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慧在外面氣呼呼地拍門，“你給我出來！今兒咱娘倆把話說說清楚！”

    涂恒沙見舒慧真的生氣，也不敢再和稀泥，小心地把門打開，軟軟地叫了聲，“媽……”

    這一聲叫得，舒慧也沒了脾氣，捏了把她的臉，恨鐵不成鋼，“媽也是為你好！你喜歡他我知道，可是，不能太上趕著，什么你先勾引他的，這種話兒千萬不能再說，這種事也不能再做！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男人不會珍惜。”

    她心里想的是：她和小許是不同的，他們之間的糾葛與過往，誰都不曾有過。小許也不是尋常男人，他不會不懂珍惜。

    可是，為了澆滅mama的怒火，她點點頭，乖巧地應了。

    舒慧嘆氣，“但愿你聽到心里去了，感情的事兒，女孩兒總該有些保留，不要這樣傻乎乎！”

    “媽，我知道了……您早點睡吧，我也休息了。”她表面答應著。

    “還有……”舒慧擋著門，“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能跟粟家的小子說不能告訴mama？合著在你們倆眼里，我還是外人了？”

    “不是！”她只是怕mama擔心而已，“工作上的事，說了您也不明白啊，他跟我一個單位，他都知道而已，反正我不會做愧對這份職業(yè)的虧心事，媽您放心好了。”

    舒慧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你能這么保證，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總要給個真相的，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名聲受辱，人活著，爭的就是一個名！名聲不好，這活著，也就沒什么意義！”

    “我知道，媽。主編說會查的，粟融歸……他剛剛也說了，這事兒交給他，他會還我清白。”提起剛才，她還是有些忐忑，怕mama又發(fā)火。

    舒慧果然臉變了，哼道，“那個臭小子！看起來正人君子似的，一肚子壞水！”

    “……”涂恒沙不服氣，他哪里一肚子壞水了？就算有時候要耍下小流氓，那她也是愿意的好不？不過，不再跟mama爭論了。

    “早點睡吧你！”舒慧在她腦門上戳了一指，又指了指桌上兩碗餃子，哼道，“餓了先吃點！虧我擔心你倆沒吃的，給我演一出好戲！”

    涂恒沙揉著額頭，感覺粟老師和mama在某一點上還是很有共同語言的，都愛戳她腦門子幾個意思？

    她還真餓了，又記掛著他，邊吃邊給他打電話，嘴里含著一顆餃子，熱湯溢出來，燙得她嗚嗚說不出話。

    “怎么了？挨打了？”他在那邊緊張地問。

    “沒……沒……”她忙把餃子吐出來，“我吃餃子呢，我媽還給你煮了一碗，結(jié)果你干壞事，欺負她女兒！”

    “……”他笑，“那你把他的餃子也吃了，讓他挨餓，報復他！”

    “……”這是粟老師的冷笑話嗎？怎么一點兒也不好笑？她想起她重要的事兒，忙問，“我媽有沒有打疼你？你回家看看，有沒有破皮，有沒有淤血，我給你帶藥油！”

    他剛想說“不疼”，轉(zhuǎn)念一想，改口，“疼，可疼了。”

    “……”她餃子都沒心情吃了，“那怎么辦？不然現(xiàn)在去醫(yī)院看看？會骨折嗎？你先別走，我出來找你，我陪你一起去！”

    “……”他忽然有些內(nèi)疚了，傻丫頭這么認真！“不必，我回家自己擦擦藥就好，沒有骨折，頂多……傷了皮，如果留了疤，你可不許嫌棄我。”

    “背上有疤，又沒人看見，誰會嫌棄！”她不假思索地說。

    “你能看見啊！”

    “……”她剛夾起一只餃子，啪嗒，餃子落回碗里，“誰……誰要看……”眼前已經(jīng)自動展現(xiàn)出一副裸背圖……

    “那讓我看看你！開視頻？”

    “……”何止是餃子掉落，這回差點把碗都給砸了！她暴怒，“粟融歸！你耍流氓！”

    “……”

    “我已經(jīng)穿上衣服了！”她迫不及待說明。

    “……”他差點笑出聲來，“我就想看你吃餃子啊，你想哪兒去了？”

    “粟老師！”她義正言辭的語氣，“我跟你說，我媽對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十分不滿意，你還是老實一點，爭取博取到我媽的好感！不然你的未來很堪憂！”

    說完，把電話掛斷，大口吃餃子，嗯，她臉這么燙，一定是餃子太燙了！

    心，在他離開后的黑夜里跳個不停，白日那些陰霾，竟然拋之腦后，再不去糾纏。

    今晚，一定會做一個好夢吧？

    粟融歸取下耳機，笑紋在唇邊久久蕩漾不散，直到他方向盤一轉(zhuǎn)，轉(zhuǎn)向另一條路。

    漸漸離開了繁星般熱鬧的街區(qū)，連路燈都變得清冷幽暗，他的表情也如這濃黑的夜色一般凝重起來。

    車，駛進豪華小區(qū)，在一棟獨棟別墅前停下。

    他有鑰匙，但還是按了按門鈴，才打開門。

    門內(nèi)，水晶大吊燈亮得有些刺目，他瞇了瞇眼，讓從極黑夜里而來的自己有個適應這亮光的時間。

    客廳里就粟融星一人，躺在沙發(fā)上啃水果，回頭見是他，很是驚喜，“二哥！你回來了！”而后，便蹦過來，大聲喊道，“爸！爸！二哥回來了！”

    如今，她倒是“二哥”不離口了。

    撒著歡兒似的跑到他跟前，眼里的喜悅顯而易見，“二哥！你都很久沒回家了！”

    粟融歸看著她，想起多年前那個站在臺階上趾高氣昂的小姑娘，也想起了許多夜里，悄悄把她心愛的零食放到他房間門口的小姑娘，眼神復雜。

    “二哥，你怎么這么看著我？”粟融星退后一步，眼睛亮亮的。

    他移開目光，“我媽呢？”

    “在樓上呢！”粟融星笑指，“對了，二哥，你今兒來的可真是時候，阿姨才將你房間的被子全換了，好像知道你要回來似的！你吃飯了沒有？叫阿姨給你炒幾個菜？你早說回來啊，我們就等著你一起吃！”

    “我上去找我媽。”他從她身邊走過，上樓。

    粟融星噘了噘嘴，不過，他回來的喜悅還是沖淡了他的冷淡帶給她的失落，她樂滋滋地跑去找保姆了，讓給粟融歸準備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