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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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陳仰想到火車站的小男孩, 似乎他的小孩緣還不錯。 頸椎仿佛被扎了密密麻麻一排細針的刺疼竄遍全身,陳仰白著臉“嘶”了聲,那點沾沾自喜的感慨頓時煙消云散。小孩子心性多變, 哄好了才能幫你,哄不好會玩死你。 陳仰不禁慶幸地想,幸好他有個meimei要養,導致他既有一手折紙技術,又會很多童謠。這才讓他在任務世界碰到鬼小孩的時候能應付一番。 “叮鈴……” 鈴鐺聲像是從房里拋出來的繩子, 在空中亂舞著催促任務者們, 快點啊,快點抓住! 小襄第一個進房間,她腳上穿著阿緣的運動鞋,沾了不少血,有阿緣的,也有林書蔚的, 腳印帶著點血跡。 房里沒有鬼小孩的身影。小襄擰了擰精心修過的眉毛,開始搜索起來。 陳仰站在房門口點煙,房里有線索,這是一定的,只不過……他的視線四處掃動,在哪呢? 一線煙霧從陳仰眼前飄開,他抬腳走進房間,手在朝簡背上輕拍了一下:“你找個地方坐著。” 朝簡倚在門邊咬奶片,眼半搭著。 鳳梨經過時聞到了很濃的奶香,他試圖降低存在感靜悄悄溜過,頭頂響起“嘎嘣嘎嘣”的聲響,聽得他頭蓋骨發涼。 “簡哥,你的右手還好嗎?”鳳梨拘謹地抿嘴,臉頰上露出討好的小酒窩。 沒進任務世界的時候鳳梨只知道這人有心理疾病,倒也沒怎么怕,跟對方過日子的是陳仰又不是他。進來這里以后親眼目睹了一場血腥暴力事件,他真的發怵。 鳳梨沒等到朝簡的回應就被老大踹了一腳,伴隨一聲吼叫:“你他媽在這干嘛?” “我進去找線索。”鳳梨沖老大擠眉弄眼,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說出的話能把人膩歪死,“誤會,都是誤會,我絕不會背叛你,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是你的狗腿子……” “免了吧,狗腿子多的是,不差你一條,你別說些老掉牙的臺詞惡心你哥就行。”向東嫌棄地擺擺手,鳳梨腳底抹油地滑進了房間。 向東斜著眼角瞥朝簡,冷哼了一聲就……很狼狽地順著墻壁癱坐到了地上。 朝簡沒趁機嘲諷向東,對他來說,他的偏執,控制,獨占,狂躁不安多疑焦慮全是陳仰的,包括孩子氣和幼稚。 ——他的七情六欲是為了陳仰而存在。 換句話說,陳仰是他的七情六欲。 . 小襄徑自搜一塊區域,鳳梨跟著陳仰。這是鳳梨長這么大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到處都粉粉嫩嫩的,他都怕自己動作大點把哪兒弄壞掉。 鳳梨見陳仰在翻書架,那地方他看一眼就打瞌睡,他腳步一轉去了旁邊的衣柜。 那是老式的木制大衣柜,鳳梨隨意拉開,冷不防地對上一雙眼睛,他嚇得全身毛孔張開,尖叫卡在了他的嗓子眼。 是鏡子! 臥槽!差點嚇死了!鳳梨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衣柜里面按了個全身鏡,將他整個人都照了進去,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看自己這么恐怖。 鳳梨正要把柜子關上,發頂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輕輕的掃了過去,他下意識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只冰冷僵硬的腳,小小的,還沒他手掌大。 那一瞬間鳳梨忘了呼吸,他呆呆仰起頭,看見一個身穿桃紅色漢服的小孩坐在柜子上面晃動小腳,她垂著頭看他,破爛的臉上沒有表情。 “啊!”鳳梨短促地叫了聲就瘋狂大喊,“啊啊啊!!!” 陳仰快速跑來:“怎么了?” 鳳梨哆哆嗦嗦指著柜子:“鬼鬼鬼……鬼孩子……那個鬼孩子坐在上面……” 陳仰看了看,那上面什么都沒有。 “線索在柜子里?” 小襄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 陳仰咬住煙,兩只手把柜門拉到最大,凝神往里看,入眼的只有四季衣物,沒其他的東西。下一刻陳仰就把頭伸了進去。 鳳梨狠抽一口涼氣,仰哥不愧是仰哥,怕鬼還敢這么干,他往門口瞟,發現仰哥未來男朋友氣定神閑地吃著奶片,絲毫不慌,老大也是,頭都沒往房里歪一下。 全程只有我慌,鳳梨把半張的嘴閉上,正常,我是小弟,風格不同。 “里面沒發現,”陳仰把身子退出來,呼吸里混著女孩子衣服里的香味,他揉揉鼻子左右打量柜子,找了個椅子搬過來踩上去。 “仰哥,你慢點啊。”鳳梨扶著椅子。 柜子上面空蕩蕩的,一點雜物都沒放,陳仰從椅子上跳下來,沉默著站在原地吸了幾口煙,下一秒就快速繞到柜子一邊,眼睛往縫隙里湊。 那縫隙太小了,幾乎是一片黑,陳仰的鼻息里飄過什么,他沒能及時捕捉到。 陳仰夾開煙蹲下來趴在地上,歪著頭向柜子底下望去,他把手伸進柜子底下,使勁往里夠,臉都貼上去了,之后他又將手拿出來捻了捻,若有所思。 鳳梨輕手輕腳湊近,怕打擾到他仰哥的思緒。 “鳳梨酥,你平時會打掃柜子下面嗎?”陳仰蹲在地上一口一口抽煙,突兀地問了一個問題。 “完全不會。”鳳梨說,“底下空隙大的話,我會在掃地的時候把掃帚往里面戳兩下,像這樣……”他指指面前的衣柜,“底下空隙這么小,手塞進去都要擠半天,掃帚就更不用說了,我才懶得管。” 陳仰一言不發地吞云吐霧,神情被煙霧籠罩得模糊不清,他忽然悠悠道:“那時間一長會積很多灰。” “反正看不到。”鳳梨撇嘴。 陳仰點了點頭,通常情況下是這樣,換成他也不會費那個心思清理衣柜下面那片面積,就當它不存在。 可是…… 這衣柜下面沒什么灰,陳仰搓搓手指。 小襄的視線落在他干凈的手指上面,再結合他說過的幾句話,眼睛瞇了瞇:“也就是說,柜子以前不是放在這的,前不久才換過地方。” 鳳梨看看陳仰,沒得到答案,他又去看小襄,兩眼懵逼:“為什么要換地方?這柜子我都搬不動,女孩子更不可能。” “柜子后面有要遮擋的東西。”小襄說。 鳳梨的腦力在隊友們的引導下提了上去,是兇手!兇手搬的!兇手在銷毀兇案現場?! 陳仰的后頸覆了一層薄汗,剛才他沒有在柜子跟墻之間的小縫隙里聞到灰塵味,當時從他鼻息里一晃而過的是石灰的氣味。 那氣味并不陳舊,反而有點新鮮。 . 陳仰抽完煙掐掉煙頭,他跟鳳梨搬開柜子,露出后面的墻面。 “這,還有這,”鳳梨挨個指,“這幾個地方都有最近修補的痕跡。”他扣下修補的石灰,發現石灰底下有幾處大的凹陷。 “像是被什么東西砸過,”小襄的眼里浮出睿智跟沉著,平淡普通的五官發著光,“而且這么大的凹陷,不像是普通的錘子之類留下,更像是工地上用的那種大的砸墻用的鐵錘。” 陳仰走到房門口,聞著朝簡氣息里的奶香回到房間,來回走了兩遍。 “你遛彎呢?”向東吼一嗓子。 “遛屁。”陳仰啃著手指關節自言自語,“戶主給兇手開門,發現ta拎著鐵錘,她慌忙從客廳往房間跑,想要關房門卻沒關上,兇手掄著鐵錘進來欲行不軌,墻上的痕跡是她躲避時留下的……” 鳳梨想象女孩子被兇犯拿大鐵錘砸的情形,他見慣了鮮血跟打殺都有點不舒服:“遇到那種情況應該往樓下跑啊。” 小襄淡聲道:“大多數人都會往家里跑,試圖把門反鎖。” “鎖了也會被錘開啊,最好還是在樓道里求助鄰居。”鳳梨嚴肅地說道。 小襄慢悠悠道:“那個中年快遞員被物業拿著菜刀追殺的時候,他邊跑邊喊,有人開門救他嗎?” 鳳梨啞然。 “不過是住在一棟樓里的陌生人而已,非親非故的,普遍都是事不關己,怕被報復。”小襄理了理肩頭卷發,“我記得有個新聞,殺人犯就在小區樓下行兇,有業主目睹了那一幕都不敢報警。”她平鋪直敘,沒投入什么情感,講故事一般,“這跟中年快遞員的遭遇多像,501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 小襄又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說不定不止501,當時還有其他住戶聽見了呢。” 幾番話的重點是,看到了嗎,這是一個絕望而現實的世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鳳梨被一大股陰暗的負能量壓倒了。 “所以說社會新聞要少看。”門口傳來虛弱的聲音,阿緣醒了,她被林書蔚用沒受傷的手扶著,臉色蒼白如紙,眼睛明亮似火,“我們還是要相信世上有好人,好人有好報。” 陳仰吐出一口濁氣,他對阿緣的第一印象很好不是沒道理,沒有人不喜歡正直善良,陽光璀璨。 朝簡看過來,陳仰跟他對視,對他笑了笑。笑得有些溫柔。 . 大家在客廳整理頭緒。 任務進行到這了,不會再有新人物加入,說明兇手就在這棟樓里,是收到過快遞的其中一戶。 那個人知道502的住戶是個女孩子,單身女性,并且經常收快遞,對快遞員沒有戒心,于是對方就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假裝快遞員…… 兇手既然在出現過的人里面,那么就要用到排除法了,這個方法在某些時候很好用,譬如這樣的情況。 “是不是402?”林書蔚嘴里發出女聲,“據我分析,物業追著快遞員去了402,提示啊。” 鳳梨激動拍大腿:“就是402!” “402是裝修的,有鐵錘也有水泥跟石灰,修修補補很容易。”他蹦起來,滿面紅光,“而且402跟502就隔著一層,很近,402的工人只要稍微觀察觀察就能了解樓上住戶的簡單信息。” 鳳梨想到了什么,自我懷疑:“可是小襄送快遞的時候,那三個工人還幫她躲避物業鬼來著,好人不是嗎?” “好人不是什么時候都是好人,壞人也不是什么時候都是壞人。”小襄回答鳳梨,“人性是多面的。” 鳳梨感覺小襄好負能量,雖然這也可以說是另一種對人生的理解和活法,所謂的通透?他看向陳仰:“仰哥,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陳仰往門口走,他走了幾步回頭,朝簡沒像以前一樣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只是在他看過來時抬了一下眼簾。 不習慣帶來的情緒不淡也不濃,仿佛一片落葉被風吹著停在了陳仰的心口,微涼,他定定神就開門出去,反手帶上門。 陳仰站在門口做了個深呼吸,他將任務相關暫時丟一邊,轉了轉心念扮演一個假裝快遞員的不法分子,亢奮又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放在背后的手握在一起,像是拿著鐵錘,另一只手“扣扣”敲門:“你好,送快遞的。” 這句話猶如一把時間的鑰匙,屋里的時空動了。 502的住戶小姑娘在拆快遞,肩膀跟耳朵上夾著手機:“親愛的程女士,有何貴干啊?我在拆快遞,是啦是啦,又到了把衣柜里那些換新的季節,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要的就是買買買,內衣?還沒到呢,顯示在派送中,估計也快了……我連男票都沒,你送我情趣內衣當鎮宅之寶啊?” 電話里的人說了什么,小姑娘翻著白眼哼哼:“我就知道!果然是買兩件有優惠!”她正在跟她的好友打電話。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一聲:“送快遞的。” “哎呀呀,有快遞,肯定是你給我買的內衣到了,我等會再跟你說哈!”小姑娘掛掉電話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個陌生面孔。 她反應過來想關門卻被一把推開,那人拎著鐵錘進去。樓梯口響起了受驚的鈴鐺聲。 畫面消失,陳仰還站在門口,他想起了小孩破破爛爛的臉,第一次見的時候就覺得是被什么東西砸爛的。 現在他知道了,是被鐵錘砸的。 陳仰敲門,給他開門的是朝簡,兩人四目相視,一個走進來,另一個側身,他們并肩站在了一起。 鳳梨見陳仰投來求證的眼神,他搖了搖頭,雖然他給402送過快遞,可是當時那三個工人沒有全都跟他面對面。再加上那會他只想著快點離開,也沒留意他們的相貌特征。 “是。”之前被那三個工人圍著,見過他們正臉的小襄篤定道,“他是402的工人,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