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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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自己撲得太猛,哐當砸在墻上,正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呼痛。有 一只手伸過來手背貼在她額頭,捂著那塊撞疼的地方。 少年俯身看著她,眼底平和如靜水:“疼嗎?” 刀出鞘前會裝溫柔。 白梨瞬間警覺,“沒沒沒有,我頭很鐵的!” “你找到出口了?” 白梨遲疑著點了點頭,如實相告:“但我不知道怎么打開。” 他轉身走入斗亂煙塵中:“跟我來?!?/br> 這么容易就放她出去? 白梨揉著額頭有些提心吊膽,剛從地上站起身,一聲巨響陡然在耳邊砰然炸開。 身側兩堵月門轟然砸下,對面那扇月門緊隨其后。鋒利的石礫飛揚在半空,撲面而來,如劈頭蓋臉的暴雨,有尖銳的刺痛感。 白梨一顆心徑直下墜。她僵直地回過頭,隔著一片塵埃霧靄,最后一扇門——法陣的出口,從兩側緩緩合攏,直至嚴絲合縫。 四扇月門宛若銅墻鐵壁,將她困囿在里面,無處可去。 少年已經先行一步站在門外,瓷白的臉隱在煙塵后,面上有若隱若現的、嘲諷的譏笑。 之前殺那個年輕人,當然不是擔心她受到偷襲,而是不許她知道真正的法陣出口。 現在找到了……索性直截了當地把她困在這里。 “喂喂!”白梨撲上去拍門:“我剛剛還救了你??!有你這么恩將仇報的嗎?!” “這里都是尸體??!要是詐尸了怎么辦啊?!” “你還在不在?。?!” 門外的少年扭轉出口,將門鎖死,任她再怎么喊也不搭理。 “薛!瓊!樓!”模糊的聲音從石門里傳出來,裹挾著滿腔怒火:“你卑鄙無恥!” 少年光風霽月的模樣,看上去和“卑鄙無恥”這四個字相隔萬里,一旦把他惡劣的心性看穿挑破,這四個字便成了對他的褒獎。 薛瓊樓根本不以為意。 石門里喊完這一句話,再無聲響。 只有過盡千帆,或是心如死灰,才會泯卻恩仇。 這片沉默格外漫長,仿佛劊子手落刀前的死寂。 “你走了嗎?”她聽上去喉嚨里像塞了一團棉花,現在這樣的處境下,居然還能鎮定地質問他: “在你眼里,像我們這種人,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還是隨手可以一救的麻雀?” 少年將欲離開的腳步瞬時頓住,扶著嶙峋石門的手心擦出一片鮮血淋漓。 — “很多時候,殺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男人手里那根筷子又戳上額頭:“還會把事情變得一團糟?!?/br> 姜別寒背后是整個巨闕劍宗,綾煙煙背后是整座玉浮宮,盤根錯節,唇齒邦交,想斬草除根,難如登天。 “那我就誅心啊,消磨他的意氣,讓他自己殺自己。”被綁在椅子上的少年侃侃而談:“或者,借它山之石去攻玉……” 那根筷子又戳在他額頭:“誰教你的?” 少年滿臉戒備地閉嘴。 “難不成還是天生壞種?”男人摸著下巴,頭疼地看著他:“這讓我怎么整?” 他隨手在窗外一探,撈來一只麻雀。 “如果這個小家伙受傷了,你會救它嗎?還是說,你會繼續把它的翅膀扯下來?” 男人將手伸向麻雀撲騰的翅膀,那雙眼睛黑亮剔透,無知無畏,還未意識到危險將近。 指縫間掛下一條鮮紅的線。 “等等!”少年心臟驟然刺痛。 男人張開掌心,麻雀安然無恙,他笑了:“你還不算無可救藥。” — 白梨滑坐下來抱起腿。 這心腸又冷又黑的混蛋又把她一個人扔這了。 哪怕姜別寒強行一劍打開法陣,他也不會讓她找到綾煙煙,既然法陣困不住她,那就用這座銅墻鐵壁,讓她心余力絀,只能在這里干跺腳。 風沙吹了一頭一臉,白梨被吹得迎風流淚,頭昏腦漲地揉著眼睛,感覺一片前途渺茫。石門又轟隆作響,混沌間她看到一片雪白的衣擺停在面前。 又回來了? 少年半蹲下來,視線與她齊平,手指輕輕按上她的臉頰,揩下一抹水光。他看了半晌,又黑又冷的眸光像燭火一樣晃動,也像燭火一樣漸漸升起溫度。 奇怪,他摸自己臉干什么? 白梨抹了把臉,手心濕漉漉一片,她立刻大窘:這迎風淚三丈的毛病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他用袖子將她臉上的淚擦干凈,溫和地說:“安分點待著,沒人會打你的主意。” 又來了,一回比一回裝得像。 “放我出去?!卑桌媾み^臉,避開他袖角。 他手懸停在半空,僅剩的一點善意被拒絕,卻并無惱怒尷尬的神色,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揮袖間石門起落,這回他人影徹徹底底消失不見。 白梨被石門砸下煙塵嗆得咳嗽,無邊黑暗如海潮席卷。 冷靜,想一想最后的大團圓結局,她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胸前壓著又冷又硬的東西,白梨一低眼,發現懷里躺著一塊玉牌,鍍了一圈柔和的白光,玉牌上一尾金鱗栩栩如生,漆黑的眼珠像一枚烏黑的琉璃子,手指放上去,隱約有一層金光潺潺流動,像一片恬靜澄澈的水,不帶任何攻擊性。 這是他剛剛留下的玉牌? 白梨猛然坐直身體,將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來,手心攥著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蟲子。 是方才從那年輕人身上偷偷拿走的蠱。 她突然間有了主意。 蠱蟲有自己的意識,這是薛瓊樓親口承認的。 他的話一半可信一半可疑,不過這句話只是隨口一提,不帶任何目的性,白梨覺得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她將小蟲子兩片透明的翅膀捏起來,“聽得懂我的話嗎?” 它耷拉著腦袋,微微抽搐。 “我和你……啊不對,是你主人寇小宛,做個交易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 麻雀指路→第33章 別光說男主狗啊,注意玉牌啊玉牌tat 感謝在20200523 12:45:42~20200524 18:13: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林長巳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粉紅養樂多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粉紅養樂多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鳧囿于我 2個;cutehua、暮弦玥、einsk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貓丞的兔飛 12瓶;兩點水 11瓶;貓貓蟲 10瓶;鯰魚 6瓶;我真的喜歡帥哥、嬌嬌的黑眼圈、一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風陵園·圍殺之局(六) 竹林深處的籬笆小屋。 巨大威嚴的匾額下面, 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未曾戴冠,只是用一根竹簪簪起。寬大的袖擺一直垂至地面, 如大鵬雙翼, 無風自動。 下方依次跪著他的續弦夫人、一雙兒女、女婿,還有這幾日一直伺候他的婢女。 老人垂目,紋絲不動,臉上皺紋橫生,看上去是凡人的耄耋之齡,氣象頹沉。 這一切都在昭示著眾人, 作為一個打頂四百歲的潛淵境修士, 他壽元即將耗盡。 下方跪著的幾人面色各異。 寇小宛規規矩矩, 不敢流露任何輕佻之色, 指甲上干干凈凈一片粉白, 沒有那刺眼的鮮紅豆蔻,發飾衣物也皆換回了樸素端莊的模樣。 樊妙儀垂眸盯著地面一塊疊著一塊的卍字符, 面色平靜無波。 樊清和年紀最小,生性好動,如此肅穆沉默的氣氛,讓他有些心不在焉,按在地面的手在悄悄地劃地板。 葉逍坐著輪椅,雙臂擱在把手上, 不動如鐘,有意無意和樊妙儀隔了很遠。 其余幾名婢女額頭緊貼地面, 不敢抬起分毫,瑟瑟發抖。 樊清和覺得雙膝生疼,偷偷將重心在兩膝之間移來移去, 冷不防一道白光激射在他額頭,將他打得往后一仰,他“哎喲”一聲,連忙低下頭規規矩矩跪好。 老人閉著眼道:“你先滾吧。” 少年最怕父親,巴不得離他遠遠的,連滾帶爬地“滾”了出去。 樊妙儀拉了把他的衣袖,一偏頭,示意他給父親行完禮再“滾”。 樊清和連忙照做,膽戰心驚地出了門,忽覺后頸有些瘙癢,用力抓了抓,留下五道血紅的抓痕,一陣風似的跑遠。 自然也沒看到后頸中央一個血洞。 老人睜開眼盯著輪椅上的年輕男人,渾濁的眼里跳動著一抹精光,“你身體不適,也出去吧?!?/br> 這句“身體不適”好像戳到了葉逍的痛處,他眼角抽動了一下,什么也沒說,轉動輪椅緩緩出門。 “這幾年伺候我的都有賞賜,你們也下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