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哦，好像是沒有。”太姑婆對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疾風暴雨一般的摧殘。

    宋彤玉抿著唇，她聽不懂巫楚和巫素珺在討論什么，只知道巫楚搬救兵好像失敗了，所謂的山神是一只妖怪，巫楚可能對付不了。

    她深吸口氣，仿佛下了某種決定，朝巫楚道：“巫楚，你別管我了，太危險了，你趕緊走吧。”

    “沒事，”巫楚怎么可能丟下宋彤玉不管，“你在這待著，一個妖怪而已，你別看太姑婆嘴上說不管，實際上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她，我死不了。”

    但也僅僅是死不了，是斷手還是斷腿就腦子保證了。

    巫素珺剛坑了自家后輩，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果然能讓鬼心情舒暢，這會她看宋彤玉挺順眼的，隨口安慰一句：“小丫頭別擔心她，我們巫家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她就是懶！”

    巫楚：太姑婆這這個英年早逝的例子擺在眼前，這句話根本沒說服力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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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驚不驚喜？

    今夜是正月十五, 天上的月亮很圓，宋家村正在舉行十年一度的盛世——山神祭。

    村長走到宋勝偉，也就是勝哥的家, 敲響大門。

    勝哥打開門, 村長滿意地看見他們這次的神侍，也就是‘宋彤玉’被捆了手腳, 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

    勝哥看著村長的臉，欲言又止。

    村長并沒有注意到勝哥的表情，他解開‘宋彤玉’手上的繩子, 端來一碗飯, 飯上蓋著一個油汪汪的雞腿。

    村長像一個和藹的長輩勸告做錯事的孩子：“祭祀快開始了，你把飯吃了吧，別想著逃跑，你跑不掉的，為了我們村著想, 你乖乖去伺候山神吧。”

    巫楚看了眼雞腿，然后嫌棄地移開眼：“太油了，我想吃點清淡的。”

    “像是人參雞湯粥啊，清炒扇貝，紅燒乳鴿, 如果能再炒盤青菜就更完美了。”

    村長：……

    他很想把手里那碗飯扔‘宋彤玉’臉上，但想想還是忍住了, 他不跟將死之人計較：“村里哪有這些東西？”

    “你覺得膩, 下面還有青菜，多吃點。”畢竟以后就吃不到了。

    巫楚拿著筷子翻了翻，青菜已經黃了，她啪地一聲撂下筷子：“這么涼我怎么吃？！”

    村長：……忍！忍住！算了忍不住了！

    村長活了幾十年, 從來沒見過哪個“神侍”比這個‘宋彤玉’更囂張，那些“神侍”哪個見了他不是戰戰兢兢以淚洗面？

    村長“啪”地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你這么兇，我好怕啊，”巫楚面無表情地念著臺詞，“村長啊，你說我站在一頭撞死，祭祀會不會泡湯？”

    已經半只腳邁出門口的村長腳步一頓，巫楚再接再厲道：“反正我今晚橫豎都是一死，不差這幾個小時，村長，我就想吃點好吃的，人參鮑魚燕窩這些你們變拿不出來就算了，你去弄點新鮮的山珍海味總可以吧？我不挑的。”

    巫楚：來啊，互相傷害啊！

    村長捏緊了拳頭，又放開，額角青筋暴跳，他大概是很想親自悶死這個多事的‘宋彤玉’，但最終想想還是作罷，他不得不向生活低頭妥協，咬著后槽牙道：“行！你想吃什么都行！”

    村長踉蹌著遠去，勝哥關上了門，一轉身發現那個姑奶奶女魔頭已經自己把繩子解了抓著雞腿邊啃邊評價道：“這種家養的土雞rou有點柴。”

    勝哥：……

    他默默走到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個小時后，村長重新提了一個帶蓋的籃子進來，籃子里有一碟青菜，一小碗雞湯，有魚有蝦，雖然距離巫楚要求的山珍海味差的遠了，但這已經是這個封閉的村子能拿出來最好的食材了。

    見‘宋彤玉’沒有再挑，村長居然松了口氣。

    越進入深夜，宋家村的燈光越亮，不遠處的山腳下搭起了臺子，全村男女老少站在臺下，手執三炷香，虔誠而專注地望著臺上。

    村長將‘宋彤玉’帶到臺上，本想用蠻力按著人跪下，巫楚回頭，給予村長一個輕蔑的笑容，任憑他如何使勁，身形依舊穩如老狗。

    跪是不可能跪的。

    眼看著局面就要僵在這一環節，巫楚想了想，還是不要為難老人家，便在原地盤腿坐下。

    幸好祭臺筑得高，底下的人看不清巫楚到底是跪是坐。

    唯一在臺上的村長選擇睜只眼閉只眼，他拿著張紙，朗誦祭文，大意就是祈求風調雨順，村民多子多福、無病無災。

    巫楚在心里默默吐槽，果然是個假山神，業務范圍比一般的神仙都廣，什么時候生老病死旱澇保收這種事輪到山神去管了？

    一大段的祭文念完，巫楚屁股都快坐麻了，她換了個姿勢，抬頭月亮已經悄然升到最高空，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在是正月十五，今晚的月亮格外圓，但月亮的最外圍，泛著淡淡的紅光。

    太姑婆說山里那個偽山神是妖，但巫楚并沒有感覺到有妖氣。

    難道修煉了五百年的妖怪都已經學會收斂妖氣了？

    巫楚想了想她見過的妖精，一個戰五渣的狐貍精胡旭堯，一個連人形都變不出來的不知名螃蟹精，都不具備正常的參考價值。

    而且原型比較兇殘的妖怪跟草木成精的妖精戰斗力又有不同。

    所以正常的擁有五百年修為的妖精戰斗力到底怎么樣，巫楚也不是很不清楚。

    村長往巫楚身上撒了把糯米，吟唱幾句巫楚聽不懂的話，儀式結束。

    他再次檢查確定‘宋彤玉’身上的繩子都綁得緊緊的跑不掉之后，走下祭臺。

    “祭祀已經完成，山神大人即將把神侍接回山中，大家快快回家吧，記住，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要裝作沒聽到，否則山神降罪下來，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是，村長辛苦了。”

    “村長，我們回家了。”

    夜已經深了，參加祭祀的村民拖家帶口地回到家，關起家門。

    很快祭臺上就只剩下巫楚一人。

    周圍極靜，巫楚無聊地打了個呵欠：那妖怪再不來，她就快睡著了。

    許是經不起念叨，兩分鐘之后，巫楚聽見叢林簌簌作響的聲音，有什么東西正以遠超出正常人的速度前往祭臺的方向。

    巫楚摸了摸袖子，降魔杵是可伸縮的，縮短之后只有二十多厘米長，被她藏在袖子里，她手一掙，便解開了繩子。

    一個穿著獸皮與皮草的男人從山中走來，面容粗獷，發色與眼眸皆是金黃色，皮膚黝黑，身高將近兩米，肌rou虬結，胳膊比巫楚的大腿還粗。

    巫楚的視線與男人對上，男人驚訝地挑眉，道：“你就是這次的祭品？怎么這么鎮靜？小姑娘膽子還挺大，不怕我吃了你？”

    “你就是山神？”巫楚隔著衣服，摸了摸降魔杵，她打算等對方再走近一點，就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等下還不知道誰怕誰呢。

    “山神是你們凡人封的，我可受不起，”男人站在祭臺邊緣，離巫楚足足有三米遠，憑空而立，雙手背在身后，輕笑一聲：“這么有趣的小姑娘，我倒是舍不得你死了。”

    巫楚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跟放屁一樣，只能聽個響。”

    這真是一個生動形象的比喻，男人的臉瞬間黑了：“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怎么這么粗俗！”

    巫楚看著對方慢慢飄近，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哦，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死性不改的，你要覺得難聽我也沒辦法。”

    三米，兩米，一米……

    對方在一米之外停下，這個距離，巫楚想悄無聲息地搞偷襲有點麻煩。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巫楚，女孩似乎不點也不怕他，神色異常的冷淡，讓他忍不住疑惑這年頭的人已經連死都不怕了嗎？

    “算了，反正你都要死了，我跟你計較什么？你死了之后，我會讓你投個好胎，下輩子衣食無憂，長命百歲。”

    男人說著，往巫楚身上下了個禁錮咒，便伸手過來抓巫楚。

    “咔嚓”一聲細響在巫楚的袖中響起，野獸在危險來臨時有超乎常人的直覺，他本能地察覺到不對，手猛地往回縮，同時整個身體往后退。

    但巫楚偷襲的動作更快，她揮著降魔杵，朝他的腦袋襲擊。

    男人……哦不，應該說是男妖才對，男妖結結實實挨了巫楚這一棍，飛出去三米遠，腦袋在半空中就變回了原型。

    是一只豹子精。

    巫楚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宋大偉吊墜上的不是貓，而是一只豹子，只不過都是貓科動物，黑漆漆的分不清。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巫楚一擊占了上風，一句廢話不多說，掄著降魔杵繼續乘勝追擊。

    豹子精卻不戀戰，硬生生又挨了兩棍，連人形都維持不住，轉身跑進山林里。

    山中是豹子精的地盤，豹子精又是以速度見長，轉眼就沒了蹤影。

    巫楚：……這么慫嗎？而且菜得看不出來是會吃人的妖精。

    巫楚站在祭臺上猶豫要不要去追，還沒考慮好，就被一只腳從背后踹下了祭臺：“還不趕緊去追？趁他病要他命，下一次堂堂正正對決你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巫楚摸摸被踢痛的部位，哀嚎了聲：“太姑婆你能不能輕點？”

    巫素珺：“我下次盡量。”

    巫楚：“……”呸！還希望有下次？！

    前面是黑漆漆不知危險的山林，身后是狠起來自己人都坑的太姑婆，巫楚別無選擇地繼續向前。

    雖然豹子精跑得很快，但也不知道是不會現了原形的緣故，巫楚感受到了豹子精的妖氣，這股妖氣就像黑夜中的1000瓦明燈，無比醒目。

    巫楚順著妖氣，漸漸走進深山。

    只是奇怪的是，越往里走，周圍的植被越少，周圍的樹也換了一個品種，樹干灰白，瞧著有些荒涼，巫楚不知道是什么樹，但這些樹她在無音寺的時候見過，但同樣的樹種在不同的地方，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巫楚沒將這些樹放在心上，循著妖氣，找到了一個山洞中正在療傷的豹子精。

    巫楚提著降魔杵堵在山洞口，朝豹子精道：“驚不驚喜？”

    豹子精：……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碼字之前，我看見了一條新聞，也許它不是新聞了，但到現在我才看見它，看完之后，我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我的感受：毛骨悚然。

    好奇地朋友可以去渣浪搜關鍵詞：楊文。

    我認識許多學醫的朋友，包括跟我合租的妹子，目前是臨床一線奮斗，今天楊文醫生的新聞在我朋友圈刷屏。

    為了開隔壁的《再學醫就是狗》，我了解過許多的醫鬧新聞，跟我室友打探過很多臨床一線發生的事，最后了解地越深，我就越覺得隔壁的那篇寫不下去了。

    如果作為一個醫生，被患者家屬蓄意殺害，她就算重活，但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