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魚的鮮香味頓時飄滿了整個病房,連讓沈安瑜厭棄的消毒水味都被遮的淡到聞不出。 靳擇琛像是看不出沈安瑜一點也不想理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自顧自的說:“確實很鮮,廚師說他們小火燉了五個小時才做好的。你嘗嘗看——” “靳擇琛。”沈安瑜忽然打斷他,頭歪了歪,清澈的眸子一錯不錯的看著他,像是覺得有些好笑,“你帶我去吃?我們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啊,你帶我去,我就會跟你去嗎?” 靳擇琛一直強撐的偽裝終于再也戴不住,整個人像是xiele氣一樣。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沒想著你能和我去,所以他在津城開了分店我很高興。以前一直想帶你去吃,沒什么時間。” ……現(xiàn)在我想把所有時間都給你,卻沒機會了。 后面的話靳擇琛沒說,他眼瞼低垂著看不出神色,整個人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落寞。 沈安瑜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酸澀,他總是沒時間沒時間,想見他甚至都要提前約號。 他的身邊總是有忙不完的工作,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忙,還只是單純的不想見她,連推辭的借口都不愿意改。 現(xiàn)在想來他是真的忙,可到底是沒有感情,沒有心意相通。 她連多問一句都不敢,到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他。 沈安瑜無聲嘆了口氣,低聲道:“現(xiàn)在再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靳擇琛拿著包裝蓋的手一頓,聲音輕的幾近聽不到,“沈安瑜,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和我回去。” 沈安瑜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怔愣了片刻,抬起頭看著靳擇琛。 剛想開口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來。 殷婭姝大約是沒想到沈安瑜病房里還有別人,愣了下,卻也沒回避直接說:“沈安瑜,我真的太趕時間了,咱們速戰(zhàn)速決吧。” “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們要談點公事,麻煩您先回避一下。”同時對著靳擇琛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殷婭姝邊說邊往里面走,走了兩步,才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沒跟上來,眉頭微蹙,“進來啊,發(fā)生呆呢?” 隨著病房門的打開,外面護士推車的聲音更加明顯。 沈安瑜終于回過神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差點被靳擇琛帶跑。趁著這個機會趕緊讓人走才是重中之重。 當(dāng)著外人,沈安瑜想著靳擇琛多少也是要面子的,話也沒好說重,只是語焉不詳?shù)溃骸澳阆茸甙桑覀冇惺乱劇!?/br> “公司的事?”靳擇琛眉間緊了緊,語氣間有些不悅,“你現(xiàn)在這樣不好好休息談什么工作?” “……” 沈安瑜嘆了口氣,原來他還真不要面子了? 她微微側(cè)頭,眉峰一挑,將不屑和好笑全都掛在了臉上。 靳擇琛甚至都已經(jīng)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么:你以為你是誰?我們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你有什么資格管我? 病房一時間陷入了安靜,殷婭姝后知后覺聞到了瓜的味道。 她不禁又悄悄多看了一眼這個站在沈安瑜床邊,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總覺得有點眼熟,還沒等她想起來是在哪見過,那男人便已經(jīng)開口了。 “那你別太累,記得量力而行。” 為了避免再聽到沈安瑜嘴里那些傷人的話,靳擇琛率先退步,隨后看了眼桌子上的飯菜又說:“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說完,當(dāng)著這么多人也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便走了。 在路過門口旁邊的桌子時,還將放在那的兩袋垃圾帶了出去。 殷婭姝有些吃驚的張了張嘴,實在難以想象上一秒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誰都別惹老子”的男人,下一秒就瞬間軟了下來,成了柔順的小綿羊。 不過這柔軟全是對著沈安瑜,一個轉(zhuǎn)身,就又變成了生人勿進的樣子。雖然周身的氣場被刻意收斂著,不過那股勁和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們有一拼。 沒想到沈安瑜還會和這樣的人有糾纏。 見靳擇琛終于走了,沈安瑜送了口氣。她轉(zhuǎn)頭看向殷婭姝,沒想到這人竟然在走神。 “殷婭姝?” “啊?”殷婭姝回過神來,立刻收起吃瓜的心,快速的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你有什么需要我收尾的,趕緊交代。” 沈安瑜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這個脾氣,她昨天和今天閑著的時候便已經(jīng)將東西用文檔都總結(jié)好,此時快速的囑咐著。 殷婭姝更是絕,直接開了錄音,遇到有不確定的地方及時說出來,兩人一來一回的時間過得飛快。 誰都沒有看到站在殷婭姝身邊的女孩,正用著一種稱不上和善的目光打量著沈安瑜,同時還不停的看向門口,像是要追出去一樣。 內(nèi)容太多,殷婭姝又重新建了一個錄音,好分清輕重緩急。 沈安瑜也聽了下來,喝了口水。 這時女孩忽然對著殷婭姝輕聲開口,“婭姝姐,我想去趟洗手間。” 殷婭姝頭都來不及抬,直接說:“去吧。” 沈安瑜這才想起殷婭姝還多帶了個人來,看著眼生忍不住問,“誰啊?” “新來的實習(xí)助理。”說到這,殷婭姝像是想到好玩的,“跟你還挺有緣的。” “啊?” 殷婭姝笑笑道:“她也叫安虞,不過是虞姬的虞。” 安虞出了病房門,左右看了看都沒發(fā)現(xiàn)靳擇琛的身影。 氣的直跺腳。 然后她賭了一把選了靠近左邊出口的那個方向。 那天在海大匆匆見過他以后,安虞便留了個心,回去查了半天才知道那個人叫靳擇琛,是銘銳集團的ceo兼執(zhí)行董事。 那氣質(zhì)那長相,全都長在了她的嗨點上。 安虞本想直接去銘銳集團應(yīng)聘,沒想到簡歷投了好久,連面試的通知都沒接到。 后來沒辦法,找了各種關(guān)系才進了 akoio,還僅僅只是當(dāng)個實習(xí)助理。 安虞原本對自己的長相和能力都很有自信,沒想到臨近畢業(yè)卻在這連受打擊。來 akoio這才第一天,誰都不理她人人都有事忙。 還時不時聽到有人叫“安虞姐”,期初她還以為是在叫自己,愣了半天。雖然她沒進入過職場,可是也知道這輩分是不是一下被抬的太高了。 安虞有些受寵若驚的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聲音的來源。卻發(fā)現(xiàn)人家低頭說著話,連臉都沒往她這扭一下。 這種詭異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中午孔總過來,讓她們?nèi)メt(yī)院找沈安瑜對接工作。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公司里還有個人叫安瑜,而且還是akoio如今最炙手可熱的大設(shè)計師。 一種微妙的情緒忽然出現(xiàn),她自命不凡,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有些不高興。 于是她在來的路上,整個人都懨懨的。但同時也想看看,這個沈安瑜究竟長什么樣,畢竟她在學(xué)校也是公認的系花。 沈安瑜什么也沒做,便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她的假想敵。 有著這個想法,她整個人都充滿了干勁兒,恨不得立刻沖到醫(yī)院里。 誰知病房門被推開,她竟然看到了靳擇琛。 那個她以為還需要好久的時間,或者這輩子都很難再見到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似乎……和沈安瑜關(guān)系不一般。 一股無名的怨氣陡然爬上了心頭,怎么這人和她叫一樣的名字,在公司處處受人尊敬而她自己卻連正眼看她的人都沒有; 她喜歡上的男人,想要見一面都難,沈安瑜卻可以不屑一顧。 安虞心里忽然燃起了一個沖動,努力一把。 沒有男人愿意總追在女人身后,他們喜歡被人敬仰、喜歡聽話懂事、知情識趣的。 沈安瑜那樣看上去就悶悶的,也不知道靳擇琛那樣的男人到底看上她哪兒了。 哪有她好,她長的又可愛,會撒嬌會哄人,沒有男人會不喜歡她這種的。 安虞越是這樣想,便越有信心,仿佛她已經(jīng)看到了在未來的日子里,和靳擇琛每日甜甜蜜蜜的畫面。 就連腳步也不自覺的加快,甚至還撞到了一個走路不太穩(wěn)的病人。 病人被她一推便倒在了地上,安虞連頭都沒回,甚至還小聲唾棄了句,“真礙事。” 本來她就已經(jīng)耽誤了太多的時間,萬一這次錯過了靳擇琛,也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再見。 這樣的錯誤她怎么允許發(fā)生。 可是直到跑出了住院部,安虞也沒看到靳擇琛的身影。 六月中下旬的天氣,中午已經(jīng)熱的人呼吸不順,安虞覺得焦躁。 “怎么就沒影了呢?要不是剛剛那個人擋了我一下,我現(xiàn)在一定追上了!”安虞越想越氣,嘴上抱怨個不停,“真是的,有病了不好好在病房里躺著,在外面瞎跑什么?!” 安虞氣的跺了跺腳,嘆了口氣,剛想著不如以后來這蹲點,萬一靳擇琛還會來呢。 這樣想著,一個轉(zhuǎn)身,眼睛便是一亮。 那個男人外表和氣質(zhì)都太過卓越,在一群白大褂和病病殃殃的病號服里顯得格外耀眼。 安虞幾乎不管不顧,直接對著他喊道:“靳總!!” 靳擇琛不放心沈安瑜的病情,總覺得她有事瞞著自己,因此找到了她的主治醫(yī)生特地問了問。 可問出來的答案一樣,只是因為休息不好過度疲勞而導(dǎo)致的低血糖。 醫(yī)生一臉自然,不像說假,但總覺得有哪不大對。 他從醫(yī)生辦公室才出來,便聽到有個女聲喊他。 靳擇琛下意識的回頭,眼中是慣常的慵懶,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淡漠。 安虞一路小跑的過來,按捺住心底的激動和緊張。在距離靳擇琛有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一雙眼睛帶著說不出的光亮,“靳總,又見面了。” 靳擇琛眼皮輕掀了下,眉間一挑,“沈安瑜找我?” “……啊?”安虞愣了下,隨后說:“不是……您不認識我了?上次海大校友會我們——” “不是她叫你來,你來干什么?”靳擇琛不加掩飾的后退了一步,語氣間帶著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臒o禮,“抱歉,我不獨自和任何女□□談,怕我夫人生氣。” 安虞大腦一片空白,片刻后找回自己的聲音,因為驚訝導(dǎo)致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你結(jié)婚了?” 靳擇琛輕睨了她一眼,面前這個女孩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這樣的人見得很多,仗著自己有些姿色便會努力攀上權(quán)貴。 他們這個圈里的人也有不少吃這套的,反正錢幾輩子花不完,養(yǎng)兩個小情兒都是常有的事。 雖然他覺得惡心,但也不會過多的干涉別人。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