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而高中的那些富家小孩, 自然也不會和她玩。也不怪人家,主要是玩不到一塊去,他們動輒吃頓飯就幾百幾千, 而她一個月的生活費不過也才三四百。 會是誰呢? 沈安瑜穿著睡裙走下樓,人仍舊是困頓的站在電話旁,聲音帶著些懶,“喂,你好?” “你好啊,沈同學。”像是一道清爽的風,瞬間吹散了夏日里老舊房子的悶熱,也將沈安瑜的困意擊退。 沈安瑜愣了下,半天沒反應來過這是真的,還是自己仍處在睡夢里,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十分真實的夢。 等天一亮,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懷里只有一副素描像。 見她一直沒回,靳擇琛又叫了一遍,“沈同學?” 聲音朗朗的,耐心又平穩。 沈安瑜徹底清醒,不敢相信到說話都帶著些磕絆,“喂……?在,在的……” 她咬著唇,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其實想問的很多,比如,你怎么知道我家電話的;你找我什么是啊? 可是在這一刻她像是大腦擋機,失去了言語。 “啊,差點以為打錯電話。”電話里的靳擇琛聲音頓時放松下來,甚至尾調上揚帶著一股她聽不懂愉悅。 沈安瑜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旁邊母親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過來,眉頭微皺,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擔憂。 她豪未察覺,只沉浸在“靳擇琛因為找到了她的電話而覺得愉悅”的快樂里。結結巴巴的說:“沒,沒有。” “沈同學,那什么……”靳擇琛聲音頓了下,“你暑假作業什么做完,到時候借我抄抄唄。” “啊?”沈安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行嗎?”靳擇琛有些遺憾,樣本朗潤的聲音都變得有些低落。 沈安瑜忙搖頭,想起他看不到,又急忙說著:“不是……好,好的。我……那我寫完,寫完就,就給你。” “行啊,謝謝你呀沈同學。”靳擇琛含著笑意的聲音再次從里面傳來,“你那時候就給我打這個電話就行。” 他說完,又不知道座機能不能查來電。又說了句,“沈同學,不然,你記一下?” “啊,好 。”沈安瑜連忙找紙筆,好在附近就有。 “那我說了?” 即使他看不見,沈安瑜也乖巧的點著頭,“嗯,好的。” 靳擇琛說完,她又重復了一遍,確定無誤后,她將記著號碼的紙條拿的緊緊的。 “行,沈同學,那你……你寫完能不能周六日聯系我?”靳擇琛像是有點不好意思,“我平時可能不在臨城。” 沈安瑜 自是滿口答應,掛掉電話后才想起——他不在臨城,還能去哪? 沈安瑜看了下日歷,今天剛好周三,如果她快一點寫,兩天以后就能見到靳擇琛。 少女看著手里的電話號碼,臉紅紅的,一路跑回樓上。帶著急切和從未有過的輕快。 之后的兩天里,沈安瑜除了吃飯和之后的刷碗活動,再也沒露過面。每天趴在桌子上狂寫作業,可到底是一個暑假的作業量,即使這兩天她平均只睡五個小時也還是沒有寫完。 這多少讓她有點沮喪,直到第三天周六下午,她才完成了全部作業。 心里瞬間被填滿,終于有了正當的理由給他打電話。沈安瑜覺得自己身上全部的熱情都被點燃,急迫的要沖下去。 她這三天低頭太久,睡眠嚴重不足,起的急了瞬間眼前一黑,手扶在桌子上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可心里還是愉悅的。 沈安瑜緊張的按著紙上的號碼撥過去,其實號碼早已被她背的定瓜爛熟可還是一一對照著,生怕出錯。 “嘟——”電話撥通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也隨著這一聲停滯了起來。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就連老師和她說如果中考超出臨城錄取分數四十分就讓她免讀,她都沒這樣緊張過。 連指尖都不自覺的輕顫。 “喂?” 電話被接通,少年朗潤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 ——原來他沒記我的號碼。 沈安瑜有那么一點點的失落,可隨后又很激動的說:“作業我做完了,明天……可以給你送過去么?” 明明靳擇琛才是有求方,而她現在卻在詢問可不可以。 靳擇琛明顯愣了下,“你全寫完了?” “嗯。” 靳擇琛有些意外的“啊”了聲,“這么快啊,明天……明天下午兩點左右,我在家。可是我之后還有點事,你能幫我送到家里來嗎?” 他說的言辭懇切,卻依舊不緊不慢,似乎給足沈安瑜思考的時間。 可沈安瑜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好啊。” “那好,”靳擇琛似乎又笑了下,“那你記一下我家的地址。” 第二天她起個大早,正是周末去臨城的城際公交不好等。等了好幾趟才有位置,一路不停的看手表生怕錯過了時間。 沈安瑜對臨城并不熟悉,更別提是海灣別墅那種富人區。 她找了好久,一路問了好多人,甚至中間還走差了路。 那天溫度出奇的高,頭發被汗打濕,碎發貼在臉上難受極了。 可等她終于看到那漂亮的別墅,和別墅外參天大樹下站著的少年時。心里的焦急、難堪和煩躁瞬間被洗去不少。 但也是在那一瞬間,更加清醒的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云泥之別。 靳擇琛顯然看到了她,微皺的眉頭慢慢舒展,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 就像是上世紀古堡里的王子。 沈安瑜的腳像被釘住了一樣,竟然邁不開步子。眼睜睜的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腳步像是踏在了她本就慌亂的心跳上。 “還以為你會找不到,忘記你沒有手機沒法一直聯系。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靳擇琛這話一出,她連最后的一點抱怨也都消退。甚至還因為自己能幫到他而感到高興。 一句謝謝就能讓她為他做所有的事,一句抱歉也能原諒所有的事。 沈安瑜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天花板,想起夢里的那個自己。不禁搖了搖頭。 又傻又卑微。 燒了一夜全身都在酸痛,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頭。 沒那么燙了。 蘇葳蕤今天滿課,昨晚說了半天要留下來陪她。 沈安瑜笑著,“我是病了還是殘了?你趕緊去上課,我可不能把祖國的棟梁給耽誤了。” 她知道自己的體質,現在退燒再睡一覺也就好了。也沒打算吃藥,昨天出了一身的汗黏在身上,她起身打算洗個澡。 走到門口時,看到了被放在小籠子的曲奇。大概是換了地方不習慣,睜著一雙大眼睛來回看著。 她蹲下去,揉了揉曲奇的肚子,曲奇“喵喵”的叫著,一臉享受。 “好啦,暫時先住在這里哦。”同時看到了旁邊的貓糧,才想起昨晚忘記喂吃的了,沈安瑜有些歉意的多抓了一把貓糧,“對不起哦,今天多給你吃一點好不好。” 曲奇見到盤子里的貓糧滿眼放光,急促的“喵喵”著。 快點!吃的! “乖~” 銘城公館。 靳擇琛一手拿著電話,一手隨意的插在褲兜里,隨著電話的內容眉頭微蹙著。 “……是的,還是也沒有入住和購票消息。也……也沒有夫人任何消費記錄。” 在這個信息聯網的時代,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再去查查她平時有什么交際圈。”靳擇琛說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他連自己的太太平時都做什么,固定的圈子有誰都不知道。 蔣楠有些遲疑,還是忍不住提議道:“不如您……直接打夫人電話問問?” 他說完不禁心里叫苦,總助總助,衣食住行生活起居全都打理,現在還要處理夫妻關系。 可是他一個單身二十七年的單身狗,他也不會啊! 靳擇琛不自覺的用大拇指摩挲了下手機便,過了一會才嘆了口氣道:“算了。” 這是不繼續找了還是……? “在暗中找找吧。” 蔣楠了然,隨后掛了電話。 沈安瑜洗完澡,忽然來了食欲。她想著自己隨便弄點,可往冰箱里一看,除了零食就是飲料。 沒有一點rou菜,非常符合當代少女的生活方式。 她放棄的拿起手機點外賣,找了附近一家評論還不錯的點了份酸菜魚。 曲奇已經吃完了飯開始酣睡,沈安瑜也沒好意思逗它。就想著是不是趁這個空檔在看看廢稿有沒有哪些可以修改調整時,竟接到了王老板電話。 沈安瑜接過,新品已經上架一周,沒有平面試穿圖具體效果怎么樣多少讓她有些緊張。 “天吶小魚設計師,您是神仙下凡來拯救我們這個不富裕的家庭的對吧!”中年男人粗獷豪放的聲音傳來,震得人耳朵生疼。“才上架一周啊!一周!銷售量比之前我們一個季度的都要高!!!” “還有你說的那方法真靈嘿,轉發點贊減免單,我開始還怕回不了本。沒想到啊!”王老板樂了下,“我以后叫您老板得了,店給您我直接給您打工。我這兩天打包裹打的手都閑不下來,這種感覺太他媽爽了!” 沈安瑜揉了下耳朵,把手機不自覺的拿遠些。連她自己都愣了下,雖然知道設計的還行,中規中矩里又有點小心機,是大眾人吃的那款。 但她沒想到會這么成功,畢竟營銷策略什么的她都是紙上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