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脫出樊籠,又失蹤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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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飛瀾上攀之間,已覺背后風生。知道有什么東西撲來,來不及多看,右腳踢出,身體向上一翻,飛出數丈。哪知再想上攀,左腿竟被什么東西抓住。他回頭去看,只見一個紅衣女尸跟著爬來,右手正抓住他的腳,一張白得可怕又毫無神情的臉正望著他。 平飛瀾驚駭下抄出一把暗器射出,以他拈指之準,又離得這么近,暗器統統打在那女尸臉上。女尸叫了一聲,左手一松,往下摔去。 平飛瀾急縱身而上,飛躍出來。程問曉、閻立群等人早就將剛才下面發生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見平飛瀾上來,急推住佛鬼像,“咕轟轟”又將洞口堵住了。 堵住最后一絲時,那紅衣女尸已爬到坑前,一張白花花的臉向程問曉看去。程問曉吃了一驚,欲待出劍,坑已經完全堵上了。幾人虛驚了一場,閻立群道:“原來下面竟鎮壓了一只僵尸,看來是趕尸派弄在下面的。” 平飛瀾出了一身冷汗,倚著佛鬼像坐下,道:“下面嵌了銅鏡,畫了符咒,棺材也是由鋼鐵制成,應該連趕尸派都對付不了這頭女僵才這么做。” 程問曉道:“平兄,我不明白一個問題,這世上怎么會有僵尸這種東西?按理說人死之后便死了,尸體怎么會動作撲擊?”想起先前在外面也見過不少僵尸,有一部分還是跟著一起來的英豪,不禁嘆了一聲。 平飛瀾道:“這個我也不太明白。只知趕尸派原來所謂趕尸只是運尸,后來趕尸派祖師爺自創一門奇功,引尸體中的尸氣、煞氣、惡氣為用,驅動尸體,才有了趕尸。” 程問曉道:“原來如此。”王文欽道:“你說的不對,我二十多年前曾來過這里,遇過一個趕尸人。那人跟我說過,趕尸是用外物刺激尸體,引他暴動,又用秘藥封住xue道,使他經久不易腐壞。而尸也算一種動物。” 平飛瀾笑道:“原來如此,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程問曉道:“見教了。”也倚著佛鬼像坐下,道:“平兄取了四把旗來看看。” 平飛瀾道:“好。”伸手入懷,將四把旗織取出。王文欽、閻立群幾人也湊近了去看。卻見旗織平平無奇,顏色各不相同。不似生死旗,倒似道家捉鬼拿怪用的符旗。 王文欽干笑道:“這不會是什么道家用的玩意吧?”唐家鈴道:“我看大有可能!平兄不是說了嗎,下面還有銅鏡符咒,加上這四把旗插在四個角,應該就是道家什么法術,單用來鎮怪的。” 王文欽道:“那那日何勇說的趕尸派的生死旗又在哪里?”閻立群道:“可惜毛也沒有,要是能抓到趕尸派的人那就好了。” 幾人都坐下來歇息了一會,打量四把旗織,越看越覺得根本就只是道家法旗。突聽得“咕轟轟”的聲音響起。 平飛瀾道:“什么聲音?”王文欽四下望去,道:“似乎這聲音就在周圍。” 咕轟轟的聲音挑動著平飛瀾等人的神經,四下回顧卻不知在哪。閻立群道:“倒像我推開佛鬼像的聲音。” 此話一出,連同程問曉、平飛瀾、王文欽、周尚玉、戴刑楨、唐家鈴六人都是大驚。而此時,只覺后背靠的佛鬼像一動,竟倚了個空。 齊齊回頭,一個紅衣女尸已將半邊身體露了出來,伸著頭打量眾人。平飛瀾叫道:“快打!”手上暗器發出。 程問曉幾人幾乎同時出手,長劍、大斧、離別鉤、暗槍、彎刀都斬了過去。幾聲劇響,幾把兵刃卻都砍在地上。那紅衣女尸已躥了出來,站到佛鬼像上。 只見紅衣女尸一張臉根本沒有眼睛嘴巴,白茫茫的一片,只能隱約見到有兩個凹洞一處凸出,是眼睛位置與鼻子。她左手還抱著一個嬰兒,嬰兒不斷哭泣。泣聲充滿了大殿,令眾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程問曉、平飛瀾幾人想的都是:她竟然推開佛鬼像上來了…… 平飛瀾心道:“看下面鐵棺鐵鏈,又有諸多符咒銅鏡,四角布旗,上面還用佛鬼像壓住。可見此尸之恐怖。如今四把旗讓我拿上來,鐵鏈摔斷了,銅鏡也摔碎了。憑著一座佛鬼像怎么能把她堵死在下面?” 程問曉道:“我們快走……她身上的陰氣好重!”女尸一出來,殿中的溫度便像是下降了不少,連火把也不斷晃動。 幾人緊緊盯著女尸,緩緩后退。女尸懷中的嬰兒仍啼哭不止,突然,女尸身體一動,撲沖而出,一爪抓向唐家鈴。 唐家鈴舉刀便砍,女尸身體一閃,竟躲了過去,撲向周尚玉。周尚玉長劍一挺,立即刺出。其他幾人齊齊圍攻而上,閻立群、戴刑楨一把大斧一把離別勾往女尸后背砍落。 王文欽、唐家鈴一人左一人右,一把勾爪,一把彎刀不離女尸身前。程問曉長劍一挑,疾刺女尸面目。平飛瀾飛躍而上,幾件暗器向女尸腦袋打落。唯有喬喬見這女尸便心生害怕,遠遠站著。 只見女尸身子一閃兩閃,右手抱著嬰孩無法騰出手,左手一抓一撕。紅色身影在刀光劍影中閃動。 程問曉看中女尸一個破綻,一劍穿胸而過。那知女尸縱身后退,抽離長劍,絲毫無事。 閻立群喝道:“看斧!”巨斧折中女尸后背。女尸向前一撲,在地上滾過兩滾,竟絲毫沒有受傷,翻身起來又向唐家鈴撲去。唐家鈴一把彎刀緊緊罩住,其他幾人也群起圍上。 這女尸初斗程問曉七人,只空出一只手抵擋,落了下風。再斗一陣,竟緩緩將幾人攻勢壓下。身子越閃越快,動作如魅似影。身上的陰氣一散發,立即刺得幾人打了個寒噤。她手中的嬰兒哭得更烈,令人膽戰心寒。 突的左手伸過,與周尚玉長劍一擋,“當”的一聲脆響,周尚玉手上長劍崩斷。女尸疾閃轉圈,如一團火燒了起來。一爪拍中戴刑楨前胸,戴刑楨一口鮮血噴出,往后摔出。 閻立群怒喝一聲,巨斧掃向女尸雙腿。以他此斧之力,就是重若萬萬斤的佛鬼像也要倒下。若女尸雙腿被掃中,即使是銅皮鐵骨也要筋斷骨折。 哪知女尸雙腳一掂,往上一跳,竟閃了過去。左手疾拍而過,唐家鈴右肩中掌,肩骨碎裂,痛得她一聲尖叫。王文欽肚子中爪,差點連腸肚也震出來,往后撲倒。 平飛瀾一把暗器掃到女尸臉上,女尸只震了一震,繼續撲向程問曉。程問曉知道這女尸的厲害,顛狂劍法綿綿使出,擋下女尸攻勢。 閻立群一斧斬向女尸后背,女尸縱身后退,卻正踩中倒在地下的周尚玉。周尚玉一聲厲叫,雙手抱住女尸的腳。王文欽抄起一把掉在地上的斷劍刺入女尸后背,與此同時,閻立群巨斧直直向女尸腦袋劈落。 女尸厲叫一聲,往前撲出。程問曉長劍湊去,刺入女尸腦袋中。女尸倒地扭動,又猛的撲上,一爪抓住閻立群右肩,猛的一撕。閻立群“啊”的一叫,巨斧與右臂齊齊被甩出。 平飛瀾急沖上前去救,一掌拍中女尸前胸,被她一腿踢飛十數步。程問曉挺劍刺去,“當”的一聲在她胸前劃過,竟再刺不入一分。不禁駭驚失色,道:“不好!她越打身體越硬!” 女尸回身一腿甩去,踢中程問曉胸口。程問曉一口鮮血噴出,往后直摔而出。眼下集七大高手,竟在不到一會功夫,一一傷于女尸手上。 平飛瀾急道:“她全身刀槍不入……我們快走!”站起來欲跑,女尸已沖到她面前。平飛瀾伸手去拍,被女尸一爪抓住左臂,立即骨折。整個人讓女尸甩出,在地上連滾幾圈。 程問曉剛站起身來,女尸已到他面前,長劍剛抬起刺出兩劍,便讓她拍飛。喬喬見勢到危急,撲到程問曉身前,抱住他往地上一滾,才躲過女尸一擊。 唐家鈴突然尖聲道:“打她手上的嬰兒!”眼見女尸又向程問曉撲來,喬喬驚急之下,撿起一把暗器便射向女尸右手抱著的嬰兒。 這一射,女尸尖叫一聲,嬰兒也“啊”一聲叫。她右手一甩,嬰兒落地。女尸仰頭大叫,長發散亂,又向喬喬撲去。 喬喬見她模樣猙獰恐怕,早嚇得魂飛九天,哪有力氣躲開?眼見女尸就要撲上來,程問曉抄起劍沖到喬喬身前,一劍刺去。這一刺,不知為何,竟直透過女尸胸口。 女尸身體一震,不斷顫抖,左手伸出拍中程問曉胸口。程問曉長劍斷裂,一口鮮血噴出。與此同時,女尸竟張開了口,一口陰氣吐出,直沖入程問曉口中,涌入他胸肺中。 程問曉只覺大腦一昏,往后一滾,勉強半跪起來。一股陰氣卡在胸腔中,上不來下不去,張口欲吐,只吐出苦水。 唐家鈴忍痛掃起彎刀,擲了過去,正斬中女尸后背。女尸慘叫一聲,往前一趴,不斷顫抖。 此下殿中再無一個站著的人,連同程問曉在內,一個個無不是身受重傷,倒地難動。眼睜睜的看著不斷抽搐的女尸,卻無一個能站起來走過去將女尸殺了。 就在這時,殿外風聲大作,殿門“咔嚓”一聲破響,兩道身影摔入,在地上滾了幾滾。隨后一個人倚著白茫茫寂幽幽的月光緩緩走進大殿,道:“今日我張正清便在此,除叛滅亂,以清門戶!” 滾進來的一人半跪起來,哈哈大笑道:“你……你說什么除叛滅亂……叛的只怕是你……師父到底死在誰手上……你自己清楚。” 那張正清道:“叛師叛教,叛友叛國,投入西方魔教,今日定教你死于尸祖殿前!”身后一道紅影撲出,并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