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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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闔眼休息的男人睜開雙眸,側過頭看向回顧往事的美艷女人,黑眸被復雜的情感包裹,懊悔愧疚占了大半。 黎粹美眸里的柔和逐漸凝成寒冰,她的手緊拽著裙擺,說:“我對你的感情,早在那十年就被磨得絲毫不剩。我討厭你,討厭到看見你就心口發悶。我恨你恨到巴不得你早點死,我好擺脫這暗無天日的一切。” 沒有比她再真實,再咬牙切齒的恨。 商琛斂起墨眸,心尖割痛卻故作灑脫,“可以。恨吧,恨我也好。” 至少她在身邊。 黎粹沒再說話,她頭倚車窗沉沉睡去,和商琛在一起總會讓她精神疲憊。 車子開到五星級酒店門口,商琛抱起熟睡的女人上樓,她寶石藍的長裙上面還蓋著他的黑西服,嫵媚妖艷的臉孔稍顯蒼白,睡覺時黛眉緊蹙,應該是夢到了不好的事物,臉頰在他寬闊胸膛里左蹭右蹭,蹭的男人心里直癢癢。 電梯停到總統套房的樓層,他把她抱到里屋的大床上,替她脫掉高跟鞋,旁的正人君子大抵都會叫女服務生來脫,但壞人沒經歷任何思想斗爭,他喜歡親力親為,直接上手去扒她的禮服。 可商琛沒做過伺候人脫衣服的活兒,更何況是復雜繁瑣的長裙禮服,扒衣服的姿勢不對,把女人惹醒了,她睡眼惺忪的看著他,把他的流氓行為逮個正著,坐起來問:“你還能再卑鄙無恥一點嗎?” 他點頭,眸光瞟過女人高聳的胸脯,厚顏無恥的說:“能。” 黎粹拽起旁邊的枕頭甩到男人目露邪光的臉上,最后護在自己胸前,攆人道:“出去,我要洗澡。” 他繼續不要臉的向她跟前湊合,說:“一起吧,我也想洗。” “你給我滾!”四個大字伴著兩個枕頭一起飛過來,他不想再惹她生氣,識趣的離開臥室,走到總統套房的客廳看英文雜志。 不著急,商琛聽著浴室傳出的水聲默念,絕對不能著急。 第29章 【總要去闖】 浴室里, 磨砂玻璃窗籠罩一層水霧,霧氣不斷凝成水珠滾滾滑落。 黎粹站在淋浴噴頭下沖澡洗去一身疲憊,她沒有閑情逸致泡浴缸, 擔心沈學長現在情況如何, 祈禱父母一定要報警。 她清楚商琛把自己帶走不算綁架,他手里的結婚證可以證明他們二人的婚姻關系。但這次商琛命令手下故意傷人,現在人證物證具在, 她不信他還能像上次在莊園一般顛倒事非黑白。 果不其然, 等她洗完澡穿好睡袍, 路過臥室門口時, 聽到套房客廳里是商琛和美警用英文交談的聲音, 但也只聽到了尾。 她心里一急,剛旋開門把手走出臥室, 就看到套房大門嚴嚴實實的被美警從外面關上。 這簡直和預想相差甚遠, 黎粹剛想追過去向美警詢問具體原因,突然從后面伸出一雙結實雙臂如鎖鏈般纏繞住她的纖腰。 自身后擁住她的高大男人微微弓腰,低頭汲取她頸間芬芳, 熾熱guntang的掌心隔著絲綢睡袍摩挲在女人腰際,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去勾玩她睡袍的衣帶。 黎粹羞惱不已的摁住他不安分的手,男人強有力的懷抱如同牢籠, 她只能眼睜睜瞧著緊閉的赭褐色大門, 憤然問道:“這不可能!為什么?你做了什么?” 商琛抬起下巴壓著她纖薄肩膀, 挑唇一笑,他笑她的天真,說:“粹粹,你好歹也在這里待了一年,這里是什么地方?嗯?” 這里金錢至上, 處處是資本的力量。 她身形一僵,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頭皮發麻,唇色由紅變白,連呼吸都劇烈起伏不定,她強迫自己平靜,許久才定住心神,哽住喉嚨問:“多少?你給了多少?” 看他愛的女人多聰明,一點就透。商琛以贊賞的目光凝望懷里美艷嫵媚的女人,淡笑說:“一百萬美金。” 聽到這個數字,黎粹只覺一口氣提不上來憋得肺腑難受,幸好他從后面攬住她的腰才不至于讓她跌坐在地。突然這具纖柔身軀不知從哪來的一股韌勁兒拼命從他懷里掙脫。 商琛眸色里的溫柔被陰森覆蓋,任憑懷里的女人如何掙扎推打自己的手臂,嗓音低沉如同惡魔她耳邊宣告,“粹粹,看到了嗎?這個世界就是這么黑暗,我把它攤在你面前給你看!你看啊!”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黎粹喃喃自語不停搖頭,試圖將他的話驅逐出耳畔,她不能在這無止境的深淵中迷失方向。 他黑瞳盡是癲狂狠色,雙臂勒緊女人纖腰,薄唇幾乎碰上女人耳廓,“有用嗎?你告訴我有用嗎?我也報過警,可我父母到現在還是死的不明不白,我坐在輪椅上成一個廢人的時候有誰給過我一個說法!” 任她怎么躲,也躲不過他圈抱的范圍,只能伸歪脖頸躲他唇邊的碰觸。黎粹漠然冷對,她和這個魔鬼沒什么好說的,在她眼里,他早已十惡不赦,不配被度化。 商琛雙臂收緊,下巴硬貼上她額角,驀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語氣突然放低:“粹粹,你得陪著我,陪著我。” “放開我,我困了,要睡覺。”她垂眸淡淡的說了一句,在他令人窒息的懷抱中早已筋疲力盡。 他聽她說困,打橫將女人抱起,長腿一跨幾步把她擱在床上,看到她小鹿受驚的眼神,默了默說:“睡吧。我去洗澡,不碰你。” 說罷,高大偉岸的背影在她懷疑的注視中消失在浴室門口。黎粹側過身把被子蓋過肩頭,她強迫自己入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養足精神,明天還有許多事要做 浴室里的水聲漸漸停止,尚在假寐的女人心瞬時提到嗓子眼,她聽他走到床邊,緊接著床墊向下凹陷,那人鉆進了她的被窩,一只手臂還放肆的摟著她的細腰。 商琛闔起黑眸,手臂往回一勾,把那具溫潤軟香的嬌軀鎖入懷里,一臉滿足的笑道:“好好睡吧。明天我們不回國,轉道去南境,你現在需要休息。” 去南邊居然還帶上自己,看來他是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個麻煩,高貴優雅的女人不甘被輕視,冷言威脅道:“你要是帶我去,我就全程錄音送給公安。” 他沒再搭茬,鼻尖還傳出輕微的鼾聲。黎粹知道他睡了,懸起的心漸漸放下,精神卻仍舊保持緊張,困意和警惕幾經拉扯,以為他不會再醒,才又沉沉睡去。 待她睡熟,男人悄然睜眼,他看著她翻身,安靜恬然的偎進自己懷里,又把她往懷里摟了摟,復又合眼。 這是第一次,他們夫妻同床共枕。 ************* 黎粹又做了那個噩夢。 夢里,有個女人為了活命,苦苦哀求。她哀求丈夫看在自己任勞任怨十年的份上,不要把自己送出去當誘餌。 雪白大床中央,陷入夢魘的女人環抱膝蓋蜷縮在被窩里。 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走進臥室,他把手里的早餐擱上床頭柜,見她把自己完完全全縮進被窩,連被子都隨她的驚懼一顫一顫,里面還傳出夢中囈語。 “商大哥,我求求你,別讓我去好不好?我想活著,我害怕。” “求求你,我不給你惹麻煩。他們有槍,我真的怕...好怕...” “你的事我肯定不會說出去。求你別殺我,別殺我,別把我送到劫匪手里......” 商琛剛要覆上被頭的手在空中停了停,喉結艱澀的上下一滾,掀開被子看到因為噩夢難過痛苦的黎粹,她茍著脊梁像一只蝦子,渾身顫栗輕抖,冷汗染濕額頭鬢角。 他伸手握住她顫抖的雙肩,掌心只碰觸到絲綢睡衣的冰涼,那是正常人恐懼之中的體溫,那溫度還在急速下降,甚至連血液都在冰凍。 “粹粹,醒醒,醒醒。”他沉聲呼喚,慌張的晃動她的肩膀,將她從噩夢中拉回來。 黎粹悠悠轉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噩夢的源頭,厭惡與憤恨讓她的體溫回升,抬手打掉握緊自己雙肩的兩只手,翻身到另一邊下床。 她并不感謝商琛叫醒自己,無非是從一個噩夢到另一個噩夢,自己現在需要遠離他幾分鐘透口氣,抬步就往臥房門口走。 高大男人三步兩步擋在門板前,他理解女人做噩夢發脾氣,卻不能看她在自己面前絕食,墨眸迎上她眼中的嫌惡厭煩,低聲說:“回去吃飯。” 她撇過眼,氣沖沖的對他,“讓開,我不想吃。” “不吃就沒衣服穿。”商琛好整以暇的看她,“除非你就穿這一身睡衣和我在房間里干耗。” 黎粹這才想起自己昨天被他擄走的時候是穿一身禮服,她也沒別的外衣可以穿,只能惱怒地狠狠瞪他,而后轉回身走到床邊吃早餐。 看她“乖乖”吃飯,商琛才拉開門板走出去,半分鐘不到又走回臥室,手里多了幾個精美的包裝袋子,上面印著名貴奢侈品牌的英文名。 他把袋子擱在床上,對她說:“我有點事不能陪你,過會兒派人送你過去。” 她不說話,安靜沉默的用早餐,深邃茶色的褐眸閃過狡黠的光,盤算著如何能從半路逃脫。 “不用想著跑。”他看透女人的淡漠,一句話給她澆了一盆涼水,“保鏢的身上有定位器和通訊設備,他們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你如果不想讓別人遭殃,就別想著用死去威脅他們。” 黎粹佩服商琛的大腦,他甚至想到不許她尋死,斷了她所有后路。她彎唇笑了笑,神態不知是贊賞還是譏諷,“你考慮的還真周全。你要是不看著,我半路跳車也不一定。” 男人目光深沉的凝望她,他抬步邁向床沿坐到女人身邊。她往旁邊挪一寸,他就跟著挪一寸。直到她挪無可挪要起身離開,他伸出手一把抱住她,把她的雙臂也圈入懷中。 “夠了!放手!”黎粹終于忍無可忍,心口積攢的憤怒化為氣力,“你覺得很有意思是嗎?你讓我吃飯我就得吃飯,你讓我陪著你,我就得忘記所有過去在你身邊守著。你當我是什么?沒有感情的寵物?” 商琛牢牢抱住情緒激動的女人,額頭緊靠著她的肩膀,悶悶地說:“不,不是,不是寵物。”他頓了頓,薄唇一抿,問她:“好,那你想做什么?” “別派人跟著我,我自己回家。”黎粹不會提什么放過我之類的要求,那太不切實際。 商琛擁住她,眼梢余光掃過手表,他才沉聲應她:“好,那你自己去。” 腕表上的時間提醒他不能再耽擱,戀戀不舍的松開雙臂,起身離開臥室。總統套房門外,平常跟在他身邊的兩個保鏢早已等待多時。 電梯內,高大男人凜冽森然,一改剛才應她時的態度溫和,目光陰戾的問:“監聽器和定位都裝好了嗎?” 保鏢點頭回答:“是,少爺,都裝好了。” “派兩個人遠遠跟著,別被她發現。”他再擔不起任何風險,這個女人不是沒腦子的漂亮花瓶,她遠遠比他想的聰明。 離開酒店,商琛坐上勞斯萊斯前往國際企業經濟峰會的會場。通過藍牙耳機和手機定位他能知道黎粹這一路和誰交流,在什么位置。 接近四個小時的會議枯燥乏味,其實他也開過十幾個小時的會,但如此心神不定還是第一次。 臺上英國企業家交流心得的同時,他的藍牙耳機里傳出她說英文的清甜聲音,她在打車,手機顯示定位在酒店。 還不知道自己被實時監控的女人正坐上出租車,去往回家的路上。她這一路給舞蹈班每位小朋友的家長打電話請辭,又向舞團團長打電話說明情況。 出租車駛入美式獨棟洋房的小區,黎粹還沒下車,就看到家門口父母在不停踱步張望,頓時鼻尖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車剛停穩,她立即推開車門跑去擁抱焦心等待自己的父母,黎遠廷和妻子見女兒平安無事的回來也是老淚縱橫。 黎母見女兒略顯憔悴心疼不已。黎粹怕父母憂心,趕忙拭去淚澤,向左右兩邊張望,確認沒人后才擁著父母進屋。 關好房門,她擔心憂慮的向父母問道:“爸媽,沈學長怎么樣?他的腿還好嗎?” “醫生說膝蓋重度損傷,雖然不會殘疾,但以后也不會恢復成正常人那樣走路。”黎遠廷神色悲痛,為那么好的孩子痛惜,“剛到美國的時候,這孩子幫了咱家不少忙,沒想到...沒想到...到頭來落得這個下場。” 黎粹瞳底布滿紅絲,她壓抑不住自眼梢滑過眼淚,也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哽咽說:“爸,在哪個醫院?我一會兒想去看看他。” “不遠,就在你當過志愿者的那家社區醫院。別哭了,都是爸的錯,是爸的錯,要是爸能放下面子駁老夫人的婚約,也不會到這個地步。”黎遠廷越說越自責,見女兒如今的遭遇簡直悔不當初。 黎母聽丈夫這么一說,也是氣得直錘丈夫手臂,哭道:“就你知道掙面子!把咱閨女往火坑里推,現在可好,人家來要人了,咱拿什么去跟商家的大少爺講道理?!” “好了,媽。”黎粹用手抹去母親臉上的淚,撐起笑靨安慰母親,“我沒事,你和爸在這里好好生活,別擔心我。” 從來不是父母的錯,是她的錯。上輩子是她一直隱忍,父母并不知道她在商家過的什么日子,這輩子她掙脫抵抗,卻讓父母為自己流淚難過。 安撫好父母的情緒,黎粹回到自己的房間取證件,再簡單收拾行李,東南亞肯定比這里熱得多,拿的衣服也輕,其他的可以回去再置辦。 她留在家里和爸媽吃過最后一頓中午飯,然后打車前往社區醫院,向護士了解到沈毅堯還在重癥病房,不允許外人進去探望。 從玻璃門能看到病房內部,病床上的沈毅堯昏迷不醒,身上插著密密麻麻的管子,頭部纏繞一圈圈的紗布,護頸墊在脖子底下,旁邊儀器正顯示病人的生命體征。 黎粹拎著行李箱站在玻璃門外許久,眼圈紅腫酸澀,沒人了解她的憤怒與不甘,她不信,不信這光明人間能任由魔鬼只手遮天。 她滿懷歉疚的望向病床上的學長,沉痛的對玻璃窗道了句“對不起”,而后拉起行李箱離開。 那抹纖細的背影里是從未有過的堅韌,既然逃不開魔鬼掌控,這地獄總要有人去闖。 來到醫院門口,黎粹抬頭遙望萬里無云的晴空,盛夏烈日強光容易將人刺得目盲。恍惚之中,她看到一輛勞斯萊斯滑過來停在路邊。 從車里走下來的男人英姿挺拔,五官俊美,臉廓棱角分明,體態修長寬肩窄腰,鐵灰色三件套西裝平整一絲不茍,黑皮鞋光亮無半點塵埃。 大概只有神和她知道,這男人完美的皮囊之下是怎樣黑暗污濁的靈魂。 商琛先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左掌撫上女人明艷動人的側臉,指尖還有濕潤的觸感。他擰眉,單手將她扯進自己懷里,說:“粹粹,天底下沒有丈夫喜歡妻子為別的男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