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做
最后賀槐真的沒再碰她。 兩人相安無事地躺在一張床上睡覺,聞予睡相不好,老愛踢被子。 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給她蓋被子,于是她下意識地蹭過去,摟住那人。 那人的手放在她手上停頓了一下,又移開,聞予隱隱約約聽見他嘆了句“算了”。 似有若無。 …… 聞予再沒等到賀槐敲她家的門,此時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來那天算是不歡而散了。 她和他沒有交換過微信,對面的屋子他也沒再繼續住。 一個她沒有任何了解的男人,上床上得莫名其妙,斷聯斷得一干二凈。 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或者說錯了什么,就惹得對方決心與她一拍兩散。 明明前一晚還在討論要不要即興談個戀愛這個話題。 沒關系,聞予想。 她向來不質問要走的人為什么走。 因為所有人到最后都會離開的。 短時間內沒有工作,聞予給自己安排了一場旅行,因為厭煩長時間的飛行,她就近去了日本。 聞予來過很多次日本,最喜歡這個季節的日本,正是楓葉期,漫山遍野的紅葉,金黃色的銀杏散漫地鋪在地上。 在札幌悠哉悠哉待了幾天后,她坐車去了小樽。 不是雪季,小樽運河依然有很多游客,大多是手牽著手的情侶。 人一多,就容易讓形單影只的人感到孤單。 聞予非常想找個人說說話,想了半天,還是只想到應詩。 電話一接通,聞予就朝那邊哭訴,“現在是旅游旺季嗎?怎么多人……” 應詩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出去玩了?” 聞予這才想起來,她有多久沒和外界聯系過了,久到連應詩都不知道她來了日本。 “嗯,來日本散散心。” “和上次那個帥哥啊?”說著,應詩自己先否認了,“不對,你從不和男人出去玩。” 聞予垂著眼,“早分了。不,睡了兩次就掰了。” 應詩驚訝道,“jiejie,我說你要不要這么無情,這種看臉就能高潮的極品睡兩次你就分了?” 聞予想明明是對方拔吊無情,她抿著唇說道,“哪那么夸張,那是我照片拍的好…” 應詩笑起來,“哎,算了,分了就分了吧,反正你也不缺帥哥。” 應詩又嘖嘖兩聲,“說起來,憑什么你那么好命能收割這么多帥哥?是不是男人就喜歡你這種,又矯情又帶那么點假文藝氣質的女人啊?按道理,應該喜歡我這種胸大臀翹的啊,我怎么就沒碰見過極品?” 聞予“嗤”了聲,懶得去糾正她的形容,“那是因為你看上去就不像個認真的人,誰和你發展關系。” 話音一落,聞予先怔住,腦海里快速掠過那晚與賀槐的對話。 所以癥結在這嗎。 他覺得她不認真。 聞予皺著眉,可原本就是飛速上床的,能有多認真。 聞予在東京住了一段時間,每天早睡早起,按時叁餐,過了一段健康有規律的生活。 回國已經是十二月,國內許多地方已經下過初雪。 聞予回家后特意瞧過,對面依然沒住人。 想必對方有不少住處,沒了這一處,還有下一處。 臨近圣誕季,各大雜志都要出刊,聞予的工作堆積了不少。 連著熬了幾天的大夜,聞予都快被工作壓垮了,照照鏡子都覺得自己面色蠟黃。 下午六點半,聞予還沒進食的胃開始發出警告。 外賣配送太慢,她往自己珊瑚絨的睡衣外套了件羽絨服,穿好鞋,準備先下樓買個飯團對付著。 等電梯的時候,聞予抽空刷了刷微博,博主們都在發送各種各樣的平安夜祝福,配以精致的圖片。 聞予漫不經心地滑著屏幕,“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她輕輕抬眼。 好久不見的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電梯里。 聞予視線一頓,隨后很自然地與他打了個招呼,“好巧。” 賀槐眉梢稍揚,出了電梯門,聞予還愣神著沒有進去,直到電梯繼續運行。 “要出門?”賀槐先出聲。 聞予抬頭看他,頭發理得極短,皮膚好像黑了點,整個人的氣質也更剛毅。 她收回視線,點點頭,“嗯…要出門買點東西。” 賀槐追問,“買什么?” 聞予按了電梯,順便回答他,“買點兒吃的。” 賀槐眉眼舒展,輕輕笑了下,扯過她的肩膀把她往回帶,“回家,我做。” 站在家門口摁指紋時聞予還一頭霧水,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還有, 她已經叁天沒洗頭,連續熬了好幾天夜沒顧上護膚,出門甚至連口紅都沒抹。 聞予心中默默捂臉。 老天爺。 到底是為什么要讓她在這么丑的時刻遇見她曾經上過床,現在還有可能繼續上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