勺飯菜,不等嚴昇嚼完咽下,又遞到他的嘴邊。 “還沒吃完呢。”嚴昇說了一句。 “你沒那么多廢話,就會吃得快一點。” 嚴昇心中還有點忐忑,蘇航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喜歡的女生一定是要追到手的。從前可能覺得肖然太胖,他心里喜歡,但有點說服不了自己。但現在不一樣,肖然瘦成了一道風景,大部分男人見了肖然都會喜歡的。 “你可比上學的時候兇多了。” 肖然借著嚴昇張嘴說話的時候,把一勺飯菜塞進了他的嘴里。 “上學的時候沒資格兇。自己長成什么樣,自己不知道嗎?有人喜歡就跟中獎一樣,有什么資格對別人兇。” “那你還把我甩了?” 嚴昇又扯到了這個問題。肖然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有點死心眼,似乎會對這個問題糾纏到底。 “因為怕你把我甩了。”肖然低著頭悠悠地道。 “我……你……你就那么信不過我嗎?” “我是信不過自己。你到底喜歡我什么?我曾經想過無數次。我不漂亮,而且胖得別人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你又不缺什么,要長相有長相,要能耐有能耐,脾氣也好,這樣的你憑什么看上那樣的我?” “這么說,你是相信蘇航說的,我是看上了你們家的房子?” 嚴昇一直不認為肖然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才跟他分手,因為肖然連質問都沒有。可是,現在肖然的話似乎說明,當時肖然確實是信了蘇航說的話。要說他心里不怨恨蘇航,那是不可能的。這么些年,他們做了這么些年的兄弟和朋友,蘇航從未提及,也沒給過他向肖然解釋的機會。 “我身上的亮點,也就只剩那一點了。”肖然說完,頗有些酸楚地一笑。肖然那時候的自卑可能是嚴昇無法想象的。而蘇航的話,更加強了肖然的自卑感。愛情,哪里有什么無緣無故的。喜歡對方什么,總能說個一二來。她有什么呢?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趕快吃飯吧,一會兒都涼了。”肖然想結束這個話題。如果不是今天蘇航來了,她可能不會跟嚴昇說起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都不是當初的年紀,經歷了一些事,看人看事都有些不同。以從前那點心存念想的感情,如何能在多年之后繼續?她心里很清楚。 吃過午飯,肖然這才想起一件事來,便對嚴昇說道:“對了,早上的時候有個叫芬姐的人打電話找你,我看你正睡著,便沒有叫你。” “芬姐?”嚴昇嘴角微微一笑。肖然有點不懂嚴昇為何會笑,但也沒有多想,繼續說道:“她說給你快遞了一箱水果,今天應該就到,讓你注意查收。還說,記得天天吃,別又像上回一樣全都放爛了都不知道。” “她沒說別的嗎?” “她還問我是誰,為什么一大早會拿著你的手機。” “你怎么說的?” “我說你生病了,半夜掛了急診。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急匆匆掛了電話。那個……沒關系吧?” “沒關系。”嚴昇笑了笑。 雖然嚴昇嘴里說著沒關系,可是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電話接通之后,只聽嚴昇這樣說道:“你這急性子,怎么還真來了,我沒事……好,好,好,我把地址發給你。” 肖然在旁邊聽著,大抵是知道有什么人要來了,可能就是那個‘芬姐’。不過,她沒問,雖然心中有點好奇。 掛了電話,嚴昇拿出電腦來開始工作。上午因為做各種檢查,他幾乎沒有時間工作,但現在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但手里的工作還是堆著。查看了一下手機里的信息,因為做檢查,后來蘇航來了又聊了一陣,也沒有怎么看手機。如今打開電腦,開始一一處理問題。 肖然坐在旁邊也沒閑著,筆記本電腦里還有沒畫完的圖紙。開發新產品,說起來似乎很簡單,其實過程漫長而且繁瑣。兩個人各自在電腦上工作,幾乎都忘記了他們在醫院里。 嚴昇的手背開始流血了,當他發現的時候才驚覺輸液瓶里已經空了。他忙按了病床邊的按鈴,又扯了幾張紙巾擦拭手背上的血。肖然這才發現,自己這個照顧病人的不太專心。 “怪我,怪我,都沒有注意到輸液瓶已經空了。”肖然忙把電話放在一邊,起身關掉了輸液管上的開關。片刻之后,護士便拿著新的輸液瓶進來。 “護士,他這手背有些淤青,有辦法消掉嗎?”肖然問道。 “不輸液的時候,用熱毛巾給他敷一敷,自然也就能消掉了。” 嚴昇自己沒有太在意手背上的淤青,聽到肖然這樣問,他才多看了一眼。 護士剛離開,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從門外進來一個身材胖胖的中年女人,手里還提了個行李包。一進門,目光就在他們二人臉上掃了兩遍,然后才走到病床前道:“你這孩子,怎么生病了也不跟家里說一聲。我一聽說你住院了,立馬訂了機票,都三十歲的人啦,怎么還不會照顧自己。” “媽,我又不是什么大毛病,這一兩天就出院了。” 站在一旁的肖然聽到嚴昇叫‘媽’,這才明白,早晨打電話來的那位‘芬姐’原來就是嚴昇的母親。 嚴mama拉著兒子的手,看著有些消瘦的嚴昇滿是心疼。孩子離家遠,他們也不在身邊,辛苦了,生病了,也沒人照顧。想到這里,她才回頭看了一眼肖然,“這位姑娘是早上接我電話的那位吧?” 肖然有點驚慌,她可沒想到會這樣見到嚴昇的母親。以前他們戀愛那會兒,嚴昇很少提到家里。隱約記得,嚴昇說過一回,說他母親雖然只是個賣菜的,但人很勤勞、能干,總是把家里的一切都弄得妥妥帖帖的。 “媽,她是肖然,我的同事。”不等肖然開口,嚴昇先說了一句。 “肖然?”嚴mama的兩眼瞬間發出光芒,回頭瞧了一眼兒子,再看肖然時那是一臉的燦爛笑容。 “阿姨,你好!” “肖然,哎呀,你比以前瘦了好多哦!”嚴mama瞬間轉換了重慶話,聽著倒是讓肖然很親切。肖然也從嚴mama這話里讀出一些信息來,他們戀愛那會兒,嚴mama是知道自己的。這說明,那時候嚴昇就跟家里說起過自己。那么,這也足以說明嚴昇那時候是真喜歡自己,不然也不會跟自己的母親提及,甚至還給自己的母親看過她的照片。 “阿姨這重慶話說得真好。”肖然有點不太好意思。 “我本來就是重慶人。當年在外謀生活,遇到了嚴昇的爸爸,我就嫁到了山西去。這一晃,都三十年了。肖然啦,”嚴mama拉起肖然的手來,她的手有些粗糙,看得出是干過不少辛苦活的。 “我們家嚴昇像我,是個死心眼。喜歡哪個,那也就是一輩子。當年,我嫁給嚴昇爸爸的時候,家里也是不同意的。說是山西那地方窮,嫁過去就是吃苦。可是,我喜歡他爸爸,想跟他生活一輩子,也就不管不顧地嫁去了山西。一開始那幾年,家里都跟我斷絕了聯系,我們老漢說,就當沒生我。”說到這里,嚴mama有些酸楚地笑了一下。 “媽,你跟肖然說這些干嘛?”嚴昇看出了肖然的尷尬。他也沒想到會這樣把肖然介紹給自己的父母。當初他曾想過,有一天帶著肖然回自己山西老家去,那時候可以慎重地把她介紹給家人。但母親就這樣過來了,他其實也可以讓肖然避開遇見母親,但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