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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心中漸漸浮上一絲疑惑。 好久不見?他與這少女難不成見過? 可這樣出眾的容貌和氣質,按理說見之難忘,他又怎么會忘卻? 趴在膝頭的女娃的叫喊讓他回了神。 “爺爺,”女娃問,“仙人是不是就長這樣?” 老人怔楞,繼而恍然大悟似的笑開。 他說:“是的,仙人就長這樣。”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凡塵養不出這樣脫俗的美。 循著幼時的記憶,戚善一路向西,來到了自己的出生之地。院子清冷寂靜,爬山虎順著墻蜿蜒而上,她推開破舊的木門,伴隨著門被打開發出的咿咿呀呀聲,她踏進這個曾被她稱作是家的地方,見到一個大約五六十的老嫗正在院內打掃落葉。 一旁,一位穿著青衫的老者正拿著書本教導自己的孫兒讀書。那孩子乖巧,老者指出一個字教他,他就乖乖地跟著念一遍,學得極快。 門被推開,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齊放到了戚善身上。 老者眉頭一皺,站起身來,覺得來者冒昧:“請問姑娘這是?” 戚善從他蒼老的臉龐上看出了幾分戚元的影子。她感受著院內一處微弱卻熟悉的氣息,抬眸看向老者,聲音有些啞。 她對上老者的目光:“戚益,我是你jiejie。” 在院內其他人震驚的神色中,她頓了頓,抿唇:“……我來看母親最后一面。” 雖然已經做好準備,可是在看到陳家碧的一瞬間,戚善還是沒忍住鼻子一酸。 她如今已經修習無情道幾十年,情感已經較尋常人要淡漠許多,可是在見到幾乎是只剩下一口氣的陳家碧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眼眶一澀。 陳家碧艱難地被戚益扶著坐了起來,她渾濁的雙眼在見到戚善的一瞬間透出喜悅的光芒的時候。無需戚益說什么,她只需看戚善一眼就知道,這是她的女兒。 陳家碧已經很老了,活得也夠久。在戚善離開后,她的身子一直不爽利,村里人都說她早該去了,沒人料到身體一直健朗的戚元都去世二十年了,她居然還吊了一口氣,強撐著過了許多年。 經常有后輩來家里時說她福壽綿延,活了這么多年,是有福氣的人。 陳家碧每次聽后都苦笑不語:拖著這么個身體茍延殘喘多年真的是一件幸事嗎?并不見得。早年落下的疾病經常折磨她,讓兒子媳婦一直照顧她這這么個將死之人也心中有愧,可饒是如此,陳家碧還是活到了現在。 能做到,她完全是靠著一股信念,一種期盼:早些年被帶走的女兒,總會回來見見她的。 現如今,這期盼成真了。 淚水不知不覺充盈眼眶,陳家碧干瘦蠟黃的手緩緩伸出,她想像曾經那樣伸手摸一摸女兒的頭發,可是目光一觸及戚善烏黑的長發和潔白秀美的面龐,陳家碧卻退縮了。 她是美麗的、干凈的,自己卻老得像是塊要入土的朽木。 這對比讓她局促不安,可心底深處卻有些隱隱的快活——她的阿善,是個仙人了。 到最后,陳家碧也只是沙啞著嗓音,露出微笑,欣慰:“娘的阿善,長大了。” 戚善握住陳家碧的手,讓那蒼老的手撫摸過自己的臉龐。 她目光深深地看著陳家碧,輕嗯了一聲回答她:“娘,我來見你了。” 陳家碧就難以自抑地露出了笑。 笑得眼角的皺紋都一層層顯露,笑得眼眶通紅、睫毛打濕。 她一個勁說好。 這天晚上,陳家碧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她唇邊還是帶著笑的。 等她下葬后,戚善給了戚益一家一筆錢就離開了清水村。 陳家碧是她在凡世唯一的眷戀和希望,她這么一走,戚善覺得自己與塵世間最后的一根線都被斬斷。 無喜無悲,無怨無恨,無情無欲。 戚善漸漸領悟到無情道的道義,修為也有了要突破的趨勢。天下蒼茫無際,她的心也變得空茫無邊,她選擇回到山谷里繼續修煉,等到突破完便再次出谷歷練。 山谷里的向日葵依舊生機勃勃,從清晨到日落都對著太陽笑。 這山谷沒了青薇,也沒了沈夙,戚善終于感受到了遲來了幾十年的寂寞與冷清。只是這冷清不是壞事,戚善有一段時間內就看著那向日葵發呆,在無盡的寂靜中,她慢慢覺察出了這世間萬物都是孤獨的。 每個人的修行都是孤獨的。大道漫漫,曲折回旋,又常有酸甜苦痛,修煉無情道者,不過是舍棄那些不必要的雜事,專注自身,如此方能乘悟天道。 戚善起身,她背對夕陽,此刻那漫地的向日葵便都朝著她綻開,晚霞布滿天空,世界仿佛向她拉開了一幅沉默而壯美的畫卷。 在這一刻,戚善卻忽而有了別的感悟,她自言自語:“或許正因為如此,人和人的相識相遇才更顯得難得。” 無論是遇到施辰、林樞,還是遇到青薇、沈夙。 無關好壞,都是際遇一場。 戚善獨自居住在山谷的安靜日子很快被打破。這一日她正在屋內打坐,突然感受到山谷內出現了外人的氣息。 她循著這氣息出去,接著就在竹屋外的花田里看到了一個滿身血污、昏迷不醒的男人。男人倒在地上,一身藍色道袍破爛不堪,黑色的長發披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