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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青溪:“你又沒犯罪,他們盯你也是列行公事, 又不會阻止你正常交往。” 秋晚:“對不起。” 在這個世界,老師一家是她人生中少有的溫情。 當年江寒舟來孤兒院做義工,發現了秋晚有一定數學天賦,最終說服家里人收養了她,至此,她就一直住在老師家中,是老師名義上的養女,但一直未曾改口。江寒舟出事后,更是她一個人陪著兩位老人度過最難的日子,幾乎算是他們唯一的支柱,可在發生了泄密事件,她因為心中有愧,沒臉見老師,不但搬了出去,還一直躲著對方。 過去的她,真是傻得可憐,蠢得自私。 在老師和師母心里,她整整一年斷了音訊,但對她而言,已經幾百年沒見過他們了。 秋晚細細描繪著他們的樣貌,仿佛要將他們刻下來一般,即使淚眼模糊,她也始終睜大眼睛,不舍得挪開半分。 江淮見秋晚一副難受的樣子,忙對夫人道:“你這時候說這些事兒干啥?小秋啊,給老師說說到底咋回事?我怎么聽說是鄧斌女兒把你弄傷的?” 秋晚將來龍去脈一一告知,兩位老人都十分生氣,江淮騰地站起來,怒道:“這種事你為什么不找我啊?有我看著,鄧斌還敢無法無天嗎?” “您不是在外考察嗎?”秋晚干巴巴地解釋,被江淮瞪了一眼,她便不說話了。 她知道,老師只要聽說了她的事一定會趕回來,就像現在。 江淮:“你說鄧慧慧還拿走了你的研究報告?” 秋晚:“對,當時桌上有一部分報告內容,我醒來時已經不見了,不過沒關系。” 她忽然笑起來:“完整的報告已經在王首長手上了,鄧博士不可能再侵占我的研究成果。” 王首長,就是今天那位忽然到研究院巡視的領導。秋晚靈魂狀態時已經知道對方會來,早上之所以大鬧研究院,一是為了讓鄧斌沒臉,二就是為了那份報告。 江淮:“哦?你都研究了些什么?” 他從孫天成那里得了信,趕回來得很匆忙,還來不及看秋晚的報告。 “關于AI語言的設想,主要涉及到符號處理和邏輯推理計算。”秋晚大致介紹一番,聽得江淮連連點頭,欣慰道:“你沒放棄研究就好。” 他們閑聊了一個多小時,秋晚又漸漸困了,江淮便讓她好好休息,說是要回研究院幫她討個公道。 秋晚急道:“老師,我有辦法解決,您不用為了我和鄧博士鬧矛盾,我擔心上面有些領導會對你有意見。” 江淮蹙著眉頭,顯然很不悅:“我是你老師。” 說罷,他讓賈青溪在醫院陪秋晚,自己提著包走了。 后來秋晚才知道,老實人一旦發了脾氣有多可怕。 江淮一回院里直接找上鄧斌,就在對方辦公室分別給幾位領導通電話,堅定地表明了態度,鄧斌攔都攔不住,當然也不太敢攔。 江淮畢竟也是國內德高望重的前輩,盡管一時被鄧斌壓制,可誰都知道,那是他心不在權利斗爭上,要是他動起真格,國內那么多他的學生,光輿論壓力就能讓大家焦頭爛額。 掛了電話,江淮又毫不留情地對鄧斌道:“之前的事我考慮到小組內部和諧已經退了一步,畢竟我監管不力,我有責任,我的學生秋晚也有錯,但你的學生衛凱之就沒錯嗎?你做得事就光彩嗎?現在秋晚都快被你們逼死了,我要還放任不管,我還配當她老師嗎?我還配為人師表嗎?” “說我為人不大度也好,夾帶私怨也好,我都沒意見,大不了領導將我調離小組,我回學校當我的教書匠!我們搞學術的,業務能力重要,但品性一樣重要,凡是都脫不開一個理字!有些人手里頭有點兒權利就是非不分,搞特殊化,但不要忘了,這些權利都是誰賦予你的!” 當時辦公室門開著,不少人都聽見了江淮疾言厲色的一番話,衛凱之不斷接收到其余同志審視的目光,簡直坐立難安。 鄧斌忍著氣又百般保證許諾,終于將江淮送走。他回來時,臉色幾乎可以用烏云罩頂來形容,整個研究組噤若寒蟬。 鄧斌把衛凱之叫到了辦公室,狠狠地發了一痛脾氣,然后讓對方去勸他女兒,送鄧慧慧去公/安/局自首。 衛凱之:“慧慧真的做了?” 鄧斌冷聲道:“你說呢?” 衛凱之想著秋晚那一摞證據,沉默半晌道:“可是這種事她不會聽我的。” 鄧斌:“那就帶了公/安/局的人去找她,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立場!” 他壓低聲音道:“這件事沒辦法遮掩了,我們不能被她拖累,你和我都不行,要從根本上與她切割!” 衛凱之明白他的意思后,心里不禁發寒。 等他帶著警察來到鄧家,鄧慧慧還坐在沙發上擦著指甲油,衛凱之見她做了那種事但毫不驚慌,一時也覺得鄧斌的決定沒錯。像鄧慧慧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又蠢又毒,即便他倆真的結婚,遲早有天也會被她拖累。 鄧慧慧見衛凱之來了,臉上頓時展露喜色,但當她看到衛凱之身后的警察時,整個人身體緊繃,隨即色厲內荏道:“你帶這些人來我家做什么?媽!媽!你快來!” 鄧母從樓上匆匆下來,聽明白衛凱之的來意后,也傻掉了。 此時一名警察道:“鄧慧慧,由于原告秋晚證據充分,公/安/局已經立案了,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