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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辰勉強微笑。 他放下茶杯,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有些顫抖:“……抱歉。” 有仆人從外面進來。 施辰眼前一亮,他起身,急急忙忙詢問:“琦玉怎么說?那玉佩怎么會碎了?” 那仆人面帶微笑,神色如常,安慰他:“少爺不必擔心。”他解釋,“琦玉jiejie說了,是小姐自己摔了一跤,那玉佩就剛好砸在地上了。” 施辰心下一松,眼中終于有些笑意。 他又問:“阿善如何?摔著了沒有?” “小姐沒摔出什么事情。只不過是見碎了玉佩,心中大約念及這是少爺給的珍貴東西,在原地哭了起來,琦玉jiejie哄了許久才哄好。” 施辰剛想說把戚善帶來他看看,就聽這仆人說:“琦玉jiejie已經送小姐去見成丹師了。” 施辰有些失落,但終于放心:戚善沒事便一切都好。 等到仆人退下,施辰這才有心思招待林樞。 他給林樞斟茶,這茶葉生長在施家的藥園里面,喝了一口便可補足些許靈氣。在外界千金難求的好東西,在施辰這里卻是隨處可見。 “今日真是見笑了。” 抬首卻見林樞蹙著眉,神色有些糾結。施辰問他怎么了,他猶豫片刻,還是回答:“我剛才在花園里碰著琦玉了,她帶著一個女孩,朝著花園東面去了。” 東面可不是離開的施家的方向。 頓了頓,林樞還是說:“……那女孩子最后暈了過去,我注意到她右手套著一個紅繩。” 施辰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 有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喉頭上涌,施辰握拳掩唇,沒忍住又咳嗽了幾聲。見他要上來扶住自己,施辰抬手拒絕。 他死死地盯著林樞,問:“你在哪里遇著她的?” 沒錯了,那女孩就是戚善了。 她右手腕上的確有一根紅繩。那紅繩編得精細,用料卻普通,施辰曾經想要摘了那紅繩,給戚善戴上其他的首飾,卻被她拒絕。 戚善認真地對她說:“這是我母親給我編的,我不能脫下。” 右手有紅繩,身邊又跟著琦玉,施辰心中的不安愈來愈強烈。他握住林樞的手臂,目光竟流露出些祈求來。 他手上用力,這力道握得林樞的手有些疼:“林樞,你告訴我。” 可是等到林樞帶施辰來到了那地方,施辰茫然四顧,卻沒有發現戚善的身影,只在地上找到了那帶血的玉佩。 不顧仆人的阻攔,施辰俯身撿起那破碎成幾片的玉佩,置于手中看了許久。 他聽到了。 阿善真的疼。 喉中的鐵銹味愈發濃郁。 施辰一手拿著那玉佩,一手掩唇,他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一直咳嗽。 咳到直不起身,咳到眼眶濕潤。 他想:阿善,對不起,我來晚了。 春雨綿綿。 施家所在的云逸城里,雨水細細密密地下著。不同于別的城市,云逸城里多是凡人,但往來的修士也不少。 春雨并不厚重,但卻過于纏綿。路上往來的凡人就撐著傘快步行走,偶爾經過幾個穿著不同類型服飾的修士,他們并不撐傘,但身上卻仿佛有一層透明的隔膜似的——雨水雖然下著,修士們身上卻一塵不染,頭發也半點沒打濕。 云逸城的南邊,有一間只賣靈藥的藥房。 戚善淋著雨,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南而行。她的意識早已模糊,身子更加無力,外表看上去還是個健全的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皮膚下的一切都在潰爛。 戚善原本以為自己死了。 或許她已經死了。 她曾經閉上眼睛迎接黑暗,再次睜開眼睛仍然是黑夜——那時候正是半夜,戚善發現自己正躺在尸體堆里,這里荒無一人。 戚善回憶起琦玉的話來,一時不知是笑是哭:琦玉遵守了諾言,給她換了新衣,丟在了這荒郊野外。 她根本沒想到戚善竟然能活下來。 戚善自己也沒想到。 在這時刻,戚善想起了自己在清水村里聽到的謠言。那些人曾在背地里說她是個不祥之人,現在想來也算有點道理。 當然,命也夠硬。 戚善喘了口氣,自嘲。 她沒死,卻是丟了大半條命。 戚善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她在尸體堆上坐了半夜,才有些遲鈍地一直向東而去——她的家在東邊。 戚善不喜歡戚元,對清水村也沒多大感情。 可那里住著一個女人,一個或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著她的人。 戚善從小感情波動少,對很多事情都很無所謂。可到了生命快結束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該去看看她。 畢竟她答應過了的,她會回去看看她。 戚善于是忍著疼向東而行。 她走了一天一夜,最終還是倒在了這藥房旁的巷子里。她又疼又餓,只能蜷縮著身子縮在角落里,抱緊了自己。 雨水打在身上,她恍然不覺,痛久了也就麻木了。 有一瞬間,在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巷,戚善覺得自己就這么去了也沒什么。 她甚至覺得自己不該回去了,回去了又怎樣呢?讓母親親眼看著她死去? 不回去的話,她那母親或許還會以為她成為仙人、不老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