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河鎮(zhèn)，蒸好的饅頭一斤八個銅板，徐芷把饅頭切片，掛上雞蛋液用油煎一遍，一斤賣十個銅板，主要客戶是鎮(zhèn)上有點(diǎn)小錢的商戶和來往的商人，剛開始獨(dú)此一家生意確實(shí)不錯，但是不久集市上就多了幾個攤子，最近全靠老客戶支撐著，加上年底生意好，明年不想想新主意一家老小又會過不下去。

    三個月前。

    徐芷醒來，弄清楚事情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改善生活，不光幾個孩子需要補(bǔ)充營養(yǎng)，于氏和她自己的身體也不怎么好，徐芷自己年輕還好些，于氏一看就是這幾年落下了病根，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了。

    也虧得盛朝這里對守孝時限制不大，吃食上除了也沒有其他的要求，雞蛋rou類之類的也是可以吃的。

    改善生活要有錢才可以，只是家里要什么沒什么，想破頭也沒想出來好辦法。

    直到后來看見了家里的母雞，徐芷眼前一亮……

    “茉莉，你說我們讓努力孵小雞賣錢怎么樣？”徐芷問懷里的茉莉，差點(diǎn)忘了，蛋生雞雞生蛋，多么聰明的主意！

    “小嬸，咱家沒有公雞，孵不出來小雞。”明松打擊到。

    “而且雞抱窩就不下蛋了，奶奶都不讓它們抱窩。”蓮花繼續(xù)插刀。

    “那用炕孵呢？”徐芷想著現(xiàn)代老家那么多用炕孵小雞的，他們試試也差不多能行吧。

    “這個我知道！”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明柏插嘴，“狗蛋家孵過，但是都讓他meimei壓碎了，然后二娘就把他meimei打了一頓，炒了雞蛋，狗蛋還偷偷給我吃了一口?！毕氲匠措u蛋的味道，明柏沒忍住吸了吸口水。

    “這樣呀，好吧。”徐芷妥協(xié)了，人家家沒那多孩子都孵不成，自家這一屋大大小小的孩子，還是不冒險了吧，有那個雞蛋炒著吃了也比壓碎了流的滿炕上都是強(qiáng)。

    想著又摸了摸茉莉的戒子，嗯，很好，沒尿。

    沒辦法徐芷就想著去集上看看，當(dāng)天晚上勸了于氏一晚上，才同意她去試試。

    第二天帶著明松坐了一個時辰的馬車，在集市上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鎮(zhèn)上賣小吃的攤位不少，生意有好有壞，種類只有傳統(tǒng)的幾種。

    餛飩包子餃子之類的，徐芷腦子里有個模糊的念頭，但是沒抓住。直到路過一個饅頭攤，徐芷眼前一亮，因?yàn)榕抨?duì)的人很多，而且?guī)缀趺總€人都會買一大包袱。

    明松看徐芷一直盯著饅頭攤看，知道小嬸心里好奇了，小聲的告訴她：“小嬸，這些都是商隊(duì)的人?！?/br>
    第4章 舊事

    鎮(zhèn)上的集市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兩人一個時辰逛完了，買了些調(diào)料之類的花了兩個銅板坐著回村的牛車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徐芷自己嘗試做了幾種小吃給于氏和幾個孩子吃，一家人吃的都很開心。徐芷與于氏商量了一下做生意的事情，于氏也覺得應(yīng)該想法子掙點(diǎn)錢，關(guān)于要賣哪種吃食，兩人都覺得煎饅頭片比較好，做的時候方便，賣多少做多少，本錢也用不了多少。

    說做就做，第二天徐芷帶著明松去鐵鋪定做了鐵爐和鐵鍋。盛朝戰(zhàn)爭不斷，鐵具稀缺價高，于氏把家底都給了徐芷，這一次可算是不成功便成仁。

    幾天后徐芷帶著準(zhǔn)備好的東西租了村里的牛車去鎮(zhèn)上，牛在這個時代是個大物件，村里只有兩戶人家有，租一天需要五十個銅板，另外草料自備。也就是沈家在村里的口碑比較好，不然人家還不愿意租呢。

    出攤第一天還算不錯，剛開始價太高沒人買，架不住熱騰騰的味道太香，有人買了嘗一下就喜歡上了，接下來生意就好做了。晚上算了一下賬，去掉成本以后賺了一百多文，一家人開心的不得了。

    萬事開頭難，既然開始幾天生意都不錯，接下來每天的收益都不少，接連幾天收益一天比一天高，七八天后才穩(wěn)定下來，每天收益都三四百文。

    這樣攢了一個多月，存下了十來兩銀子，于氏去了沈大伯家大嫂文氏和侄媳劉氏來家里照看孩子，打算跟著徐芷去縣里挑牛犢。

    沈家早年去世的沈爺爺是家里的幼子，排行七，年齡不大輩分大，出生的時候六個哥哥都有兩個成婚了，家里的條件也比早幾年好些了，很受家里的老人寵愛，又有幾個哥哥供著，就念了幾年書，可惜時運(yùn)不濟(jì)，十幾歲的時候跟著同窗出去游玩淋了雨，打那以后身子就不好。

    兩老一看幼子這身子壞了，科舉無望，就給說了門親事，又怕兩人百年以后幼子受兄嫂欺負(fù)，特意給找了個潑辣的，不過老兩口可能沒想到他們的這一擔(dān)心是讓沈爺爺在沒受過兄嫂的欺負(fù)，但是缺坑了自己的兩個孫子。

    沈爺爺身體不好，和沈奶奶兩人一輩子生了五男兩女，最后順利長大的只有沈大伯沈儒海和沈父沈儒江，沈儒海比沈儒江大六歲，小時候也上過學(xué)堂，但天分不在此，后來也就放棄了；沈儒江獨(dú)獨(dú)對算賬有興趣，后來做了生意。

    沈儒海十七歲成親娶了隔壁村的十六歲文氏，直到二十三歲才有個身體羸弱的兒子沈啟福。文氏老實(shí)，從進(jìn)門一直被沈奶奶壓著，嫁進(jìn)來四五年沒生孩子每天被婆婆從頭罵到腳。沈奶奶不止一次提過要沈大伯休妻，都被沈大伯給擋過去了。兒子越護(hù)著，沈奶奶越生氣，平日里就越折騰大兒媳。

    沈儒江看大嫂每天被母親折磨著，尤其是大哥勸過以后更變本加厲，不想自己的妻子也過這樣的日子，相看的時候就選了在別人說娘家挺厲害的于氏。

    于氏十七歲進(jìn)門，進(jìn)門以后丈夫一直跑商，一年里面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月能在家，沈奶奶知道二兒子做生意忙不能怨于氏，但是還是習(xí)慣的諷刺幾句，沒想到于氏不慣著她，每次吵都吵不贏，街坊也都知道沈奶奶的脾氣，吵架說于氏不對的人沒有幾個。

    沈奶奶在二兒媳身上受了氣想從大兒媳身上找回來，結(jié)果又會被二兒媳頂回來。于氏進(jìn)門以后文氏的日子好過了許多，所以文氏對于氏一直是感激的。

    于氏進(jìn)門三年有孕，一年后生下了長子沈啟榮，隔年生了二兒子沈啟華，接著幾年又生了三兒子沈啟富、四兒子沈啟貴。

    沈奶奶看二兒子家一溜的孫子，又看大兒子家孤孤單單的一個大孫子，就想著從二兒子家過繼一個孫子過去。文氏有苦說不出，婆婆左一句絕戶又一句無后，自己明明有兒子，只是身子骨不好，說句不好聽的，公公也是身子不好，不照樣安安穩(wěn)穩(wěn)過了這么多年嗎。過繼一個兒子過來是安穩(wěn)了，可是家產(chǎn)要分過去一半，自己家是沒有老二家有錢，但還是想要留給自己的親兒子。侄子也親，肯定比不過兒子的，何況那邊親兄弟好幾個，萬一兩個人有了矛盾，幾個侄子幫誰還不是一想就知道。但是文氏敢說嗎？她不敢說。

    最后還是于氏拒絕，于氏說，自己的兒子不用別人養(yǎng)，她保證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一個都不少。一句話將沈奶奶頂?shù)姆翁郏粋€都不少，想說的不就是自己，自己生了八個孩子只活下來兩個。

    沈奶奶一輩子強(qiáng)硬，在于氏這里卻屢屢碰壁，到家的時候跟著老大家住，沈爺爺過世以后身子也不好了，沒幾年也過世了。

    文氏一直感激于氏，妯娌兩個關(guān)系一直挺好，婆婆去世以后也沒受過什么委屈，唯一不順心的地方就是兒子成婚幾年了兒媳肚子還是沒有動靜，看著老二家子孫滿堂心里也羨慕，不過她自己受過沒孩子的苦，也就沒埋怨兒媳，只是有時候心里想，當(dāng)初不同意過繼是不是對的。

    文氏和于氏妯娌倆關(guān)系好，常帶兒媳來老二家，就指望多抱抱孩子能給她帶來個孫子，所以哪怕家里有一堆事要做，聽了于氏的拜托也還是連忙收拾收拾帶著兒媳過來了。

    文氏和劉氏來了之后，于氏把家里的一堆孩子都交代好，和徐芷去了縣里。于氏雖然也是農(nóng)家出身，挑牛犢的本事還是比不過多年的老把勢，特意托了本家五叔，五叔今年七十歲了，這個五六十都算高壽的年代很難得，村里的幾頭牛犢都是五叔幫忙挑的。

    到了縣里，徐芷和于氏跟著五族叔去了牛市，本來只想買個牛犢，徐芷看到有賣剛產(chǎn)完崽的母牛的，想著家里一群孩子，就麻煩五爺爺去看下母牛。最后徐芷花了十一兩銀子買回來一頭母牛帶一頭三個月的牛犢。

    一頭壯年牛犢的價格在八兩銀子左右，母牛價格稍高好的能賣到十兩銀子，三個月的牛犢能賣到兩三兩銀子。徐芷她們花的錢少些，一方面是因?yàn)槟概е僖话闳瞬粫I，一戶人家能買到一頭牛犢就夠用了，另一方面是這兩頭都比較瘦弱。好在五爺爺說母牛底子不錯，買回去好好養(yǎng)一年還能揣崽。兩頭牛很合徐芷和于氏的心意。

    自家買了牛，每天就能省去租牛車的錢，家里有車，麻煩村里的匠人做個合適的車套子就可以直接用。

    接下來的兩個月，生意都不錯，逢五逢十是集能比平時多兩三倍，陸陸續(xù)續(xù)攢下了不少錢，這些錢一部分放在于氏那里做家里的開銷，一部分放到徐芷這里。

    徐芷打算年后增加點(diǎn)小吃，本錢就用她自己留的這部分，于氏手里那部分錢能攢的下來，自己手里暫時還存不住錢。

    做好打算以后，徐芷趕緊睡了，明天還要早起，天冷經(jīng)不住熬夜。

    徐芷不知道的是，東屋的于氏不禁沒睡，還把自己知道的適齡青年和南河鎮(zhèn)靠譜的媒婆都梳理了一遍。

    于氏的想法很簡單，小七當(dāng)初腦子不好使，嫁了人可能會受欺負(fù)，迫不得已與小四結(jié)了冥婚，現(xiàn)在小七清醒了，就該找個靠譜的人嫁了享福，而不是忙里忙外養(yǎng)活這一家老小的。至于徐芷嫁了家里怎么辦，于氏想著過了年家里再添幾畝地，開春多買點(diǎn)母雞，再抓上兩頭豬仔，能湊合著餓不著，等過幾年明松幾個大點(diǎn)再做點(diǎn)生意，也能給徐芷撐腰。

    第二天天還沒亮，徐芷就醒了，這時候沒有計(jì)時的工具，大家都是靠看日頭來估計(jì)時間，天沒亮沒有太陽，幸虧幾個月養(yǎng)成了生物鐘，晚上沒什么事情，一夜過去養(yǎng)足精神了起床也容易?，F(xiàn)在是卯時一刻左右，等收拾好了天也就差不多亮了，那時候才能去鎮(zhèn)上，黑燈瞎火的家里都是女人孩子不安全。

    徐芷悄悄的坐起來穿好衣服，把爐子里還沒滅的炭夾出來幾塊填到灶里，添了幾把柴，把鍋里的水刮出來，鍋里有昨天留的水，一夜過去還是溫的，剛好可以洗臉。爐子是徐芷找人做的，樣子跟前世的有點(diǎn)像，也不完全一樣，一共做了兩個，一間屋里一個，上面配了水壺，白天燒水也可以，做點(diǎn)小的吃食也可以，不用的時候可以滅掉，也可以壓著火，主要是夜里燒著半間屋都暖和，小孩子夜里需要把一次尿，靠著爐子就不冷了。

    水壺里的水一夜過去剩的就不多了，徐芷把剩的水倒出來添了新的涼水，往爐子里加了幾塊炭。爐子里用的是炭不是木柴，一入冬，徐芷就買了兩車炭，雖然價格比木頭貴，但是比木柴耐燒的多，后來聽到賣炭的說有碳沫，又買了兩車，碳沫加水活成炭泥，火小些，比炭燒的時間更長。

    第5章 大集

    逢大集生意興隆，全家齊心好賺錢

    洗完臉，把水潑到后院溝里，拿出來昨天的面切出一部分，揪出一塊團(tuán)成團(tuán)，手腹一壓，一個包子皮就好了，用勺子從調(diào)好的包子餡里挖出一勺放到中間，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包子皮，一個白白胖胖的包子眨眼間就完成了，右手把它放到鍋拍上，左手開始揪下一個面團(tuán)。

    這活徐芷經(jīng)常做，所以做的快。不到一刻鐘，兩鍋拍的包子已經(jīng)包好了，這時鍋里的水也燒開了，徐芷把包子擺到鍋上的蒸籠上然后蓋好，這才去了隔壁。

    于氏已經(jīng)起來了，鍋里的粥煮的差不多了，一看就是醒的很早。“娘，你怎么又起這么早，昨天不是說了嗎，晨食我來做?！毙燔茡?dān)心于氏身體，于氏曾經(jīng)病過一場，從那開始身體就很一般。

    知道徐芷擔(dān)心自己，不過于氏覺得自己身子越來越好了：“年紀(jì)大了就是覺少，醒了就睡不著，我熬了點(diǎn)粥，熱乎乎的你們喝了也舒服?！?/br>
    于氏都這樣說了，徐芷就沒再勸，明松明柏也起來了，正在幫幾個小的穿衣服，只有明椿還在睡覺，小孩覺多。把另一口鍋里的水舀到幾個碗里，兌了一些涼水，剩下的都舀到盆里，給幾個孩子準(zhǔn)備洗臉漱口用的。

    等明松明柏收拾好，徐芷把茉莉幾個抱到東屋，帶著兩人去后院套車裝車，蓮花收拾好在屋里看孩子，荷花去里屋看火。

    裝好車，包子也蒸好了，荷花已經(jīng)盛了碗涼水放在鍋臺上，徐芷把手伸到水里蘸了蘸，抓住蒸籠的把手，將蒸籠搬出來打開，把上面兩籠包子分別收到兩個小的饅頭筐里，這兩筐一半是要帶到鎮(zhèn)上吃的，一半留家里，最后一籠收到筐子里拿去東屋。而蒸籠上則擺上饅頭繼續(xù)蒸。

    吃過晨食，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徐芷帶著明松四人去鎮(zhèn)上，臘月二十五是大集，今年沒有臘月三十，所以今天是最后一個大集，人肯定比平時集上還多，人少了忙不過來。

    牛車慢，等徐芷幾人趕到鎮(zhèn)上，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雖然是個大晴天，但依舊冷的要命，徐芷和明松抓緊時間把兩個大爐子擺好點(diǎn)火，一個上面放的是平常的過用來蒸饅頭的，一個放的平底鍋用來煎饅頭，蓮花荷花已經(jīng)熟練的開始打雞蛋了。

    拿出一個折疊桌撐好，鋪上案板開始切饅頭，沈家蒸的饅頭不是圓的，而是長條形的，專門用來做煎饅頭，蒸熟了放涼擺到專門做的方形饅頭筐里，用多少拿多少很方便。

    第一鍋饅頭片做好，已經(jīng)有人等了，南河鎮(zhèn)上的攤位需要交錢，好在每天都在的固定攤位價格不貴，一月五十文，還是位置比較好的大攤位。沈家出攤時間比較固定，有一波熟客會掐時間點(diǎn)來等著新出鍋的煎饅頭做主食，再到對面攤位上買碗熱粥一起吃。

    一陣慌亂之后就分工好了，畢竟平時都做，徐芷捏饅頭上下蒸籠外加切饅頭，明松稱重算錢，蓮花煎饅頭，明柏給煎好的饅頭刷醬，荷花收錢。

    前兩鍋賣的很快，第三鍋稍微慢點(diǎn)，好在越往后趕集的人越多，慢慢的生意越來越好，等到中午的時候，已經(jīng)做不夠賣的了。一大早起來趕集，到這時候都會餓了，年齡大的一般自己在家?guī)С缘模贿^一般會給孩子買點(diǎn)吃的墊墊。

    就算生意忙的不行，徐芷還是騰出來半個蒸籠的空，把從家里帶來的包子放上去熱熱，拿下來后給幾個孩子分著吃。

    “老板，包子怎么賣的，給我拿兩個包子?！庇腥说炔患傲?，看徐芷拿包子就打算買兩個先吃著。

    “沈家不賣包子，那是老板做給家里人吃的，你可買不到?！毙燔七€沒說話，就有有同樣在等的熟客回答。一看就在沈家攤位上買過不少次，只有大集，中午生意會忙徐芷才做包子，因?yàn)檫@個最省事，平日里都會炒點(diǎn)菜過做點(diǎn)其他吃的。

    一天最忙的午時過去，帶來的面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徐芷給了明松二十文錢，“明松，給，帶著弟弟meimei們?nèi)ス涔滟I點(diǎn)吃的玩的。”

    “不要了，小嬸，等都賣完了咱們一起去買用的東西。”明松不肯要，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年少的經(jīng)歷讓這個年齡不大的孩子分外懂事，也令人心疼。

    “沒事，你們先去買點(diǎn)好玩的，等忙完了嬸嬸再帶你們?nèi)ゲ记f買奶奶交代的東西?！毙燔撇挥煞终f，把幾個孩子趕走了。

    不是徐芷不舍得給多，一部分原因是平時幾個孩子自己都有攢的錢，另一部分原因是沈家現(xiàn)在還沒多少錢，徐芷不打算把孩子們養(yǎng)成大手大腳花錢的臭毛病。

    生意不忙，徐芷一個人也能應(yīng)付的來，把剛剛切剩下的邊邊角角收到一個筐子里擺出來，這部分便宜處理掉，也不是每天都拿回家里吃的。

    擺上沒多久，就有人來了，“老板，這種饅頭多少錢一斤？”

    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徐芷抬頭看了一眼，面前是個差不多十五六書生打扮的少年，看得出家境很一般，衣服雖然干凈但是邊上已經(jīng)起毛了，袖口有補(bǔ)丁，顏色和其他地方很接近，針腳也掩飾的很好，要不然徐芷眼尖還真看不出來。

    書生，也就是梁文杰，被徐芷打量的不好意思，鼓起勇氣又問了一遍：“老板，這個，賣不賣？”還是底氣不足的樣子。

    徐芷也有些尷尬，把人家小孩看害羞了都。

    “賣，不煎不加醬四文錢一斤，加咸醬的五文錢一斤，加rou醬六文錢一斤。煎了比不煎的貴兩文。”咸醬就是用鹽醬油和其他調(diào)料熬的，rou醬里多加了rou和雞蛋，不過也不多就是了。

    “那麻煩您幫我稱兩斤不加醬的，一斤加咸醬的，都要煎過的?！闭f完似乎想到什么，又說道，“再要一斤rou醬的，麻煩你了。”

    “好，稍微等下就好，馬上做。”

    徐芷把饅頭皮裹上雞蛋擺到平底鍋里，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就翻面，兩面煎到金黃色，挨個夾出來然后刷醬稱重，看不比明松大幾歲的孩子過得這么不容易，徐芷往每種里面都加了兩片。收了錢，將包好的東西遞給他，徐芷開始招呼下一個客人。

    “徐娘子生意不錯?！彼妥咭晃豢腿?，徐芷把鍋里剩下的盛出來，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尋著聲音看過去，果然是熟人。

    “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徐老板來了呀。今兒都二十五了，怎么還不回家？陳鏢頭呢，怎么沒一起過來？”

    來人姓徐，名叫徐耀宗，家里專做糧食生意，剛開始因?yàn)榧依镉玫拿娑啵燔婆c他打過幾次交易，都沒還下多少價格。后來商隊(duì)一個保鏢頭子嘗過沈家的小吃，想讓老板準(zhǔn)備一批路上吃，兩人的打交道的次數(shù)才多了起來，進(jìn)貨的價格也便宜了許多。

    徐芷對這位徐老板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做生意的刀槍不入，只要是跟他做生意，就別想著占多大便宜，不過徐家最注重的是口碑，他家的糧食比其他家的要更好些，所以即使價格上沒有讓步，生意還是很好。

    另徐芷一直好奇的是，徐老板與他家保鏢頭子的相處，那真是一言難盡，讓人不想歪都不行，說有關(guān)系吧，兩人又從來沒承認(rèn)過。這不，估計(jì)又是那保鏢頭子也就是陳鏢頭想吃了，不然也不可能徐老板親自過來買，陳鏢頭沒陪著，徐芷猜兩人又鬧別扭了。

    不理會徐芷的打趣，徐老板打量著案板上的各種醬，思量了一下，對徐芷說:“今天給我裝五十斤，還是每種都要些，另外我預(yù)定五百斤饅頭，rou醬五罐，咸醬十罐，徐娘子幫忙趕著做，明天晌午我派人去家里取可行？”

    別看徐耀宗說的輕巧，對于徐芷接不接這樁生意，他心里還是有些沒底，平時他算是大客戶，但是這年關(guān)接至，肯繼續(xù)做生意越來越少了，萬一人家準(zhǔn)備明天歇業(yè)呢，這可不好說。

    所幸徐芷沒讓對方擔(dān)心太久，直接答應(yīng)了：“行，今天的徐老板要等一下，明天我們晚會出攤，徐老板可以早點(diǎn)派人去取?！?/br>
    其實(shí)今天的這部分徐耀宗就可以直接讓人來取，但是由于他把家里那口子惹生氣了，就親自來等，打算回去賣賣慘，順便商量一下訂貨。

    明松幾個出去玩之前都把各種原料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徐芷只需要把饅頭煎一下，裝一下就行，兩人商量一下定金和包裝問題，幾句話的功夫就做的差不多了。

    把包好的吃食放進(jìn)徐老板拿來的幾個包袱里裝好，系好遞過去:“十斤rou醬，十斤咸醬，三十斤原味，一共五百三十錢，摸個零頭五百錢。”

    徐耀宗爽快的拿出兩貫銅錢遞給徐芷，邊給邊說：“那就多謝徐娘子了，定金你收好，咱們年后見。”

    “年后見，給徐老板拜個早年，祝徐老板和陳鏢頭百年好合?！毙燔撇唤?jīng)意似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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