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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鳳棲青雀臺[重生]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云棲見到路邊的倒糖人兒的攤位眼睛一亮,掏出了碎銀給了過去:“師傅,給我做一個……”

    想到夜色中,李嘉玉那雙如狼般犀利的目光,繼續(xù)道:“做一只狼。”

    “女子不是選花,就是猴子、桃子之類的喜慶玩意兒,你怎的要做猛獸?”嚴(yán)曜奇怪道。

    云棲但笑不語,拿到倒糖人兒,用紙包好。

    兩人繼續(xù)逛著,忽然來了一群人推搡,云棲還未開口就被沖散。

    云棲一轉(zhuǎn)頭就沒了嚴(yán)曜的身影,云棲不知被誰撞了一下,即將摔倒之際,被一道強(qiáng)而有力的力量拖住胳膊,回眸一看,是一張陌生的非常清秀的臉,只是眼眉有些熟悉。

    來人一身錦衣華服,看著像是個閑散公子哥。

    疏離道:“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助?!?/br>
    想抽出手,那人卻抓得緊,還順勢往上面撣了撣,像是在驅(qū)除他人的味道。

    來人歪了下頭,調(diào)侃道:“這就認(rèn)不出了?”

    那熟悉的聲音,云棲眼睛睜大。

    “李、李嘉玉?”云棲上下打量他,的確是那身高身形,這是易容了嗎,云棲說不清心中翻涌的潮浪,“你怎么在這兒?”

    第084章

    這話正是我想問的。

    你和嚴(yán)曜一同出現(xiàn),舉止過密,置我于何地?

    望著那雙如水剪瞳,被憤怒與失望灼燒的心才漸漸冷靜下來,只是還散著揮之不去的難耐。

    認(rèn)識多年,他算了解李云棲為人,若她知道了兩人即將賜婚,無論成不成都不可能再和嚴(yán)曜來往。

    那么,是李昶夫妻沒說?

    從小擁有的就會被別人搶去,李云棲他不敢賭,出生入死三年才讓父皇不在他婚事做干涉,日夜兼程回來難道是來看她與旁人相親相愛的?

    魏司承本來對賜婚這事胸有成竹,父皇重視朝臣,想必會看李家的意思再做定奪,相信李家也懂得取舍……

    為何時至今日,李昶還未提過?

    這讓魏司承不得不猜測,難道要抗旨,李昶是瘋了嗎,考慮過后果嗎。

    魏司承心情仿若狂風(fēng)過境,原本勝券在握的事也不篤定了。

    魏司承很快分析起來,李昶夫婦極其重視親女回歸,因失而復(fù)得甚至比其余三子更重視,他剛回京,目前也超脫于奪嫡之戰(zhàn)外,李家更是中立,從根本上兩者沒利益沖突。

    那么,可能性只剩下……

    她就這么中意嚴(yán)曜,中意到不惜給帝王難堪?

    魏司承看了下周遭,人流越來越多,是幾方勢力故意為之,只為了渾水摸魚尋餌。

    他示意了下自己人,讓他們盡量拖住嚴(yán)曜,再湊過來就別怪他不做人了。

    嚴(yán)曜現(xiàn)在亦是焦頭爛額,他被一群突然涌入的百姓擠到了前方,回頭就見不到云棲蹤影。

    走得急與一女子撞上,那女子生的明眸皓齒,肌膚賽雪,點(diǎn)點(diǎn)淚光落在眼中,撞了后連面巾也一同掉再地上,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楚楚可憐。

    “李……”不對,她不是李云棲!

    但模樣非常像,就連眼神都神似,蒟蒻跪坐在地上,輕聲喊著疼。

    “抱歉,姑娘可是被我撞到了??!?/br>
    蒟蒻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像云棲,什么聲音最能讓人割舍不下,不然主公何須將她特意調(diào)來:“好像崴了腳,沒法走路了,公子可能扶我一下?”

    如泣如訴的聲音,用著云棲不會用的語氣來說,纏綿誘人,而且只要是受過世家教養(yǎng)的公子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拋下傷患,那都于理不合。

    嚴(yán)曜左右為難,此時也顧不得這許多,人這么多他更擔(dān)憂云棲。

    況且長得再像那也不是云棲本人,嚴(yán)曜急得滿頭大汗,滿含歉意道:“姑娘,我還有急事,我與你診金,再尋一可靠之人帶你去就醫(yī),可好?”

    說著,掏出一錠金子遞了過去,普通人家?guī)啄甓奸_銷不了的銀錢,常人都無法拒絕。

    蒟蒻淚眼迷蒙,猛地拉住嚴(yán)曜的手腕,阻了他的去路。

    還未說完,就一口沒緩過來,噗通一身暈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他力氣大到直接把人給撞暈了?

    云棲猛然碰到李嘉玉,開始時是高興的,見他冷若冰霜的神情,直覺他表情有些不對。

    那雙黑如墨的眸子仿若醞釀著情緒,一股無聲的威懾力讓云棲頓時感到壓力,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個關(guān)系甚好的友人,而是個執(zhí)掌生死大權(quán)的上位者。

    “你這什么表情啊?”云棲硬生生挪開了視線,緩解尷尬道。

    看著像是沒了老婆似的,又狠又悲。

    “我聽說開了坊市,好奇來走走,”魏司承也收斂了情緒,話題一轉(zhuǎn),在她發(fā)髻上的簪子停留了一會,“我送你的簪子呢?”

    “收起來了?!痹茥卮鹜?,才驚覺自己為什么要心虛。

    魏司承笑了笑:“打扮得像蝴蝶似的,與情郎有約?”

    這什么話,慶朝訂親男女一同出門合乎禮法,被他說得像私會一樣。云棲氣得眼瞪了過來,鼓著臉。

    她哪還有平日的端莊樣子,瞧了瞧周圍,多少女子目光流連在他身上,哪怕易容后只是清秀,但周身氣度斐然。這會兒就有女子拋了媚眼過來,怎有臉來說我?

    “我沒有,你現(xiàn)在只會睜眼瞎說嗎?”

    “你有?!?/br>
    “沒有!”

    他們太熟悉了,就是分開的三年也有幾乎不間斷的書信,說話間沒那么多顧忌,兩相對比,面對端王的李云棲就像根木樁,才讓魏司承認(rèn)定云棲十分排斥真實身份的自己。

    云棲不滿地嘟囔:“你自己不也打扮得……還嘲笑我?我即將定親,怎么不能出來了?”

    “定親?什么時候的事。”

    魏司承那掃來的目光,太有壓迫感,云棲忍不住退后。

    遭了,上次和他之間太尷尬,也沒來得及與他說,她重生而來這些年,就多了這么一個知心友人,沒及時告知的確不太對,但他這質(zhì)問的語氣和態(tài)度,仿佛她犯了大錯似的。

    云棲脾氣很好地解釋:“這事是父母之命,由老夫人保媒,也是近期定下的,你現(xiàn)在知道了也不晚?!?/br>
    “不晚?若不是這次我們恰好遇到,是不是等下次見到你都為人婦了?”

    “你在氣什么?”

    云棲還未說完,一只飛鏢高空劃過,直直沖她而來。

    就見面前一道虛影撲來,魏司承剎那間摟住云棲的腰,撲到一賣酒的攤位上,酒水灑了一地,守著攤子的彪形大漢眼看就要怒罵,卻被沖出來的一群人嚇得住了嘴。

    這伙人分明是百姓打扮,卻出現(xiàn)的速度很快,站姿精妙,只要攤主有什么攻擊意向就會被他們扼命當(dāng)場。

    攤主是個走南闖北的行腳商人,長居胡國,見識甚廣,幾眼就看出這群人都是武功好手,是為了保護(hù)這對戀人。不對,或許只是為了那個錦衣男子。

    所謂民不與官斗,特別這里是慶國國都,作為戰(zhàn)敗國的小人物,再多氣憤也只能偃旗息鼓,敢怒不敢言地瞪著這對狗男女。

    云棲被魏司承緊扣在懷里,沒看到那群暗中保護(hù)的安慰。

    魏司承臉色沉甸甸的,喜怒不明地望著剛才飛鏢劃過的方向,如果他剛才不在,這只鏢就會射中云棲。

    魏司承打了個手勢,讓下屬們將聚過來的百姓驅(qū)散,在縫隙間尋到倉皇逃離的人。

    是肅王的死士,他們根本不在乎有沒有牽連其余人,只有一個目的,將人斬殺!為此犧牲幾個平民算的了什么,悄悄將人拖走掩埋就能完成吩咐,哪怕李云棲官家出生,只要沒證人證物,也絕對查不到太子和肅王頭上。

    想到若是慢了一些,懷里的人將沒了溫度,一旦想到這種后果,魏司承呼吸滯住,后怕地加深擁抱力度。

    云棲從余光中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一女子中了飛鏢,她痛呼倒地前就被趁亂捂住了嘴,拖到了路邊,一切發(fā)生得太快,還沒引起sao動就結(jié)束了,她甚至沒仔細(xì)看明白就被魏司承按入胸口。

    他身上有股香味,味道已經(jīng)很淡了,就像是不小心沾上的。

    云棲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些熟悉,在哪里聞過?

    待注意到魏司承的舉動,剛要掙扎就被放開了。

    “事急從權(quán),剛才冒犯了。”魏司承一臉鄭重。

    云棲又是憤怒又是感激,不上不下地吊著,只能狠狠瞪著李嘉玉。

    魏司承最喜愛此刻在李嘉玉面前的云棲,旁若無人地調(diào)侃,與云棲你來我往地斗嘴。

    余光則是看了眼某個屋檐角落,那邊被飛鏢射中的女子,已被一批人打暈悄然帶走,又很快被另一伙人馬攔截

    而這兩伙人并不知道,這些畫面早就入了禁衛(wèi)軍的眼。

    云棲冷靜下來后,想到想起前世的一遭。

    她最近過的太安穩(wěn),甚至都忘了隨著魏司承班師回朝,奪嫡才算進(jìn)入最后階段。

    奪儲之戰(zhàn)已有好幾個年頭,如今矛盾一觸即發(fā),弘元帝早就對這幾個兒子越來越失望,只是不滿始終壓著,沒有發(fā)泄出來。

    前世四殿下齊王已經(jīng)身亡,李崇音為端王獻(xiàn)上一女暗探為餌,此女帶著半截箭矢直指三殿下肅王暗殺齊王,皇帝怒極下令刑部協(xié)同順天府一同徹查,只是那女子被半路截走。

    這截走之人就是端王的人,將人放入了坊市,一方面太子想要緝拿此女徹底打落最大的對手肅王,而肅王最是清楚自己什么都沒干,一心認(rèn)為是太子構(gòu)陷自己,為了自證清白他必然會出手找到這個女人,直接毀滅人證物證。兩方人馬會針鋒相對,為此大動干戈。

    卻不知道,弘元帝這些年早就對太子與肅王的爭斗膩煩,也有所猜測,哪怕沒有猜測,相信端王魏司承也會“提點(diǎn)”。在帝王看來,兩個兒子為了扳倒對方不惜殘害同胞,齊王身為皇子都能被暗害,那么身為皇帝的自己呢?

    要哪天看自己這個皇帝不順眼,是不是也能這樣來一次?

    弘元帝當(dāng)了幾十年太子,多疑幾乎刻入骨子里,這件事至少能讓皇帝廢掉其中一個兒子。

    魏司承不出面卻在幕后cao控一切。

    他一回京,所有人都只看到一個為君出征回歸后的忠孝皇子,他閑云野鶴般,只參加幾次家宴,去軍營報道,其余時間窩在王府里看書種花,傳聞端王府那片桃林就有幾顆是端王親自種下。

    誰能想到,魏司承真正的目標(biāo)不是肅王,而是如今看起來志得意滿的太子。

    云棲未察覺到臉上冷汗直下,李崇音的詭計多端加上魏司承的掌控全局,配合的完美無缺。

    她仔細(xì)看周圍“百姓”,果然在人群中找到幾個熟悉的臉,是葵巳他們,似乎還有乙丑。

    魏司承為方便,身邊親信都以天干地支為名。

    剛才的飛鏢呢,是肅王、太子,還是魏司承的人?

    “你在找誰?”嚴(yán)曜嗎?那抱歉了。

    云棲搖了搖頭,她在找魏司承,但那人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