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亞取了個通透透亮的水晶球置于桌面。

    “把手放上去，不要松開。”

    湯圓看了看，隨后輕輕將手放在水晶球之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開始有不同的顏色、光彩相繼從水晶球中涌出。

    白、黑、金、綠、藍(lán)、紅、棕。

    這七種顏色平和安穩(wěn)的處于水晶球里，沒有特別特出的、亦沒有稍遜一籌的，整體呈勢均力敵之勢。

    迦亞見此點了點頭，倒是回應(yīng)了湯圓之前的話。

    “確實平庸。”

    他接著說道：“雖然七大主元素似乎都很喜歡你……但，這是一件壞事。”

    “為何？”湯圓平靜的抬眼望向他。

    “小姑娘你這么想。”

    “比如說你有七個追求者，他們對你的態(tài)度都是一個樣，這能是好事嗎？”

    “沒有努力、沒有競爭、沒有脫穎而出的意念，怎么可能會變得更加優(yōu)秀、強大？”

    湯圓聽見他的比喻不由有些失言，但卻也是清楚的明白了。

    這時，迦亞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也不是一無是處。”

    說完，他居然不作解釋，轉(zhuǎn)而說道：“來測測元素掌控力。”

    迦亞將水晶球收起，拿出了七個小瓶子，里面分別裝著七色光球。

    “這里是七種主元素的具現(xiàn)化，可以直接cao控。”

    說著，他打開了裝著黑色小球的瓶蓋。

    ‘komher’

    迦亞一聲過后，那黑色的球體竟是直直向著迦亞飛去！最后停留在他身前、閃閃發(fā)光。

    “‘komher’是古魔法用語，意為‘過來’。這是最簡單的魔法，不用神恩、不用感應(yīng)元素，只要擁有元素親和力，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指揮元素具現(xiàn)體。所以這通常用來測試元素的掌控力。”

    “你來試試吧。小姑娘。”迦亞笑笑，將剩余的六個瓶蓋全數(shù)打開。

    湯圓皺了皺眉，模仿著迦亞之前的發(fā)音。

    ——‘komher’

    沒有偏差。

    但那七枚元素具現(xiàn)體卻是一動不動。

    “很標(biāo)準(zhǔn)，繼續(xù)吧。”

    ——‘komher’

    再一次，所有滯空的具現(xiàn)體仍是無動于衷。

    未等迦亞出聲，湯圓繼續(xù)。

    ——‘komher’

    ——‘komher’

    ……

    ……

    足足二十一次后，全部的元素具現(xiàn)體終于皆是有了反應(yīng)，紛紛向湯圓飛來。

    迦亞見此不由感慨。

    “二十一次。”

    “二十一次啊！”

    “本以為小姑娘你的天賦不過是平庸而已，沒想到，沒想到……”

    “竟然是如此天性愚鈍啊！想當(dāng)年，我可是兩次就到位了。”

    湯圓：……

    “縱然是七元素都對你很是親近。但親近，卻不等同于掌控、運用。”

    “就好比別人只用一句咒語便可召喚出一個小火球。而你，卻要至少要用二十次之多。”

    “但相信在那個時候，你已經(jīng)被小火球砸死了。”

    迦亞看著湯圓的目光中滿是遺憾。

    “所以你就直接說要怎么辦吧。”

    “怎么辦……？”

    迦亞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其實我當(dāng)年的情況與你不盡相同。我有極高的掌控天賦，但親近度卻是強差人意，以致我學(xué)習(xí)魔法時較之同齡人總是要事倍功半。不過最后……”

    “最后？”

    “我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迦亞站起了身。

    “跟我來。”

    他將湯圓帶往木屋內(nèi)的地下室。臨關(guān)門前，他對著兩個還在玩命打掃干活的生物叮囑道：“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你們都不允許下來，清楚了嗎？”

    戴里克：“清楚了清楚了！”

    小紅：“收到！”

    地下室挺深的，一層一層呈螺旋形下降著，看不到盡頭。兩人每向下走一步，兩側(cè)的壁燈便亮起一盞。

    走了足足五分鐘，卻仍未見底，湯圓不禁調(diào)侃了一句。

    “地下室挖這么深，你是想去地獄嗎？”

    但哪知走在前面的迦亞聞言竟是回過頭來，神色詭異、雙眼泛光的回道——

    “你說的對。我們確實在去地獄。”

    “還要繼續(xù)走下去嗎，小姑娘？”他停下了腳步。

    湯圓聞言神色自若的笑道：“自然。”

    三分鐘后——

    漫長的螺旋石梯終于走完了，湯圓隨著迦亞來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間中。

    空間約有百十平方米，呈四方形，墻邊雜亂無章的堆放著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雜貨。有羅盤、水晶、卷軸、古書、羊頭……

    雖然凌亂，但它們卻絕不會越過一地——

    位處正中、泛著紅光的魔法陣。

    盡管這法陣并未啟動，湯圓卻從中看到了絲絲飄散的紅煙，以及感受到……

    令人膽寒恐懼的氣息。

    這個魔法陣……

    可能真的通往地獄。

    “這是……”

    望著眼前盡透危險的法陣，湯圓停下了前進(jìn)的腳步。

    迦亞看了她一眼，隨后也望向身前的魔法陣。

    而后，他輕聲說道：“是用來召喚惡魔的。”

    “我在這里，得到了凌駕眾生的力量。”

    湯圓聞言卻是笑了。

    “與其說是得到力量……不如說是將自己出賣給惡魔了吧？”

    “你說的對。”

    “為了得到超越一切的力量，我把自己賣給了惡魔。”

    迦亞將身上的魔法袍向下拉了拉，露出后頸的一個烙記。

    “這是惡魔布拉茨克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每逢極夜之時，我都會承受力量的反噬。”

    說著，他徹底叫魔法袍褪下，露出后背猙獰鬼魅、毛骨悚然的條條疤痕。

    “不過雖然代價極大，但這卻是獲得力量的最快途徑。”

    他突然一聲嘆息。

    “不過如今，我的力量已經(jīng)不再足夠了。所以……我需要你。”

    “需要我出賣自己，召喚一個新的惡魔成為你的力量嗎？”湯圓挑眉。

    “沒錯。”

    迦亞頷首。

    “這一路并不容易。一旦背棄光明、墜入黑暗，那便是永恒。不會再有任何光明組織、城居愿意接納你。并且，你將承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現(xiàn)在，我允許你后悔。”

    “我會將你送回原本的地方。從此以后，你我二人再無關(guān)系、全當(dāng)不識。”

    “告訴我。”

    “你是否愿意承受沉重的代價，與我一同，永墮黑暗？”

    [接受放棄]

    [注：一旦放棄，將解除現(xiàn)有師徒關(guān)系，且立刻被送回鎮(zhèn)魔村]

    湯圓笑了。

    變強的代價，她再清楚不過了。

    “此乃吾心所向。”

    [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