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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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琪跺了跺腳, 這見鬼的天, 忽然就下起了雪, 冷得人腳底冰涼, 她蹭了蹭鞋底,覺得腳沒那么僵硬了,便趕緊示意小宮女掀開珠簾, 自己端著熱水走進來。 她進去時, 床幔里的人已經坐了起來。 正懶洋洋地倚著床頭,周琪只看了一眼,便將熱水放下, 傳人進來伺候著。 她自己走上前, 將床幔掛起,露出里面的人,她輕聲說:“主子, 該醒醒了。” 阿妤早便醒了, 只是懶得動彈。 她被周琪扶著起來穿衣,想起什么似的,才懶洋洋地問道:“昨夜里發生了何事?吵得我險些沒睡安穩。” 她如今覺重,輕易叫不醒她。 昨夜里,宮里忽然嘈雜起來, 好像不只是她宮中,這個后宮都亂了起來。 周琪擰干熱帛巾遞給她,等她擦凈了臉,才說: “一大早的,還是別說了,免得晦氣。” 晦氣? 阿妤頓時有了精神,這段時間,提起晦氣二字,她便只能想到一人。 “卓氏又出事了?” 數月前,也不知卓御女犯了什么錯,皇后親下懿旨,將其貶為官女子。 阿妤嫌麻煩,便只換她卓氏。 周琪避而不談,只道:“主子先用膳,奴婢再與你細說。” 早膳被宮人端了進來,這內殿點了炭火,甚是暖和,這些日子,她都是在內殿直接用膳的。 雖周琪不說,但阿妤也猜出了必是卓氏那邊出的事。 也不知是何事,只能等她用膳之后才能說。 阿妤無奈,卻也只好乖乖用膳,待周琪與她細說后,她才知,為何周琪一定要她用膳之后才與她說。 卓氏死了。 進宮不足小半年,從未侍寢過,花骨朵兒一般的年齡,昨夜里死在了玲芳閣。 阿妤想起第一次見到卓氏時,她還覺得此人會是個難纏的,但世事難料,這才多久時間,佳人便香消玉損了。 “如何去的?” 周琪頓了下,打發了眾人下去,才壓低聲音遲疑地說: “昨夜里,此事鬧得挺大,說是人死在玲芳閣,其實不然。” “卓氏是偷跑出去,自己一頭撞死在了坤和宮的墻上,奴婢趕過去時,滿地的鮮血,人直接倒在血泊中……” 周琪說到這,便沒敢往下說。 主子如今雖說孕期反應不似之前那般大,但說起這些,她還是怕主子待會連午膳都吃不下。 其實,她還是往輕了里說的。 數月前,卓氏便被關了禁閉,說得好聽,其實和打入冷宮也沒甚區別了。 白日里,玲芳閣看得嚴,卓氏逃不出來。 昨夜里,也不知鉆得哪個空蕩,孤身一人偷跑到坤和宮外,起初,她也沒能引起人的注意,只跪在坤和宮前哭求。 等消息傳遍后宮,她們匆匆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卓氏站起來,一頭撞死在宮墻上。 她是豁出去了。 幾個小太監都沒能攔住她,一身肅條的白衣,直接倒在血泊中,眸子死死地瞪著坤和宮內,鮮血浸紅了白衣,在夜色里,微弱燈籠下,蕭瑟冷風,整個人異常可怖。 周琪看見那番場景,腦海里只蹦出一句話: 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尤其是她哭求了許久,臉上淚痕未消,還有臨死前凄慘的一句: ——皇后你不公!臣妾不服! 皇后在那時,才姍姍來遲,她連發髻都未梳,顯然來得匆忙。 周琪那是第一次看見皇后冷了臉。 淡漠吩咐的命令中,夾雜著無限涼意,她只說: “將人拖下去,扔進芳玲閣。” 人已死,卻不作任何處理,更是將人扔回芳玲閣,單這句,便足以讓人膽寒。 皇后下了封口令,此事不許旁人再提。 但眾人回來時,這天便開始飄起了雪,似是在為卓氏叫屈一般,周琪當時心底便是一跳。 果不其然,今日醒來后,周琪便聽聞了許多閑言碎語。 周琪省略了卓氏的慘狀,將剩下的一五一十地對阿妤道出。 阿妤聽罷,便狠狠地擰起眉。 這卓氏是皇后親自帶進宮的,如今卻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也不知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才鬧成這副模樣。 阿妤輕撫著小腹,她冷眉說:“吩咐下去,讓宮中的人都閉上嘴,若是叫我聽見一句閑話,休怪我直接將人送進慎刑司!” 其余事,她不管,但這流言傳得太快,短短一晚上,便傳遍了后宮,甚至宮外,都不知有沒有風言風語,若是說背后沒有推手,她定是不信的。 只是,這背后的人直接對上皇后娘娘,究竟是有信心,還是被蒙了心,就不可知了。 乾坤宮,香爐熏香裊裊,皇后端坐在軟榻之上,一夜未眠。 謹玉跪在一旁,哭得眸子通紅: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看守不嚴,竟叫她跑了出來!讓娘娘平白無故受了這天大的委屈!” “奴婢便說,卓氏居心不良,之前就不該是只貶低位份,而是應該直接將這個禍害處死!” 謹竺打斷她的話:“好了,謹玉,別打擾娘娘了。” 她擔憂地看向娘娘,心底也是憤恨,但事已至此,再追究往事已無意義,還是解決眼下之事來得重要。 她低聲說:“如今宮中都傳遍了,說娘娘不公,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這話她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讓娘娘知曉。 她話音甫落,倏然,杯盞碎了一地。 碎片就砸在謹玉身旁,她身子一顫,哭聲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 皇后神色淡淡地收回手,仿若那副茶盞不是她揮落的一般,她輕輕斂眸,平淡道: “傳信回府,讓府中盯著宮外的傳言。” 謹竺點頭,立刻去辦。 皇后才掃了眼謹玉:“跪著作甚?” “這半年來,新妃入宮,本宮心情好,讓這宮中的人都快忘了,究竟誰才是主子了。” 謹玉撐著身子站起來,擦了把眼淚,狠狠道: “便是如此!娘娘此次絕不能再輕易放過這些人!” 皇后垂頭,不緊不慢道:“凡是提起卓氏之人,皆杖刑五十,再送進慎刑司!” “讓各宮的人都去觀刑。” “是指宮人,還是主子?”謹玉遲疑地問了一句。 皇后抬眸,扯出一抹諷笑:“不管妃嬪還是宮婢,皆同罰。” 謹玉領命,直接帶著人就退下。 殿內一下子清凈下來,皇后闔上眸子。 須臾,她忽然將案桌一把推翻,眸子里壓著怒意,斥了句: “蠢物!” —— 兩個月前乾坤宮,楊德將卓御女送出去,方才又進來,他停在御案旁,垂頭站穩。 他偷偷抬頭,覷了眼圣上,以及御案上擺的東西。 羊脂白玉,騰蛟圖案,栩栩如生,這是皇室子弟特有的玉佩。 此玉佩,是先皇在時,特意賜予眾皇子的,封煜自然持有一枚。 而如今擺在御案上的這塊玉佩,若未認錯,應是屬于皇上的那塊玉佩。 只不過,在數年前,這枚玉佩便丟失不見了。 而現在,這塊玉佩卻是突然被卓御女呈上。 楊德想起剛剛卓御女那句“妾身曾救過一人,這是那人留給妾身的”,就險些穩不住神色。 玉佩的確是皇上的,但他怎不記得皇上被人救過? 羊脂玉佩擺在暗紅的御案上,甚是好看。 封煜看了良久,才倏然嗤笑。 他將玉佩扔給楊德,楊德小心翼翼地接住,險些嚇得半死,便聽圣上說: “拿去給皇后。” 封煜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便說,被偷的這枚玉佩找到了。” 楊德有一瞬被噎住了。 被偷的? 封煜覷了他一眼,便看出他的想法。 可不就是被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