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分飛（四）

    山谷后果然還有一條出口，只是由山石擋住了難以發現，也不知喬喬是怎么發現那里從而進來的。程問曉將龍泉劍一揮，砍碎山石，谷口頓時開明，正顯在前。

    喬喬道：“這把劍倒是好鋒利。”程問曉應道：“是啊，若非龍泉劍鋒利，剛才也不能擋住他們。”將孟詩雨等人一一抱出谷外。這些人雖經程問曉點住胸前xue道，不至于亂跳亂動，但其實還是清醒著的。認識的人如平飛瀾等識得那是百花瓊主，不認識的見突然來的一個女子教程問曉點xue克毒，認xue之準以及行事果斷，不禁大為佩服。

    程問曉將人都抱出來后，又舉劍將谷口封了。喬喬道：“暫時他們是不會找到這來的，但還是要快點離開。”程問曉見出谷后便是一條山徑，不知能去到哪里，道：“喬喬，他們身上中了毒，難以解去，想要就此離去只怕困難。”

    喬喬笑道：“我自然給他們解了。”程問曉頓喜道：“你知道怎么解毒？”喬喬道：“不就是酆都的七色七跳毒嗎？有什么難解的。”

    程問曉大喜道：“要怎么解？”喬喬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眾人，走到一人旁邊，伸手解了那人xue道。那人xue道一解，登時大叫大跳起來。喬喬纖指一動，三根銀針刺在那人腦門上，登時又制止住那人動作。從衣袖中一摸，一只青色的蟾蜍便跳在手上。道：“張口，把它吃進去。”

    那人看著青蟾蜍目瞪口呆，也沒張口。喬喬不耐煩，伸手在他胸口上一拍，那人口立刻張開，青蟾蜍也跳進那人口中。伸手取了銀針，只見不消片刻，那人跪起來，雙手撐地，“哇”的一聲將肚子中東西吐出，不僅吐出了未化光的野豬rou，干糧，還將那只吃下的蟾蜍吐出，只是已被胃液腐蝕了大半。

    喬喬又向另一個人走去，依法重施，也是刺上三根銀針，從袖中摸出一個蟾蜍，將蟾蜍送入人口。取了銀針后那人也同樣趴起來大吐特吐。

    她每救一人，臉上表情都十分冷淡，看不出是喜是愁，只是手每碰到那些人身上，眉頭都會一皺。摸出的毒物也不止是小蟾蜍了，有時是壁虎，有時是蜘蛛，有時也是小青蛇。五顏六色，各有不同。

    治過十數人后，先幾人已吐光了肚子中的東西，也吐得沒有力氣，站起身來只覺眼前一片虛影，忙坐了下去。雖然虛弱無力，但好過先前痛得亂叫亂跳。各人解了毒后，已能說話，看著地上那一團自己吐出來的污物，對喬喬不禁大為佩服。

    喬喬治到孟詩雨身邊前，袖中取出一只猙獰可怖的大蜘蛛。道：“張口，吃下去！”孟詩雨道：“我死也不吃這些東西。”竟咬牙閉嘴。喬喬冷笑道：“正好，我也舍不得喂你！”將大蜘蛛收了。

    程問曉見狀大為焦急，道：“詩雨，你就吃了吧，待會吐出來便好了。”孟詩雨道：“不。我就算死也不吃。”臉色甚是決絕。程問曉道：“為什么不吃？你聽我的話，快吃了。”

    孟詩雨道：“不，我不吃。”她身居須彌教教主一位，一路過來什么苦沒吃過？倒并非見這些毒物猙獰惡心而不肯吃。其實剛才雖說痛到極至，被程問曉震暈，但不多久也便醒了過來，見到程問曉抱著另一個女子十分親昵，又叫她喬喬，早想起程問曉先前所說的那個女孩。喬喬要來救她，卻偏偏生起一股氣，不愿她來救。

    喬喬道：“她不吃，我也懶得救。問曉，跟我走。”向山徑行去，卻見程問曉遲疑在當地。冷笑道：“你不跟我走，就讓她痛死吧！”程問曉忙跟喬喬走去。

    孟詩雨見此情狀，更是大生氣苦，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免得看他與別的女孩糾纏！

    喬喬走得遠了，才肯停下來，轉身冷冷看著程問曉。程問曉心中一突，不知為什么，此時竟感覺喬喬變了一個人。沉默一會，開口道：“喬喬……你還有別的辦法救她嗎？”

    喬喬道：“我為什么要救她？”程問曉啞然無語，道：“她……她是……”喬喬道：“她是你的新歡，對不對？我為什么要救你新歡？”

    程問曉道：“我……你……”喬喬冷笑道：“我很想不救她，但……只怕你會恨著我。要我救她也行，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程問曉忙道：“好！無論什么事我都答應！”

    喬喬道：“好！如果你不答應，我便讓你生不得，死不得，受盡痛苦，由萬燕穿肚食心，七日后全身腐爛而死！你死后，我也不獨活，我便殺了自己。”她說得十分認真，竟沒有半分遲疑。

    程問曉心中一凜，心道：“跟她走……那詩雨呢？詩雨該怎么辦……不答應喬喬又……”心中煩亂萬千，但知道若不答應，傾刻間孟詩雨便要毒發身亡，道：“好，我答應你！”

    喬喬道：“好，你要記得這話！一旦你忘了……”冷笑了兩聲。

    那邊眾人都已解毒，只剩孟詩雨咬牙忍痛，死死抓住山石。喬喬與程問曉又不知去哪了，慌得眾人不知所措。

    孟詩雨望著那條小徑，心中凄苦悲涼，心中笑道：“好，好，好！你始終喜歡的是她，我孟詩雨早死了才好，免得如此，如此……”

    突然見小徑中喬喬緩緩走來，程問曉便跟在她旁邊。喬喬走到孟詩雨旁邊，二話不說，伸手將三根銀針扎在她腦門上，點住了她xue道。從袖中取出一枚紅色金丹，道：“便宜你了。”將她的口撬開，手上一送，金丹滑入。又把她的口合上，過得一會，才取了銀針，解開她的xue道。

    孟詩雨xue道一解，便“哇”的一聲吐了起來，一番大吐后也將七色七跳毒吐出。站起身來卻搖晃兩下，差點摔倒，程問曉急忙搶過去抱住了她，道：“詩雨，你感覺怎么樣了？”

    喬喬冷冷道：“還在說什么？還不快走！他們快要找到這了！”眾人忙回谷撿了各自的兵器，出谷走出小徑。喬喬一直在旁冷冷看著，程問曉也不敢對孟詩雨過分親熱。

    眾人出了小徑，各自休息一番，走了一段路找到了客棧休息，卻再不敢貿然吃客棧中的東西，每樣都要用銀針先試過。喬喬見到眾人如此小心翼翼，不禁搖頭冷笑。

    在客棧中住了一宿，恢復了一些力氣后怕青龍處追來，便上路潛行。此時有了喬喬在旁邊，無毒的食物任眾人用銀針去試，有毒的便開口說一句有毒，也無人敢吃。

    一日逃到西北，前面便是邊關，出了邊關青龍處便追不上來。眾人都是大為欣喜，對喬喬更是感激。

    喬喬看向程問曉，道：“你想去哪？”程問曉啞語，躊躇良久，道：“你呢？”喬喬道：“我要你跟我走。”

    程問曉道：“跟你走……去哪？”喬喬道：“我去哪，你就去哪。”程問曉默然。

    喬喬道：“你答應過我一件事，這件事便是跟我走。”程問曉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

    喬喬道：“你舍不住她？”程問曉又是沉默無語。喬喬道：“跟我來。”走到一處林間。背對著程問曉道：“你跟我走，永遠和我在一起，好嗎？”此時語氣突然緩和許多。

    程問曉突然想起以前喬喬與他的一切，心中一沖動，差點便脫口說出好。忽的又閃過孟詩雨與他，竟在心中不斷糾纏。

    喬喬道：“你……你不愿意？”程問曉道：“我愿意！喬喬，我跟你走。”喬喬轉過身來看著他，道：“她呢？”

    程問曉啞語良久，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愿失去你……”喬喬道：“也不愿失去她？嘿嘿，嘿嘿！”冷笑幾聲。

    程問曉怔在當地，心中著實分不清自己對哪個女孩更喜歡。想到與喬喬在一起的日子又覺得喜歡喬喬多一些，想到與孟詩雨在一起的日子又覺得喜歡孟詩雨更多一些。

    喬喬輕聲道：“跟我走，我……永遠對你好。”程問曉脫口而出道：“好！我跟你走。”上前將喬喬摟進懷中。喬喬輕聲道：“那便好。”

    兩人卻不知，此時旁邊草叢中早藏著一人。聽到程問曉說出我跟你走時，心中如同翻落一塊巨石，將心砸得粉碎。她見兩人離了隊伍，往林間走去，便施展輕功追上來。以她輕功比之程問曉不知勝過多少倍，也沒讓他發覺。此時聽到這些話，只恨不得將心捏碎，將心砸爛。偷偷的潛了出去，一路不知往哪里走了。

    喬喬在程問曉耳邊輕輕的道：“程問曉，你莫要負了我。”程問曉道：“我絕不負你。”心中又閃過孟詩雨的影子。是他在虛情假意？還是她自以為是，天真的認為他便真的不會負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