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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就上門鬧,再這樣發展下去還了得? 她是來完成任務的, 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沈梅花身上。 白天在周宅做工時,蘇丫一直在琢磨解決的辦法,正好看見院子里的石磨,心生一計,掏出一塊銀元拜托同在這里做工的雜役,幫自己去藥鋪子里買來一碗巴豆和半簍黃豆,混在一起用石磨磨好后晾成豆腐,下午收工時就帶回家, 順手還從街上買了半斤豬rou。 沈梅花酷愛吃肥rou,蘇丫便專挑肥rou買,回家后連同豆腐切塊,放進鍋里燉了足足半個小時。 滅掉灶里的火,她揭開杉木制的大鍋蓋,嗅見撲面而來的rou香。 把裝著豆腐燉rou的碗藏進柜子里,蘇丫走出廚房,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 晚上七點時,三人聚在一桌吃晚飯。 因為早上才鬧過一頓,桌上誰都不說話。沈梅花用后槽牙狠狠地嚼著醬瓜,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響,時而朝蘇丫瞪一眼,好似要吃她的rou一樣。 吃到一半時,蘇丫站起身,從外面端來一只用盤子扣著的碗,放在沈梅花面前。 “嬸嬸,我知道早上不該那樣頂撞你,我錯了,這碗菜就當我給你賠不是。” 沈梅花狐疑地打量她,不相信她有那么好的心。只是當盤子一掀開,rou味像蛇似的鉆進她鼻腔里,她頓時卸下所有戒備,拿起筷子哼了聲。 “這還差不多。” 夾住一塊油汪汪的肥rou,夾起來后透明的豬油都在往下滴。沈梅花正要送進嘴里,想起兒子還在旁邊,遞給他道:“來,行槐你吃。” 趙行槐最不喜這種油膩之物,厭惡地搖頭。 “不要。” 沈梅花只好自己吃,一口咬下去,方臉流露出滿足感,幸福得快要暈眩。 蘇丫淺笑盈盈地看著她,主動夾了一塊豆腐放進她碗里。 “嬸嬸別光吃rou,再吃塊豆腐吧,里面吸飽了湯,比rou更好吃呢。” 沈梅花就把豆腐又送進嘴中,味道果然比肥rou更好,香而不膩,隱隱還有一種奇怪的清香,忙對趙行槐道: “這個好吃,行槐你也試試。” 這年頭rou還是稀罕物,即便是小地主的趙家,也只有逢年過節等重要日子才能吃上。 趙行槐已經很久沒吃過大葷菜了,聞見rou味就開始流口水,只是不想吃那么肥的rou。 這時聽沈梅花一說,筷子躍躍欲試地伸了出去。 “咳咳。” 蘇丫清了清嗓子。 沈梅花的心情因為這碗rou好了不少,問她:“你怎么了?” 她搖搖頭,“沒事,嗓子有點癢。” 她是沒事,趙行槐這邊卻不得不把筷子收了回去。 蘇丫顯然是在警告他不許碰這碗菜。他只能照做,卻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什么不讓他碰。 沈梅花又吃了幾塊rou和豆腐,催促他道:“行槐,快吃啊。” 趙行槐放下筷子站起身,決定逃離這種想吃吃不到的折磨。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睡覺。” 太久沒吃過這樣的好rou,沈梅花開心到忘乎所以,沒有管兒子。等放下筷子時,一整碗肥rou燉豆腐全部入了她的胃。 蘇丫去洗碗,沈梅花心滿意足地抱著肚子,澡都沒洗,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當天半夜里,西廂房響起慘嚎聲。 “疼……疼啊……” 趙行槐被吵醒,險些從凳子上滾下來,茫然地望向窗外。 “出什么事了?” 蘇丫掀開眼皮,“她是你娘,想知道自己看去。” “我們家真是被人刨了祖墳,才買了你這么個女人……” 趙行槐嘀咕一聲,套上鞋子出了門,去到沈梅花房外敲門。 “你怎么了?” 沈梅花跪在地上,捂著肚子痛得直哼哼,“我也不知道,肚子突然好疼啊……我的天……” “你別光會喊疼,過來開門!” 沈梅花竭力撐著爬過去開門,才扯開栓子,褲子里就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 趙行槐正好推開木門,無比清晰的聽見這個聲音,聞見空氣里逐漸蔓延開來的臭味,惡心得差點把晚上吃得飯都嘔出來。 他臉色難看至極地揮揮手。 “別坐在這里了,快去茅房!丟不丟人?” 沈梅花當著兒子的面失禁,老臉簡直沒地兒擱,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屁股,奔向茅房。 趙行槐看著她剛才坐過的地面,涌出一陣反胃感,打算回自己房間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一出門,他就看見了靠在門框上的蘇丫。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粗布小背心,一條灰褲子,白白嫩嫩的兩條細胳膊抱在胸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茅房方向。 想起晚飯桌上的豆腐燉rou,又想想剛才沈梅花剛才痛苦的模樣。趙行槐明白了什么,走過去質問:“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蘇丫坦然點頭。 “是啊。” “你到底想怎樣?覺得趙家以前對你不好,現在想報復回來嗎?” 蘇丫笑道:“你可以拭目以待。” 趙行槐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為什么不肯跟我行房?” 他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可這次成親后,蘇丫幾乎把他的自信心踩在腳底下踐踏! “你有這么多精力關心我的想法,倒不如多去關心關心你的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