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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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若是他們家發(fā)生了什么,這些事情就會隨著這幾個懶漢的嘴,流傳在村子里每一個閑娘們的口中。 “笑話,你以為咱們家現(xiàn)在就不是笑話了嗎。” 齊母瞪大了眼,以為齊明安指的是門口的那幾個懶漢,嘴上罵罵咧咧的就出去趕他們?nèi)チ耍谒男睦铮倸w是家丑不可外揚(yáng)的。 **** 宋梔聽著齊母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才敢慢慢的睜開眼睛,土房子倒是不熱,因為構(gòu)造的關(guān)系反而是冬暖夏涼,睡在炕上鋪著的涼席上,她身上的熱度一點點的降了下來。 在六月的炎熱里,卻渾身發(fā)冷。 撐起身子坐起來,齊明安的手撫了一下她的額頭:“沒事了。” 齊明安的表情如常,清清淡淡的并沒有什么變化。 宋梔的額頭出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觸手便是一片冰涼,她把嘴唇咬的微紅,捂著額頭稍稍坐的遠(yuǎn)了一些。嘴撅的老高,歪著頭看他:“我是裝昏的啊,怎么會有事?” 在地里聽吵架,一路上又顛簸,回到家里又滿心滿眼的聽著婆婆是怎么告自己的狀,倒是真的沒睡著。 她的眼睛微微瞇,打了個小小的哈切,氤氳滿眼的都是水霧,折騰了小半天,早上起的過早的她,有一點點困了。 婆婆在外面仍舊在罵罵咧咧,懶漢們灰溜溜的走了,婆婆嘴里嘟嘟囔囔的還在指桑罵槐。 宋梔悄悄的下炕把屋門在里面掛上,又把窗戶給下了下來,兩個光源一去,屋內(nèi)頓時就黑了大半,齊明安坐著,靜靜的看著她動作。 她站在炕下面,雙手絞著衣服,站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要說什么,只是盯著齊明安瞧。 她倒是長了一張能言善辯的嘴,此前也想好了無數(shù)被揭穿的借口,可是話趕話的,到了最后,就只剩下喉頭間囁嚅的一句:“你覺得,村里的人說的,對嗎?” “不對。”很久很久,他發(fā)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宋梔本來裝了滿心的提心吊膽,滿眼的恐懼不安,卻忽然間煙消了大半,她也跟著嘆了口氣,臉上卻有了些笑模樣。 坐到了炕桌的另一側(cè),和齊明安隔著一個桌子。 “可我確實犯了錯誤,這些錢也是,其他的事情也是……我一時糊涂,可我,現(xiàn)在想跟你好好過日子,行嗎?” 第13章 你拿著吧 說完,她像是終于完成了一個大任務(wù)似的,身子半軟的靠著,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話她都說完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只是往那錢上看一看,宋梔又在心里暗暗的罵了一句原身。 這不是一兩塊,是整整一百三十塊錢,是齊家整個的家底,桌子上的毛票松散的摞著,厚厚的一沓,再添上點錢,足夠去黑市買個自行車票了。 齊明安微微傾了身子看她,唇線略微收緊,眼中情緒不明。屋內(nèi)光線不好,窗子里透過的些許白光卻讓他的眉眼更加的立體。 他很好看,好看的宋梔心有些微微的顫動,不是過分精致白皙的長相,卻很清秀,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男人的帥氣總該是有些作用的,若是放到后來的時代,即便他家窮腿瘸,也大抵不會淪落到現(xiàn)在這樣。 他們彼此看向?qū)Ψ剑螚d心中坦誠,眸子微微水潤,與他視線相對。 別人不清楚原身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齊明安畢竟和原身生活過了一段時間,他起碼應(yīng)該是知道的。 他們雖有夫妻之名,但無夫妻之實,婆婆的說她的話雖然刺耳了些,但卻句句好像都是對的,這錢,是偷的,為的是什么,是偷|情。 齊明安半天沒有說話,眼睛半垂,兩人之間的的氣氛逐漸的沉默且焦灼了起來,宋梔也微微直起了身子。 她在這里,無依無靠,沒有依仗,別人穿越總歸是會帶個空間異能的什么來。她呢,就什么都沒有,還平平添了一個既定的未來,還是差到極點的那種。 她也曾想過,要是自己是個能力強(qiáng)的,當(dāng)時一穿過來,直接就跟著廖云野到南方,憑借著超人的見識建立起比反派更大的商業(yè)帝國,到時候還怎么可能怕他。 可她不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心性和實力,才義無反顧的抱著反派的大腿,跟他回了家。 只是討厭的人想懟不能懟,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還要平白的擔(dān)著原身的名聲,她低頭癟著嘴,心中難免委屈。 狹小密閉的空間增加了兩人之間的呼吸交替,宋梔總覺得呼吸間都是他的味道,平緩,卻不乏攻擊性。 良久,齊明安才有了回應(yīng):“別想這么多,這錢,你拿著吧。” 他的聲音里不帶任何一分的情緒,就和最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似乎他什么都不在意,這又不是后世的一百三十,要知道現(xiàn)在老師的工資也不過幾十塊而已。 宋梔呼吸一窒,剛想抓住他問為什么,齊母就在外面砰砰的砸起門來,她處理完懶漢的事情,就又過來找事了。宋梔還想接著躺下裝昏,卻被齊明安制止了,他下炕開了門。 齊母板著臉,看見宋梔醒著,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眼神又辣又毒,恨不得立刻把她給吃了,宋梔伸著頭,跟她對著看,眼神不虛。 別的她不清楚,可是就剛剛的話來說,可齊明安到底還是稍稍偏向她,婆婆老邁,若是她慈愛,怎么都該有所尊敬。 但是結(jié)合村子里人的看法和自己的所見來看,自己是兒媳,她態(tài)度稍壞可能情有可原,可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可見其蠢壞。 齊明安個子高,土房子的門又設(shè)的小,把門擋住了,齊母進(jìn)不去。 只是指著她說:“你,出來。”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哪都不去。”齊明安堵著門,聲線低穩(wěn),他的背很瘦,卻很寬,剛剛好擋住宋梔。 “明安,連你也這樣,我看真的是讓狐貍精勾了心了。今天,別說是她難受,就算是快死了,也得去跟你姥姥賠禮道歉。”她伸手推了一下齊明安,想把他推開,齊明安做了二十六年她的乖兒子,此刻站在門口,卻堅如磐石。 “誰又過來跟你說什么了?” “還誰?還能有誰,咱們可不能忘了本了吧,你忘了你姥姥姥爺對你多好了?現(xiàn)在讓你干個活,你還偷懶,你舅舅家地本來就多,咱們再不幫幫他,誰還能幫?你姥姥也都是為你好,說你一兩句怎么了,你自己說說,你今天上午做的,那是對的嗎?你可就這一個姥姥,你要把她氣出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齊母手擦著淚,一副又氣又傷心的樣子。 齊明安帶上了門,看了她一眼,然后聲音消失在門后。 宋梔蹦起來奔著墻去,想聽聽到底是在說什么,結(jié)果卻聽不清齊明安他們在說什么,只有齊母聲音拔高的哭聲。宋梔很頭疼對付這樣的潑賴夫人,于是干脆安安靜靜的坐在炕上,頭疼的望著那一堆錢。 外面的聲音稍微低了一些,然后沒了聲息,不一會齊明安過來了,他輕輕的敲了一下門,卻并沒有進(jìn)來。 “你餓嗎。” 也算是折騰了一上午,肚子里的食化的精光,宋梔捂著自己平坦坦的小肚子,穿了鞋往外面走。 “娘呢。”宋梔扒著門望了一眼,外面空空蕩蕩,齊母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去魏家了。”齊明安的表情淡淡,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放著殺好的魚。 去干什么,兒子剛剛對姥姥姥爺不敬了,做娘的,當(dāng)然要及時的上趕著處理好兩家之間的關(guān)系,基本上調(diào)和調(diào)和,晚上他們也許就能正常的為齊母的娘家服務(wù)了。 總是如此。 宋梔上前把魚拎起來,然后聞了聞味道,還是新鮮的沒有壞,她想起野魚的滋味,不由自主的又笑了。 “中午就吃這個吧,你可以看看我的手藝。”畢竟也是一個人生活久了,基本的生活技能還是都點亮了的。 ******* 宋梔說好要做,便開始忙活了起來,找了些蔥姜蒜清洗。 廚房逼仄,堆了很多很多的柴火,灶臺上只有一個大的鐵鍋,上次用的鍋還沒刷,上面結(jié)的鍋巴已經(jīng)微微有些發(fā)酸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 天熱,糧食壞的快,宋梔一點點鏟下來,到底是不舍得浪費(fèi),一點點掰給了家里的幾只雞。 他們這的人吃烙餅吃饅頭,基本上都是玉米面攙點自己家碾的面粉,當(dāng)然,玉米面攙更多,她不會弄,索性一會直接交給齊明安。 他們這的人不種水稻,吃的都是自家產(chǎn)的糧食,如果宋梔想吃米飯的話,可能還得去供銷社買米。 她奶奶家里用的都是柴火做飯,她從小耳濡目染的,大概還是知道怎么cao作。柜子的鐵碗里放著些凝固的豬油,已經(jīng)幾乎被挖光了,只剩下邊緣的一些,宋梔小心的挖了一些出來,放料爆香。 這個年代,不逢年過節(jié)的不吃rou,買一次rou就熬出rou里的油來,饞油水了就放一點,就跟她奶奶一樣,小時候幾乎沒吃過rou,所以老了之后格外愛吃。 野生的沒有人工飼養(yǎng)痕跡的魚很鮮,即便現(xiàn)在幾乎沒有任何提味的東西,聞起來仍然很香,放好柴火任它煮著。 宋梔出來跟齊明安聊天,家里齊母不在,環(huán)境就安靜些祥和的多了,宋梔嘆了口氣:“今天姥姥和娘,都?xì)鈮牧恕!?/br> 她的面上卻沒什么擔(dān)憂的情緒,反而勾著嘴角在笑,拿了根院子里長的青黃瓜咔哧咔哧的咬著吃,站在門邊看齊明安砍柴。 “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拿斧子砍斷了一截木頭,木頭嘩啦啦的四散,他低頭時前額的頭發(fā)微微過眼,眼神專注的看著面前的木柴。 宋梔歪著頭看他勞動,嘴里咔哧咔哧的不停,這個時候早就有了肥料了,不過貴的要死,他們這莊上好像只有幾戶大戶能用上一點。她手上的這個黃瓜,個頭雖然小了一點,但是那種屬于瓜果的清香味,卻十分的濃。 廚房里的湯開了,她匆匆忙忙的掀開了鍋蓋,加了鹽巴。 香味四溢,屋頂?shù)臒焽杳俺霭谉焷恚稛熝U裊的升上晴空,院子里的公雞圍在一起吃鍋巴,隔壁鄰居的大黃狗聞到香味,嗷嗷的叫了一嗓子。 一派安寧。 ***** 院子里有一顆很大的梧桐樹,今天太陽雖然足,卻完全的被攔在了樹冠外,樹下清涼的很,只可惜平日里當(dāng)做桌子使的大磨盤跑到了陰影外。 宋梔從屋里找出一張小桌子,魚湯收的只剩下了兩碗,魚rou肥嫩,魚湯奶白。 她和齊明安面對面的坐著,一抬眼便能看見他的臉,不講究防曬,所以他的皮膚并不滑嫩,下巴上甚至還有些微的一點青青的胡渣。 齊明安揉了面團(tuán),做了熱騰騰的餅子,他的動作嫻熟,許是平日也是他做的。 他自己把餅子掰了泡到湯碗里,安靜的挑著魚刺,然后把胸腹最嫩的部位挑出來給宋梔。 這個動作不見得有什么其他的含義,宋梔的臉卻有點發(fā)燒。 她不敢抬頭再看,盡量的吃自己的,心里想著,若是沒有其他的紛擾,其實這樣也還不錯,無論是個搭伙吃飯的,還是什么,他都像是個紳士。 腦子里胡思亂想了一陣,齊明安媽就抹著淚從外面回來了,一見他們好像沒事人一樣的在這吃喝,直接就破口大罵:“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心啊,你們姥姥都讓你們氣病了,還有臉吃。” 第14章 姥姥病了 齊明安的姥姥壯的能打死一頭牛吧,上午還撒潑,下午就病了,倒也奇怪。 宋梔腦子里一轉(zhuǎn)就知道,這是她拿孝道壓人呢,大概也就是騙騙齊母這樣的腦子不靈光的愚孝女,齊母自然是十足的信了。 宋梔才來,對她了解不深,但是就目前看來,齊母的眼睛里,到底還是娘家的人更重要。 娘家的一切都是好的,弟弟好,弟媳好,甚至幾個侄子以后還都是人中龍鳳,比起娘家人,自己的兒子又算得上什么呢。 齊明安和她有糾纏不盡的母子血緣,但宋梔和她又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若是她慈愛她便尊敬,若是她不慈她就當(dāng)沒有這個人,若是她壞,就像是現(xiàn)在這樣,她也不吝惜用一些手段去對付她。 只是這一切要看齊明安的態(tài)度,她畢竟是剛剛到這個地方,有些事情她只能看,不能做,萬一不小心觸怒了齊明安,可就得不償失了。 無論是對齊母的態(tài)度,還是對姥姥舅舅他們一家的態(tài)度,要是齊明安自己無怨無悔的付出,她大不了也捏著鼻子做一個孝順勤快人。 宋梔抬眼看了婆婆一眼,視線又往齊明安的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 齊明安不說話,專心認(rèn)真的的挑著魚刺,把大塊的rou一塊塊的都夾給宋梔,宋梔便瞇著眼睛對他笑了。兩人倒是默契的都沒說話,只有齊母一個人捂著臉嗚嗚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