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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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長民現在是鄉書記,等他和季小冬走到牌坊底下,鄉長舉著話筒說:“現在,請顏書記和我們村的狀元季小冬,為牌坊剪彩!”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又是一陣鞭炮聲。 季小冬抬頭看去,“狀元之鄉”四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她跟著顏長民走到牌坊前的建成紀念碑旁邊,俯身拿住蓋在上面紅綢子的一個角。 悄悄對顏長民說:“顏叔,是不是過了?” “過什么,一點兒也不過!”顏長民的臉也被綢子映得通紅:“古時候考個全國第一都叫狀元,你現在世界第一,叫狀元不是應當的嘛!” 我……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季小冬徹底放棄了掙扎,跟在顏長民身后老老實實做一個工具人。 鬧哄哄一直忙到下午,鎮上的人回去,村里又開始熱鬧。 季海明身為本村的土大款,包了三天三夜的戲班子,擺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還特意進程買的一閃一閃的小霓虹燈掛在房檐上。 季家門外的笑鬧聲一夜沒停,有吃席的,有聽戲的,還有正主回來為了整個大新聞連夜過來采訪的。 季海明只好偷偷帶季小冬從屋后面翻墻出去,悄悄到了村部,才找到個安安靜靜能休息的地方。 一直過了一個多月,牌坊村才不再那么喧鬧。 季小冬才終于敢跟從前一樣,在村子里隨意逛逛而不會突然被一個話筒攔住去路。 不過村子也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大家似乎更有精氣神兒。 少了不少爭執罵人的聲音,多了不少孩子們讀書背書的聲音。 大家走過刻著金閃閃大字的牌坊底下時,總是不自覺的挺起胸膛。 并且季小冬還發現,村子里的房前屋后,用紅漆新刷了不少標語——“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兒也是傳后人”。 “誰刷的,這么有覺悟?” 得到女兒表揚的季海明忍不住挺起胸膛:“我刷的!” 作為狀元爹,牌坊村的村支書季海明同志,驕傲著呢。 “冬冬。”驕傲的季海明又開始憂愁,思考困擾了他們家許久的哪個大難題:“你想好了嗎,到底去清華還是去北大?” 作者有話要說: 大會堂接見和家鄉樹牌坊參考了現實原型。 影響了當地幾代人無數學子。 可惜原型結局不好,一聲嘆息 第73章 季小冬考慮了一年, 最終決定去五道口。 因為…… 如果這個世界的發展脈絡跟她所在的世界差不多的話,未來不久,百年燕園將會成為一個巨大風暴的中心。 她覺得自己的小瘦胳膊,擋不住歷史車輪的滾滾前進。 但她只能管得住自己, 沒辦法對別人的人生選擇指手畫腳。 所以她站在學校大紅的喜報下, 看著林朝陽的名字和百年燕園連在一起, 神色木然。 “季小冬。” 林朝陽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大紅喜報下面, 看著自己的名字和季小冬并列, 一手按在喜報的右下角, 一手掐腰, 笑著看向季小冬, 從沒有過的張揚恣意。 “季小冬, 做我女朋友吧。” 噗! 季小冬沒忍住笑噴出來, 滿頭問號。 毫不留情面的開口懟他:“你有病吧。” “其他人都是俗人。”林朝陽指著大紅喜報上并列在一起的名字:“這個學校里,我覺得只有你跟我是一類人。其他人都是些被愚弄的愚民罷了, 你去過國外,應該知道海洋文明和我們的大河文明有很大的區別。” 季小冬嘴角抽了抽, 一時不知道該跟他從何說起。 本著高中三年的同窗情誼, 季小冬跟林朝陽說:“林朝陽,我勸你大學里認真學習,不要摻和太多其他的事情。”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路,她也不是救世主,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 臨近大學開學的日子,季小冬和齊北辰、常松年、顏頌四個人,約了一家飯館吃飯。 齊北辰竟然真的去讀了軍校,學校離帝都不遠。但是他開學早,不能跟季小冬一路了。 而常松年也在今年夏天從中專畢業, 被分配到平安鄉衛生院工作,有了自己的工資和單位分的房子。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大人”,徹底擺脫了酗酒家暴的父親。 分別在即,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常松年喝醉了,又哭又笑:“你不知道,那個人,哈。他現在怕我!” “因為我有錢,他要我養他!” “小季!老齊!”常松年端著酒杯扶著桌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我是一輩子就在這兒了,祝你們兩個前程似錦。” “哦,對,還有你,顏頌。”常松年又轉身對顏頌說道:“高三好好學習,明年你也要跟季小冬一樣,去首都!” “你也去!”顏頌沒有喝,把常松年拽到座位上:“我們都去大城市。” “我怎么去,我一輩子就在這兒了啊……” “你還要繼續學習啊!還可以考研究生。”顏頌急切的要尋求支持:“季小冬,你說是不是!” “是,當然是!”季小冬喝干了自己酒杯里的酒:“常松年,你才多大啊!怎么就能說是一輩子呢!” 等到吃完飯,天色已經晚了。 常松年單位給分的宿舍,在平安鄉政府大院的后面,正好順路送顏頌回家。 顏頌問他:“你工作怎么樣,有沒有人看你年紀小欺負你?” “沒有。”常松年笑了笑。 他們的衛生院,屬于平安鄉管。 他猜,一定是顏頌讓顏長民打過招呼。不然,他一個農家子弟,憑什么上班第一天,院長就笑嘻嘻的說,把他當成了自家子弟。 并且他也聽到同事們在背后隱隱約約的猜測。 有人說他是顏長民家的親戚,也有人說他是顏長民相中的女婿。 常松年聽到這些都是一曬而過,純粹的無稽之談。 自己家既沒有顏鄉長這樣一位“富貴”的親戚,更不可能是顏鄉長家的乘龍快婿。 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以為自己和季小冬是一類人,以后或許可以相互扶持走到一起。沒想到,是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沒有看出季小冬是一飛沖天的鯤鵬,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奮斗、努力、掙扎,只是為了做個普通人而已。 而顏頌一出生,就是“普通人”。 所以她將來注定會離開這個小鎮,去往更廣闊的天地。 多年之后,或許會想起自己家鄉這位有過幾年交集的同學。 常松年沉默著不說話,是因為他心里有太多太多話,選不出一句合適的來說。 “我大學也準備學醫。” 他不說話,顏頌卻開了口。 “什么?!” 常松年吃驚的看著顏頌。 他知道顏頌膽子小,并且顏頌曾經跟她和季小冬說過,因為自己mama是醫生,她小時候見過太多醫生的辛苦和無奈,這輩子都不可能學醫的。 你…… 常松年心里更亂了,他心里有隱約的期待和懷疑,只是不知因為驚訝讓他更清醒,還是因為酒精讓他更混沌,他在那個猜測前踟躕不進,裹足不前。 “說不定你明年就變了。”常松年嗓子發干,艱難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決心。”顏頌懦弱、膽小,可她現在仿佛有了無比的勇氣:“常松年,你現在有工資有收入,如果你不甘心一輩子在這個地方,你就不要放棄努力!” 好一會兒,常松年才道:“好。”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縷煙,很快消散在夏季的熱風里。 顏頌的勇氣因為方才那句話,這會兒已經溜得一干二凈。 “我到家了,再見!” 她轉身快步跑遠,拐過彎才停下來,捂住發燙的臉頰,又快步跑走了。 季小冬和齊北辰也沿著路往回走。 他們這次聚會,因為季小冬、顏頌和常松年都在平安鄉,所以是齊北辰從寧澤市里到平安鄉來找他們。 季小冬她爹季海明,去年借著季小冬出名的時機,趁機打了一波牌坊村香包和其他農副產品的廣告,狠狠賺了一筆之后,以村集體的名義,在平安鄉鄉鎮上開了個售賣牌坊村香包和各類農副產品的銷售點。 現在王榮花日常在這邊買東西看店,季小冬他們家,已經不怎么在村里住了。 齊北辰就是把季小冬送到這里。 遠遠看見紅底燙金大字的牌子,已經要分別了。 齊北辰終于忍不住問:“聽說前幾天林朝陽給你表白了?” 季小冬抽抽嘴角:“對啊。” 我就知道林朝陽這家伙沒安好心。齊北辰心道,從高一就看他不順眼,果然我的直覺是對的。 “你……你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