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歡呼起來，到家后便拉著李三妹嘰嘰喳喳起來：“我們今天看了鹿鹿、大老虎、還有猴子哦，還玩了游戲，拍了照片。”

    “還買了棉花糖。”棉花糖太大了，而且只有甜味，就算姐弟倆喜歡吃甜食也覺得膩人，一根棉花糖吃了一路，到現(xiàn)在弟弟手里還有一半，他吧棉花糖給李三妹說，“弟弟把棉花糖給你吃好不好？”

    李三妹受寵若驚：“給我？真是給我的嗎？”

    弟弟猛點(diǎn)頭：“嗯嗯，給你的。”

    jiejie也說：“就給姨姨吃，不給別人。”

    林佩實(shí)在看不下去他們忽悠人，捏住兩人的耳朵讓他們轉(zhuǎn)向自己：“你們好意思嗎？看到的時候一定要，現(xiàn)在不想吃了就騙人。”說著又跟李三妹解釋起來，“棉花糖太膩了，他們吃夠了就不想吃，我和旭東說要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他們就想出這主意。”

    李三妹哭笑不得說：“我說呢，這倆小家伙，越來越精乖了。”

    “你們倆必須給我把這根棉花糖吃完，不吃完不許看電視。”林佩說完又讓陳桂花看著他們，自己則上樓看鄭旭東東西收拾好沒有。

    其實(shí)鄭旭東來的時候也沒帶什么東西，回去的時候也一樣，手里就拿了一個小包。林佩走進(jìn)去問：“沒什么遺漏吧？”

    “沒有。”鄭旭東說道。

    “那走吧。”林佩說，最后一班回家屬房的車四點(diǎn)就要發(fā)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點(diǎn)了。

    鄭旭東提起包站起來，走到林佩面前抱了她一下，在她臉側(cè)親了一口。林佩推了他一下說：“你干嘛？窗簾還沒拉呢。”

    “我就親一口。”鄭旭東將林佩圈在懷里，從她臉側(cè)一直親到嘴唇，輕輕咬住。

    林佩往后靠在墻壁上，仰起頭任由他加深這個吻。

    林佩在樓上待了十來分鐘，直到陳桂花上樓催促，她才匆忙推開鄭旭東說：“該走了。”她轉(zhuǎn)身拉開門，大聲說，“下來了。”

    下樓時林佩臉頰緋紅，陳桂花看見問：“你臉上咋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有點(diǎn)熱。”林佩低著頭解釋說。

    “熱嗎？我咋不覺得熱？”陳桂花疑惑問，看到林佩身上的棉襖說，“肯定是你穿得太多了，旭東呢？他咋還不下來？再晚趕不上車了。”

    陳桂花話音一落，鄭旭東提著包從樓上下來。姐弟倆從沙發(fā)跑出來問：“爸爸你去哪里呀？”

    “爸爸要回部隊(duì)啊。”林佩捏捏閨女臉頰，問，“棉花糖呢？”

    姐弟倆被問得猝不及防，雙雙瞪大眼睛，陳桂花說：“我和三妹吃了，你自己不都說了嗎？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糖，干啥還逼著他們吃？”

    “娘，我這是為了告訴他們不能亂要東西。”林佩無奈說。

    “小孩子哪懂得這些，不都是想吃就張嘴要嗎？”陳桂花理所當(dāng)然說，“等他們長大就好了，旭東趕緊出門吧，免得誤了車點(diǎn)。”

    林佩沒辦法，只好對姐弟倆說：“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們。”

    姐弟倆：“……”

    出了家門，鄭旭東說：“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去車站就行。”

    “我想送送你，”林佩握住鄭旭東的說，笑著看他，“你不想多看看我嗎？”

    鄭旭東很誠懇地點(diǎn)頭：“想。”

    既然想就不用再說什么了，林佩拉著鄭旭東的手出門。坐公交到火車站要轉(zhuǎn)車?yán)@路，林佩邊往外走邊說：“我們坐人力車去吧？怎么了？”

    他們站在院子大門外，鄭旭東停住腳步看向左邊，眉頭緊緊擰著，讓林佩不由自主緊張起來。鄭旭東搖搖頭，放輕腳步走過去，剛開始他走得很慢，但后來速度快了起來。那邊傳來一陣響動，但鄭旭東過去后只看到消失在巷子深處一尾裙擺。

    林佩追上鄭旭東問：“怎么了？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好像有人。”鄭旭東皺眉說。

    “應(yīng)該是過路的人吧，”林佩握住鄭旭東的手說，“好了，咱們快走吧，再晚趕不上車了。”

    鄭旭東點(diǎn)點(diǎn)頭，和林佩一起往外走。

    但直到上了黃包車，鄭旭東表情都沒有放松下來，林佩伸手揉揉他的眉心說：“別再想了，咱們家又沒什么特別的，難道還會有人專門盯著咱們？肯定是過路的人，又或者是你看錯了，說不定是只貓。”

    鄭旭東搖頭。

    他一出門就覺得有人盯著他，視線高度應(yīng)該不是貓，至于過路的人，如果不是心虛，對方為什么要跑？

    鄭旭東囑咐說：“這幾天你少出門，晚上回來讓李姐出去接你。”

    林佩看鄭旭東表情嚴(yán)肅，心里也緊張起來：“你別嚇我。”

    “別怕，咱家附近都是街坊，有什么不對你就喊。”鄭旭東攬著林佩肩膀安慰說，“這幾天有事給我電話。”

    鄭旭東說著又讓師傅繞回去，林佩一聽急了：“你要趕不上車了。”

    鄭旭東看了眼時間說：“來得及，我先送你回去也能安心。”

    師傅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把林佩送到家門口。

    林佩下車后沒有進(jìn)去，鄭旭東揮揮手說：“回去吧，我看著你進(jìn)去再走。”

    “那你路上小心，到了記得打電話。”林佩說。

    鄭旭東點(diǎn)點(diǎn)頭，林佩轉(zhuǎn)身推門走進(jìn)院子，里面陳桂花聽見聲音，走出來問：“你咋回來這么快？咦，旭東還沒走？”

    “這就走了。”鄭旭東說道，讓師傅騎車。

    師傅踩著自行車腳踏往前，人力車經(jīng)過第七戶人家的時候，鄭旭東往左邊巷子看了眼，一個穿著裙子的女人正往箱子里面走。

    “師傅，麻煩停下車。”

    ……

    看著人力車開走了，林佩才和陳桂花回屋。

    進(jìn)門陳桂花就問：“你不是去送旭東嗎？咋又回來了？旭東也還沒走。”

    林佩不想嚇到家里人，但鄭旭東當(dāng)了十幾年兵，在這方面比較敏銳，如果不是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不會是剛才那樣的態(tài)度。而被盯著這件事可大可小，他也不確定對方的目標(biāo)是誰，想想還是跟陳桂花說了。

    陳桂花聽后一臉震驚：“啥？有人盯著咱家？”

    “現(xiàn)在也不確定。”

    “有啥不確定的，旭東當(dāng)了這么多年兵，要是這都能弄錯，他還當(dāng)啥子干部？”陳桂花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肯定是真的！他說得對，往后你晚上不能再一個人回家，不對，那人白天都敢盯著咱家……”

    陳桂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jiejie說：“奶奶你轉(zhuǎn)得我頭暈。”

    “哎呀你知道個啥，都火燒眉毛了！”

    “火燒眉毛是什么呀？”jiejie一臉疑惑問。

    陳桂花嗐了聲，都這時候了她跟孩子較啥勁？繼續(xù)轉(zhuǎn)悠著，半響停住腳步說，“這樣，以后以后出門咱們都一家子一起，早上我們送你去坐公交車，然后和三妹一塊去買菜，下午我們?nèi)ボ囌窘幽悖瓦@么定了，以后咱家都一起行動，誰都不許落單。”

    說完了，陳桂花大聲問：“聽到?jīng)]有！”

    李三妹、姐弟倆大聲喊：“聽到了！”

    林佩：“……”

    晚上鄭旭東打電話來的時候，林佩跟他說了陳桂花指定的行動計(jì)劃。

    鄭旭東沉默片刻說：“也不用這么緊張，對方應(yīng)該是個女人。”

    “女人。”

    “嗯，她穿的應(yīng)該是裙子。”正因?yàn)閷Ψ酱┑氖侨棺樱挛缈吹絺€女人穿著裙子，連裙擺顏色都差不多才會追上去。只是追上去后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附近的住戶，手里還提著剛買回來的菜，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

    “你確定嗎？”林佩狐疑說，下午鄭旭東說的時候她都想到了連環(huán)殺手，但如果是女人的話，幾率比較小點(diǎn)。畢竟女人力氣小，哪怕面對的同樣是女性，也未必能一擊必殺。

    鄭旭東當(dāng)然不能確定，只說：“應(yīng)該有人盯著。”

    陳桂花聽見林佩打電話，坐過來問鄭旭東說什么。林佩把他的話重復(fù)一遍，陳桂花聽說是女人也松了口氣，說：“咱們先看幾天，我晚上去街坊鄰居家里串串門，讓他們幫著看附近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

    林佩覺得這主意靠譜，點(diǎn)頭說：“成。”

    ……

    鄭家人沒完全放松警惕，第二天全家人一起出門，送林佩上公交車了，陳桂花、李三妹才帶著姐弟倆去買菜。

    這樣持續(xù)了幾天，鄭家人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陳桂花也問過街坊鄰居，都說沒看到可疑的人。陳桂花過后還打電話埋怨鄭旭東，說他小題大做，本來沒啥事，弄得大家緊張兮兮的。

    林佩在旁邊聽著說：“您之前還說旭東當(dāng)了十幾年兵，感覺不會錯。”

    “肯定是當(dāng)兵當(dāng)久了，有個詞咋說來著，草木……”陳桂花想不起來，胡亂說，“看到草木都是壞的，就這意思。”

    “草木皆兵。”

    “沒錯，就是這個詞，誒不對啊，兵咋是壞的？不對不對？”

    話題被陳桂花自己從批判鄭旭東扯到成語解釋上，直到從進(jìn)門柜子上拿出相框，陳桂花才想起來：“哦對，咱們還要裱相片來著。”

    陳桂花忙上樓去拿照片，青年說話算話，真給他們送了十九張照片來。陳桂花把照片放在茶幾上，姐弟倆蹲在茶幾面前，扒拉著照片一張一張看著，時不時還要評判兩句好看不好看。

    青年拍照水平很不錯，十九張照片都審美在線。因?yàn)槭遣噬掌尘邦伾己莒n麗，看著就讓人眼前一亮。

    對此陳桂花說：“一張相片兩塊錢，能不拍好看點(diǎn)嗎？”

    又說起青年：“這小胡倒是不錯，說便宜就便宜，說給咱親自送來就親自送來，性格利落，挺好。”

    青年姓胡，今年二十三歲，原本在一家國營照相館當(dāng)學(xué)徒。國營照相館價格昂貴，改革開放后，拿著照相機(jī)給人拍照的人多了起來，他們收費(fèi)低出片快，時間長了國營照相館生意寥落，漸漸關(guān)門了。

    小胡沒了工作，不好在家坐吃山空，一次去公園的時候看到有人拿著相機(jī)給人拍照，就起了這個心思。小胡找親戚朋友借了筆錢，買相機(jī)、洗印機(jī)和放大機(jī)就開工了。

    到現(xiàn)在他干了半年個體戶，賺了不少錢，但設(shè)備太費(fèi)錢，以至于到現(xiàn)在他還在還債。

    陳桂花很滿意小胡拍的照片，聽說他的經(jīng)歷又同情起他來，安慰他說：“沒事，窮不怕啥，我年輕那會……”

    陳桂花從年紀(jì)輕輕沒了丈夫說到現(xiàn)在合開公司，興頭起來差點(diǎn)又認(rèn)個干兒子，只是在緊要關(guān)頭被林佩攔住了。等小胡走后陳桂花說：“你攔著我干啥啊？我看人小胡挺好的。”

    “您和人才認(rèn)識多久啊，現(xiàn)在認(rèn)干兒子未免太早了點(diǎn)。”林佩又說起家里最近發(fā)生的事。

    陳桂花聽她這么說，悻悻打消了念頭。只是這會裱照片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嘀咕起小胡的好來，說道：“這孩子還是有真本事的，相片拍得真不錯。”

    “您現(xiàn)在覺得這錢花得不冤枉了？”林佩笑著問。

    “不冤枉不冤枉。”陳桂花捏了下孫子臉頰說，“你們姐弟倆投胎投到了好時候，隨隨便便就能拍大幾十的相片，比你們爹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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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就要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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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就要被穿了，我決定搞一波大事。——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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