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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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岸邊,想將花燈推入水中,卻昏昏沉沉地被岸邊石頭絆了一下,差點摔進河里。 等等,差點摔進河里……這劇情點怎么也有些熟悉? 花燈卡在石頭縫里,白梨站在岸邊束手無策,伸長手臂也撥弄不到。她回頭想找其他人求助,卻見方才還站在這里談笑風生的三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在綴著點點花火的黑夜里四下張望,岸邊絡(luò)繹不絕的人影驟然少了大半,唯有一池載滿花燈的江水微波蕩漾。 “他們已經(jīng)先回去了。”聲音自背后響起。 少年站在不遠處的樹下,身上跳動的光影呈現(xiàn)一片失色的空白,白梨微微瞇起眼,過了片刻,他的眉眼才像凝聚在白霧中的殘墨,從那片空白中浮顯出來,若隱若現(xiàn),忽遠忽近。 主角團不知何時不告而別,只有他在不遠處安靜地等她。 他把雙手背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走過來,“怎么了?” 白梨有點遲鈍地移開目光,看著在石縫間艱難掙扎的花燈,“它被卡住了……” 未等說完,他直接淌進小腿高的水中,彎腰輕輕一撥,正在綻放的花燈從石縫中旋出,帶著黑金色的瑩光順流而下。 白梨盯著他的背影,好像他下一刻就會擅自拆開花燈,要看她藏在里面的畫,但他今晚很安分。 白梨既恍惚又茫然:她好像總在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更深夜重,水中花燈零落,一輪明月完完整整地映在江面,歡聲笑語逐漸消匿在黑暗中,恍如隔世。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起路來磨磨蹭蹭得像蝸牛爬,薛瓊樓走在一旁,腳步放緩,頭頂懸著一輪明月,身側(cè)也有一枚小月亮。 沒等走出多遠,他突然停下腳步,“你太慢了。” 白梨想說,你試試崴了腳還能不能健步如飛。 他站在原地,似是猶豫了一下,才背對著她半跪下身,“上來。” 白梨面露疑惑。 “快點。”他催促:“照你這樣走下去,我們今晚都別想回客棧。” 月影橫斜,星河流轉(zhuǎn),墻頭柳暗花明,少年身上背著人,穿花拂柳而過。 整條小巷只有他們兩人,除了踩在青石板路面的腳步聲,萬籟俱寂。白梨摟著他脖子,手伸到前面摸摸他額頭,又掐他肩膀,他的沉默終于裝不下去:“你干什么?” 白梨在他耳邊說:“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他似乎在輕笑:“那你看出來,是真還是假?” 白梨下巴擱在他肩膀,垂頭喪氣:“沒有。” 漆黑的巷道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白梨在他背上打瞌睡打得小雞啄米,摸索著自己的大腿用力掐了一把。 “又掐我?” “啊,對不起。” 白梨瞬間清醒,拍著他肩膀:“喂,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她興致勃勃地問:“一頭牛和一只豬放在火架上烤,為什么牛死了豬沒有死呢?” 薛瓊樓垂眸看著地面,這次選擇了不同的回答,“我不知道。” 她在背后哼了一聲,“你果然是假的。” 少年腳下亂了一步,強作鎮(zhèn)定:“什么假的?” “如果是真的薛瓊樓,他才不會上當,他會說那頭豬知道的太多,所以才被滅口。你回答不知道,不就是承認你是豬嗎?上當?shù)眠@么快,你肯定是假的……快放我下來!” 她在背后扭來扭去,扭成了一根麻花,薛瓊樓勾緊她兩條不安生的腿,“阿梨,別鬧了。” “你走得好慢啊,”她一面蹬著腿,一面又冷得抱緊他脖頸,像海中的遇難者緊緊抱住身下浮木,“天亮之前,我們能到客棧嗎?” “能。” 夜涼如水,寒意刺骨,白梨打了個寒噤,在這片漫漫長夜中感到一陣莫名的懼意,似乎這個世界里只有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她只能俯身貼在少年背上,緊緊蜷縮起來,好像兩個依偎在一起的風雪夜歸人,彼此溫暖,相濡以沫。 “真的嗎?” 他沉默片刻:“真的。” 背上人安分下來,清淺的呼吸拂在頸側(cè),已經(jīng)睡著了。 薛瓊樓背著她,加快腳步。 前后皆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他將一堵爬滿紫藤蘿的墻壁甩在身后,那堵墻壁轉(zhuǎn)瞬間便被黑暗吞沒,前方路段緊接著又出現(xiàn)一座客棧,兩只紅燈籠像怪物隱沒在黑夜中的眼睛,虎視眈眈地垂涎著夜歸之人。 少年走進客棧,那兩只燈籠在風中旋轉(zhuǎn)一圈,也被吞入黑暗。 — 白梨陷在柔軟的被褥里,仿佛有一只手拽著她不斷沉入水底,讓她輾轉(zhuǎn)難眠。 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都太詭異了,明明她前一刻還和主角團灰頭土臉地逃到鶴煙福地,還在洞府中被他搜光了身上防身之物,轉(zhuǎn)眼間卻又回到瑯環(huán)秘境開啟的前一晚,原本應(yīng)該刀劍相向的兩撥人又變得其樂融融,似乎先前的反目成仇只是一場噩夢。 這不對勁。 她不能跟著主角團去東域,也不能讓他們?nèi)|域,繼續(xù)待在蒹葭渡,才是上上之策。 白梨抱著被褥半坐起來,又黑又順的長發(fā)垂在胸前,冷汗涔涔。她抬起頭,看見少年端著油燈正要出門,昏黃的光逐漸收束在半掩的門扉后。 薛瓊樓扶著門,迎上她疑惑的目光:“是我送你回來的。” 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濕漉漉的碎發(fā)貼在臉上,整個人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 薛瓊樓推開門走回來,暖橘色的光又鋪滿了整間屋子,明亮溫暖又充滿安全感。他側(cè)坐在床沿,垂眸看著她,眼睫在光下斜出一弧彎翹,目光專注:“做噩夢了?”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繼續(xù)問:“什么噩夢?” “我夢見,你殺了姜別寒。” 他眼底的笑意凍結(jié)一瞬,又融融地流動起來,身體欺近,將她身上僅剩的燭光蓋住,“他就在隔壁房間,你方才已經(jīng)見過他了。” 白梨清晰地記得三人在江畔談笑的場景,那是切切實實的、活生生的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無比真切,他的話抓不到任何漏洞。 抓不到漏洞,她就會被永遠困在這里。 屋內(nèi)燭火晃了晃,那陣溺水感又籠罩了白梨,夜色如一片汪洋壓在她身上,她昏昏欲睡,費勁地撐起眼皮,撫上少年蒼白的臉:“如果我做的是夢,那你現(xiàn)在還會這樣做嗎?” “不會。” “我能信你嗎?” 他幽黑的眼底仿佛藏著一片鏡花水月,讓人心甘情愿地沉淪在里面。 “你可以永遠在我身邊,看著我。” 她身體緩緩滑下去,闔上眼睛,整個房間的燭火也都滑入黑暗。少年將她的手貼在臉側(cè),好似這片溫度能亙古停留。 油燈燃盡,房間徹徹底底地黑了下去。 薛瓊樓背身合上房門,面前并排站著三個人。 三人表情麻木,眼底無光,衣角、發(fā)絲這些細微的邊緣處,有米粒大小的泡沫飛出來,融化在空氣中。 少年一揮袖子,將這三人打散成一堆泡沫。 黑黢黢的長廊中,飄來幾縷幽藍色的水絲,散發(fā)著甜膩的蘭麝香。 他緩緩走出長廊,每走一步,粗糙的木板地面便化作光可鑒人的白玉磚,客棧的樓梯在他身后煙消云散,簡陋的木門變作鑲金嵌玉、懸珠編貝的宮闕,夜風吹來一片透明綃紗,茫茫若霧。 身旁有蚍蜉發(fā)出微末光亮,腳下潮濕松軟的淤泥中卻開滿皂黑的虞美人和血紅的荼蘼花。 他經(jīng)過一面銅鏡時,稍作停留,鏡旁的牙梳上卷著一縷銀發(fā)。 一把巨斧劈開夜色,黑色潮水向兩側(cè)倒灌,海水發(fā)出轟隆隆的巨大聲響,露出一座絢麗輝煌的貝闕珠宮。 這里的水流逝得很慢,正如這里的時間永遠停滯在某一日,日晷長久地卡在某一格,走動一圈需要數(shù)十載的光陰,天地間一片亙古幽暗。 少年抬起頭,夜風吹皺海面,海水清澈得幾乎透明,像一面巨大的鏡子,將天上宮闕倒映在海底。 這座貝闕珠宮在海底開辟出一個被時光遺忘的空間,屬于孤獨和永恒。 他一輩子都在說謊,現(xiàn)在就讓她也活在自己編織的謊言中,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fā)現(xiàn)jj有抽獎,我也來玩玩 感謝在20200625 20:17:50~20200626 20:43: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林長巳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崔小寶、xx 選⑸蚱呔啤⑸攪恰40072655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哎呀呀 30瓶;風月不相關(guān)、怡怡怡妹兒 12瓶;木佳恩地、貓丞的兔飛、商鹿 10瓶;伏念 7瓶;糖醋排骨 6瓶;權(quán)路露 4瓶;sherloes、太子小白 3瓶;tsu、花花世界迷人眼 2瓶;憶憶雪、addict/webholic、巴拉巴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1章 朝暮洞天(二) 綾煙煙和夏軒幾乎找遍整片福地, 也沒發(fā)現(xiàn)少女的身影,她突然間的失蹤讓兩人心神大亂。 夏軒面色灰敗,不斷自責:“都怪我, 我要是不急著先走, 一定能陪著白jiejie一起回來……” 福地與秘境相比,不過是方寸之地,更別提放眼整座鶴煙福地,稱得上兇險的只有玉靈那條大黑蛇,現(xiàn)在黑蛇除了曬太陽,根本不會傷人分毫, 她就算迷了路, 應(yīng)當也不會遇到兇險。 可為什么……人無緣無故地失蹤了? 綾煙煙面色也不好看, “阿軒, 我讓你給阿梨的符箓, 你給她了嗎?” “給了。”夏軒連連點頭:“采完藥之后,我就給了白jiejie, 一張都沒少。” 綾煙煙拿出一張符箓,一枚藍色的水波紋亮了亮,她微微松一口氣。 每一張符箓上都有她做好的標記,只要水波紋還能亮起,就說明符箓還沒被毀壞,她可以循著這個找到阿梨。 水波紋閃爍不停, 在一座洞府處綻放出刺眼的光,草叢中有踩踏的痕跡。 “這地方我來找過, 但我什么都沒找到。”夏軒奇怪地打量著草叢,這里面自然也有他留下的腳印。 “再進去找。” 洞府內(nèi)充斥著晃眼的琥珀色光暈,沒由來的一陣風將地上一只死蝴蝶吹得翻了個面, 綾煙煙停住腳步,發(fā)現(xiàn)那不是蝴蝶,而是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