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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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翻轉,山巒崩摧。 少年一襲白衣血斑點點,被震下山崖,從白雪污泥中抬起頭。 半空中的劍光早就消失無影,身側躺著兩條幼小的尸體,軟綿綿的像斬斷七寸的蛇。 少年的目光長久盯著它們,直至霜雪滿頭。 那一劍能劈天斬地,他是天地間渺小的螻蟻,只能龜縮在茫茫雪地中,束手待斃。 總有一日,他要把生殺予奪的權利握在自己手里。 從未有過的念頭,在少年腦海里閃爍了一下。 一點絨絨雪花,凍結了他的眼睫。 — 眼睫微癢。 不是冰涼的雪花,而是有人在用手指撥弄。 他毫無征兆地睜開眼,少女暈著薄紅的臉近在咫尺,手懸停在他臉頰上方。 指腹上還停留著茸茸的觸感,少年又密又長的眼簾錯不及防地掀開,幽黑的眼眸望著她。 白梨手腕僵住。 他在枕上轉過臉,眉目間有少見的溫存,像一片干凈的雪地。 白梨縮回手,改去掀帷帳,滿臉通紅:“我我、我下去了,你躺著吧?!?/br> 剛掀開一角的帷帳,又被打落下來,垂得嚴實,將光線都遮住了。 薛瓊樓扯過她手腕,讓她壓到自己身上,綿綿地吻著她側臉。手指擦著脊背移上來,找到那潦草系好的細帶,輕車熟路地挑開。 衣衫從肩頭滑落,她一把抱住他,埋在他胸前,耳廓通紅。 少年翻身將她壓到里側。 如雨的流蘇淅淅瀝瀝,如雪的珍珠揚揚灑灑,雨雪蓋了兩人一身,他又從這堆雪里,捧出溫熱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合一,沒有倒flag吧~ 回憶承接48章 但這不是小薛做反派的真正原因啊qaq 感謝在20200703 22:20:23~20200705 21:50: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青山、林長巳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張發財今天發財了嗎 3個;半斤眉毛 2個;青葉豆奶、崔小寶、飛行中的隕石、十九、44891343、aelous、泱泱只想睡覺、嘖嘖嘖、原來可以改昵稱、為了荔枝、暖酥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秦止、「 」 30瓶;哎呀呀 20瓶;gxyyyy 15瓶;錦鯉 11瓶;汀酌、素衣涼、腐木、須臾、木清遠、林西淵 10瓶;鈴蘭一樣的柴犬 9瓶;江江醬、大大快更新啊啊啊啊!、古月墨殤 5瓶;德爾塔巴扎黑 3瓶;啊烏拉花花、我真的想不出名字了 2瓶;某位黑時代的繃帶、小新、メイドラゴン、41117187、一身長衫大褂、繄翳、海闊天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9章 朝暮洞天(十) 醒來時白梨發現窗紗上有白霜, 起初以為是月光,走近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層薄雪。她打開窗戶,不斷有飛絮般的雪沫飄進來, 窗前玉階上一片蓬松的白雪。 “原來海底也會下雪?!?/br> 地面仍是一片蕭瑟秋景, 朝暮洞天卻是一個四季錯亂、晝夜顛倒的小世界。 她走到外面,臉頰上飄了幾點雪花,濕潤潤的,幾天幾夜的黑夜終于卸下帷幕,瓦藍的海面好似高遠的天穹,鵝毛大雪便從海平面開始飄落, 玉階旁的欄桿堆滿雪, 鑲嵌著一圈白皚皚的邊。 白梨感覺自己頭上被人揉了一把, 揉化了那濕漉漉的星點雪沫, 繼而肩上一重, 一件暖絨絨的雪裘蓋在她身上,緊接著帶著絨邊的帽子也扣上來, 將她整張臉蛋都埋了進去。 她轉過頭,看到少年站在身后,身上仍是那件單薄的白衣,面上流淌著明凈的雪光。他雙手壓了壓毛絨絨的帽檐,又長又軟的絨毛把少女的眉眼都壓沒了。 “冷嗎?” 她手忙腳亂地把帽子推開,烏溜溜的眼睛像水中兩顆楊梅, 剛想點頭,又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招手, 好似有什么秘密,要他附耳過來。 少年微微俯身,便感覺脖頸里一陣冰涼。她手里正抓了一把松軟的雪, 趁他傾身靠近,早有預謀地塞進他衣領里,學著他的語氣:“冷嗎?” 衣領上也沾了雪沫,貼上來的手心卻是暖的。她好像怕他會報復回來,扔完這一堆雪,轉身跑出老遠。 薛瓊樓捂著衣領,星點的雪沫早在手心化掉了,只剩下融融的暖意。 少女身形一頓,卻僵在原地不走了。 雪地里孤零零地躺了一只鞋。 白梨便保持著一腳陷入雪地里,一腳懸在半空的姿勢金雞獨立,還伸長了腿,努力想把那只鞋子勾過來。 “夠得著嗎?”身后有忍笑聲。 她不服氣地說:“夠得著?!?/br> 白梨再怎么伸腿,鞋子始終和她隔著千山萬水,她差點在雪地劈了個叉,身體歪斜著撲進少年懷里。 她被攔腰抱起來,又往后退向欄桿。雪裘的帽子被風吹下來,將她的視野籠成小小一片,只能看到少年走動間如浪花翻滾的衣擺,發尾的雪水仿佛蛛絲上沾著的露珠,零零星星地散落著。 “我鞋呢?”她拍他肩膀。 雪裘絨絨的長毛也擦著薛瓊樓的側臉,“扔了?!?/br> “干什么扔掉??!” “濕透了。” 白梨沉默地摟著他肩膀,晃了晃另一條腿:“我這只鞋子豈不是也沒用了?” 少年步伐停頓片刻,而后將她放到地上,在白梨震驚的目光中,干脆利落地踩掉她另一只鞋,白雪灌進鞋里,很快濕了一片,像海面上一頭撞進冰山里的巨輪,凄凄慘慘地沉沒在冰雪中。 “對啊,是沒用了?!彼锵У匦Φ?。 什么人啊。白梨哭笑不得。 少年抱著少女,慢悠悠走向覆滿白雪的欄桿,雪地里留下深深淺淺、歪歪扭扭的一排腳印。 雪落時天地靜謐無聲,海底的雪便像倒映在水中的柳絮,岸邊桃李鬧春,水底萬籟俱寂。 她坐在欄桿上,雪裘將她整個人裹在里面,少年站在她身邊,變得和她一樣高,白梨轉過臉,還能看見他眼睫上沾到的飛絮。 像個琉璃做成的人,冰雕雪砌一般,內里都是皸裂。 白梨不由自主伸出手,在他頭頂狠狠揉了一把。他從沒受過這種待遇,頂著一頭凌亂的烏發怔然望過來。 “我們堆雪人吧?!卑桌鎮壬頂n起一把雪遞給他:“你來。” 薛瓊樓微愣,坦誠地說:“我不會?!?/br> “我教你啊。” 兩人搗鼓了半天,白梨終于發現,他在這種事上格外地笨手笨腳,她甚至把魚放了出來,兩人一條魚湊在一塊一起堆雪人,最后堆出一個長著翅膀拖著魚尾還有小爪爪的四不像。 白梨若有所思:“這是什么?” “飛魚?!毖Ν倶屈c點它的腦袋。 一團小雪球滾了下來。 “頭掉了啊喂!” “急什么?!彼p聲笑:“能接上?!?/br> 小雪球揉得滾圓,嵌在雪堆上。 白梨撐著欄桿,仰頭看著遙遠的海平面,大雪還在繼續,雪落無聲,遠方深一道蒼藍,淺一道青灰,天穹與海平面界限縹緲模糊。 “好空曠啊?!卑桌娓锌骸斑@里沒有鳥,也沒有魚嗎?” “有?!毖Ν倶菍⒀┳龅摹帮w魚”籠在手里,“這個?!?/br> “它可以飛起來嗎?” 屋檐下垂著冰棱,兩道人影靠著欄桿,一站一坐,身旁有魚兒游曳。 一抹白影,撲簌簌從手心飛出來,在這陡然響起的聲音里,混入少年輕輕一句“可以”。 它拍拍翅膀,飛向灰蒙蒙的海平面,乘著輕盈的風,好似把那曾經撕裂的靈魂也放飛出去。 — 鶴唳山間。 云霧中滑出一只白鶴,翅尖拖曳著兩縷白霧。 這是劍宗有身份險要的來訪者時,才會放出的信號。圍著石桌而坐、此刻毫無頭緒而悶悶不言的四人不約而同站起身。 這個時候有人來訪……姜別寒心中惕惕,沒有繼續枯坐下去,暗紅僧袍的佛子也收起了桌上的信件,隨眾人一同拾級而上。 姜別寒帶著重傷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還未跟斷岳真人見上一面,等到了他師父的洞府前,卻被告知斷岳真人正在閉關。 “連我也不見?”他拉住那傳信的劍宗弟子,不可置信地問。 那弟子支支吾吾的,閃爍其詞。 斷岳真人閉關的洞府并不出挑,是劍崖后一座小山峰,絲絲縷縷的劍氣和山水靈氣纏繞四周,猶如碧湖中被風吹起的細皴。 以往姜別寒離這座小山峰還有幾里遠,就能遙遙感覺到灼眼的劍氣,如繃直的絲線縱橫交錯,現下這些絲線卻都疲軟下來,護山劍陣形同虛設。 師父閉關時,也不習慣有太多人在洞府附近,現下他卻看到數不清的人影來來往往,嘈嘈切切。 山間云霧波瀾不驚,卻埋藏著洶涌的暗流。 “這里明顯不對勁!”姜別寒說話間,已經往洞府走去:“你們是不是瞞了什么?” 那小弟子攔不住他,只能如實相告:“是……師父的腿傷又加重了……” 姜別寒遽然停下腳步。 “從前只是走路有點跛,現在……”小弟子吞咽一口,艱澀地說:“連走路都不行了?!?/br> 姜別寒愣了愣,臉色變了:“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師兄你把那個蹙金鼎帶回來的第二日?!毙〉茏勇曇粲l低落:“你那會要去瑯環秘境,師父不想讓你分心,所以一直讓我們隱瞞著不告訴你……” 這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一股洪流,最后聚為一片怒濤,席卷了愣在原地的姜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