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她感覺到少女身體頗為僵硬。

    秦曉曉嘆息一聲，道——

    “第一，之前何羽也答應我聯手，結果出爾反爾。我憑什么信你們？我又非傻子，不會想不開，在同一條路上摔兩次。”

    “第二，你沒得和我談條件。我大可以不救她，直接把你綁回去。”

    聽后，葛舍身形一晃。

    “但是。”秦曉曉語調稍緩。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此為原主的慣用手段。

    “何羽縱然罪大惡極，行為惡劣，但應交給掌門處置。”

    秦曉曉一派正氣凜然，拉出最有話語權的男主擋刀。

    接著，秦曉曉低頭看向少女，柔聲道：“師妹，你先給她解藥，我們讓掌門定奪她的是死是活，如何？”

    實際上，何羽的戲份不止于此。

    假如不出意外，后續劇情里，掌門沒有殺了她，而是把她關進了小黑屋，被關進黑屋的何羽未層放棄作死，暗中搞事，給男主使絆子，推動劇情發展。

    不過，反正是坑男主，而男主有越挫越勇的體質，于是秦曉曉毫無心理障礙地保了何羽，放任她和男主相斗。

    總之，于寫作劇情，讀作命運的小說里，何羽不該死在這。

    秦曉曉也不擔心師妹會不配合。

    ——就是這么有信心。

    懷里，燕傾雪抬起臉。

    月華照在她本就蒼臉上，將之映襯得愈發蒼白，她的瞳色卻異常深幽，蘊藏著秦曉曉看不明白的情緒。

    “嗯，只要師姐想。”燕傾雪道：“我什么都愿意。”

    你思即我想，你盼即我愿。

    燕傾雪凝視眼前人，露出一抹淺笑，接著推開她。

    她轉身，在腰間摸索了一陣，取出一顆紅色藥丸，遞給男人。

    男人感激涕零，忙接過藥丸，爭分奪秒地給何羽喂下。

    吞下它后，傷口停止淌血，何羽變得平靜許多，她耷拉著頭，被汗液浸濕的發緊貼臉頰，而后眼睛一閉，暈倒過去。

    葛舍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之后。

    秦曉曉指揮男人，簡單地給何羽包扎，以免她傷口感染死掉。

    鑒于他們是反派，秦曉曉不放心他們，便用繩子把兩人綁住。

    做完這些，秦曉曉帶著燕傾雪離開院子，回到客房。

    期間，燕傾雪一言不發。

    “傾雪。”

    臥房中，秦曉曉問身后的師姐，沒有回頭看她，單刀直入：“你…最近有沒有煩心事？”

    “師姐不必擔心我。”

    燕傾雪走近女子，強裝輕松地答道：“我沒事的。”

    聽言，秦曉曉驀然回身。

    長發掃過燕傾雪的胳膊。

    她們相望，距離僅相隔一尺。

    “連我也要瞞嗎？”秦曉曉直視她眼睛，突然握住對方冰冷的手。

    她說：“不愿說也無妨，只是下次不準一個人走了，還請叫上我，不然，出了意外，我會痛恨自己，為什么沒能看好你。”

    “……”

    氣氛凝固。

    燕傾雪垂眸，避開她的視線。

    她的唇微抿，神情略有動搖。

    “對不起，怪我粗心大意，聽信了何羽的一面之詞。”

    燕傾雪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繼續道：“想活下去，就有方法讓我活下去，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到最后，還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狽，我真蠢啊。”

    燕傾雪厭惡這樣愚蠢的自己。

    然，這樣的自己，被師姐看到了。

    燕傾雪咬唇，心亂如麻，擔憂師姐因此討厭她，覺得她蠢得無可救藥。

    下一刻…

    身體失衡。

    燕傾雪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靠在女子胸口，鼻尖縈繞對方身上散發的草藥味，燕傾雪有些發怔。

    “想活著，是人的本能。”

    “傾雪，不要責怪自己。”秦曉曉似乎下了決心，眼神堅定：“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一定……”

    耳畔響起女子溫潤的嗓音，燕傾雪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下來了。

    燕傾雪的眼眶逐漸濕潤。

    “生死有命。”

    “所以沒關系的，師姐。”她尾音微顫，反抱住女子，“是我太貪心了。”

    明明擁有了師姐的關心和愛，仍不知足，妄求更多。

    就像現在，她不滿足僅限于擁抱師姐……

    內心眼中莫名沖動：獨占師姐，和師姐更加深入。

    ——深入什么？

    ——該怎樣進一步呢？

    燕傾雪自己也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越發放不開師姐了。

    燕傾雪闔眼，掩去被旖旎欲望熏染的淺色眸子。

    師姐。

    我是不是很壞？

    第54章 西陵鎮真相

    隔日。

    晨霧纏樹， 低云繞峰巒。

    在朝陽未完全升起前， 秦曉曉等人便拿著搗鼓了一天的解藥， 挨家挨戶地搜查，找出存活人口， 為之施醫治病。

    最后， 找到的幸存者共計一百零七人，有不足七歲的小孩， 也有花甲老人， 婦女居多，成年男性為十一人。

    現在他們站一塊， 模樣畏畏縮縮，面對秦曉曉大氣不敢出。

    殊不知， 剛敲響門，找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一見來者是生人，便掄起備好在門旁的鋤頭或者鐮刀， 激烈反抗，要是普通人，恐怕已死在他們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