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比死亡更更痛苦的,是靳總失望冷漠的眼神! 更何況,這可是夫人在兩個人分崩離析之后,第一次找他??! 上次找他,還是夫人和靳總鬧離婚的時候。 這讓蔣楠覺得,兩個人離婚,這或多或少可能和他有那么頭發絲大小的關系在。 人人都知道靳總為了追夫人回心轉意下來多大的功夫。 就連公司的保潔阿姨都知道,如果今天靳總看上去心情不錯,那一定是追妻路上取得了一點點進步。 保安大叔也明白,銘銳集團的核心要義是:夫人心情愉悅。 身為靳總的貼身助理,這個道理他要是不明白。 蔣楠覺得自己應該立刻就遞上辭職信。 因為他不配在干下去。 這大起大伏的心路歷程只發生在瞬間,蔣楠瞬間震驚了下來。 拿出了比面對靳總還專業職業的素養,微微輕了下喉嚨,連身體都不自覺的端的更加筆直,“夫人,您說。無論什么事,我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坐在蔣楠對面的小姑娘不由的又看了他一眼,眼神開始有些微妙。 沈安瑜并不知道蔣楠這復雜的心路歷程,她拿著電話慢慢的向斜前方的一家店鋪走去,同時說:“他病了,在醫院,可能需要你來處理一下。” 蔣楠的精神此時出于高度集中的狀態,可能是因為繃的太緊了,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誰病了?” “……” 過了半秒鐘,蔣楠的腦子忽然開始運轉,有些遲疑的問,“靳總?” “你猜的可真準?!?/br> “……” 夫人你變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 牛rou粉的香味已經開始慢慢的飄出來,沈安瑜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腳步不自覺的變快了些。 同時快速道:“你最好過來的快點,他的手術應該一個小時左右就結束?!?/br> 如果你來晚了,他可就真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 后半句話沈安瑜沒說,可是想到這,她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醫院。 有點可憐。 “手術?”蔣楠不自覺的調高了音調,“靳總怎么了?!” 對面的女孩臉色已經有點變了。 沈安瑜此時已經走進了牛rou粉店,看著那一份份香香的粉以及鹵汁,她的胃都在快速轉動。 “小手術,闌尾炎。你記得來的時候給他帶兩件換的衣服,掛了啊?!?/br> “那——”蔣楠那句,“那是哪家醫院???”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被無情的掛掉了電話。 一個小時的手術,臨城到津城開車最快兩個小時。高鐵最快四十五分鐘,可是現在沒有剛剛好的班次?。?/br> 這簡直十萬火急,片刻都不能停! 蔣楠此時也顧不上什么紳士禮貌,對著面前的小姑娘快速且誠懇的道:“抱歉,我忽然有急事要去處理,來不及送你回去。賬我已經結完了,你可以吃完了再走。” 他說完,又十分歉意的看了小姑娘一眼。 然后對面的小姑娘竟然沒有哪怕半分的不悅,用刀叉慢慢的切著自己面前的烤rou,抬起頭竟然還笑了笑,“沒關系的,你去忙吧。” 蔣楠愣了下,也沒在意,再次沖著她抱歉的點了下頭。 隨后起身,大步離開。 待蔣楠離開后,小姑娘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小聲嘀咕著,“什么嘛,為了別人的夫人都已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那還有精力抽出來給她么?!?/br> 小姑娘搖了搖頭,得出了肯定答案,“這樣的人不能要啊不能要。” 店里的生意很火,老板過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剛收拾走的碗。 “姑娘想要點啥?”同時推薦道:“我們這里的牛rou粉湯都是前天晚上就開始小火慢燉出來的,rou軟爛不柴?!?/br> 沈安瑜眼睛一亮,難怪從外面聞上去就那么香。 “那就一碗小的牛rou粉?!比缓笏D頭看到沸騰的鹵汁里煮著半個拳頭大小的丸子時,又說:“再給我來個丸子?!?/br> “好嘞,你自己找空地坐啊,很快就好?!?/br> 空余的位置并不多,沈安瑜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坐下前她拿紙巾擦了擦,倒是挺干凈的。 上一頓飯還是12點多一點吃完,之前靳擇琛問她的時候倒是沒顯出餓來,這會兒忽然餓的她肚子都開始在叫。 沈安瑜手貼在了小腹上,小聲說著,“你也餓了是不是?!?/br> 她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打著轉,眼睫輕垂著,過了會兒像是自言自語般,“你說,他醒過來之后會不會生氣啊?” “他要是生氣,我是哄他還是不哄他?” “我要是不哄他,他指不定又要腦補出什么來,可能我們還是要吵架?!?/br> “我看報道說,你是能感受到我的情緒的?!鄙虬茶ず鋈皇终J真道:“我們吵架都是鬧著玩的,你不要當真,我還是很喜歡你爸爸的。” “粉來咯?!?/br> 沈安瑜適時的閉上了嘴,看著色澤鮮美的牛rou粉口水都忍不住留了下來。 她拿起筷子,頓時開動了起來。 哄不哄的再說吧,吃飯要緊! 也能是真的餓了,沈安瑜把整整一小碗牛rou粉吃的干凈,甚至連湯都喝了大半碗。 越吃就越覺得這個味道熟悉,和那時在海大校門外吃過的牛rou粉味道差不多。 這時已經九點,店里的人陸續少了,最后只剩下四五個人。 老板在廚房里說著什么,聲音比較大。 沈安瑜一聽,正是海城的方言。 她對海城的感情很深,那里不但是她最青春的一段時光,還是和靳擇琛一起的地方。 那次去海城出差,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吃上那份牛rou粉,她其實已經很后悔。 現在再吃,覺得十分的親切。 老板這時已經從后廚走了出來,過來將沈安瑜鄰桌吃完的碗收走。 或許是因為結開了一個心結而難得的輕松,連帶著回想起海城的一切都帶著溫柔。 沈安瑜的心思也難得活躍,話也跟著多了起來。 她試探著問道:“老板您海城人嗎?” “對啊,你咋知道的?”老板在這也沒什么同鄉,被這樣一問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 沈安瑜笑了笑,“在門外就覺得這牛rou粉味兒聞著熟悉,之后聽您說話也有海城的口音,剛剛您講了海城方言我就更確認了?!?/br> 老板直接將旁邊的椅子拉了出來,坐在對面大有和沈安瑜暢談的意思。 “姑娘也是海城的?。课衣犇阏f話沒口音吶?!?/br> “不是,我在那里讀了四年的書。”沈安瑜嘴角帶著淺笑,聲音都溫柔了起來。 “啊,那是感情深?!崩习宸浅S畜w會,“我姑娘也是,來臨城讀了大學,就舍不得離開了。后來還在這交了男朋友,直接嫁在這不走了。我和她媽就直接一起跟了過來,開了這家粉店?!?/br> “那還挺好的。”沈安瑜笑的有些狡黠,“不然我就吃不到這么正宗的牛rou粉了?!?/br> 老板哈哈哈大笑了兩聲,隨后又玩笑道:“看來還是臨城好,不然海城咋沒留住你?!?/br> 沈安瑜輕垂了下眼睫,嘴角帶著些溫柔的淺笑,忽然輕聲說:“因為我喜歡的人,也在臨城啊。” 而幾百米外的醫院內。 靳擇琛已經做完了手術被推了出來,他的麻藥勁還沒有過,人并不是很清醒,可他下意識的去找沈安瑜。 但是隨著視線看了一圈,并沒找到人影。 他大概記得手術需要一個多小時,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晚上九點多。 被自己折騰了這么一出,她晚上都沒來得及吃飯。 現在可能去找東西吃了。 靳擇琛并沒有怎么在意,一直被推到自己的病房,他才拿到自己的手機。 這兩個小時內他不能睡覺,免得出現麻醉窒息。 而他見不到沈安瑜的人,也不能安心睡下。 一旁的護士看著他一個人在,于是問,“你家屬呢?” 靳擇琛的聲音有些虛弱,“吃東西去了。” “哦,你現在不能睡覺啊,我和你說會兒話吧。”小護士看著他,不由的臉有些發紅。 這他媽! 她已經很久! 不! 應該說自打她入行兩年以來,見過成千場大大小小的手術。也沒見到過像他這樣,一場手術下來還能這么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