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跑車與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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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想什么呢?我可是他的女人……” 十叁妖|后出軌時代 第七十六章 跑車與鋼琴 再過幾天,就是五一了。 馬路兩旁盡染翠綠,街上的女孩子們還不怎么敢露胳膊和大腿。 然而,從她們飄逸的頭發(fā)和飛揚(yáng)的笑臉也可以看出,夏天其實(shí)已經(jīng)悄悄降臨這座北方首屈一指的大都市。 正午寶石般的陽光同新生的樹影相間錯落,浮萍般流過風(fēng)擋玻璃。 祁婧熟練的打著方向盤,激越的馬達(dá)聲承托著精巧的車身,也讓心情比平常多了一份流線型的晴朗。 她真的越來越喜歡這輛小跑車了。兩個月來,每天往返于公司愛都和家之間,全賴這個迅捷又輕巧的伙伴。 不要說拉風(fēng)的造型,迷人的曲線,內(nèi)斂的顏色。光是在強(qiáng)勁的動力支持下格外體貼,收放由心的cao控,就讓祁婧愛得不要不要的。 驕傲的男人們喜歡把女人比作車。 新時代的女人不再如衣服,換女人也變得更高級,跟換車一樣。可在祁婧看來,男人才應(yīng)該跟車有著更多的類似。 他們有著堅(jiān)硬鮮亮的外殼,復(fù)雜到不為人知的內(nèi)部構(gòu)造,迅捷的輪胎和舒適的真皮座椅。 他們也會出各種毛病,也需要加油打氣,保養(yǎng)潤滑。可能一聲呼嘯就帶你去尋找詩和遠(yuǎn)方,也可能在你心急火燎的時候,把你擱在半路上。 這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男人,也有各式各樣的車。 拿這輛最親民的馬自達(dá)小跑車來說,就很像岳寒。身形修長健美,性能強(qiáng)勁有活力,既聰明機(jī)靈,又溫順聽話。 昨晚許博拉羅剛來道歉,羅薇是個臉皮薄的人,氣氛一度尷尬。恰是岳寒一句話打了圓場,將眾人勸回了座位。 在壩上二東賠禮道歉的時候,就是這小子及時遞的臺階兒,還給許太太取了個“婧主子”的諢號。 咱“婧主子”是做過虧心事的人,最怕的就是這種場面。屢屢在他的插科打諢中如沐春風(fēng),心里是真的喜愛這個平時不聲不響的漂亮男孩兒了。 年紀(jì)相仿,風(fēng)格不同的男孩還有一個,那就是去參加培訓(xùn)的小毛了。也不知五一放假,他能不能回來待兩天。 把小毛比作車,那肯定是一輛功能強(qiáng)大的輕型越野了。一身特種兵的硬功夫不說,學(xué)東西也挺快的,沒準(zhǔn)兒將來水陸兩棲文武兼?zhèn)洌巴井?dāng)不可限量。 羅翰這個單身老貴族,應(yīng)該像一輛房車吧!一路收留各色美女,從不寂寞,卻離家越來越遠(yuǎn),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兒。 許良家自詡是上車的新人,眼下還對什么都覺得新鮮好奇,把自己和沿途的風(fēng)景都記錄在畫布上,一路風(fēng)塵一路花的感覺的確很舒服。 然而,自上車的一刻,就注定要下車的人,是否還會用最柔軟的心懷去暖熱那張別人睡過的床?會不會在開始觸摸的剎那就起了警惕之心,以免遭遇依戀和訣別的不期而至? 如果說羅翰是一輛注定游蕩的老房車,那陳志南就是一輛滿載貨物,目的明確的重卡。 威武彪悍的外形帶給他奔赴遙遠(yuǎn)的勇氣,一排排雪亮的大燈指引他披荊斬棘,一路向前。更讓人癡迷和向往的,是他有一顆甘愿負(fù)重,耐得住寂寞的心。 不分晝夜,風(fēng)馳電掣的路上,或許也有艷遇,但可能遭遇的風(fēng)險更多。登上并不舒適的駕駛樓,你只可能因?yàn)轫樎罚瑓s要在別人的生命軌跡上忍受顛簸。 不知為何,祁婧總感覺,即便視野開闊,行駛平穩(wěn),也需要時刻做好翻車逃生的準(zhǔn)備似的。而無法放松的神經(jīng)繃緊的卻是莫名的激動…… “想什么呢姐?小臉兒一會兒一變的。” 這時,坐在副駕駛上的海棠說話了。這位奶奶已經(jīng)混成了銷售部門的一個小頭目,今天來公司找祁婧是百分百的公對公。 一個是賣房子的,一個是做廣告的。讓“婧主子”上一出喬遷之喜的大戲,海棠精心設(shè)計布置的樣板間比任何戲臺都高級。 岳寒臨時請假。祁婧跟可依洛小勇幾個人研究了一上午,光創(chuàng)意就敲定了好幾個。 雖然,海棠這次的任務(wù)只是提合作意向,具體的細(xì)節(jié)還要請示“唐總理”跟碧城營銷部門進(jìn)一步商討。 不過,這顯然給祁婧他們的團(tuán)隊(duì)開辟了一個新的領(lǐng)域,是具有開創(chuàng)意義的合作模式。大家都很開心。 這會兒公事談完,小饞貓是跟她回家一起蹭飯的。 祁婧被她問得臉上發(fā)熱,就地取材的轉(zhuǎn)移話題:“你說,要是把男人比作車,你家大春屬于哪個類型?” “哼哼!果然是在想男人,你剛才心里惦記的肯定不是我們家大春吧?老實(shí)交代!” 海棠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靠過來,看得祁婧心里直發(fā)虛。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關(guān)于承載,關(guān)于冒險,關(guān)于力量與征途的符號,就那么容易的套在了陳志南的頭上。 卡車的苫布都被她想象成了英雄的披風(fēng),在使向地平線的電閃雷鳴中,被槍林彈雨洞穿的破孔里冒著淡淡的焦煙。 在遭遇陳志南之后,許太太就被一種預(yù)感折磨著,覺得自己在那件事上可能會突然失控。 要知道,那可是那種事啊!之前根本就跟他不熟,難道就因?yàn)樗f早就盯上你了,就……乖乖那啥了? 至少在昨晚之前,這些浪漫到驚心動魄的想象,她還是不敢觸碰的。 腦子里一出現(xiàn)他的影像就開始拉警報。那感覺跟被陳京玉勾引時極其相似,強(qiáng)烈程度卻十倍不止。 直至昨天半夜,許博得勝歸來說了一個詞——挑戰(zhàn)性!才算幫迷途孽障中的許太太摸到了些比較清晰的脈象。 曾經(jīng),許博鼓勵她在跟小毛的游戲中掌握主動。 從盛裝出席的電影院,到真空迷彩的單人床,真叫玩兒了個痛快!尤其是被朵朵捉j(luò)ian在床時,小毛的jiba還在sao屄里一跳一跳的,太TM刺激了。 可惜,第二天小毛就走了,缺了搭檔,工作又忙,關(guān)鍵許先生一頓也沒餓著她,自然也就把這份sao浪賤放下了。 沒想到,新的挑戰(zhàn)降臨得毫無征兆。不一樣的性情,不一樣的風(fēng)度,不一樣的微笑和眼神,不一樣的魅力和氣質(zhì)……至少從行政級別上,陳志南就秒了小毛好幾條街! 一個有夫之婦,一個有婦之夫,都是正兒八經(jīng)領(lǐng)證的。什么叫“我從來不跟沒結(jié)婚的女人上床”?什么叫“你就是那種男人見了就只想到上床的女人”? “我們?nèi)フ覀€地方好不好?” “OMFG!這TM可不是演習(xí)!!!” 依偎在許博的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身體,祁婧才感覺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 只有在這個男人的懷里,她才相信自己是安全的放松的。而莫名其妙的是,確定過安全的護(hù)欄不會被突破之后,心卻跳得更加不受控制了。 無論是心里的慌張還是身體上的熱烈反應(yīng)都似乎在宣告:根本沒有要不要上陳主任這輛卡車的選項(xiàng)。 那顆被男人寵得活色生香的心,或者說,這具越來越sao魅入骨的身子,早就替她做了冒險也要搭一程的決定! 留給夫妻倆能探討的空間,只剩下什么時候,什么地方甚至什么姿勢這些事務(wù)性和技術(shù)性的細(xì)節(jié)。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呸,不對!是那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雖然許先生跟陳太太有過那么一晚上不老純潔的革命友誼,也沒有去人家地盤上無法無天,漫山放火的道理吧? 畢竟當(dāng)過正兒八經(jīng)的國家公務(wù)員,守著上下級的體面,這張臉還是得要的! 要怎么樣才能“當(dāng)了婊子又立得住……”啊——呸呸呸,應(yīng)該是“既豐富了生活又不耽誤生產(chǎn)……咳咳”,不管怎么說吧,必須得適度娛樂,守住安全紅線! 然而,一旦開了口子,又絕了穢亂綱常的后顧之憂,不就等于拆了剎車板,光剩下油門了?不歸路是沒人敢走的…… 要不怎么說,領(lǐng)導(dǎo)同志就是辦法多呢? 也不知他買手鏈的時候就早有預(yù)謀,還是cao服了阿楨姐收獲的靈感,出的主意雖然不要臉到了極點(diǎn),卻真TM刺激好玩兒,想想都yuhuo中燒的躍躍欲試…… 手鏈,也是鎖鏈的一種,對付難以馴服的猛獸,它是必不可少的。 漁色獵艷的迷狂暢想中,許太太也敏銳的發(fā)現(xiàn),當(dāng)許先生熱心的幫忙分析出謀劃策的時候,眼睛是黑亮而幽深的。 那眸底的光芒并不鋒銳,卻讓她有些不敢細(xì)看,只是不自覺的把奶子往他懷里貼。 “我說,你不會真想我家大春呢吧?她黑不溜秋的,頂天就一二手皮卡!” 海棠見她笑吟吟的目視前方,沒搭自己的葷茬兒,只好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問題。從她的口氣判斷,小兩口應(yīng)該已經(jīng)冰釋前嫌,又重新貓到了一個戰(zhàn)壕里。 祁婧不動聲色的活動活動燒紅的臉皮兒,替大春打抱不平: “怎么還二手?大春可是款好車,許博經(jīng)常表揚(yáng)他呢!別熬過了饑荒,就不拿豆包當(dāng)干糧哈!你看那一身腱子rou,至少一德國進(jìn)口皮卡!” “呦,看上我們家腱子rou啦?怪不得這些日子越練越起勁兒了呢,感情是有紅顏知己給他加油鼓勁兒啊!” “少擠兌我哈,那些打卡照都是你拍的,我可沒心思勾引重傷初愈的良家婦男。對了,你昨天怎么沒來?” 昨晚許博設(shè)宴,祁婧打電話叫她來著,結(jié)果沒接通。 海棠眼神兒一飄,勉強(qiáng)笑了笑:“沒辦法,干銷售哪有自己個兒的時間啊!”沒等祁婧追問,撿起了“男人與車”的話頭,“誒,那姐夫……是什么車啊?” “他啊……” 這一問,還真把許太太給難住了。 許博這部車,既不是出身名門大牌,也不帶什么高端配置。馬力夠強(qiáng)勁,性能也可靠,不過有時候,尾氣污染這些細(xì)節(jié)難免顧全不周。 他的狀態(tài),像一輛任勞任怨的半掛,拖著父母妻兒,卯足了勁頭,一路跌跌撞撞的駛來。 闖過雨雪風(fēng)沙,即便算不得灰頭土臉,也一路風(fēng)塵,經(jīng)歷了足夠的磕碰和坎坷。出行則無悔的路上,夠堅(jiān)韌,夠挺拔。 時至今日,祁婧仍不敢說有能力坐上駕駛席,指手畫腳的左右他的方向。或許,一輩子也不會。 在她心里,沒有想要駕馭他的欲望,也并不遺憾。這也許就是女人開車跟男人的區(qū)別吧。 在許太太關(guān)于人生的圖景中,許博這輛宿命座駕渾身掛著彩帶,閃著光環(huán),是最浪漫的敞篷超跑,更是最英勇的戰(zhàn)地悍馬。 然而,有時候,她也覺得他是一輛預(yù)約了后半生的計程車,無論多晚都等在那,接自己和孩子回家; 有時候,她也希望縱著他去做一輛旅游大巴,載上一車廂的各色美女,去放飛自我,稱王稱霸; 也有時候,她夢想他成為一輛拉力賽車,邀請自己做那個任期為一生的導(dǎo)航員,密林原野,大漠戈壁,笑傲馳騁。追逐著遠(yuǎn)方,任性在當(dāng)下!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車呢?許太太笑了笑,胸口傳來微微脹痛,順口來了句:“配備奶媽的嬰兒車!” “切!” 海棠聽了一臉的不屑,“瞧把你美的……姐夫可一點(diǎn)兒不像圍著尿芥子轉(zhuǎn)的男人,兄弟幾個里面,他可是帶頭大哥……還嬰兒車!噴牛奶的消防車還差不多。” 祁婧發(fā)覺自己的確過于沾沾自喜了,被懟得一點(diǎn)兒不冤,厚著臉皮轉(zhuǎn)移視線:“那,你覺得二東又是什么車?”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兩人是有過親密接觸史的,保不齊觸碰了敏感地帶。 海棠小嘴兒一撇,白了祁婧一眼,竟“咭”的一聲笑了。 “我看他呀!像個玩不夠的卡丁車——”說著自己先“鵝鵝鵝”的笑了起來。 那次八人結(jié)伴的壩上出游,二東的確是玩兒的卡丁車。 祁婧搖頭苦笑:“人家娃都懷上了,論進(jìn)度可比你們倆還快呢!”——說都說了,索性光明正大的發(fā)表意見。 前塵往事,是年少無知也好,是命運(yùn)多舛也罷,總該有翻篇兒的一天。鬧也鬧了,郁結(jié)也解開了,心智也成長了,生娃如果提上日程,小日子也就安穩(wěn)了。 海棠眼睛瞟著窗外,表情明顯一黯,皮笑rou不笑的“哼”了一聲,“聽說還是個警花兒呢!怎么一點(diǎn)兒警惕性都沒有呢?” 話里的酸味兒比梅子干兒都止渴了,祁婧更加確定的印證了早就擱在心里的猜想,不動聲色的說:“曉晴那丫頭挺爽快的,回頭帶你見見?他們禮拜五準(zhǔn)去愛都……” “你別說嘿!”海棠一驚一乍的打斷她,“這卡丁車也混成一警車了哈!還不得美得他冒著鼻涕泡吱吱兒叫喚啊?哼哼!” 祁婧不止一次在停車場看到那輛警花座駕,這話讓她忍俊不禁,卻也聽出一絲澀然苦味。 “是啊,人人都有為社會服務(wù)的覺悟嘛!人家可不光會釣魚,也學(xué)著疼老婆呢!” 瞥見海棠嘴角的一抹殘笑,話竟越說越不是味兒了。祁婧感覺自己馬上要變結(jié)巴,趕緊話鋒一轉(zhuǎn):“誒,你覺得老宋是輛什么車啊?” “老宋?” 海棠轉(zhuǎn)過臉兒,大眼睛一眨,算是承了婧jiejie的情:“老宋啊——他屁股那么大,個頭兒又那么挫,什么車也不像,倒像個氣墊船——嘎嘎嘎嘎……” 祁婧被她一嗓子“氣墊船”逗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憋笑腳下的油門兒就忘了收,小跑車“唰”一個右轉(zhuǎn)彎兒,擦著路口的警察小哥哥甩了過去。 幸虧小哥哥每天在這個回家的最后一個路口執(zhí)勤,時間一長早就認(rèn)得她,兩人沒說過話,卻每次點(diǎn)頭打招呼。這會兒被嚇得一個后撤,舉著白手套點(diǎn)她的車屁股。 祁婧不好意思的把手伸出窗外,搖了搖以示歉意。兩個妮子的笑聲灑了一馬路。 電梯門剛打開,許太太就顛著兩個奶子沖向房門。 “叫你別搗亂,偏不聽……” 房門打開,李曼楨的埋怨戛然而止。離門口不遠(yuǎn),許博像個傻柱子似的站在那里,舉起的手指頭上創(chuàng)可貼包了一半。 “海棠來了?我剛才不小心……誒呦!” 許博吃痛得一咧嘴。創(chuàng)可貼包好了,李曼楨紅頭脹臉的鉆進(jìn)了廚房。 許太太這會兒竟然不著急了,慢條斯理的放下手包,脫下外套掛好,又換了拖鞋。走過許博身邊的時候輕輕巧巧的說了句:“開始學(xué)做飯了?好好學(xué)昂——”。 海棠同學(xué)顯然聞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卻完全摸不著頭腦,“姐夫在家呢?我是來蹭飯的!” “那你有口福啦,有魚!” 許博握著一根手指頭,一點(diǎn)兒副總裁的樣子也沒有,反而給人狼狽的想象。 海棠自打從摩托車上被拯救下來,見了這位大春的兄長兼領(lǐng)導(dǎo)就格外膽兒縮,偶爾在公司遇到也是盡量避免正面接觸。 不是許哥變生分了,是弟媳婦兒太沒臉了。 今天是真沒想到,許副總回家吃午飯,還比婧姐先到家。答應(yīng)著他客氣的讓座,海棠小臉兒微紅,說了句“我去幫忙”就鉆進(jìn)了廚房。 祁婧的襯衫敞開著,文胸松松的圍在鎖骨下。脹鼓鼓的乳瓜正慢慢的消耗著一上午的存貨。那細(xì)緩的熱流被越來越有勁兒的小嘴兒汲出體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和輕松。 據(jù)說,哺乳可以減肥,因?yàn)殡S著乳汁輸送的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高熱量高蛋白。 祁婧雖然沒覺得自己有減肥的必要,但這種生命之間的交互,讓她收獲的不僅僅是心情上的滿足和享受,似乎還有某種身體上的癮頭兒。 房門虛掩著,許博悄悄來到她身后,站在那兒看了半天才說: “媳婦兒,我怎么每次看你喂奶都嫉妒得不行呢?” “是么?”祁婧頭也沒抬,“看見什么都嫉妒哈!要不要也來試試?這個活兒保證不會割手。” 許博一屁股坐到愛妻身后,摟住深腰的同時捏起淘淘的小手。 “這么快就吃醋啦?我今兒回來有事兒……” 被午夜驚魂似的叫聲吵醒,隔著衛(wèi)生間的門聽老公跟家政嫂講自己的黑歷史,怎么說也不是一項(xiàng)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 不過,知書達(dá)理的許良家還是懂得男人的用(yin)心(mou)良(gui)苦(ji)滴。 一方面從身體上擊潰阿楨姐的羞恥心,讓她徹底放開的享受性愛的歡愉,一方面自曝家丑,在心理上示人以弱,充分表達(dá)了誠意,也去除了她在倫理道德上的擔(dān)憂。 心情舒泰自然談不上,許太太回到床上,分明感受到一份踏實(shí)。 既然要在一個屋檐下沒羞沒臊了,處處顧忌,小心猜疑自然是不成的。 作為叁個人里,收益最大的爺們兒,這層窗戶紙自然要他去捅破,兩個女人才有在面兒上維護(hù)住尊嚴(yán)的可能。 昨天劇烈運(yùn)動結(jié)束后,阿楨姐沒機(jī)會表明態(tài)度。從今早起床后的一切正常判斷,她也是懂得這層道理的。 有男人在,是不是“壞女人”早就不是許太太糾結(jié)的問題了。早餐桌上,一想起衛(wèi)生間里鬼哭狼嚎的叫喚,憋笑憋得差點(diǎn)兒沒被小籠包噎死。 祁婧見男人陪著小心,臉上的笑雖然還繃著,身子卻倚進(jìn)了他懷里。 “這家里外頭都是事兒,夠你忙的,辛苦啦老爺!” “真有事兒,好事兒。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許博拎起許太太腕上的手鏈兒晃了晃。 祁婧平時不怎么喜歡戴首飾。自從參加了羅翰的什么項(xiàng)目,左腕上就一直戴著那個黑玉鐲似的手環(huán)。 如今奶娃子都四個月大了,問過要不要取下來,羅翰說帶著好看,也實(shí)用,不用回收。祁婧一想,反正已經(jīng)戴習(xí)慣了,平時看時間很方便,就沒摘。 這條潘多拉是許博親自戴上去的,因?yàn)槭墙饘俚呐聞潅耸汁h(huán),就戴到了右手上。 本來,祁婧也不太熱衷這種花里胡哨的玩意兒,可經(jīng)過昨夜一番綢繆,怎么看都覺得有一種妖冶惑亂的美感。 “辭職報告寫了嗎?” “有你這么迫不及待的嗎?” “迫不及待?”許博故意拉高了調(diào)門兒,把鼻子伸進(jìn)柔滑的大波浪,“誰迫不及待?我迫不及待?是我么?嗯?是么?” “討厭了啦!”許太太的尾音拉著粘絲。 “親愛的,不是我心大。我真覺得,你大可不必有那么強(qiáng)的負(fù)罪感。跟你說過,忘啦?他們兩口子已經(jīng)好幾年沒做過啦……” “……你就是心大……比誰都大!哪有慫恿……” 正說著臉紅心跳的悄悄話,一顆小腦袋從門口伸了進(jìn)來,“哎,膩歪起來沒夠了咋的?開飯啦!” 今天的主菜是一條紅燒偏口魚。 祁婧沒出房間就聞到了香味兒,系著襯衣扣子直奔餐桌。許博給淘淘拍完奶嗝兒放進(jìn)嬰兒車,跟在后面。 “哇,還真有嬰兒車……” 兩個女人嘰嘰呱呱把許先生笑了個莫名其妙。 許家大宅的午飯可不是天天熱鬧。所以許太太的心情格外的好,一邊不住嘴兒的夸阿楨姐的手藝扼殺了她的減肥計劃,一邊跟海棠眼對著眼兒搶比目魚吃。 魚骨頭剛剛雕刻完畢,奧巴馬壓著尾巴竄到了門口,隨即,響起了敲門聲。 “嗯!來了。” 許博放下筷子去開門,祁婧想起他說有事,也跟了過去。 只見岳寒滿臉是汗,笑嘻嘻的站在門口。旁邊還沾著四個高瘦英俊的男孩子,個個兒留著小毛那樣的寸頭。 最引人注目的是,幾個人合力扶著一個差不多一人高的巨大毛氈包裹。 “怎么不打個電話,我好下去接你。”許博客氣的招呼著,“哥幾個辛苦了!看看是歇會兒,還是先弄進(jìn)來?地兒我都騰好了。” 岳寒笑笑沒說話,打了個手勢。 四個小伙子立刻行動,里面兩個外面兩個,小心翼翼的把包裹抬進(jìn)了門,又在許博的指引下,一鼓作氣,慢慢的挪進(jìn)了書房。 祁婧跟在男人屁股后面一臉好奇,等他從里面轉(zhuǎn)身出來才問:“啥東西?” “鋼琴。斯坦威的!” 許博呲著白牙,兩眼放光,“昨天岳寒聽我說你會彈鋼琴,正好他mama單位有一架更新?lián)Q代了,要處理掉,問我要不要,我就……” 話沒說完,祁婧已經(jīng)越過男人,沖進(jìn)了書房。 幾個人正在小心的拆開包裹,錚亮的胡桃色漆面兒露了出來,做工精美的曲線反射著迷人的藝術(shù)光芒。 祁婧的眼睛一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因?yàn)槔习质且魳防蠋煟瑥男【徒趟毲佟T谶@八十八個琴鍵上,著實(shí)吃過不少的苦。自從結(jié)了婚,已經(jīng)五六年沒怎么摸過了。 從前許博工作忙,自己百無聊賴的時候,也曾動過念頭,希望借十指之間跳動的音符排遣空閨寂寞。 然而,家里沒有琴,別說鋼琴,一件兒樂器都沒有,唯一跟音樂沾邊兒的恐怕就是手機(jī)了。 說起來也慚愧,跟許博結(jié)婚這么多年,都不曾為他演奏過一首曲子,十幾年的功夫都白練了。 其實(shí),后來她也意識到了,那時缺的根本不是豐富生活的情趣之樂,任何世界名曲,也無法彌補(bǔ)心里的真空。 當(dāng)然,事實(shí)同樣證明,超大號的jiba也TM做不到。 走出深淵后,唯一的一次跟鋼琴打照面兒,是在許博費(fèi)盡心思設(shè)計的婚禮上。那首《夢中的婚禮》她只聽了一半,就迫不及待的拉男人入了洞房。 自那以后,她幾乎連自己會彈琴都忘了…… 今天這是怎么了?理工男也玩兒起藝術(shù)情調(diào)了么?家里這么窄,居然弄一架叁角鋼琴來,真是土豪級的鋼鐵渣男啊! 祁婧忍著眼淚,腦子熱烘烘的走出來,一頭扎進(jìn)那人懷里,顧不上太太風(fēng)范,淑女矜持,在他嘴上“啵兒”的親了一口。 “噫——”背后傳來海棠的噓聲。 許博摟著嬌妻一臉寵溺,“我可不懂琴,是岳寒惦記著他婧姐,說這琴是世界頂級名牌兒,不肯便宜了別人……” “那——我可不可以也抱抱他啊?老公……” 祁婧撲閃閃的大眼睛噙著晶瑩的淚花花,估計不知道怎么撒嬌好了,居然斜咬著下唇,提出了這么不守婦道的要求。 許博一愣,立馬GET到了某個爽點(diǎn)似的,聳了聳肩。只見許太太回給他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媚眼兒,嬌軀倏然一轉(zhuǎn)。 岳寒站在一旁,自然把話聽明白了,卻沒想到幸福來得這么沒臉沒皮勢不可擋,下意識的后退一步,還是被一波重重的乳浪拍在了秒速勃起的沙灘上,一張臉立時熱得卷了邊兒。 “喂喂喂!這里還有小朋友啊,你們……毒性太大了吧?” 隨著海棠的嬌聲呵斥,書房里也接連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許博諧謔的壞笑著,一抬眼正好對上李曼楨的目光。 相望片刻,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勾連著傷風(fēng)敗俗的想象被心領(lǐng)神會,吃干抹凈。李曼楨峨眉微蹙,小嘴兒一嘟,似笑非笑的轉(zhuǎn)過臉去,給男人留下一片雪白的脖頸。 許太太浪夠了,雙手撐開岳寒的胸膛,暈著臉兒客氣起來。 “你們都還沒吃飯吧?阿楨姐,家里還有什么,我們再做幾個菜?” 李曼楨還沒答話,許博搶著說:“不用了,等會兒我領(lǐng)他們幾個下去吃。” “那一定渴了,”許太太樂顛顛的去開冰箱,拿了幾聽冰鎮(zhèn)飲料出來,拿托盤盛了,往岳寒面前一抬,等他拿了一聽可樂,端著盤子走進(jìn)了書房。 許博和岳寒對望一眼,也跟了進(jìn)去。 這間書房跟主臥一般大。原本用來小憩的一張單人臥榻已經(jīng)拆除打包。墻角的盆栽和窗邊的沙發(fā)茶幾也被移到了書桌邊上。空出大半的地板空間,安排一架鋼琴只是稍顯局促。 祁婧把托盤放到書桌上,一臉興奮的湊近鋼琴,偶爾幫忙遞個工具,大部分時間只是在邊上打轉(zhuǎn)轉(zhuǎn)。兩個小拳頭不時的攥緊又松開,不時抬起的雙臂間,巍峨的乳峰隨著腳步不停的地震。 海棠湊到許博旁邊,羨慕得語無倫次,“姐夫,你可真疼嫂子!”又歪著頭打量了一眼岳寒說: “小子,這琴多少錢啊?” 岳寒被盯得不自在,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值八……八十多萬吧,給許哥打個折……” “乖乖,二手的還那么貴……”小海棠咬著牙的樣子像要搶銀行。 “已經(jīng)半賣半送啦,這個檔次的琴,市場上可沒這價兒!”許博一拍岳寒的肩膀,“回頭我得登門謝謝阿姨!” “你不是說不懂么?這會兒又門兒清了……”海棠嘟噥一句,也湊近了去看熱鬧。 小伙子們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把叁個雕工精美的琴腳裝好了。一個娃娃臉兒的家伙還特意支起了琴蓋,朝許太太特紳士的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祁婧壓著雀躍,伸手一捋裙子,坐在了琴凳上。試了幾個音之后,扭過頭來笑望許博一眼。 回過身時,一串串珠玉般清亮,繁星般夢幻的音節(jié)流淌出來,正是那首沒奏完的《夢中的婚禮》。 “哇——”海棠的驚嘆立時忍不住了。 回望許博和岳寒,兩個人的笑居然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岳寒的下巴和著旋律知音而動,許博的眼睛微微瞇著,色欲更濃。 一曲終了,房間里響起了掌聲。 祁婧起身行了個英國范兒的屈膝禮,把飲料分給小伙子們。一幫人才出了書房。 許博拿起皮包準(zhǔn)備出門,對祁婧說:“今天高興,不如開個PARTY吧!把唐總,可依還有徐醫(yī)生都叫來,聽你彈彈琴!岳寒,把你的吉他也帶來。” “好啊!”許太太笑靨如花,“那你要早點(diǎn)兒回來!” 許博溫柔一笑,“我嘛,得請個假,晚上有個飯局。”說著,轉(zhuǎn)向海棠,“你老公我也得征用,你就給婧婧幫幫忙,別開小差兒了哈!” 祁婧聽了臉色明顯降溫,還是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少喝點(diǎn)酒,早點(diǎn)兒回來……” “放心。對了,二東那兩口子我也給你呼來,還有……嘿嘿嘿!” 光這幾聲yin笑,許太太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果然聽見許博四六不靠的來了句:“如果馬戲團(tuán)里有大猩猩,獅子王什么的,也可以拉來助助興哈!” 祁婧正給臊得找不著詞兒,身后的海棠憋不住了,“我說,甜得都發(fā)膩了啊,多少胰島素也頂不住你們這么高脂肪無添加的墮落。趕緊的吧,幾個孩子都還餓著呢!” 許博“呵呵”一笑,領(lǐng)著一幫人出了門。也不知哪個小子懂事,扔了句感人肺腑的禮貌:“謝謝阿姨!” 海棠姑娘石化當(dāng)場。 男人們走后,叁個女人圍著餐桌坐了下來。 “阿楨姐,咱家的那個烤箱能做什么好吃的點(diǎn)心?正好晚上也讓大伙兒嘗嘗你的手藝!”許太太第一個惦記上了阿楨姐這個高級面點(diǎn)師。 李曼楨也似被她的興奮感染,笑著起身,去房里拿出個白色皮革封面的小本子。 “你們都喜歡吃什么?我這兒可有上百種,不過家里東西差太多,現(xiàn)在就得抓緊準(zhǔn)備。” “不是吧姐!”海棠亮著大眼睛一把搶過了本子翻看,“你們家天天過的什么日子啊?光點(diǎn)心就預(yù)備一百多種……” 祁婧略一籌謀,拿出手機(jī),“阿楨姐你做的什么我都愛吃,就怕被你給喂出肥膘來。你們倆研究著,我先去打幾個電話。等下咱們一起出去買東西!”說完,走進(jìn)了臥室。 第一個撥通的電話是打給唐卉的。 兩人天天在辦公室見面,下班后在一起吃飯逛街的機(jī)會卻不多,有了這個由頭,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骨灰級的閨蜜。 唐卉正好跟可依一起加班趕材料,不免聽了一耳朵秦爺草莓味兒的調(diào)侃。也不知道是否包含對小男朋友請假討好女神的不滿。 鄭重的邀請過艾琳之后,祁婧想到了莫黎和程歸雁。 特別是程歸雁。 也不知道這位jiejie對那個驚世駭俗的真相有沒有排異反應(yīng),不方便魯莽的打電話,就讓唐卉把電話給了可依。 “怎么著,是想要全世界都知道老公給你買了新玩具啊?” 領(lǐng)會領(lǐng)導(dǎo)意圖之后,可依的刻薄話一個字兒都沒浪費(fèi)。祁婧不但沒惱,反而美滋滋的憋不住得意。 “對了,還有羅薇,也歸你管吧!” 掛斷電話,祁婧又撥給朵朵。那邊倒是很痛快就答應(yīng)了,順口就問:“要不要我把羅教授也叫來認(rèn)認(rèn)門兒啊?” “啊……好啊!” 祁婧忙不迭的回應(yīng)著,居然有一種被窺破心機(jī)的感覺。她怎么總是一副高瞻遠(yuǎn)矚一覽無余的調(diào)調(diào),連登沒登過門都了如指掌呢? 他們倆到底啥關(guān)系? 這些天,跟羅翰的相處親近自然,人畜無害,同時又貌似進(jìn)入一種摒除邪念,靈rou分離的境界。處于這種微妙的臨界點(diǎn)上,祁婧覺得享受,也在進(jìn)退之間頗費(fèi)躊躇。 許博既提出來,自然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在愛都那種地方,作為一個盡量委婉表達(dá)sao浪賤的紅顏知己,祁良家怎么作妖都可以在放下酒杯后安全撤退。 可作為許家大宅的女主人,這個邀請就難免摻雜了引狼入室的意思,或者說,會不會被理解出更多的不矜持,不克制呢? 本來最后一個電話要打給他的,心里也一直盤算著該怎么說。 “這下省事了,這個朵朵!” 祁婧心里念叨著,走出臥室。海棠已經(jīng)在一頁紙上列了十來個點(diǎn)心名字,有的連聽都沒聽過。 李曼楨列好了采購清單,叁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推著嬰兒車下了樓。 周二午后的家樂福人不算多,琳瑯滿目的貨架間,偶爾還有點(diǎn)兒空蕩蕩的感覺。 海棠和阿楨姐各自推了一輛購物車,分頭開始行動。祁婧只負(fù)責(zé)淘淘,跟在海棠身后,邊逛邊聊。 “你跟大春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要個娃?” 不是許太太庸俗,實(shí)在是替這兩口子提著心。之前提到二東上聽,就是想給她提個醒兒,被岔開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海棠聽了這話,臉沖著貨架發(fā)出一聲輕嘆。 祁婧見狀試探著問:“怎么,還沒過去呢?” “我也不知道……”海棠撿了兩罐兒奶油,精神明顯低落下來,“姐!你說……男人是真的在乎那事兒么?我越來越糊涂了……” “怎么了?” “大春他……他不行了……”海棠望了祁婧一眼,愁眉苦臉。 “啊?”祁婧有些愣怔。 據(jù)許博所說,那時也曾陽痿過。可貌似只是因?yàn)槭謞in過度。后來被程歸雁給治好了才告訴她的。她自顧不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狀況。 “其實(shí),也不是完全不行。”海棠推著購物車邊走邊說:“他老讓我講以前的那些事,一邊講一邊用嘴給他弄……可一進(jìn)去就……” 祁婧心里一沉,想起壩上那晚,兩對夫妻隔著燈窩此起彼伏的激情。那時的大春可是生龍活虎,梅開二度。現(xiàn)在這樣,明顯是心理上有了陰影。 “后來,我就直接用嘴給他弄出來,他還非讓我咽下去……你說他不行吧,要求卻越來越多了,讓我……讓我穿那種衣服給她看,還要擺各種各樣的姿勢,一邊看一邊……” 海棠停頓片刻,怯生生的看了祁婧一眼,接著說:“姐,你說他是不是真嫌棄我了,覺得我太臟了才這么……” “別胡說!”祁婧語氣堅(jiān)決的打斷她。 “我覺得他就是故意作踐我……他肯定覺得我被那么多男人cao爛了……” “不是的!” 這么刺耳的字眼兒讓祁婧本能的抵觸,不知怎么就激動起來,盯著海棠的大眼睛,壓低了聲音說:“你還愛他嗎?” “愛啊……” “那你覺得他還愛你嗎?” “他肯定也愛我,不然也不會……可是……” “那我覺得,他只是在找回自信……” 這種事之后男人是怎樣的心里,祁婧不懂,但畢竟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了,感覺有時候比道理靠譜得多。 腦子里拼湊著許博給他講過的細(xì)節(jié)碎片,許太太覺得胸口涌動著一股熱流,不吐不快,迅速的組織著語言: “男人其實(shí)并不像我們以為的那樣好面子講原則,有時候他們也挺脆弱的……大春他可能只是確定不了你還愛不愛他,身體上才出了問題。我覺得你應(yīng)該想想,還有哪兒做得不夠。” 越是說下去,祁婧越覺得慶幸,那時候自己是積極檢討,努力反省的,是真正把許博當(dāng)成了貼心人,無論多難堪,多羞恥,都愿意把心里話跟他說…… “有過多少男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重要的是將來你們怎么相處,其實(shí)現(xiàn)在正是一個機(jī)會,把你的心掏給他。如果能讓他對你有信心,有把握,就算當(dāng)著他的面跟別的……” 腦子里轟的一下,祁婧的舌頭停在了半空。 “跟別的……跟……” ——完了! 這一卡殼,本來可以理解成大膽假設(shè)的話也變得說不清了,搜腸刮肚,除了“男人”兩個字,什么也接不下去。 最糟糕的是,海棠焦慮又茫然的目光迅速從迷惑轉(zhuǎn)成了驚詫,已經(jīng)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亮了起來。 “總之……只要感情在,坦誠相待,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祁婧推著嬰兒車向前走了幾步,拐進(jìn)了另一個過道,耳根子都發(fā)起燒來。身后的購物車吱扭扭的跟著,沒人說話,沉默仿佛把所有的猜測都壓成了鐵證。 罵了一萬遍“你就是個傻逼”之后,許太太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海棠乖覺得出乎意料,也可能是在悄悄消化,半天沒再提那茬兒。 直到把清單上的東西都買齊了,走向收銀臺的路上,海棠才漫不經(jīng)心的說:“姐,說了你別生氣哈……” “那你還是別說了,沒準(zhǔn)兒我會!”祁婧汗毛都豎起來了。 “嘿嘿!”海棠的笑聲有點(diǎn)兒沒心沒肺,又陰險狡詐:“我發(fā)現(xiàn)大春手機(jī)里,你的照片都是加星收藏的…… “你再說我真生氣啦!” “不是姐!您看您這身段兒,您這屁股您這腰,這大扎兒就更別說了!全世界的男的見了,都只能有一個……哎哎哎……好了好了不說了,別生氣……阿楨姐,阿楨姐來了!” “你別有的沒的瞎想,他就是跟我說說而已!”雖然此地?zé)o銀叁百兩,祁婧還是勉強(qiáng)找補(bǔ)了一句。 回到家已經(jīng)快叁點(diǎn)了,趁淘淘沒睡著,祁婧進(jìn)屋再喂一遍奶。安靜的看著房間里的一切,剛剛的尷尬越發(fā)讓她不安起來。 都怪自己,安生日子過夠了,非得在別人的家務(wù)事上多嘴,一不留神,把自家的大秘密給捅漏了。 “一定是那個家伙,半夜里跟家政嫂玩兒真心話大冒險,讓自己潛意識里放松了警惕!” 那丫頭鬼精鬼精的,表面上嘻嘻哈哈,肚子里不知怎么男盜女娼的復(fù)原真相呢!與其讓她自己瞎猜,不如當(dāng)面鑼對面鼓,把話說清楚。 至少,還能囑咐她千萬別傳出去,尤其是大春,許博在兄弟跟前還是要做人的。 再說了,這種事雖說不得,聽上去大逆不道,卻未必是錯的,更不是什么下流的罪過。這一年來的日子有多舒坦,多開心,多享受,誰能比自己更清楚呢? 跟海棠認(rèn)識時間雖然不長,卻可以肯定,她是個聰明率真的好姑娘,一直把自己當(dāng)成知心jiejie,連那么不堪的過往都和盤托出,足見信任。 而自己既然說漏了嘴,再含糊其辭躲躲閃閃的,于事無補(bǔ)不說,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了。想到這,祁婧朝外面喊: “海棠,你來。” “哎!”隨著一聲響亮的答應(yīng),海棠走進(jìn)了房間。 “把門關(guān)好。”祁婧輕聲說。 海棠利索的關(guān)了門,重新坐回床邊,“姐,啥事兒?” 祁婧被她貌似天真實(shí)則古怪的大眼睛一眨,竟不知從何說起,悶了半天才開口:“你覺得,我跟你姐夫……我們的情況怎么樣?” “什么情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海棠直接指出含糊其辭的地方。 “哎呀,就是……就是夫妻感情唄!” “好啊!好到羨慕死人了,不管當(dāng)著誰都又是親又是抱的,我都替你們害臊!”說著,海棠忍不住掂了掂淘淘守護(hù)著的大奶子。 “那——那你覺得,他為什么并不介意我找別的男人?” 拼著呼吸不暢,心跳加速,祁婧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這次可一點(diǎn)兒假設(shè)的意思都沒有,完全是事實(shí)的陳述。 然而,海棠姑娘卻仍不滿足,湊近了許太太肩頭,壓低了聲音問:“你真的找過了?”圓圓的小臉兒上,大眼睛占了叁分之一,滿滿的都是激動! 祁婧紅著脖子別過臉,再叁鼓勇之后,又回過頭來,盯著海棠的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岳寒?”海棠的眼睛更大更圓更亮了。 祁婧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那是誰?”海棠的胸脯開始不住的起伏。 “你不必知道是誰……”祁婧這時候反而不緊張了,開始?xì)舛ㄉ耖e的娓娓道來: “我告訴你的目的,一方面是不想讓你瞎猜,還要嚴(yán)格保守秘密!另一方面,是想讓你明白我在超市跟你說過的話。” “一個重感情的男人,未必需要rou體上的占有來證明愛的真假。而且,感情上的滿足,也不是貞cao這種東西能提供的。” “你想讓大春知道你愛他,要給他的是一顆完全敞開的心,守規(guī)矩的身體不但遠(yuǎn)遠(yuǎn)不夠,甚至不一定是必須的。” 聽著聽著,海棠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愣怔片刻,忽然眼圈兒一紅,兩顆淚珠“唰”的滾了下來。 “姐!你說我是不是不可救藥了?”顫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這下晴轉(zhuǎn)小雨出乎了祁婧的預(yù)料,擔(dān)心的問:“怎么了?有什么話好好說,別哭。” “姐,我實(shí)話跟你說吧!”海棠一抹眼淚,“昨天晚上,我去見了個人……” “見誰?” “就是那個裘老板,裘志國,你應(yīng)該見過的。” “裘志國……我見過?”祁婧一臉懵逼。 “就是……就是那天……你跟朵朵去救我……那個……”海棠的淚水又決了堤。 又瘦又高面目陰森的男人形象浮現(xiàn)出來,祁婧一下想起了那個把海棠抱起來cao的裸體男人,心頭不由一顫。 “哦!他怎么……”說了一半,似乎明白了什么。 海棠看她表情,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禽獸,號稱黑白兩道都走得通,其實(shí)就是個大混子。我來北京就是為了躲著他,沒想到,冤家路窄……” “那他昨天找你干什么?” “買房子,找我給打個折……” “借口吧?” “不是,他真買了,兩套,訂金都付了。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心里越?jīng)]底,他是個特別陰狠的人,昨天簽字的時候,電視里就放著那天的……” 說著說著又要哭,拼命忍住了,“他手里還有很多我的視頻,都是露臉的,我老覺得他另有所圖,肯定有,就是猜不到他會怎么對付我……” “那他昨天有沒有對你……”祁婧擔(dān)心的問。 海棠擦著眼淚搖頭,凄然一笑:“懷里抱著倆呢!” 見祁婧嘆氣,也跟著頹然一松,望著虛空繼續(xù)說: “這些事,我都不敢跟大春說,怕他受刺激……你說,我怎么可能給他一顆完全敞開的心呢?我跟他親熱的時候動作都不敢太大,怕他有什么想法……” 聽了這話,祁婧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慷慨陳詞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并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是力所能及的選擇。相比海棠面對的人間之惡,陳京玉簡直就像只臭蟲。 “海棠……”拍了拍那嬌小圓潤的肩膀,祁婧安慰著,“你也別灰心,世上沒有渡不過去的河,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姐會幫你!”說著,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海棠擦了眼淚又擦鼻涕,深深吸了口氣,搖頭苦笑,靠在了祁婧肩膀上,拎起淘淘軟乎乎的小手,揉捏著。 “真的……不能說么?” 祁婧一愣,旋即了然,這人心大起來直叫人忍無可忍:“你個死丫頭,眼淚還沒干呢,真是無藥可救了!” “你不告訴我,我就告訴大春,看他還每天存你照片兒不!” “你!” “嘻嘻——姐!我保證!我保證還不行嗎?用我的性命保證,誰也不說!” “……” “姐——我最丟人的事兒都告訴你了,我誰都沒說過,真的!” “絕對保密!” “絕對!泄露半個字我一輩子得不到大春的原諒!” “……” 十分鐘后,兩個人走出房間,在李曼楨的指揮下,參加了制作美食的戰(zhàn)斗。 剛把戰(zhàn)場鋪開,門鈴響了。 祁婧放下電動打蛋器,跑去開門,竟是岳寒。手里還拿著一摞厚厚的樂譜,看上去都是有年頭的收藏。 “姐,我吉他壞了,今兒晚上就聽您彈琴得了。那個……可依叫我先過來打打下手,幫幫忙。” 這不會說謊的孩子,連許太太這樣沒心眼兒的都一眼能看出來。這么聽女朋友的話,吉他就是摔也得摔壞嘍! “好啊!可依最會辦事了,專門派了個心靈手巧的來,去洗洗手吧!” 祁婧熱情的接過樂譜,招呼著走進(jìn)書房,剛轉(zhuǎn)身出來,電話又響了。拿起一看,心跳開始加速,連忙鉆進(jìn)了臥室——打電話的,居然是陳志南。 “喂,領(lǐng)導(dǎo)!”祁婧盡量讓聲帶放松。 “哦!呃——那個……不忙吧……說話方便嗎?”電話那頭的領(lǐng)導(dǎo)同志居然連個稱呼都沒說。 “方便,您說……” 祁婧盡量簡潔的應(yīng)答著。忽然覺得,此刻的陳志南恐怕比岳寒還更像個忐忑的小男生,臉上便浮出引人遐思的笑意。 “是這樣的,快過五一了,咱們單位想在節(jié)前組織大家放松一下,吃個飯,唱唱歌什么的。初步定在禮拜五,你有時間吧?” 本該芳姐通知的事,大領(lǐng)導(dǎo)親自宣旨,足顯皇恩浩蕩了。措辭雖低聲下氣了些,官腔還是習(xí)慣性的渾厚飽滿,光是那磁性十足的男中音就聽得祁婧心頭怦然。 “領(lǐng)導(dǎo),我都是快辭職的人了,就不去了吧?” 不知為什么,忽然特別懷念那天晚上車?yán)锏拿ё步髴眩葆迩蟾妫铈汗室馔妻o著。 “那怎么行?你可是咱們單位的業(yè)務(wù)骨干,就算辭職了,也得讓大家送送你嘛!” “那好吧,我去。在哪兒?” “哦,愛都A座四樓,下午六點(diǎn)。” 【未完先點(diǎn)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