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我閃婚了情敵 完結+番外、一泓鏡水入吾懷(古H)、重生七零年代潛力股、與萬物之主戀愛 完結、給我懷孕生子的情人們(高rou)、女王的裙下之臣、心機美人、本能淪陷、總裁夫人天天想離婚、殘疾后我雇了個保鏢
少女低頭縮肩,經過樊清和身旁時,羅裙上的飄帶纏上了他的手指,像經過山灣的溪水,打了個旋兒繼續往前流。 樊清和差點沒跳起來。 他又不好對女孩子動粗,憋著氣怒沖沖往前走,決定讓jiejie出面將這些不懂規矩的下人都趕出去。 他將腳下石頭踢了出去。 石頭飛出一條悠遠的弧線,砸在墻上,又“砰”一聲彈回來,彈到輪椅的椅腳上。 葉逍推著輪椅從墻角的陰影里現身,“阿清,你最近脾氣怎么越來越壞了?” 樊清和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往前走。 “聽說進入鶴煙福地的人是你?” 樊清和腳步一頓,沒好氣道:“是啊,jiejie為了你一大清早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你回來卻甩她臉色看!” 葉逍擱在椅把上的手指紋絲不動,又重復一遍:“進去的人是你吧?” “是又怎樣?”他終于察覺出對方話里那一絲陰陽怪氣,“你到底想說什么?” “進入鶴煙福地找玉犀石的人是你,被大蟒困在山洞里命在旦夕的人也是你,你jiejie呢?說得好聽點,她在外面幫你守著,其實不過是貪生怕死,讓你拿命去涉險,她自己坐享其成,難道還想讓我感激涕零嗎?” 隨著這番話一個字一個字冷漠無比地往外迸出來,樊清和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他在原地怔立半晌,好似還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 “你……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好半晌,他喉嚨里才擠出這句話:“你明明知道jiejie這幾年為了你荒廢修煉,以她的修為,在鶴煙福地根本走不了多遠。你讓她進去,不就是讓她送死嗎?” 葉逍冷笑:“那我的腿傷又是為了誰?” 樊清和陡然語塞。 “她不是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嗎?”葉逍一拍輪椅,轉身朝游廊深處走,聲音遠遠傳來:“這是她分內之事,也是我們兩個的事,你還太小了,不用你來插手。” 樊清和直愣愣地盯著男人縮在輪椅中的渺小背影,迷茫無措。 — “……都是我不對。” 步搖上一粒血紅的珠子晃來晃去,折射出刺目的光。 樊妙儀嗓音苦澀:“若不是我非要爬那座山峰拜佛,葉大哥也就不會為了保護我,摔進山底下的寒潭里,雙腿凍傷,肌rou日漸萎縮,到現在徹底不能走路。” 綾煙煙同情地看著她:“就是從那個時候,你們……” “不是的。”她急促地打斷:“葉大哥同我相識已久,一直在默默保護著我,而且那時候我們兩個已經有了婚約,哪怕讓我照顧他一輩子,我也無怨無悔,但是——” 山盟海誓抵不過天長地久。 “一開始他并不怨我,但隨著他腿傷越來越嚴重,他脾氣也越來越暴躁,而且他是個劍修,你知道的,劍修若是不能走路,也就無法握劍,那他此后的仙途便都毀了,所以他……”樊妙儀嘴唇咬出一道白痕,“不過我也不怨他,這事本來就是我的錯。” 綾煙煙心底為她鳴不平,礙于萍水相逢的關系,只能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多謝綾姑娘愿意聽我說這些,說出來我心里就好了許多。”樊妙儀淡然一笑,染著淺粉豆蔻的指甲摩挲著石桌細膩的紋路,“既然都出來了,不如我帶綾姑娘四處轉轉吧?” 綾煙煙欣然答應。 這所仙家宅邸地勢著實復雜,亭臺水榭參差錯落,若不是有樊妙儀帶路,她覺得自己都找不著回去的路了。 沿著游廊走,不多時經過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圃,花開得枝枝爛熟,一間典雅的三架小屋坐落在花圃后,窗臺上放置著一盆君子蘭,檐下懸著紫砂盆景,琳瑯滿目,遠遠望過去,色彩紛繁團團簇簇,有如花紅柳綠的陽春三月。 “這里是哪?” 樊妙儀神色不大自然:“這是小娘的花圃,因為父親總是在閉關,兩人異居兩地,便專門給她空了處僻靜院落,她喜歡養花,這一整片花圃都是她親手打理的。” 方才在涼亭內,綾煙煙便感覺她與寇小宛之間有齟齬,識相地放棄了刨根究底的追問。 刺鼻的花香直侵肺腑,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作者有話要說: 渣爹要男主殺的人和主線劇情無關!和主線劇情無關!和主線劇情無關!(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明天開始又可以搞事情了 感謝在20200517 17:24:57~20200518 21:25: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暮弦玥、41104784、cutehua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沈七酒 4瓶;海闊天空 2瓶;﹌歲月 亂了浮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風陵園(七) 一窗燭火照亮夜色。 一只小飛蟲從窗縫里摸索著爬進來, 繞著屋內唯一一盞光源盤旋,冷不防被兩根白膩的手指捏住,猩紅的舌頭一卷, 將它吞了下去。 少女趴在窗邊的案臺, 暖橘色的光柔柔地鋪散在烏發上,像染了一層琥珀色的糖澤。 白梨面上微癢,像是有人用小指甲輕輕撓她的臉。 猛地睜開眼睛,一雙水光盈盈的杏眸猝不及防撞入眼簾,栗色的眼瞳深處亮著一點幽森的燭光,映出她因受驚而慘白的臉色。 面前站著一個陌生女孩, 睜大了眼眸盯著她, 見她醒來, 甜甜地笑了笑:“姑娘, 你這樣睡在窗戶底下會著涼的。” 要不是眼前站著的是個女孩子, 白梨差點抄起蠟燭往她面上扔。 “你怎么進來的?!” 女孩眨了眨眼,指指半掩的門:“夫人讓我來巡夜, 我路過你們客房,看到你的門沒關,怕你出事,就進來看看。” 夫人……寇小宛? 白梨語氣冷淡:“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女孩還想說什么,白梨斬釘截鐵:“我要睡覺了!” “那我就告退。”她垂頭笑了笑, 退出房間,不忘帶上門。 白梨立刻環視一圈, 屋內布置和先前一模一樣,沒多出什么其它東西,只一盞燭火在忽閃跳動。 都怪傍晚的時候非要和薛瓊樓游園, 被他溜了一圈,本想等綾煙煙回來和她說一下這里的情況,結果因為筋疲力盡,不知不覺趴著睡了過去。 現在應當是后半夜了。 她輕輕打開窗戶,一片月華流淌進來,照亮了窗臺一隅。 眾人下榻的客房緊挨在一起,隔著一片湖是兩個女孩的房間,長橋臥波,花木成蔭,白日里陽光宛若碎了一池的金子,晚上便是一湖繁花一湖月。 花木簌簌一動,一道黑影飛閃而過。 白梨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是剛剛那個女孩? 拱橋的一半被蔥郁的草木遮擋,她用力眨了眨惺忪的眼,那片隨風微動的樹影后,掩著一條雪白的人影。 衣如浮雪的少年正從橋上緩緩走下,皎白的衣角在樹后若隱若現,湖光映著月光,仿佛天下三分月色都凝聚在這三處。 白梨掩上門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等上了拱橋,卻空無一人,空余一地月光鋪照平沙。 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白梨差點渾身炸毛,遽然轉身,少年站在身后,微微低頭看著她,月色在他面上落下淺淺的陰影,仿佛靜影沉璧。 白梨松了口氣:“你怎么在這?” 薛瓊樓不答反問:“我還想問你,你怎么在這?” “我……”白梨說了一半察覺不對:“誒,是我先問你的!” “我在賞月。” 他立在拱橋中間,兜著兩袖月光,還真裝得有那么幾分詩意翩翩的模樣。 白梨順水推舟:“我和你一起賞月吧!” 薛瓊樓垂眸看著她,眼底笑意淺淡:“好啊。” 答應得這么快……感覺有詐。 白梨心不在焉地看著微波蕩漾的湖水,這輪皓月好似也在隨水波沉沒、浮起。秋風瑟瑟,夜露料峭,她抱起手打了好幾個寒顫。 可惜身旁人無動于衷,目光平靜地落在湖面。 眼角一點黑影一閃而逝,白梨下意識轉頭望去,他冷不防開口:“你很冷?” “不、不冷。”視線被打斷,一陣寒風吹來,白梨抱起手臂再次打了個寒顫。 大半夜的,喝冷風都要和他分一杯羹。 “要是冷的話……”他的手已經放上了衣襟,夜風將衣袍微微揚起,像玉璧上淡淡的一層月光,有一種羽化而去的錯覺。 “不不不用。”白梨受寵若驚,連連擺手:“我不用,我不冷。” 她邊說邊四下打量。 奇怪,她剛剛絕對沒有看錯,那個黑影確實閃了過去,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卻杳無行蹤。 身旁少年正將手從衣襟上放下,有些失望的語氣:“怎么,我的東西你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你有點自知之明啊。 “我不冷,真的不冷。”白梨一面應付他,一面提心吊膽地四下張望。 一點幽幽的燭光亮在濃郁的夜色中。 她出門的時候沒有把蠟燭吹滅,燭光安靜地晃動,投射在窗戶上的樹影猶如張牙舞爪的鬼影。 另一側是綾煙煙的房間,門窗一片漆黑,她已經歇下了。 一縷黑煙趁著兩人走神,在翠郁的花木間聚攏,悄無聲息地擠入窗縫。 白梨四下環視的目光猛然凝滯,幾乎立時警覺,掉頭就往綾煙煙的房間跑,才邁了半步,手腕被人猛地擒住。 他輕聲問:“去哪?” 刺骨的寒意沿著腕骨蔓延四肢百骸。 她就知道的!她剛剛哆嗦了那么久沒見他斜一下目光,現在突然要給她披衣服,這就是聲東擊西! 她沒有劇情金手指,站在同一起跑線同他交鋒,早就落了下乘。 白梨凝視著他,目光不躲不避:“我看到這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