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下桃源,暖泉龍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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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歇了歇,道:“我想吃燒雞,孟教主,能給我搞一只來嗎?”孟詩雨道:“我再去給你找幾樣陽性藥材,或許能克制住尸氣。”程問曉道:“不要了,我……”孟詩雨已經走了出去。 程問曉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卻被里屋王大聰他婆娘聽見,那大娘道:“你這孩子怎么老說這種傷人的話?詩雨因為你可有幾夜沒有好好睡了。” 程問曉苦笑一聲,道:“我倒希望我能趕緊死了,免得在這受罪!” 孟詩雨采藥回來后,又熬好了喂給他喝。程問曉喝了藥昏昏沉沉,抓住孟詩雨的手,道:“孟教主,你給我一把刀,讓我自殺了。” 孟詩雨甩開他的手,回到里屋。又過了兩天,程問曉的傷勢又惡化了,也不昏睡了,卻僵著身體一動不動,只還有微微鼻息。王大聰嘆道:“他活不過今晚了。” 孟詩雨坐在他床頭,道:“你還想吃什么?”程問曉雙眼緊閉,嘴唇微張,模模糊糊中說了一句:“把我燒了后……把骨灰灑散在山上吧……” 孟詩雨眼眶一紅,淚珠滾落到程問曉臉上。 他這樣過了一天,突的清醒過來要喝水。孟詩雨忙倒水喂他。程問曉半瞇著眼,道:“孟教主,再彈一首琵琶曲吧。” 孟詩雨道:“你想聽什么?”程問曉道:“《春江花月夜》。” 孟詩雨道:“好。”取出琵琶,坐在旁邊彈奏起來。聲音悠悠揚,如一輪明月照落江中,沙中。卻添了數分凄涼。一曲奏畢,又問道:“還想聽什么?” 程問曉道:“你彈的都好。”孟詩雨扶起琵琶,又彈了一曲。程問曉一邊聽著,昏沉沉睡了。 孟詩雨收心一劃,琵琶聲止。沉默良久,道:“你還想聽什么?”摸程問曉心窩,跳動已不像之前有力。 程問曉再醒來時,孟詩雨依舊給他喂藥。程問曉道:“不要……我體中的尸毒克制不住了。” 孟詩雨道:“你體中為什么會有這股尸毒?”程問曉道:“那是在趕尸派中中了的……”停頓了一下,揀要緊的將在趕尸派發生的事說了。待說到眾人推開佛鬼像,誤放出尸母時,孟詩雨罵了一聲蠢貨,待說到張正清也控制不住尸母,反而讓尸母暴動起來時,孟詩雨也驚咦聲。說到誤吐入尸母噴出的毒氣時,孟詩雨臉上凝重,道:“尸母體中聚藏的尸氣恐怕極為強大,她沉睡數百年,一朝醒來,兇氣必盛。又被你們打傷,尸氣盡數吐出,卻被你吞下。” 程問曉道:“是吧……或許是命中注定了的……”說完又昏睡過去。 王大聰在外種田回來時,聽婆娘說孟詩雨在找陽性藥材,問道:“要陽性藥材是不是要壓制陰涼的東西?” 孟詩雨道:“是。”王大聰道:“這樣的話,倒不如帶他去村后的龍吟泉。那泉水終年guntang,都有股怪味。旁邊生長的藥材也都是陽性的。” 孟詩雨道:“有這種地方?帶我去看看。”她是須彌教教主,名聲極大,從來行事也自我任為,不知禮節。與王大聰等村人說話都是直來直往的。好在村人憨厚老實,也不在意。 王大聰便提了鋤頭帶她去村后,到一座亭子中。中間有一口大井,井水咕嚕咕嚕的沸騰,原來這便是所謂的龍吟泉。亭子旁邊的草地長了幾根靈芝。 王大聰鋤開幾根靈芝,道:“你看,這就是了。不過這些都有毒,吃不得的。”孟詩雨尋思:“現在他性命難保,只怕須臾間就要去了。倒不如活馬當死馬醫,將這些采給他吃。”轉而又想道:“直接把他帶到這好了,這井水guntang,勺些給他喝或許有用。”便與王大聰說了,讓他再叫幾個人將程問曉帶到這。 王大聰道:“這有用嗎?”遲疑片刻,還是去鄉里叫了幾個大漢,做了張架子,將程問曉抬到井邊。 程問曉見他們抬自己,只道是要死了,神智不清的道:“師父,你把我燒了,把我骨灰灑了吧,我喜歡外面,不要被裝在壇子里……” 王大聰搖頭嘆氣,將他放下后就都走了,只留下孟詩雨還在亭子中。孟詩雨將擔架擺好,讓他穩穩睡著。又怕他太冷,在旁邊燒火。望著程問曉默默無語。 程問曉睡到半夜突的醒來,痛聲呼叫。孟詩雨已無能制住他的尸氣,勺上井水給他喝。他喝不到幾口便揮井了勺子,叫道:“把我殺了……” 孟詩雨道:“你別這樣,不要這樣!”程問曉痛到黎明,才復睡了過去。到中午時又痛了起來,咬牙道:“孟教主,彈首琵琶聽聽好嗎?” 孟詩雨點頭道:“好。”彈了一曲。程問曉聽得沉醉,也忘了些痛。道:“真好聽。” 孟詩雨道:“你還想聽嗎?”程問曉道:“想……我想聽……再彈幾首給我聽,我不知還能聽多久了……” 孟詩雨道:“好……”雖然她竭力忍著,但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 日到西山,程問曉便溺時弄得滿身臭味,孟詩雨打水給他清洗。他再沒有當初那個一劍對敵,絲毫不懼的翩翩公子的樣子。 突的聽到井下一個龍吟聲響起。程問曉道:“是什么聲音?” 孟詩雨道:“王大聰說這口泉叫龍吟泉。傳說二十多年前有龍投入泉中,在泉水中生活了起來,井水終年沸騰,常有龍吟聲響起,這應該就是龍吟聲吧。”程問曉“哦”了一聲,又沉默不語了。 第二天早晨,王大聰婆娘送來粥飯,孟詩雨喂完程問曉一碗粥,他便又昏了過去。昏昏沉沉中只聽孟詩雨低聲哭泣,醒來時問道:“你哭什么?” 孟詩雨道:“我沒有哭。”程問曉見她眼角有淚痕,笑道:“你哭了……孟教主,我還沒死呢,你不用哭。我死了也不用哭。孟教主,我死了就……”說著說著神智又混亂了,不知在說什么。 晚上正昏睡時,感覺孟詩雨在他旁邊搖了他兩下,低聲道:“你不會死的,我去給你找一樣藥回來,你就死不了的。”程問曉模糊應道:“什么藥?” 次日醒來,身邊已無一個人。他呆呆的看著天空,本很想著一些人,卻突然全都不記得了。 良久,他拼命掙扎著站起,抓住井頭,望著井下,道:“我來了。”用盡力氣,翻入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