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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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神色漸柔,靠在鄭旭東身上,抬頭說:“可我就是怕。” 當(dāng)父母就是這樣,孩子性格太內(nèi)向擔(dān)心她受欺負(fù),性格太跳脫又擔(dān)心她收不住走歪路,總盼著孩子性格再中和一點,不軟不硬,不強不弱剛剛好。 鄭旭東摸了摸林佩頭發(fā)說:“孩子們長大還早著,有咱們當(dāng)父母的看著,能出什么大事?老話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能管得住一時,管不住他們一世。” 林佩聞言,長長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調(diào)整一下更新時間,每天中午十二點更新六千,如果有事會另行請假。 第112章 番外:二零零零五 【二零零五年】 坐在汽車上, 看著車窗外寬敞的街道,沿途建起的高樓,鄭旭東感慨說:“漁陽變化很大。” “那是當(dāng)然, 就剛才咱們下車的火車站看見沒,多氣派啊!”陳桂花說著問, “以前的舊火車站拆了?” 坐在前面開車的鄭鴻博說:“沒拆, 舊火車站在城西, 設(shè)施太老舊, 已經(jīng)不開了。漁陽這幾年打算搞旅游城市,打算把城西打造成景點,舊火車站也是其中之一。” 陳桂花咂摸著嘴巴說:“漁陽有啥好看的。” 她在這片土地生活了幾十年, 就沒聽說過漁陽有什么特色景點。但鄭鴻博隨手?jǐn)?shù)出來好幾個地方, 這里的山那里的湖,哦, 還有那座老火車站。陳桂花怎么聽怎么不靠譜,嘀咕說:“這建好了能有人來看嗎?” “建好了不說吸引外地游客, 周邊城市總會有人來玩。”林佩說道。 鄭鴻博笑道:“是三嬸說的這個理。” 后邊坐著的姐弟倆對視一眼,jiejie皺皺眉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這是一輛七座的商務(wù)車,是鄭鴻博去年剛買的。這次鄭旭東一家子和陳桂花一起回老家, 鄭鴻博便開車來接人。 這些年漁陽市變化很大,當(dāng)初的一條商業(yè)街發(fā)展到現(xiàn)在, 街道縱橫。路上隨處可見公交汽車, 反倒是曾經(jīng)流行過的二八式自行車早已淹沒在歷史中。 他們一路走一路看, 十幾分鐘后,商務(wù)車停在一棟別墅前。 鄭旭南和林翠芬夫妻聽見聲音已經(jīng)迎了出來,看到陳桂花便紅著眼睛喊娘,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十年八年沒見陳桂花了。實際上,陳桂花前兩年還回過漁陽,去年鄭旭南夫妻倆也一家子去漁北看過陳桂花。 陳桂花年紀(jì)一大把了,也沒他們感情充沛,說:“行了,有啥好哭的。” 林翠芬淡定地擦掉眼淚說:“旭南這不是想您了嘛?”說著又看向林佩,臉上帶出笑容,“弟妹可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聽林翠芬笑意里帶酸,就知道這話是真心的。 的確,林佩如今也四十歲了,可人看起來還跟二十多歲一樣,皮膚光滑白皙,眼角不見皺紋。 這幾年流行燙染頭發(fā),林翠芬自己也燙了滿頭小卷,染成黃色,jiejie看見便和弟弟嘀咕說像金毛獅王。林翠芬自覺自己發(fā)型時髦,平時走出去自信得很,到林佩面前卻有些自慚形穢,明明林佩一頭黑發(fā),沒有燙染,只是隨意披散著,但偏偏看著十分大方。反倒是她,精心捯飭那么久,到林佩面前顯得小家子氣來。 鄭旭南和鄭旭東也進(jìn)行了短暫寒暄,然后看向姐弟倆問:“這是嘉言嘉鴻吧?” 鄭家男孩子取名字都是輩分在中間,唯獨鄭旭東兄弟倆不一樣。不過現(xiàn)在也不比以往了,過去女孩子名字里都不能帶字輩呢,現(xiàn)在也有不少年輕人給閨女取名字帶上字輩的。 姐弟倆上前喊人:“伯伯伯母好。”姐弟倆凈挑爹娘好的地方長,五官都十分精致,只是jiejie更秀美,弟弟更俊朗。 林翠芬看見姐弟倆便笑:“看這姐弟倆,長得真好,談朋友沒有啊?” 兩千年后,人們思想開放了許多,雖然從很早以前就說起自由戀愛,但大多數(shù)人結(jié)婚還是通過相親介紹,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接觸發(fā)展。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有些早熟的初高中就開始早戀,上大學(xué)談戀愛一般父母都不會阻止。 姐弟倆都已經(jīng)上大學(xué),所以林翠芬才有此一問。 “我們現(xiàn)在都專心學(xué)業(yè),沒心思談戀愛。”jiejie大大方方說道。 林翠芬還要再問,陳桂花說:“行了,寒冬臘月在外面站著你們不冷?有話進(jìn)屋說去。” “是是,看我這記性。”林翠芬連忙把人迎進(jìn)去。 這棟別墅是鄭旭南夫妻倆三年前買的,當(dāng)時漁陽市房價還沒現(xiàn)在這么高,這棟別墅地段又偏,夫妻倆用很低的價錢把房子拿下。前年漁陽政府將這一片劃到新城區(qū)范圍,這兩年房價飆升,鄭旭南夫婦光算這棟別墅賺的錢晚上就合不攏嘴。 別墅挺大,客廳十分寬敞,只是裝修金碧輝煌,透著一股暴發(fā)戶的氣息。陳桂花忍不住問:“這裝修風(fēng)格誰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進(jìn)了哪個宮殿。” 林翠芬笑呵呵說:“是旭南選的。” 實際上家里裝修是他們夫妻倆兩票通過的,在林翠芬看來,這么裝修多氣派啊。鄭鴻博倒是反對了,他還年輕,實在欣賞不來這審美。但他一票對兩票,反對無用。 不過為了突出丈夫,林翠芬把功勞全記在了鄭旭南頭上,鄭旭南也點點頭說:“沒錯,是我選的。” 陳桂花看著鄭旭南脖子上的金鏈子就了然了,點頭說:“行吧。” 進(jìn)來后,林翠芬進(jìn)廚房讓保姆倒茶。 保姆是鄭旭南一家子搬到市里后請的,剛開始林翠芬還覺得rou疼,這請了保姆得開工資吧,現(xiàn)在什么工作工資都有千八百,這一年算下來開銷可不小。但等林翠芬跟那些富太太接觸起來,心態(tài)就不一樣了,別人都有保姆伺候著,出入都有轎車,她不說別人強,總不能差太多吧。 時至今日,林翠芬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在家什么事都不干,出門就是打牌做美容。 平時林翠芬喝茶都是要保姆送到手邊的,今天不一樣,她親自把茶水端上去,一杯一杯遞到鄭旭東他們手里,笑道:“這是旭南前陣子買回來的普洱茶,你們嘗嘗。” 鄭旭南聽得眉頭一跳,這可是頂級普洱茶,花了他不少錢,他偶爾才舍得拿出來嘗一嘗,結(jié)果今天就給泡了一杯兩杯三杯……共八杯啊! 心好痛! 但鄭旭南忍住心痛,笑著說道:“沒錯,大家嘗嘗,看味道如何。” 大家坐一塊喝酒品茶尬聊,沒多久鄭旭西李紅夫婦也拖家?guī)Э趤砹恕K麄兊拇笈畠亨嵭忝芬呀?jīng)結(jié)婚,今天一起來的還有她的丈夫梁棟和兒子梁宇。小兒子鄭鴻澤就比姐弟倆大半歲,他成績一般,高考沒考上大學(xué),上了一所普通大專。 鄭鴻澤是個走在潮流前線的男孩子,頭發(fā)留長染成黃色,遮住眉毛眼睛。大冬天也不好好穿衣服,大冬天穿件t恤搭皮衣,下面則是一條破洞牛仔褲,露出白花花的腿rou。 陳桂花一看見他就問:“你褲子上兩個洞是啥啊?”又看他褲子洗得發(fā)白,心疼說,“你們家里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連給孩子買條好褲子的錢都沒?” 鄭旭西夫婦面露尷尬,鄭鴻澤漲紅了臉說:“您懂什么啊!這是現(xiàn)在的流行!這條褲子,我剛買的。” 陳桂花聽了不信,轉(zhuǎn)頭看向姐弟倆,jiejie點頭說:“沒錯,現(xiàn)在小孩都愛這么穿。” “那你們怎么不這么穿?”陳桂花問。 jiejie心想她弟也不是沒追求過流行,這不是被她媽懟回去了嗎?說他做的頭發(fā)跟鳥窩一樣,有鳥飛過看見能直接下來生蛋。又說他褲子破破爛爛像個乞丐,語重心長告訴她弟:“這穿著打扮還是清清爽爽比較好,就算過十年再看也只是土,而不是非主流。” 現(xiàn)在正流行非主流,企鵝空間全是火星文,但林佩堅稱那些會成為他們以后想抹去的黑歷史。 鄭嘉鴻被念叨得沒辦法,頭發(fā)剃了,褲子送人了,又成了眼下坐著的清清爽爽的小帥哥。 jiejie轉(zhuǎn)頭看她弟臉色,一臉的不忍直視,心想果然是成長了,便說:“您覺得我在學(xué)校適合這么穿嗎?” 陳桂花一想也是,jiejie女承父業(yè),高中畢業(yè)后選擇了軍校,紀(jì)律嚴(yán)明,連頭發(fā)長度都有要求,怎么可能穿這些奇裝異服。但她還是覺得鄭鴻澤這一身不好看,主要是那大腿露出來,又問:“大冷的天,你這么穿不凍得慌?” 鄭鴻澤惱羞成怒說:“我不冷,我身體好著呢!” 鄭秀梅說:“這是他們年輕人的時尚,咱們看不懂。” 鄭鴻博笑道:“你可別拖我下水,我也是年輕人。” “三十好幾的人了,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年輕?”林翠芬嗔道。 鄭鴻博又喊冤:“我今年才二十九,還沒到三十。” 林翠芬對陳桂花說:“媽您看他,油嘴滑舌的。”林翠芬跟富太太來往幾年,爹娘都改叫爸媽了,原來那種叫法她嫌土。 陳桂花早知道她這毛病,也懶得說她,只是關(guān)心孫子:“鴻博年紀(jì)不小了,有女朋友嗎?” “談了幾個,都吹了。”林翠芬抱怨說,“我們在家里,接觸的人有限,身邊也沒什么合適的姑娘,弟妹你人脈廣,有沒有認(rèn)識的姑娘合適的?” 鄭鴻博打小讀書就不行,稀里糊涂混到高中畢業(yè),連個中專都沒考上。當(dāng)時鄭旭南本想把他送到部隊,那時候鄭旭東已經(jīng)是副師長,安排個把人輕而易舉。但鄭鴻博說自己吃不了這個苦不肯去,林翠芬也是個心疼兒子的,思來想去沒舍得。 再加上當(dāng)時桂花蔥油面已經(jīng)從當(dāng)初小小的早餐店開到了省城,成為了當(dāng)?shù)爻雒倪B鎖品牌。林翠芬跟著陳桂花干了近十年,就算陳桂花心里不大喜歡她這個兒媳婦,她手底下也管著好幾家店,鄭旭南也從大隊離職,進(jìn)了公司當(dāng)管理。 這樣的情況下,林翠芬和鄭旭南商量后,就沒讓鄭鴻博入伍,而是進(jìn)了公司干活。 鄭鴻博之前也談過幾次戀愛,但他那些對象林翠芬都不大喜歡,倒不是說人你如何,就是家庭條件都一般。其實鄭鴻博的條件放到相親市場上普普通通,畢竟學(xué)歷是硬傷,雖然拿了個函授大專畢業(yè)證,但實際上沒什么用。 兒子條件普通,但林翠芬親媽眼啊,她覺得自己兒子長得高大帥氣,又在公司里當(dāng)著領(lǐng)導(dǎo),怎么都算富三代了,娶個普通家庭的姑娘怎么行? 其實林翠芬的牌友那里也不是沒有介紹的,上個月還跟她提過一個姑娘,家里開了個小廠,自身條件也不錯,姑娘是大專畢業(yè),家里托關(guān)系把她安排進(jìn)了銀行上班。但對那姑娘林翠芬也有不滿意的地方——不是獨生女。 姑娘底下有個弟弟,雖然她牌友說姑娘親娘發(fā)話了,閨女結(jié)婚嫁妝不會少,但等她爹媽去世,這家產(chǎn)大頭肯定落到她弟弟身上。 因此聽說鄭旭東一家子要回來,她果斷把相親時間挪到了年后。 她心里覺得鄭旭東在部隊里當(dāng)著大官,林佩搞什么基金會人脈也廣,幫鄭鴻博介紹個家庭條件好點的對象總不成問題吧? 陳桂花對林翠芬雖然有意見,但心里還是疼大孫子的,聞言說道:“沒錯,佩佩你們單位不也有幾個姑娘嗎?” “單位里啊。”林翠芬沉吟,想問那些姑娘家庭條件怎么樣,但感覺鄭旭南掐了她一把就忍住了。 林佩跟林翠芬這些年雖然不常見,但她什么性格還是了解的,說道:“有幾個都有男朋友了,單身的就小劉一個,不過她家庭條件不大好。” 林翠芬一聽臉色就淡了,但陳桂花問:“哪個小劉?” 林佩說了名字后說:“您之前見過的。” “哦,她呀。”陳桂花想起來,點頭說,“我看那姑娘挺好的啊,模樣好人看著也大方,至于家庭條件不好算啥啊!說起來咱們家當(dāng)初也困難,可現(xiàn)在不過得挺好?不過人在省城工作……” 林翠芬聞言立刻說:“那是不太合適,咱們漁陽畢竟地方小,不知道人姑娘愿不愿意嫁過來。” 陳桂花還沒說話,林佩便說:“這樣的話,那我這邊也沒什么合適的姑娘,旭東在部隊,女孩子更少,就是有人也都在漁北,離不了軍營。” 林翠芬話都說出來了,再改口不大合適,便推了丈夫一把。 鄭旭南咳嗽一聲說:“這人在哪倒是沒關(guān)系,不還能工作調(diào)動嗎?實在不行,讓鴻博去省城。” 這話一出鄭旭西就忍不住了:“鴻博年紀(jì)還輕,需要多歷練,現(xiàn)在派他去省城恐怕不大合適。” 桂花蔥油面總部雖然在漁陽,但省城市場大,輻射更廣。陳桂花也有想把公司遷到省城的打算,所以這幾年鄭玉華常駐省城,漁陽這邊是鄭旭南鄭旭西兄弟倆管。 鄭玉華管省城的業(yè)務(wù)就算了,畢竟是個女兒,陳桂花的事業(yè)以后總不能傳給方家人。但鄭鴻博是長孫,在漁陽這邊當(dāng)個經(jīng)理混日子就算了,去省城……他可不想看到這事發(fā)生。 鄭旭西說話,李紅連忙附和,將近二十年的歷練,李紅也不再是當(dāng)初唯唯諾諾的婦人,說起道理來比丈夫還利索。 鄭旭南就是試探,話剛出口就被弟弟一家撅回去,臉上表情很不好看。林翠芬則是個不饒人的性子,當(dāng)即就和鄭旭西夫妻倆理論起來。 鄭家目前的情況,鄭玉華是女兒不提。鄭旭東在部隊,林佩手里捏著桂花味業(yè)和好吃鍋的股份,另外還是玉恒地產(chǎn)的大股東,家大業(yè)大,應(yīng)該不會和他們爭。鄭旭北當(dāng)初南下跟人合伙搞it,如今也功成名就,也不會和他們爭什么。 算來算去,盯著陳桂花名下財產(chǎn)的除了他們自己,就是鄭旭西夫妻倆,因此這幾年隨著陳桂花年紀(jì)漸大,老二老四兩兄弟關(guān)系越發(fā)僵硬,爭鋒相對是常有的事。 陳桂花心里也清楚,但他們還是第一次吵到她面前來,便氣得臉色都黑了。 鄭旭東看見便沉聲說:“今天是咱們一家人聚會,不談公司的事。至于鴻博的婚事是該考慮上了,我和佩佩會幫忙打聽,二哥二嫂你們眼光也別放太高,只要人品端正,孩子們合得來就好。” 當(dāng)著鄭旭東的面,鄭旭南當(dāng)然回答說:“是是,我和翠芬對兒媳婦也沒什么要求,只要鴻博喜歡就好。” 鄭秀梅笑道:“我前陣子還看見鴻博哥跟女朋友在一起,感情不是挺好的,分手了?” 林翠芬聞言狠狠瞪了鄭秀梅一眼,看向兒子,鄭鴻博尷尬地笑了笑說:“不太合適就分手了。” 林翠芬聞言便嘆了口氣說:“秀梅說的那姑娘我們也知道,第一次看是不錯,但時間長了就不行了,隔三差五找鴻博要東西,還專門挑貴的買。分手前還想讓鴻博給她買臺筆記本,鴻博一個月就那么點錢,哪拿的出錢給她買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