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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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濕衣服在凳子上堆著,宋梔在褲子里縫起來的口袋里發(fā)現了一個小布包,里面有零有整的放了一大把的錢,現在已經完全濕透了。 她一張張的展開堆在炕桌上晾著,最大的不過五塊,一大把的錢一共有一百多塊,這筆錢不少,可是城里的人攢也要攢上一陣子,更別說是他們這里。 不知道人家積攢了到底多長時間,原身這下子是真的把人家的家底給掏空了,也不想想這個時候人家家里怎么過,她看著就覺得心里氣的燒著疼。 罪證又添一條。 第6章 是給你的 以前晚上總要玩到累極了才睡,現在沒什么娛樂了,她入睡的時間也很快。 心里裝著事,她說是困得不行,但是一晚上其實都睡的不好。 床是硬的,被子充滿了別人的味道,滿屋子老房子微微帶著潮濕的氣息,都在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著她,這并不是熟悉的任何地方,這也不是她的家。 她并不是個認床的人,但是昨晚顯然是個糟糕的睡眠經歷,夢里光怪陸離的夢了些關于原文中宋梔的下場。 他們都是那一本書中最不值得提起的小人物,所有的人加在一起的描寫都沒有超過兩千字,但是每一個人的結局都算不上是好。 就連主宰了他們所有人命運的反派,到后來也只不過落得了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招惹主角的下場通常都是慘的。 昏天暗地的恐懼之后她睜開了眼睛,窗外一股白線透了過來,小小的窗戶外面透了些青光。窗戶是上下開的,她打開一看,外面幾乎還是黑的,只是依稀泛了些白。 齊明安家里沒有養(yǎng)狗,倒是養(yǎng)了兩只雄赳赳的大公雞,太早了,公雞還在架子上打盹,他便一趟趟的運起水來。 這里許多戶人家家里都打了井,他家是沒有的,所以每天早上他都得去村子打谷場旁邊的公井里一趟趟的運水。他們家的院子里有兩個大缸,那是一天連洗帶用的水量。 宋梔見他回來,從窗戶里小聲的叫了他一下,齊明安聽到停了動作,她連忙三兩下的趕緊穿了衣服,趿拉著鞋子跑出堂屋。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我要洗衣服的呢。”說著趕緊端了裝滿衣服的盆,看見齊明安昨天換下來的臟衣服就在另一旁的木盆里,順手就拿了過來。 齊明安剛把背著的兩桶水灌到缸里,他今天仍舊穿了件白色的工裝背心,穿了件黑色的褲子,背心扎在腰里,露出平整纖細的腰線。 肌rou剛好把衣服撐了起來,背心又不夠厚實,薄薄透透的不知道在勾引誰,遠遠的就能看見肌rou的線條,一發(fā)力就更好看了,各個地方無一處不好。 提水的運動量畢竟大,六月的早上雖然還帶著一絲涼氣,但是齊明安的額前的頭發(fā)都有點汗?jié)窳耍橆a微微泛著些紅,看到了宋梔的動作,他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我的我自己洗就行。” “別啊別啊,咱們一塊洗,還能省點洗衣膏,那多貴啊,我看我以后還是用皂莢算了。”他們這用的皂莢其實是二次加工好的,都是村子里婦女收集起來曬干制作的,花很便宜的錢就能買到一大堆,只不過去污能力一般。 但是對于已經見識過現代各種皂粉等等的宋梔來說,那個牌子的洗衣膏確實是雞肋了,還不如省點錢。 若是她是學化學化工的就好了,沒準能改良配方,從而賺上一筆,自古民生都是最賺錢的啊。可恨當年學了計算機,除了java ,python,c ,她連化學方程式都忘了個差不多了。 等到她能靠著做軟件賺錢的時候,她都已經五十多了吧,哪有這么晚才開啟編程人生的? 聽到她這么說,齊明安并沒有繼續(xù)不識趣,他兩桶水都灌進了缸里,便看見她噘著嘴,不知道再想什么。 他搖搖頭,把扁擔重又擔在了肩膀上,慢慢的走出了門外,對她說:“你想用便用吧,不差你這點東西。” 宋梔嘴角微勾的走在他的身側,空桶不沉,他的腿又長,走的不慢。宋梔雖然身材也高挑,但是還是須得走的很快才能追的上他。走了一會,可能是他的速度慢了,宋梔不需要走的那么吃力了。 宋梔早上的心情不錯,走著走著去看天,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天邊泛了些青白,他們一路走過,路過的人家有公雞早早的叫著。有黃狗嗅到陌生人的味道叫了幾下,便被在門口吃飯的主人呵斥住了。 鄉(xiāng)村總是醒的很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剛剛開始發(fā)展的現在的年歲,這里的人都過著規(guī)律的極慢的生活。 大早上就有人拉著木質的板車往地里去,他們路過的時候會跟齊明安稍微打打招呼,齊明安也跟他們點點頭問聲好。 村子小,每一戶人家都是不出五服的親戚,宋梔跟著叫人,像是個在家長背后無措的孩子。 只是沒有人會對他們兩個打趣,上爻村的人都知道宋梔家里人是什么樣的貨色,堵門賣女兒的時候大家都在。 現在的人淳樸的為多,像是宋家人那樣的三癩子,總是討人家嫌的,而宋梔嫁過來這幾個月,幾乎都沒出過門,和村子里的人更是不熟。 來到公井那里,空蕩蕩的并沒有人,只有幾塊圓滑的石頭透漏著長期使用的信息,齊明安打了兩桶水,又給她打了半桶倒在盆里。 “你自己別弄水,等我回來。”公井很寬,從上面就能看到澄凈的水面,深不見底,她胳膊腿都細,打上來的一桶水沒準比她還要重,能不能拉上來都是問題,別到時候再反倒被拉到了水里,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宋梔乖乖的應了,目送他離開。 他的腿瘸的厲害,即便是從外表看不出區(qū)別,但是一走起來就看出來了,即便他似乎極力的在保持平衡,桶里的水還是上下的晃著。 即便只是裝了大半桶,都沒有裝滿,水還是不聽話的濺出來,沒入了黑色褲子里,順著往下流,淋淋漓漓也一路,衣服都濕了。可能到家的時候剩下半桶都是多的。 兩個大水缸,他至少得挑十幾趟才勉強夠,日日月月年年,都是如此。 夏天的時候還好,要是冬天,衣服濕了該有多難受啊。 原身愛干凈,衣服都是一天一換洗的干干凈凈,即便是換下來的臟衣服,洗出來也沒什么灰塵。齊明安的衣服剛剛泡到水盆里,水就污了一層。 他總是干農活,褲子上都是土。 這個時候物資不夠,人的衣服都很少,滿打滿算換下來的也就是幾件,她洗的認真,可是也沒幾下就洗完了。 只剩下些泡沫需要沖一沖,只是齊明安不讓她動公井的水轱轆,她自己也不敢動,正苦惱的時候,身后一個熟悉的女聲就響起來了。 “明安媳婦,我來給你打吧,看你瘦的。”宋梔轉頭一看,正是昨天晚上為她和齊明安和舅媽嗆聲的那個大姐。 她長了一個圓圓臉,臉上帶著兩坨健康的紅暈,個子挺高,低低扎了一個辮子,一看就是一個爽朗的利落人。 宋梔對她的印象不錯,連忙謝謝她昨晚為自己說話,只是村子里關系復雜,宋梔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叫她什么。 “我是你麗萍姐,住你家后面兩戶,你嫁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也不見你出來,你要是在家里呆的不爽利,就過來找我聊天。”麗萍給她提了桶水,看她無措的樣子便笑了一聲,兩人就坐在石頭上開始聊起天來。 宋梔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別人怎么聊她怎么聽,女人之間的話題就那么些,在她倆還不怎么熟悉的時候,八卦是最能促進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和防止氣氛尷尬的了。 而滿村里要說麗萍討厭的人,齊明安的舅媽算是頭一個。 “不是我在你背后說她的壞話,你舅媽那人,人品極壞,你已經嫁過來了,可得為自己家考慮考慮,可別替他們家白干活了。魏姨那人太善良,到現在還沒認清他們家。”麗萍本長了一張敦厚的臉,但是在提起齊明安的舅母的時候,臉上掛滿了嘲諷。 “這我倒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梔的臉上掛上了適時的驚訝,事實上她雖然知道一部分,但是并不全面。 “這話也就是你,給別人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反正你滿莊上的問問,誰不說她不是人玩意兒?”麗萍憤怒的搓了兩下手底的衣服,十分不滿的對著宋梔吐槽著。 “自己家的孩子都當寶貝,從來不讓干活,年年都讓明安去,他們家家大業(yè)大的十幾畝地,年年都是你們家明安幫忙弄的。明安人憨厚不知道拒絕,怎么魏姨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孩子呢,你嫁過去可得心疼心疼他,這孩子這些年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何止是不拒絕,以昨晚的印象來看,好多活甚至似乎都是自己婆婆主動要求的。 明明在最開始的時候齊明安的舅母就對他們母子態(tài)度惡劣,甚至趕出家門,但是這并不影響魏月娥的好態(tài)度。 說是以德報怨什么的都是程度淺了,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孩子的利益也要討好舅舅舅媽一家人,這已經是中毒頗深了吧。 …… 他們的聊天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她的衣服很快就洗完了,齊明安遠遠的擔著桶走過來,宋梔便和麗萍姐告辭了。 他的水擔的更少了,兩桶水各裝了半桶,回到家之后宋梔發(fā)現原來兩個缸都已近裝滿了,他是刻意過來接她。 天空漸漸明朗,宋梔把衣服一件件的曬到衣桿上去,齊明安把昨晚的一盆魚從屋里端出來。 因為缺氧的關系,那條大魚已經死了,在水里翻著白眼。 齊明安拿了刀三兩下的開膛破肚刮魚鱗,不一會就處理的一干二凈,那魚雖然是野魚,但是rou長的很肥厚,燉湯來喝一定很不錯。 她昨天晚上還沒吃飯,現在過了一晚上,早就餓了起來了。 齊明安把魚洗的干干凈凈,裝到竹筐里給她:“早上燉還是中午燉?” “啊?我們吃?這不是你答應了要給別人的嗎?”宋梔呆愣愣的接過,有點沒反應過來。 “沒有別人,是給你的。”齊明安用清水洗了洗刀上的魚鱗,如是說到。 第7章 我身子弱 “那……中午燉?”宋梔很容易的就高興了起來,昨晚做的噩夢早就被她丟在了腦后,因為噩夢而帶來的不好的心情也隨之一掃而空。 她的眼睛都笑的彎了起來,一笑,就出了兩個小小的笑渦。 天邊漸露紅光,他們家的公雞抖擻了羽毛,直了直身子,撲閃翅膀飛到了雞窩里最高的架子上,昂首挺胸的長長的叫了一聲。 遙遠的未來的確是該令人恐懼,未知的東西屬實有些讓人驚恐,但是在那之前,眼下也不是沒有值得高興的事情。 她本來就是一個極為簡單的人,不僅沒什么心眼子,凡事也不會想的太多。因為打小心里就不愛留事,即便會因為某些事情多愁善感,但是卻不會一直耷拉著臉。 天已經很亮了,村莊已經徹底的蘇醒了過來,鄉(xiāng)村的人淳樸,常常都是大門敞開,門外的行人從門口都能看到里面你們家在忙什么,大門緊閉的才是奇怪。 他們休息一會稍微吃點早飯就得去舅媽家給人家干活,所以早上是沒有時間燉的,還不如放到中午或者是晚上。 怕只是怕這魚實在是不好保存,到了中午壞了那就不好了。 現在六月的天氣已經稍微有了一點點悶熱的跡象,雖然不像七月那樣的酷暑,但是鮮魚放了一上午,沒準真的會發(fā)臭。宋梔想了想,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現在又沒有冰箱,只好用木桶裝了半桶的涼水把魚放在里面蓋上了蓋子。 索性現在還都還老房子,冬暖夏涼,屋子里的溫度還是低的。 “我放到堂屋里好了,外面別被野貓叼了去。”六月份正好趕上野貓下窩子,光是昨晚這個靠近村子邊緣的院子里就有好幾只野貓光臨,在她的窗戶下一直在叫。 可是鄉(xiāng)野之下多的是這樣的野魚,大的雖然不常見,但是她想天天都吃更是沒什么。齊明安濕了一個手巾擦了擦臉,靜靜的看著她折騰。 他們自己家的三畝六分地還沒有割,年年舅母都恰好趕在他們之前要求他去幫忙干活,去年這個時候雨下的早了,他們自己地里兩成的糧食都沒有收。 “你不是說這魚是給別人的,怎么那人不要了?剛好你一會兒干活的時候送去給你舅母,展鴻那孩子天天學習學的辛苦。”魏月娥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床了,正站在門口拿著一把木梳子在梳頭。 看到宋梔提著魚往屋里走,她便伸手截了下來,眼珠子一轉一轉的在瞥宋梔。她心里認定也許是她搞的鬼,對她翻了個白眼,然后很不滿的對著齊明安說道:“你怎么能騙你舅媽呢?” “他們家可不缺這一條魚。”齊明安并不生氣,只是接過了宋梔手里的盆往屋里提,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他的臉上似乎很少露出什么別的表情,即便語氣好像是略有生氣,他的眼神也是平靜的。 齊明安說的沒錯,舅舅他們家里有十幾畝地,還都是水土豐茂的好地,年年收的糧食就很多。 舅舅又托了關系在工廠里找了個臨時工的活,一個月下來有接近三十塊,他們家哪里會缺這一條魚?只是占便宜沒有夠,特別是碰上魏月娥那種,人家不要都恨不得捧給她的人的時候,更是如魚得水了。 魏月娥不知道是不是有起床氣,大早上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眉頭之間皺的緊緊的都是溝壑,因為嘴角下撇,法令紋加深,硬生生的又老了好幾歲。 明明不是刻薄兇狠的長相,但是此時看來卻有些向齊明安舅媽靠攏。 “人家缺不缺是一回事,咱們給不給是另一回事,況且昨天你舅媽又開口了。這展鴻是魏家的希望,以后是能做大人物,是能成大官的人。咱們原來的時候家里窮,沒錢什么都給不了,現在生活條件稍微好一點點了,可得記得你當初你舅舅對你的恩情啊。” 恩情恩情…… 再次聽到這樣的經典語錄的宋梔卻是一臉的懵逼,書中甚少對反派的背景進行敘述,她也并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有什么淵源。 只是到底是多么巨大的恩情值得以德報怨這么多年啊,齊母貌似癲狂,似乎是深陷傳銷組織的樣子。 這樣的說的好聽的是好人,說的不好的,那就是圣母白蓮花。 宋梔站在這邊看著她臉上微帶怒火的表情,越來越覺得她只是個后者而已,好人至少也該有個底線,可圣母,就是圣母。 慷他人之慨,只會嘴上說的好聽,要讓她真的做起來,只不過是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