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s市機場。 溫世禮正在vvip通道檢票過安檢。 沈斯在他身后打電話。 片刻,服務臺里將溫世禮的登機牌遞出來,美麗的地勤小姐微笑著對溫世禮道:“溫先生,祝您旅途愉快?!?/br> 溫世禮面無表情。 他微微側身。 沈斯會意上前,低聲報告:“沒人接?!?/br> 溫世禮側眸:“一直沒接?” “是的?!鄙蛩拐f:“打了兩個,前一個掛了,后一個一直等到自動掛斷?!?/br> 溫世禮聞言沉了臉色。 溫笙說她今天不會來,就果然沒來。 言出必行的性格倒是和他一樣。 但她的言出必行來的不太是時候。 沈斯要過安檢,溫世禮從他手里接過手機,徑直進了休息室。 他給溫笙發了一條微信。 【我尊重你想留下來的決定,但我需要一個理由。在瑞士生活和學校,都會比在s市好上許多。】 發出去之后,他重讀一遍,又補充一條。——l?k獨家整理—— 【不要告訴我,你想多陪伴你奶奶。記住,我要的是合理的,正當的,有價值的理由?!?/br> 微信發出后不久,沈斯進來。 溫世禮把手機交給他。 他似乎有些疲倦,閉上眼的時候,眼角竟顯出了一絲絲裂痕。 沈斯看見了他給溫笙發的信息,想到那天送溫笙回家時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沈斯頭一次逾矩對溫世禮道:“溫總,溫笙小姐她,畢竟還小。您是不是……”可以再溫和些。 溫世禮掀開眼皮,深陷的眼窩顯得他有些滄桑。 他望了望沈斯,沈斯便沒繼續把話說完。 “我的女兒,我比你清楚。” 溫世禮別開眼去,看著窗外陽光熱烈的停機坪,默了半晌。 “十月開學之前,把她帶過來?!?/br> 沈斯一頓,十月,離現在不到兩個月。 他皺眉:“您的意思是?” “我和星月的易總還有個項目在進行。”溫世禮淡淡說:“你留下來跟進?!?/br> 沈斯:“我?” 溫笙接到溫世禮微信的時候,正在去派出所的路上。 她剛剛接到電話,說溫奶奶在路上和一個電瓶車撞了一下。 溫笙一聽,心頭猛地一跳。 溫奶奶年紀大了,雖然看上去身體硬朗,沒什么健康問題,但老年人哪里經得住這樣的磕碰。 她擔心奶奶受傷,一邊奔出門去,一邊問那邊情況到底怎么樣。 還好,聯系她的民警說只是起步的時候擦到了后視鏡,老人扶著樹干,倒沒摔著。 只是對方一個勁兒說溫奶奶是故意碰瓷,要她賠償電瓶車的后視鏡。 溫奶奶當然是不干的,明明她是受害者,對方還要她賠錢。 兩個人在街上爭執了一番,路人怕老人家年紀太大,萬一情緒失控出了事,這才報的警。 溫笙一聽溫奶奶沒事,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在電話里連聲道謝,她在路邊攔了車就往派出所趕。 溫世禮第一條微信這時進來。 溫笙看過,正要回復,第二條又進來了。 【不要告訴我,你想多陪伴你奶奶。我要的是合理的,正當的,有價值的理由?!?/br> 溫笙看完前半句已經不想再繼續看下去,后半句里的合理、正當、有價值這樣的字眼卻仍然抓住了她的眼球。 不可否認,溫世禮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 也許在他們這樣的商人眼里,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先衡量一下所謂的合理,正當,還有價值。 溫笙覺得很無力。 她現在不想和溫世禮爭辯任何事情,她很清楚她根本改變不了他的價值觀念,她只能選擇不理。 她關掉手機,一心一意只想趕快到溫奶奶身邊。 等她趕到,真切地看見溫奶奶正中氣十足地在和民警談論從前的教育方式和現在的教育方式優劣勢時,溫笙的心才徹底落回肚子里。 “奶奶!” 溫笙奔到溫奶奶身邊,握著她的手將她上下好一番打量,“奶奶,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哎呀,笙笙!”溫奶奶拍拍她的手背安慰,“你放心,奶奶沒事。讓你擔心了,真是對不起呀?!?/br> “奶奶?!睖伢习櫭迹澳鷦e說這樣的話?!?/br> 一旁的民警見狀問:“你就是老人孫女吧?” 民警簡單和溫笙講了一下事情經過,和之前在電話說的差不多內容。不過現在多了一個視頻證據,證明溫奶奶是恰巧路過,并不是蓄意碰瓷,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電瓶車車主起步時的不小心。 “老人家沒有受傷,又很開明大度,對方道過歉之后,她自己簽了協調書,對方就先離開了?!?/br> “走了?”溫笙皺眉。 溫奶奶挽著她的胳膊解釋:“是我讓他們走的,反正奶奶沒事兒,人家道歉得也很誠懇,算了算了。” 溫笙來的路上還在想要怎么和對方辯論一下對錯和尊老愛幼,但既然溫奶奶讓他走了,她也沒什么好說。 總歸只要溫奶奶人沒事就好。 在溫笙來之前,溫奶奶自己就已經把手續辦好了,現在可以直接離開。 溫笙扶著老太太對民警道謝,剛走到大門口,溫奶奶突然又將她拉住。 “我剛剛好像在里邊聽見小周的聲音了?!?/br> “小周?” 周馭? “是啊。不知道他怎么也進來了?!睖啬棠谈皆跍伢隙呅÷曊f:“你去打聽打聽,要是咱們能幫,就幫幫他。” 溫笙一怔。 她回頭看一眼冷清的辦事大廳,心已然飛到了周馭的名字上去。 周馭那天和姓肖的見面,外人都傳那場面簡直就是腥風血雨。 周馭雖然年輕,看起來只是個學校的扛把子小屁孩,但沒想到到了肖總那,連肖總都要讓他三分。 他們見面,眾人都以為是因為上次覃涯被打那事兒,實際并不然。 肖總似乎想和他談什么合作,結果不知道怎么觸了周馭的霉頭,1918的包間里被砸的亂七八糟,全是周馭自己動的手。 肖總曉得說錯話,還派人去跟他道歉。可誰知,周馭把那人摁在路邊,差點沒被過路的汽車給軋死。 拘留室里,周馭和徐川兩人坐在一塊兒。 身下的長板凳又冷又硬,坐了一天一夜,徐川這會兒是腰酸背痛。他時不時扭來扭去的,沒個消停。 他旁邊,周馭仰靠著墻壁,正閉著眼睛假寐。 而他們對面,覃涯靠墻縮著。他抱著膝蓋,腦袋低得很下,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邊,陰鷙的目光如毒蛇一樣黏在周馭身上。 從昨天凌晨三人一同被押進這個拘留室開始,覃涯就一直保持這樣的姿態,一動沒動。 雖然他沒盯著徐川,但被他的眼神波及到,徐川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想著去嚇唬嚇唬他,但身邊的周馭都沒動靜,他也不好輕舉妄動。免得顯得他好像很膽小似的。 安靜了一整個晚上。 到了下午,拘留室外的走廊開始有人走動,但沒人往這邊過來。 趙邦真夠可以的。 周馭在心頭冷笑。 明明人就在s市,他不信他不知道他進了局子。 竟然現在都還沒露面,什么意思?想讓他吃吃苦頭?讓他曉得曉得,如果沒有周家,他早就應該在這種地方爛掉了? 呵。 真是可笑。 溫笙在拘留室的走廊門口登了記。 門邊的民警看了眼她的證件,打量她時的眼神讓她不太舒服。 “跟我來?!?/br> 這個派出所算是這片區里比較大的了,拘留室這里的走廊長長一條,看不到盡頭似的。 這里似乎沒有窗戶,陽光照不進來。 縱然外間陽光熱烈,這里卻仍然是冷清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