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從不曾忘記,何來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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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涼。 白天還暑意繾濃,夜幕一下,迎面而來的風(fēng)里便攜著絲絲涼意,深吸一口,屬于夜晚的各種氣味兒順著呼吸直往心肺里鉆,街邊小店的煎餅果子味兒、烤串味兒、還有不知哪里飄來的重慶老火鍋老油香,混在高指數(shù)pm2.5的霧霾空氣里,將整個胸腔都撐得滿滿的。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堵得挪不動的車流,這個城市的喧嘩和擁擠,從沒像此刻這樣明顯。 一個人的心是空的,世界再擠也填不滿;一個人的心滿了,世界空無他人,也是滿的。 他不急不緩地邁著步子,剛好和她略有些忙碌的步伐一致,聽了她的控訴,他瞇了瞇眼睛,“唔……你不是還欠我好幾筆賬嗎?” “……”討債鬼!黃世仁啊! 街燈下,他歪頭看向她,眸子里燈火灼灼,“你沒啥可以用來還的,只好以身抵債了!” 她看見他眼里那一抹一閃而逝的戲謔,她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琢磨了一下,很誠懇地道,“粟老師,奶奶這么久一直是一個人住,你想多一個人在她病中的時候陪她,我很理解,也很愿意,但是,你可以直說,不用拐那么多彎彎繞繞!” 他微微點著頭,“你很聰明。” 她一笑,正要自得一下,卻又聽他繼續(xù)道,“也很傻。” 她這顆小鋼炮被激怒,剛要發(fā)火,他突然伸手將她額頭的亂發(fā)撥弄了幾下,“傻,挺好的,人不需要太聰明。” 她頓時真傻了,只覺得他掌心里也是有他獨特的氣息的,在她周圍繞啊繞的,久久不散。 她的臉忽然變紅了。 說來也奇怪了,金縣住院的時候,什么親密的舉動沒有過?怎么最近老因他這些小動作臉熱?她抬起頭偷看他的側(cè)臉,也看他頭頂風(fēng)中婆娑的樹葉,忽然想起一句話:心不動,萬物皆不動。 他撥弄著她的劉海,說了句,“怎么不卡起來?” 她的發(fā)質(zhì)很是不同尋常,跟她的性格有些像,看起來細細的,毛茸茸的,卻很不服順,看上去總亂糟糟的,尤其劉海,總是隨風(fēng)變換出各種奇怪的姿態(tài),小時候,mama總用個小卡子把她的劉海卡起來,但小女孩那樣可愛,她這么大把年紀(jì)了還那樣打扮?她瘋了嗎? 她拍開他的手,“別弄亂我的發(fā)型!” 他忍不住笑,“就你這一頭草,還叫發(fā)型?” “……草怎么了?草也是有尊嚴(yán)的!”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頭可斷!發(fā)型不可亂! 他忽然道,“卡起來好看!” “咦?”她的腦袋關(guān)鍵時候沒有糊涂,“你難道還看過我卡起來的時候?” 他不語,眉目迎風(fēng),舒展柔和。 “是不是見過?是不是?”她繞到他身前,不依不饒。 他低頭,想了想,道,“嗯,也許夢里見過吧?小姑娘坐在臺階上,傻乎乎的,看起來好像要哭,留著個娃娃頭,戴著一枚紅色的小發(fā)卡,可憐兮兮的。”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走到地鐵口了,涂恒沙驚得瞪大了眼睛,“那就是我啊!是我是我!你真的夢到我了嗎?你還給我一個棒棒糖!后來我暈倒了,是你和你mama送我去醫(yī)院的!你都夢到了嗎?” 她激動得失控,抓著他的衣服,眼淚都飆出來了,“這些你全都夢到了嗎?是嗎?是不是?” 他沒想到她這么大反應(yīng),神色微滯,而后伸手去擦她眼角,手指淺淺潤濕,“是……都夢到了。” “小許……”她突然撲進他懷里,抱著他的腰,哽咽,“我就知道你會想起來的!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小許,我是涂恒沙,是你救過的那個小姑娘,你終于想起來了。” 夜色微瀾的地鐵口,人潮涌動。 她就這樣抱著他,天地?zé)o物。 他的手緩緩覆在她腦后,臉上一縷苦澀的笑。 從不曾忘記,何來想起? “小許!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去我家做客啊?我mama一直很感激你當(dāng)年救了我,常常念叨救命之恩沒法報呢!”她從他懷里起來,發(fā)現(xiàn)周圍異樣的目光,臉生緋色,低下頭來。 “是要……去見mama嗎?”他忽然有些僵硬。 “是啊!我mama想謝謝你!當(dāng)然,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我也可以帶我mama出來。”她笑起來,眼角還有淚光,明月含珠一般鮮妍。 “好……好啊,都可以!”他清了清嗓子,掩飾他的不自在。 “那就說定了哦!”她笑得眼睛都彎了,“等奶奶出院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你也沒精力!我回去先跟mama說,mama一定很高興!對了,已經(jīng)到地鐵站了!我回去了!你也回醫(yī)院吧,我不用你送!” “不,我陪你回去!”他堅持。 “真的不用!我五歲就自己坐公交了!現(xiàn)在哪里還用送來送去的!耽誤時間!拜拜,小許!明天見!”她揮揮手,因為心情好,蹦著跳著下臺階。 他卻緊跟著她下去。 “真的不用!你快回去吧!” 他走在她身邊,輕聲道,“那時候,是因為你沒有人陪啊!” “……”涂恒沙徹底傻掉了。 后來的她,一直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他跟她說什么,她也云里霧里的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啥,直到她回了家,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里,腦袋里還一團亂麻理不清楚,從在南縣見他第一面開始至今,種種片段混亂不堪。他說他從不記得她是誰,他說他的私人空間和時間不能被無聊的人和事侵犯,他用冷漠和粗暴將她逼得越來越遠,可是,可是,他也說,他以后只是小許…… 樊越的電話在這個混亂的時候打來,問她奶奶住在哪家醫(yī)院什么病房,兩人聊了聊奶奶的病情,在快要結(jié)束電話的時候,涂恒沙急忙喊道,“越越……” “怎么了?” 她欲言又止。 “沙子?是不是有事?我今天聽你說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樊越問道。 “越越……”她遲疑著,“我……” “說啊!你要急死我!” “哎!”她嘆了聲氣,“越越,其實我是一個很少主動去爭取什么的人,生活給我的,我就接受,但凡需要……需要勇氣的事,我一般都先打了退堂鼓,除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