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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四月中旬,江尤送走了北王媯泱與北子童,同時又將媯潯關了起來。 這次媯潯大概是完全放棄了掙扎,被關起來后日日讀書,再也不叫身邊的人去探查外界的情況,那個名為佩余的侍女,從原來一天出去一趟,變為三日出去一趟。 江尤發現了,這位王姬很有些宅女的天賦,成日里在屋中悶著,還沒什么可消遣的玩物,竟然還坐得住。 一日午后,江尤照常睡了一個午覺,醒來便開始批改公文,看著公文上雞毛蒜皮的小事,江尤感概今天又是平凡的一天。 然后花容從外頭跑進來了。 每次花容跑,都沒有好事。 但這次她帶來了一件江尤很希望聽到的消息。 “孟國大亂,趙氏趙赟起兵反叛,如今趙家的兵已經攻占了國都,孟國國君被俘,被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江尤還以為,江白活不了呢。 花容點點頭,“關起來了,只是他殺了趙氏女,也就是孟國王后,趙氏很可能會殺了他。” “行了,他們既然將他關了起來,那就不可能動他了。真遺憾,我還以為趙赟很看重他的meimei呢。”江尤嘆口氣,同時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你去喚孔先生,蔣將軍與原司長來,這事兒可要從長計議。” “諾。”花容一看這陣營,就知道江尤要對孟國下手了。 走的時候,花容腳步輕快,心里有些期待,她其實早想看到那一天了。 長公主尤,成為諸侯中唯一一個女王的那一天。 原攸與孔直來的極快,但這次蔣震沒有讓他們久等,三人幾乎是前后腳一同到的。 了解了孟國的形式后,孔直第一個滿面笑容的恭賀江尤,“祝賀主公,趙氏倒行逆施之舉,將孟國剩余二州,皆送于主公之手啊!” “主公,可要末將點兵出戰,討伐趙氏!” 蔣震也很是興奮,來天上京安兵一年多了,成日里管些三兩毛賊的小事,他早就不耐煩了,且上次他同魏國那一戰,若不是這些氏族在國都給他拖后腿,他也不至于打的那么辛苦,差點兒沒翻船。 今次,是有仇報仇的時候了! 原攸身為呂國人,對孟國沒有太大的感情,也不會因為孟國的兩州之地而被喜悅沖昏頭腦,他冷靜的問道:“主公之兄被俘,若此刻打過去,難免會因此事而束手束腳,且主公將國都打回來了,屆時要不要將孟國還給孟王呢?” “一個被賊子抓了的家伙,哪兒還配稱王?”蔣震對江白那是一百個看不上。 孔直被原攸這么一提醒,也冷靜下來,兩州之地已經近在眼前,必須慎重對待,這種事,一個疏忽就會喪失許多利益。“白錦說的有理,主公身為長公主,在江白活著的情況下,很難取得孟王之位。” “如今的叛變主導者是左相的兒子趙赟,此子性情如何,張奇是最了解的了。”江尤沒有回應孔直的話,而是提起了張奇。 原攸一愣,隨后說道:“那請花容姑娘將子異尋來?” “不必了,你回去后,好好同張奇聊聊此事,他或許能給你不一樣的思路。”江尤對原攸笑了笑,原攸明了的點頭。 如今孟國的亂象,里頭有多少是原攸的手筆,江尤和原攸都很清楚。一樣清楚此事的還有剛走幾天的北王與北子童。 北王在此事中出力最大,不過他們也得到了好處,原攸運用原相的人脈,與北王送給江白的美人,引誘江白犯下大錯,由此事便可知,比起治理天上京,原攸更擅長cao弄人心。 孔直摸著自己的胡子,和蔣震一樣閉口不言,并未去細問,天上京的政局在江尤攤子越攤越大后,早沒有一開始的單純透明,如今官場中各方勢力都存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說著自己的一套理論。 知道的太多不好,在天上京能知道所有事情的,只有江尤一個人。 或許在后世,這種政治狀態會被噴的一無是處,甚至會被人罵作獨裁,但在此刻,這是最適合天上京發展的狀態。 想要發展,沒必要聽太多人的聲音,只需要有一個堅定不移的意志就足夠了。 這個小會散開后,原攸帶著一腦子的命令離開了。 江尤確實是有出兵的打算,于是她命令蔣震從今日起要開始準備集結兵士,做好隨時出征的準備。孔直在天上京穩定時局,戰爭會給百姓帶去恐慌,他一定要做好安撫百姓的工作。 原攸則是去想辦法,想辦法用各種手段,借趙氏的手,最好是趙赟的手,除去江白。 如果江白不死,也必須要將孟國滅了。 江白死了,江尤將國都和林州打回來,江王室沒人能壓的住江尤,江尤可以輕而易舉的繼承孟國。江白沒死,就必須要孟國滅國,那樣國都和林州兩塊地方,誰打下來就是屬于誰的了。 按理說,趙氏反叛,應該稱得上是滅了孟國了,但如今江尤還是孟國的長公主,其下更是有三州之地,想要真正的滅了孟國,趙氏還要領兵將三州打下來。 那不是說笑呢嗎?三州如今陳兵已然超六十萬,不說別處,光忠州一地就有二十萬兵士,當初魏國十萬兵就差點兒把孟國滅了,現在忠州有二十萬,就算江尤的兵沒有魏國的兵兇悍,也不是趙氏能抵抗的。 所以想讓孟國滅了,比讓江白死,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