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今晚就睡這里,睡覺吧。” 斯諾呆呆眨了眨眼,看了看鋪在地面的 棉被,一時沒有說話。 斯諾沒說什么,系統(tǒng)099倒是先震驚了。 [啊?你讓他打地鋪?你忍心讓這么可愛的人類打地鋪,他還是傷員啊。] 如果斯諾對她的好感度能夠用數(shù)據(jù)顯示出來,它猜肯定依舊是跌到谷底的負(fù)數(shù)了—— 凜綺問它,“不然呢。” 難道讓他睡床上? 故事扭曲成這樣,白雪公主都變成男的了,她又不能變一張床出來,如果斯諾是女孩的話……是女孩也不行,她不習(xí)慣和別人睡在一起。 能讓他睡在室內(nèi),她已經(jīng)很善良了。 他說得十分懇切,表情真誠,似乎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感謝凜綺給了他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一下讓原本正喋喋不休的系統(tǒng)099啞火了。 凜綺被逗笑了,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揚。 她不再多在這個話題上打轉(zhuǎn),徑直上了床,斯諾凝視著她的動作,在她躺好后,也有學(xué)有樣地鉆進(jìn)了鋪在地上的被窩中。 凜綺看著他把被子拉到遮住半個下巴,姿勢端正地躺好,然后看了她一眼,閉上了他那雙漆黑的眼睛。 燈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在眼瞼落下一片陰影。 他的睫毛實在是太長了,嘴唇殷紅,肌膚賽雪,像是人偶一樣。 看到他乖乖閉上眼睛的臉,凜綺忽然想起故事后期的劇情。 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 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心跳,他看起來確實是死了,但是臉色依舊紅潤,面容依舊寧靜,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所以小矮人都無法相信美麗的公主已經(jīng)死亡。 接近睡眠的死亡狀態(tài),大概就是現(xiàn)在這樣吧。這樣想一想,再看著斯諾閉著眼睛的臉,凜綺的心情就有些復(fù)雜起來,很難描述這種感覺。 她把燈關(guān)上,也開始醞釀睡意。 剛閉上眼。 系統(tǒng)099:[你說,他能習(xí)慣嗎,打地鋪肯定不舒服吧。] 凜綺:“……” 她的眉頭微微動了動,沒有說話。 系統(tǒng)099:[你聽過一個叫做豌豆公主的童話嗎,聽說他們公主睡覺時,幾十層鵝毛被下面的一顆小小豌豆,都能把肌膚硌得發(fā)紅。] “他是白雪公主,不是豌豆公主。”凜綺想了想,“哦不,他根本不是公主。” 他們閑聊時,斯諾很應(yīng)景地在被窩里翻了個面。 系統(tǒng)099立刻像是抓住了什么證據(jù),[你看,他睡不習(xí)慣。] 他弄出來的動靜很小,但是在熄滅燈后的寂靜房間內(nèi),一個是五感極其敏銳的獵人,一個是能將一切都收錄的系統(tǒng),他哪怕再小心翼翼,弄出的動靜再小,也不可能不被發(fā)覺。 凜綺望著漆黑的天花板。 她的夜視能力很強,即使沒有光,她也能清清楚楚看清一切,她注 這樣的房子,她在森林里蓋了不少,因為她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十年了。 凜綺聽見斯諾的呼吸,他還沒睡著。 她問:“你今年幾歲?”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斯諾就已經(jīng)屏住了呼吸,估計是被她忽然發(fā)出的聲音嚇到了,沒有想到她居然也沒有睡著。 他停頓了好一會,久到凜綺以為他不會回答,他才開口。 “十六歲……快到了。” 他的聲音有些快要入睡時的沙啞,可能是下午安靜太久,一直沒有說話,凜綺又忽然想起來,一個下午似乎都沒有給他一口水喝。 “哦。” 她沒多說什么。 斯諾似乎還在等她繼續(xù)聊下去,畢竟問年齡似乎是一種閑聊的開端,之后他們該聊一些關(guān)于斯諾的身世,還有他裝扮成女孩的原因……總之,這似乎是一個好的契機。 但凜綺“哦”了一聲后,就再無后續(xù)了。 她的思緒早就飛遠(yuǎn)了。 十六,年齡已經(jīng)不小了,以那張可愛的洋娃娃臉來說,他的實際年齡,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大一些,但從身高來看,又有種并不意外的感覺。 按照西方童話世界的結(jié)婚年齡來說,用不了多久,劇情就會開始了。 至少不需要讓她再等十年。 凜綺心里盤算著未來的發(fā)展,一時失去了困意,她和系統(tǒng)099閑聊起下個任務(wù)的計劃。 凜綺:“你說這個任務(wù)完成之后,下一個世界會是哪個故事?” 系統(tǒng)099:[他真可憐。] 凜綺:“……” 她重新與系統(tǒng)099溝通:“說起‘公主童話’,我覺得下一個世界……” 系統(tǒng)099語調(diào)同情:[公主哪里睡過這樣條件的地方啊,你看他,都睡不著。] 凜綺:“……”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 房間內(nèi)已經(jīng)安靜了好一會了,距離她剛才和斯諾搭話,已過了許久,斯諾也沒說話,他仰面平躺著,呼吸平穩(wěn),一動不動。 凜綺猛然開口:“你想上廁所?” “……不。” “那,哪里不舒服?” “沒有,都挺好的。”斯諾頓了兩秒,“謝謝你的關(guān)心。” “沒事你就早點睡,別東想西想的。” “……嗯。” 斯諾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那我睡了。” 凜綺丟下這句話后,就不再說話,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會關(guān)注別人感受的人,哪怕這人是她的任務(wù)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