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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會挨一頓罵,沒想到六皇子竟是接過了那字帖,面上并無怒色。 小太監出門前鬼使神差回頭望了一眼,就看到六皇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字帖收在了柜中,唇角微揚,眼中也帶笑。 神態是從未見過的溫和。 小太監一瞬間有些恍惚。 春闈這一日很快到了。戚善在老太君的催促下,早早吃了有好兆頭的紅雞蛋,然后背著滿滿的干糧,帶著整個安國府的期待和希望,斗志昂昂地向考場出發了。 出發前,面對著一臉擔憂的家里人,戚善的表現反而是最淡定和輕松的。 她自信滿滿:“諸位只等我的好消息!” 她這么一說,再沉悶的氣氛也不由變得輕松起來。 梁氏笑出聲來:“回頭考砸了,看你怎么哭。” 老太爺卻哈哈大笑,開心地撫著花白長須,一個勁說:“自信是好事!我覺得阿善此行一去,必定前途一片光明!” 還說自己給阿善取的名字好,一定會萬事大善。 大家于是都面帶笑臉,送走了戚善。 戚善就這么進了考場。 讓她驚喜的是,監考的考官竟然是教導了她多年的鄭少傅。鄭少傅也沒想到會在此地再次看到愛徒,不由怔住。 見戚善皺著一張俊俏的臉蛋對他擠眉弄眼,鄭少傅哭笑不得。 只是考場到底不比別地,鄭少傅發了卷子,又說了一些教導的形式話,全場考試下來,也沒表現出自己和戚善的熟悉。 偶爾目光劃過,見戚善姿態端正,難得肅著小臉,奮筆疾書,眼中全然是欣慰:到底是從小看大的孩子,戚善能順順利利的,他當然比誰都開心。 三日很快過去,戚善交了卷,輕松地走出了考場,坐上馬車回到了家里。 安國公緊張地問:“阿善,感覺試卷如何?” 戚善急著去洗澡,言簡意賅:“十拿九穩。” 這四個字簡直猶如定海神針,只把安國公說得心花怒放。 考完第二天,楊瑞英就邀請戚善出去玩了。 戚善想到他再過十多日就要離開,自己考試也已經結束,是該好好陪伴他一下了,因此爽快答應,誰知道到了聚會的地點,才發現原來不止楊瑞英一人。 魏澹本來坐在桌邊飲茶,見到戚善進門,連門起身相迎:“阿善,你可算是來了。” 戚善剛揚起的眉馬上落下。 她回頭看身后的楊瑞英,企圖用目光譴責他知情不報。 對此,楊瑞英只能無奈地把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的無辜。說起來,魏澹的母親還是他的姑母,有這么一層關系在,很多時候楊瑞英都沒有辦法拒絕魏澹。 只恨他前幾日說漏了嘴,魏澹知道他和戚善有約后,厚著臉皮也要加入,還言之鑿鑿:“我和阿善也是從小長大,這回她春闈結束,我該好好給她慶祝一下。” 眼看著戚善興致不高的樣子,作為組局人,楊瑞英只得端起茶杯賠笑。 “今日大家在此一聚,一是祝福阿善金榜題名,二是我離京在即,此去不知何時再回,便想在離別前和大家多聚聚,三則——” 楊瑞英抬頭看魏澹,露出笑臉:“也是慶祝二皇子將要娶得如花美眷了。” 魏澹竟是要結婚了? 戚善提起了興趣,好奇地問魏澹:“是哪家的姑娘?” 都說人生四大喜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和金榜題名時。 眼見要迎來人生一大喜事,可魏澹表現得卻并不非常歡喜,他面色淡淡,眼神也無起伏,只是隨意道:“陳宰相家的姑娘,單字薇。” 看戚善似乎很感興趣,楊瑞英在旁補充:“雖然不曾見過這位陳小姐,但聽說她相貌上等,琴棋書畫洋洋出類拔類,性格又溫順,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姑娘了。” 這當然是他聽家里人說的。 魏澹聽他這么夸,笑著說:“如果你喜歡的話,讓給你也沒有關系。” 滿不在乎的模樣。 楊瑞英當即大驚失色,厲聲道:“二皇子,你這說的是什么胡話!”他連忙澄清,“我和這位陳姑娘是斷然沒有關系的。” 戚善也覺得魏澹這話說的過分,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這話對瑞英和對陳姑娘都不尊重。” 見兩人都有些生氣了,魏澹撇了撇嘴,只好認錯。 三人見面的地方是個戲樓。 樓下咿咿呀呀地唱著戲,樓上三人卻對坐無語,聊了一會兒就無話可說,干脆叫了點零食來,開始看樓下戲臺上的戲曲了。 如今唱著的戲曲正是由時下最熱門的書生小姐的話本改編而來的。 三人看了一會兒,都不是很感興趣,干脆開始玩起桌上的骰子。 都是年輕人,玩著玩著就開始下賭注了。 楊瑞英壞心思地說:“輸了的人不如去樓下戲臺上表演一曲?” 這可真是惡毒心思了,存心想要輸的人出丑。 魏澹好歹是有腦子的,知道這里最丟不起臉的人是自己。 他輕咳一聲:“也不用去外面,在這屋里唱一段就好了。” 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種把戲也不是沒有玩過,于是都爽快答應。 第18章 帝王側 桌上只有兩個骰子,三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點數最小的人算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