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凜綺十分滿意。

    無論怎么看，斯諾都是一個，十分完美的學(xué)生。

    教授起來一點都不費力，幾乎當(dāng)場就能看到顯著成果，這樣的養(yǎng)成讓人成就感十足。

    從這個春天開始，凜綺教授了斯諾整整一年。

    春、夏、秋、冬。

    凜綺對時間一向都沒什么概念，她是通過斯諾的變化，才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斯諾又長高許多，最初見面時，原本齊耳切的短發(fā)，長度都已經(jīng)及胸了，他學(xué)習(xí)或是做事時，會簡單的把頭發(fā)扎起來，但是更多的時候是讓漆黑的長發(fā)自然披散在肩頭。

    凜綺時常沒事就摸摸斯諾的發(fā)絲，他濃密又柔順的黑發(fā)手感很好，很像她沒有工作時，常去公司樓下摸的那只黑貓的皮毛。

    油光水滑的。

    她只要一伸手，斯諾就會敏銳察覺到，然后乖乖垂下頭來，柔順地任她隨便盤弄，凜綺摸兩下，他的耳朵就微微發(fā)紅。

    一年過去，

    斯諾的五官變得更加立體。

    遠(yuǎn)山般的眉毛，潭水般的黑色眼瞳，纖長濃密的睫毛，玫瑰花一樣的唇瓣。

    他就像是幽幽散發(fā)著香氣的白百合花，秀麗的五官毫無瑕疵，因為過分美麗，依舊雌雄莫辨。對，如果他套上那種厚厚的，奶油蛋糕一樣好幾層的裙子的話……

    越長越高的斯諾，因為練習(xí)弓箭，他的手臂也變得很結(jié)實。

    雖然不至于強(qiáng)壯到肌rou發(fā)達(dá)，但是他身形高挑，肩膀又直又寬，腰肢勁瘦，已經(jīng)不是靠著年齡小可以混淆成少女的體態(tài)了。

    只要不是視力不好，是沒法把他誤認(rèn)成女性的，

    當(dāng)然，小矮人們除外，他們矮人族對性別根本沒有什么概念，到現(xiàn)在還以為斯諾是公主，人類公主就全是斯諾這樣的，對他越來越高這件事情完全沒察覺到異樣。

    所以任務(wù)怎么辦呢。

    凜綺看到他時，腦袋里就經(jīng)常浮現(xiàn)這個問題，但想法一閃而過，想也沒什么用，她又自覺跳過。

    等到了那個時候，她再去思考對策。

    自從開始教授斯諾后，斯諾就常常來找她。

    這似乎是童話中的公主才能擁有的特質(zhì)，對他表示一點善意，他立刻就會回饋以十幾倍的情感，他的感情強(qiáng)烈，表達(dá)得又十分溫柔。

    這一年中，凜綺又和斯諾一起度過一次他的生日。

    這一年的冬天比上一年還要冷，幾乎天天都在下雪，整個森林都是白茫茫的，每一處都積著厚厚的落雪。

    雪夜內(nèi)，天空都灰蒙蒙的，霧白一片，地面有潔白的雪，所以明亮，凜綺到了小矮人的小屋前。

    窗戶內(nèi)明晃晃的，橘黃的光透過窗戶，照耀得門外的一片雪都是橘黃色，在墨藍(lán)色的夜晚中，這光似乎是有溫度的，只需要注視就能夠感覺到暖意。

    小矮人們剛為斯諾慶祝完生日。

    凜綺站在遠(yuǎn)處的樹下，靜靜注視著窗戶，之前她也站過這個位置，一晃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她和斯諾約定了時間，現(xiàn)在距離說好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她沒去敲門，房間內(nèi)的氣氛似乎很熱鬧。

    室內(nèi)燈火通明，放在正中間的長木桌上的巨大蛋糕上還插著蠟燭，斯諾的睫毛在微微顫動，他漆黑的眼中倒映著明晃晃的橘黃色小火苗。

    她原本想再等等也行，沒想到斯諾忽然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隔著窗戶，他的目光搜尋著，沒兩下就視線就追尋到了樹下，一見到她，他眼中的燭火就閃閃亮亮地?fù)u晃。

    他噌地一下?lián)沃雷诱酒饋恚瑳_出兩步，又緊急停下，轉(zhuǎn)頭和身邊正在拉著手跳舞的小矮人們低聲交代了點什么，就急匆匆往外走來。

    窗戶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兩秒后，大門打開，斯諾從燈火通明的屋子中急切向她走來。

    凜綺眨了眨眼，站在樹下沒有動。

    “你什么時候來的，等很久了嗎，要不要進(jìn)去坐一下……”斯諾說話時的呼吸變成白霧，他一邊說著，一邊就

    抓住了她的手，“你冷不冷，你的手好冰。”

    凜綺沒當(dāng)回事，就連系統(tǒng)099也都習(xí)以為常了，公主平易近人體貼細(xì)心點，又怎么了呢。

    凜綺搖了搖頭，“不進(jìn)去了。”

    “那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出來。”斯諾一見到她，就不自覺地笑，嘴角的梨渦在光下若隱若現(xiàn)。

    他又捂了捂凜綺的手，就像只小鳥一樣迅速跑回屋子里了。

    凜綺站在樹下等，沒等到一分鐘，這只小鳥又翩然飛出來了，他穿上了厚厚的紅色斗篷，大約是小矮人們幫他制作的，十分精致。

    大雪紛飛中，他大紅的斗篷鮮艷得刺目，更加襯托得他肌膚蒼白，唇紅如血，有幾縷漆黑的發(fā)絲從紅兜帽下漏出來，其他的柔順地披散在肩膀上，像是逶迤的黑水。

    他的臉過于美麗，在雪夜荒野中，這樣出現(xiàn)，顯得有些妖異和隱隱的危險。

    “等久了吧，我們走吧。”

    但他一開口，又是一派天真與顯而易見的歡喜。

    他高高興興的，腳步輕盈，顯然已經(jīng)期待很久了，語速都激動得有些變快，“我和他們打過招呼了，沒想到你這么早就來了，我好意外。”

    凜綺睨了他一眼，“意外嗎？”

    他這下意識說謊話的習(xí)慣什么時候才能改，他分明已經(jīng)猜測到她可能會提早來，卻還是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