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我閃婚了情敵 完結+番外、一泓鏡水入吾懷(古H)、重生七零年代潛力股、與萬物之主戀愛 完結、給我懷孕生子的情人們(高rou)、女王的裙下之臣、心機美人、本能淪陷、總裁夫人天天想離婚、殘疾后我雇了個保鏢
是彩云盤啊。 那干干凈凈的云朵折射著璀璨的霞光,本該就是九天之上的浩瀚云海。 “我可以……踩上去?”她有些心疼,“會弄臟的吧?” “不會弄臟。”薛瓊樓道:“趕緊。” 白梨一手拽著藤蔓,一手提著群踞,小心翼翼踩了上去,鞋底陷進軟軟的云霧中。她跪下來,望著他愈來愈遠的身影,大聲道:“那你呢?” “等我一會。”風把他聲音吹得模糊不清。 少年的身影成了個小小的白點,四周由萬丈深淵,變作一片普通的常青樹林,風聲蕭瑟。 云霧如有意識般,降落得極低,等白梨輕輕松松跳下,云霧便又收束起來,成了張四四方方的棋盤。 她把棋盤抱在懷里,拿袖子擦干凈,棋盤上云霧起伏,一塵不染。 — 谷底迷霧籠罩。一時間天地寂靜,唯有山風颯颯。 層巖壘石、枯樹野草后鉆出幾個陌生面孔的人,有人肩扛斧鉞,有人手持寬刀,也不乏手持短笛的儒士,帶著些輕蔑的神色,潦草地一拱手,對著那個被他們團團圍簇起來的少年道:“這位道友,知道出山谷的路怎么走?” 薛瓊樓指指身后蜿蜒而上的石階:“你們說的是這條路?” 問話的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頭,故作疑惑:“這條路怎么了?” 薛瓊樓并不回答,一手揮袖,像是推云撥霧一般,把一支激射而來的金烏箭撥開,才微笑道:“是死路。” — 一團灰藍色的云凝滯在天際,歌聲若隱若現,眼前出現一個瑰麗的漩渦,白梨抱著棋盤,有些萎靡不振,就聽地底傳來悶雷一般的巨大聲響,萬丈深淵里漫天金光一閃。 她瞬間清醒,跑到深淵旁往下看,一片云遮霧繞,遮蔽視線。 肩上被輕輕拍了一下,薛瓊樓站在她身后,袖袍被風托起,又如鶴翼一般垂落。 “走吧。” 他面色有些蒼白,掩在袖袍下的束袖邊緣卷起一角,白梨視線停留片刻,“你說的野獸是真的?” 薛瓊樓并不否認:“當然是真的。” 白梨仰頭看著他:“不是說只吃女孩子嗎?” 他輕笑起來:“所以你現在安然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15 21:10:21~20200616 20:56: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林長巳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陌鹿、aelous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商鹿 20瓶;沈七酒 10瓶;焑菥 7瓶;呀 5瓶;閃閃閃 4瓶;苜蓿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瑯環秘境(三) 山谷中漫天金光消散, 絢麗的幻像震碎一地,啾啾低吟在耳畔戛然而止,只有那團灰藍色的云還橫亙在天際。 兩人正穿過的這片荊棘雜纏的密林。 薛瓊樓走在前面, 密匝的藤蔓如蛇群涌來, 又被交織的白光網碎,他走過的地方犁出一道溝壑,藤蔓便如綠色的海潮,朝溝壑兩側倒灌。 白梨安安穩穩地跟在后面,掩了掩耳朵,“你有沒有聽到鯨的聲音?” 剛剛沒有聽錯的話, 是和在飛舟上遇到的那頭鯨一模一樣的聲音。 如果不是當時那對兄妹被人唆使爬上石碑, 竊取巨鯨的心頭血, 誤將它放了出來, 這些鯨應當都被一塊石碑法陣鎮壓在濯浪海海底。 但這里是瑯環秘境, 與白鷺洲千里相隔,怎么也會出現巨鯨? “你不舒服?”薛瓊樓放緩腳步穿過幽黯樹蔭, 他自己面色卻有些蒼白。 “沒沒,我好得很。”白梨透過樹葉罅隙仰視天際那個巨大的輪廓,“只是有些奇怪,那頭鯨怎么不動?” “那頭鯨已經死了,你看到的只是骨骸而已。” 云層后那巨大的輪廓中漏出些許青灰的天,斑斑駁駁, 如同打碎的青花瓷。 巨鯨軀干早就腐朽,只剩下一副骨骸, 猶如遠古遺留下來的異獸,亙古不變地停歇在秘境上空。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這片密林,除了枯枝敗葉發出濕軟的咯吱聲, 藤蔓被切碎后墜落在木叢的簌簌聲,別無它響,分外壓抑。 白梨用手在眼前支了個小帳篷,打破沉默:“這里為什么會有鯨?” “鯨群也會遷徙。”薛瓊樓揮袖打碎一根斜里刺過來的藤蔓。 白梨追根問底:“為什么會遷徙?” 他漫不經心地回答:“鳩占鵲巢。” “你是說有人趕走了它們?那些人是誰?” 面前背影沉默片刻:“不知道。” 他居然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白梨避開藤蔓的尸體,“那你怎么知道鯨還會遷徙?” 薛瓊樓腳步不停,袖光如刀影閃爍,“不知道。” 白梨被噎了一下,通情達理地以為他是真不知道,又換了個話題:“你怎么知道那是頭鯨?” 還是那三個字:“不知道。” 白梨滿肚子疑惑都被他堵住。 鯨歌隱約間又飄了過來,白梨掐了自己一把保持清醒,繼續喋喋不休:“你要帶我去哪?” 這回他索性不回答了。 白梨終于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避而不答。 “我問你一個問題啊。”她也不覺尷尬,自說自話:“一頭牛和一只豬放在火架上烤,為什么牛死了豬沒有死呢?” 面前人猝不及防轉身,白梨差點一頭撞在他胸前。 只差毫厘之際,她身體卻還在不斷往前傾,快要貼上那片雪白衣襟的時候。 薛瓊樓伸出一指,抵著她眉心將她腦袋推開:“你太吵了,小心我把你扔在這里。” “你回答我,我就不吵了!”白梨揉著額頭。 “因為那頭豬問得太多,知道得太多,所以就——”他并攏修長的兩根手指,往下一劃,手起刀落:“被宰了。” 這種小伎倆他一眼看穿,根本下不了套。 被反將一軍的白梨愣在當場。 薛瓊樓抬手撥開擋眼的樹枝,繼續往前走,她卻佇立在原地,也不跟上來,目光定定地盯著上方,抿緊唇一言不發,眼眶里有水光打轉,突然又拿兩手擋住眼睛,整個人就地蹲下。 這點調侃就受不了了? 薛瓊樓出現片刻的神色恍惚,走過去微微彎下腰,輕推一下她肩膀。 她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表情。 “喂,再不起來我不管你了……”他恫嚇。 “有、有蜘蛛。”悶悶的聲音從手掌底下傳出來,“我不敢看。” “蜘蛛又怎么了?大驚小怪。”他啞然失笑:“在哪里?” 白梨抬起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受驚的眼,環緊雙臂:“就在你站的地方。” 上面一片綠蔭遮天,樹干高聳,光禿禿空蕩蕩的一片綠,連鳥獸蟲魚的影子都沒有。 “到底哪來的蜘蛛?”他手里捏著棋子,卻找不到摧毀的目標。 噗嗤一聲。 薛瓊樓循著笑聲看去,她雙手捂住嘴,掩藏不住的笑意從眼角流淌出來,水靈的眼天生就會說話。 不僅上了她的當,還被以牙還牙地被罵了。 白梨正在偷笑,虛握的手伸到她面前,墜下一根泛著銀光的細絲,“是這個嗎?” 一團模糊的黑影驟然闖入眼簾,黑糊糊長毛支棱出來。 白梨幸災樂禍的表情裂了,猝不及防的驚嚇讓她只能往后仰,倉皇間直接狼狽地摔坐在地,滿地尖利石礫,差點把她逼出淚花。 “別別別過來啊!” 他怎么敢滿手抓蜘蛛!不對,他哪找來的蜘蛛! 這個反應讓薛瓊樓有些出乎意料,他攤開手掌心,只是一團揉皺了的枯葉。也許是看她被嚇得又愣又僵的模樣有些好笑又可憐,他又解釋道:“是枯葉做成的蜘蛛。” 白梨吃一塹長一智,遇上他之后,她的段數成百上千倍噌噌往上漲。 這話她半個字眼都不信:“你待會是不是要說,這是蜘蛛做成的枯葉?” 他手掌一合,再打開時,枯葉化作點點熒光。 腐草生螢。 螢蟲像一團幽黃光芒的霧,她眉眼籠在這團霧中,朦朦朧朧的。薛瓊樓半蹲在她面前,黑潤的眼如水中倒映的夜空,星星點點的光便是河中順流而下的萬家燈火。 “這樣信了嗎?” 她撐著地面半坐起身,結果又摔坐在一地枯葉中。 薛瓊樓斂起笑意:“怎么?” “我好像……”白梨小聲說:“崴到腳了。” 他神色微不可覺地怔住。 剛剛就不該為了逞一時之快嚇唬她,現在玩脫了。 白梨把自己挪到樹旁,扶著樹干單腿站穩,自覺又大方地一揮手:“你先找出去的路,我在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