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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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很合江初唯的胃口,每天都要多吃兩碗飯。 香巧苦口婆心地勸她,“小姐馬上就要入住東宮了,我們還是少吃一些吧?” 畢竟第一印象很重要,要是胖成豬怎么辦呀?遭太子嫌棄怎么辦? 江初唯從飯碗里抬起頭,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我還長身體呢,不吃飽怎么行?” 香巧:“……” 您已經二十四了,早就過了長身體的年紀了好嗎? “章大哥,香巧罵我老!”江初唯還跟章卿聞告狀,分明就一個孩子嘛。 “嬌嬌還是孩子,”章卿聞給她夾了一塊辣子雞,微微笑,“況且我們嬌嬌最近都瘦了,是要多吃點補補身體的。” 香巧欲哭無淚。 章大夫,您就寵著吧。 就這樣,江初唯又在驛站蹭吃蹭喝了十來天,東宮那邊還是不見消息。 難道又要她改嫁嗎? 江初唯問香巧外面都怎么說? “他們說……”香巧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們說我生得丑陋,這才惹得皇上嫌棄,太子也不想要?”江初唯無所謂地抖著二郎腿。 “他們還說……” “還說我一人侍二夫,是殘花敗柳,是別人穿過的破鞋?” “他們還說……” “還說我生有一女兒,就算入了大西國,還帶一拖油瓶,實在不守婦道!” “小姐!”香巧急紅了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現在整個京城都在罵您,說您配不上皇上更配不上太子,應該送去齊淮河的……青樓!” 相較之下,江初唯就非常淡定了,她吃了一塊桂花酥,輕飄飄道:“罵就罵唄,又不會少塊rou。” 她這才來大西國幾天就都知道她的事跡了。 想來是有人故意為難她,四處散播她的謠言,意欲搞臭她的名聲,讓她無地自容? 不過會是誰呢? 太子還是太子妃? “萬一太子聽進去怎么辦?將您送去齊淮河怎么辦?” “放心吧,”江初唯安慰香巧,“怎么說我也是大周國那邊送來和親的,更何況還是大西國皇上指名點姓要來的,他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那,那太子怎么還不來接您回去?” “且再等等吧?!苯跷ㄐ?。 這么著急干嘛?是驛站的飯菜不香嗎? 江初唯一行人在驛站一直住到九月半,天氣轉涼,出門須得披披風才行。 東宮那天派人接她,一國太子迎娶良娣,卻過于低調和樸素,八抬大轎都沒有一頂,就一輛灰撲撲的簡陋馬車。 到了東宮,還是走的后門,江初唯一身喜服,艷麗又招展,頭上蒙著紅蓋頭,看不見周圍的人究竟什么表情,只聽得他們跟她請安。 態度很敷衍。 江初唯根本沒放心上,她現在只想趕緊進屋,喜服沒有披風,太冷了。 一進喜房,江初唯就把紅蓋頭扯下來,香巧急忙上前攔她,“小姐,萬萬使不得,紅蓋頭要等太子殿下來摘,不然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江初唯笑她,“難道走后門就吉利了?難道不拜堂就吉利?太子就沒想我吉利,我還為他著想做什么?” 說著,從喜床上起來,東看看西瞧瞧,屋里陳設一般,還比不過她嫁給章卿聞那回。 “太子今日沒在東宮吧?”江初唯問香巧。 香巧如實回道,“太子上個月攜太子妃回故里探親了,至今未歸?!?/br> “身為一國太子,還陪太子妃回家探親,”江初唯點了點頭,“看來他很閑嘛。” “說是明日回府。”香巧道。 江初唯躺上喜床滾了一圈,“那太好了,今兒個我能睡個好覺了?!?/br> “對了,”江初唯突然想到什么,翻身坐起,“你既然知道太子明日回京,為何還要我等他摘紅蓋頭?” “奴婢是想太子會有所安排。” “他如若有那心的話,就不會今日接我回府。”江初唯心里跟明鏡兒似的,這大西國的太子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以此警告她不要招惹太子妃。 呵呵…… 她瘋了嗎? 她養閨女那么忙,哪有閑工夫爭寵。 東宮雖然不及皇宮大氣磅礴,但各處風景也錯落有致,尤其是燕子樓。 傍湖而建,飄逸精巧。 翌日,江初唯領著江爾鹿登上小樓,小姑娘性子活潑,根本坐不住,扶著朱欄遠眺,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娘親華絮苑有人呢?”江爾鹿指著華絮苑的方向,回頭不解地問江初唯,“太子妃不是不在府中嗎?他們那些下人又在忙什么?” 江初唯正在沏茶,熱氣裊裊,模糊了她的笑臉,“太子妃今兒個就回府了,他們自是要準備準備的?!?/br> 江爾鹿不瞞地努了努小嘴,“我們苑里好幾個大活人,他們管都不管理都不理,沒回來的人,他們倒是殷勤得很?!?/br> “習慣就好。”江初唯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茶盞上,翠綠的茶葉在水里緩緩地打著圈。 說到底東宮跟皇宮差不多,都是見風使舵的地兒,得不到太子的寵愛,下人都不會給你好臉色。 “咦?”江爾鹿突然驚呼一聲,“娘親,好像是太子回來了!” “嗯。”江初唯頭也不抬地應道。 “太子……”江爾鹿疑惑地歪著頭,“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呢?” 江初唯嗤笑一聲,“大西國的太子,你能在哪兒見過?” 江爾鹿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娘親書房的墻上不是掛了一幅畫嗎?太子就是那個畫里人呀!” “畫里人?!”江初唯猛地站起身。 那幅畫是周瑾辭出事后,溫詩霜贈給她留作紀念的。 “娘親?”江爾鹿知道江初唯非常珍貴那幅畫,卻不知道畫里的少年是誰。 江初唯緩緩地轉過頭,目光越過江爾鹿的頭頂,望向了前院。 五年多了,如果不是書房的那幅畫,還有噩夢里時常出現的狗皇帝那張臉,江初唯都快忘了當初乖巧溫順的少年是怎樣的模樣。 但她從來都記得他喊她“阿姐”的聲音。 一晃五年過去了,少年也已經長大了。 俊美絕倫的氣質,五官精致猶似雕刻,一雙桃花眼滿是深情,鼻梁高挺,紅唇緊抿,舉手投足間盡顯王者風范。 “小姐,那是景王吧?但他……”碧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或是太用力了,眼眶都紅了眼圈,像是做夢一眼呢喃著,“景王怎么是大西國的太子?他身邊那位……” 江初唯目光一轉落到周瑾辭身畔女子的身上。 女子年紀不大,跟周瑾辭相仿,一身清麗的白裳打扮,三千青絲綰成簡單的發髻,露出一張白到發亮的鵝蛋臉。 模樣生得不足以驚艷四座,卻也十分耐看,眉眼間流轉著一股特別的氣韻,教人倍感親切。 走到一半,她站住了腳,扯了扯周瑾辭的衣袖。 周瑾辭立馬低下頭與她說話。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周瑾辭突然笑了起來,似水的柔情從眼底溢出,擴散在整張臉上。 不再像剛才那般矜冷,多出了一份柔軟來。 但這份柔軟專屬太子妃。 江初唯提著裙擺飛奔下樓,穿過一條長長的回廊,站在前院的拱門里,淚眼婆娑地望著周瑾辭。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擠出笑意,提聲喊道:“阿辭——” 明明拼命地笑了,但嗓音還是哽咽的,甚至微微發顫。 前院不只有太子和太子妃,還有一眾隨行的宮人,所有人都看向了江初唯。 這不是昨日剛入府的江夫人嗎? 她好大的膽子呀,竟敢直呼太子名諱! 還不是想引起太子的注意!呵,卻也是無腦。 太子對太子妃的寵愛,整個大西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怎么爭得過呢! 江初唯所有心思都在周瑾辭身上,深陷他竟然沒死的喜悅里不能自拔,她奔向他,“阿辭!” 然后,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了他。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見面就投懷送抱?江夫人難怪風評這么差! 太子殿下怕是要發火了吧! 太子默默地退后一步,半瞇著眼睛打量她,良久,道:“江夫人?” 江初唯:“!!!” 她望進他的眼睛。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眼里都是她的身影。 但現在…… 淺褐色的瞳仁就像暴雨前晦澀的天空,悠遠而無邊。 一眼望不到盡頭,明明就在她面前,卻又伸手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