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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后出軌時代在線閱讀 - 第九章合法夫妻

第九章合法夫妻

    卷一:“我就是喜歡壞女人”

    十叁妖|后出軌時代

    第九章  合法夫妻

    清晨,我早就醒了,從許博輕手輕腳的起身出去晨跑開始。

    整個身子像陷在輕綿柔軟的懷抱里,挺胸舒腰,拋臀屈膝,用最自然舒展的姿勢側(cè)臥,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糾纏掛礙,雖然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漸次醒來,卻都不約而同心滿意足的一動也不想動。

    是羅教授建議裸睡的,說這樣有助于提高睡眠質(zhì)量。以前許博也提議過,被我否決了,一方面家里并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更重要的是我總覺得光溜溜的毫無遮擋,心里不踏實。這回得了尚方寶劍,那人立即理直氣壯的讓睡衣改行當(dāng)了家居服,不但身體力行,并且做到了落實上級指示不過夜。

    “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羅教授今天有什么不正常?”許博一邊認真的做著家庭作業(yè)一邊問我。羅教授和可依的故事我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跟他講過了,畢竟作為案發(fā)現(xiàn)場的第一只耳朵,即便沒有知情權(quán),也有好奇心不是?

    “沒發(fā)現(xiàn),羅教授還是那么專業(yè),沒兩下我就昏昏欲睡的了……哎你輕點兒,掰雞翅膀呢?”

    可依這丫頭的確有著秦爺獨具的坦蕩,交代過了罪行始末就再也不見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樣子了,不過,昨晚上她自始至終的沉默寡言恐怕只有我倆明白,對于映在包間窗子上的那一對剪影,可依那所剩不多卻純凈依然的女兒心里的糾結(jié)是不可言說的。

    陳太太我是沒見過,不過,辦公桌上恩愛合影里的那位與昨晚的稀世妖孽絕不是一個人。難道坊間的傳聞?wù)娌皇强誼ue來風(fēng)么?可惜,不論怎樣,那些磨刀霍霍的丫頭們都要跟可依姑娘一樣臨淵羨魚了吧,畢竟對手早已登堂入室,而且?guī)缀醪皇欠踩恕?/br>
    “唉,可憐的秦可依……”我不由一聲嘆息。

    “可依那個野丫頭,不是跟野獸一樣的教授很般配么,哪里可憐了?”許博故意把兩個同音字加了重音,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壞壞的笑里藏著的小猥瑣,不禁白了他一眼,可惜這人全沒當(dāng)回事兒似的,繼續(xù)手上一板一眼的動作,委婉的提醒我。

    “你就沒發(fā)現(xiàn)羅教授按摩的時候屁股有點撅么?”

    我就是悟性再差,情cao再高尚,還是沒能徹底脫離了低級趣味,終于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了,況且還有秦爺點播在前。一把掐在他游弋在我胸肋之間的手背上,不知怎么,臉上的羞澀竟遠遠大于心頭的惱怒,手上并沒真使勁兒。

    “那么請問許先生,親眼目睹自己老婆讓陌生男子產(chǎn)生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是什么感受啊?是不是很爽啊?變態(tài)!”

    “首先,我想說的是,這至少證明了我太太是很有魅力的,能跟一位有魅力的女性白頭偕老總是讓人愉快的,不是嗎?至于爽還是不爽,我認為很有必要采訪一下我太太本人,聽聽她的親身感受,畢竟我很在意她的切身體驗,謝謝!”

    我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賤樣兒逗的“咯咯”直笑,奪過他裝模做樣杵在我嘴邊的手機,狠狠剜了他一眼,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慢條斯理的說:

    “對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來說,他的生理反應(yīng)當(dāng)然也應(yīng)該受到尊重,對某些yin邪之徒嘛,要是經(jīng)常精蟲上腦,就不如閹了省事!”說著,隨手朝某個yin邪的地方打過去。

    許博利落的躲過,抽走了手機,手上的動作繼續(xù)著,已經(jīng)回到了肩膀上,笑瞇瞇的俯身看著我。

    “那么許太太,每次都要弄濕的小褲褲是不是也很值得我們尊敬呢?”

    我一陣羞急掙扎欲起,可惜肩膀和胳膊都被牢牢的控制了,視野里只有壓迫將臨的寬厚胸膛和一張頑皮俊朗的臉,不知怎么就閉上了眼,任雙唇被熱燙的銜住……

    沒睜眼就是還沒醒,是疏懶的我給自己找到的最蹩腳的賴床借口,仍舊能感覺到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陽光。

    “嗯,這是個晴朗溫柔的周末早晨。”我對自己說。

    最近的兩個月里,我的周末都是在老媽一遍一遍的催促下開始的,整天悶在家里,懶散而無聊。而在一切失去控制之前的某個周末,我在機場送走了唐卉,那個似乎總是匆忙趕路的女子。

    “不要俯視深淵,深淵會向你回望!”

    這也是唐卉臨行前留給我的話,那時候,這句話自然是另一番深意。她被公司派去加拿大,要半年才回來,而此間發(fā)生的事,我并沒有讓她知道。她的確是太忙了,偶爾往來的信息,只夠承載問候的重量,至少我是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的。

    “你們就像雙子星的兩副面孔……”許博是這樣說的,我比他更能體會這個說法的內(nèi)涵。從小玩到大的兩個女孩,有很多相似,又截然不同,我們的情誼是生了根的,雖然開著不一樣的花,卻不必擔(dān)心空間的隔阻和時間的磨蝕。

    只是在這樣一個無需睜眼就覺得美好的早晨,我忽然很想她,如果她在,或許……

    外面?zhèn)鱽磔p輕的說話聲,很快,臥室的門開了,應(yīng)該是許博走了進來,我還是沒有睜眼。他似乎站在床尾打量著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裝睡了,才走過來,搬動我的肩膀,讓我把身體放平,然后掀開了被子。

    我頓時覺得自己完全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一陣本能的緊張,強忍住沒睜眼。很快,他粗笨的手指按在我的額前,頸側(cè),肩頭……我早就醒來的身體敏銳的感覺著溫厚的指尖上傳遞的重量,一下明白了,這人是在復(fù)習(xí)羅教授的按摩課。

    “真是個用功的好學(xué)生!”我忍不住笑著說話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裝睡,根本就沒打算叫醒你。”手上動作不停,只是力度稍微加重了,不再只是比劃,實實在在的按起來。

    他的一身運動衫還沒換下,額頭鬢角還滲著細密的汗珠,一股微重的氣息壓過來,清冽好聞,讓人覺得蓬勃而又踏實。這個男人變了,只是偶爾還能捉到一點毛頭小子的浮躁,成熟男人的沉穩(wěn)意味越來越多的在他依舊矯健的舉手投足中顯現(xiàn)出來,再也不需要擔(dān)心他會動輒怒目而視,出口傷人。

    是什么改變了他?是升職,是這段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還是什么人?這幾天,他好像不是那么忙了,是工作上有了變化,還是專門為我騰出時間?從前,他是有一班兄弟的,叁五一聚,引為樂事,不知道周末有沒有約了酒局?

    “老公,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嗎?”我心里已經(jīng)盤算著給他放個假,男人該有自己的空間。

    許博走完了一遍流程,拿過一個綠色的小瓶子,那是可依送的橄欖油,我不禁溫柔的看了她一眼。擦橄欖油已經(jīng)成為許博每天必須cao練的項目,自覺的如同他在享受一般。

    “有啊!這么好的天氣,我們?nèi)ヘS寧圍獵!”許博眼睛里放著光,把橄欖油倒在手心里搓了幾下,按在我隆起的小腹上,細細的揉著,滑膩溫潤的觸感追隨著他的手掌,讓那緩慢勻?qū)嵉哪﹃兂梢环N難言的享受,好像整個腰腹臀股都被他托起,腹中那個漸漸充實的存在,不再只有我能感知它的重量,也被他托捧著,愛惜著,憧憬著。

    “那肯定是有酒有rou啦,老公你太會享福了!可惜呀,一個禮拜的晨跑白搭嘍!”還是忍不住在揶揄中摻了酸酸的味道。

    “沒辦法,誰讓我老婆正在上膘的季節(jié)呢,我當(dāng)老公的也不能落后啊!”許博輕松的調(diào)侃著,一雙油乎乎的大手已經(jīng)從腹部移動到了胸乳下緣,那兩個羞人的家伙一下被托得高高的,“我說,回頭讓可依再多買兩瓶送過來哈,你這大奶子太費油!”

    “去你二大爺?shù)?”我強忍著在他有意的揉捏中勾起的舒爽,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丫吃奶的時候怎么不嫌大呀!這會兒嫌費油了,將來還省奶粉呢!”

    許博被我一頓搶白,沒吐血,差點笑岔了氣,按在我胸上的雙手一陣劇顫。

    “討厭,被你壓扁啦!”

    許博勉強收住笑,一邊打量我,一邊把油脂細細的揉開,直到被皮膚充分的吸收,剩下一層淡淡的潤澤。最后,他用力搓了幾下手,像我伸出雙臂。

    “起床吧寶貝!九點鐘出發(fā),咱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準備時間!”

    望著他明朗的笑臉,我愣住了。

    “啊?你要帶我去?”莫名的欣喜像田野里的甘泉冒了出來,澆灌著草地上的小委屈。

    “當(dāng)然帶你去了,等過兩個月那小子長大了再想活動活動就難啦!”許博的胳膊還在伸著。

    “可你們一幫老爺們兒,我……”

    我心頭的歡喜還未散開,倏的生出一絲怯意,腦海里不知怎么閃現(xiàn)出那個被陳夫人堵住的傍晚羞恥的一幕。那天跟許博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兩個人,應(yīng)該是他的兄弟吧?當(dāng)時的情勢,明眼人一看就懂。

    我似乎一下子意識到了什么,為什么每個周末都寧可悶在家里,其實我是不想見人,不管是熟人還是生人,就像電影《紅字》里的那個女人,無論走到哪里,都帶著個標簽,無情的將曾經(jīng)的羞恥背德揭露給世人。我遠遠沒有海斯特的堅強和勇氣……

    許博看我愣愣的望著他,臉上明亮的笑容漸漸轉(zhuǎn)暖,俯下身,把我摟在懷里,抱了起來。我扶著他的肩頭,趴在他的頸側(cè),聽見他輕聲的說:“怕什么,他們也帶了老婆和女朋友的!”

    說不清為什么,忽然鼻子一酸,滾下淚來,許博聽到我的抽泣,寬厚的手掌摩挲著我的肩背,清亮溫柔的語聲與我的胸腔形成共鳴。

    “到處都是人,你躲不過去的,別害怕,有我在!”

    我是打著飽嗝爬上越野車高高的副駕駛座的,雖然睡懶覺沒見著李姐的面兒,可她做好的小籠包和紅豆湯我是連吃帶喝撐了個飽,惹得許博看著我的吃相直搖頭。

    “這就是你們男人夢想中的座駕,路虎啊?看上去笨笨的。”說實話,看到自家車位上停著一輛方方正正的大家伙,我還是小小吃驚了一下,當(dāng)家的說是早上才去租的,叫路虎攬勝。

    許博沒搭我的茬,扭著頭,目光在我身上來來回回的掃。郊游嘛,自然改了休閑風(fēng),寬松的牛仔褲配黑色緊身薄毛衣,外套是BURBERRY經(jīng)典款的黑色風(fēng)衣,最得意的是一條飽含異域風(fēng)情的酒紅色羊毛披肩,繡著艷麗招搖的花紋,長長的流蘇隨風(fēng)搖曳,有了它,即便驛路風(fēng)塵,蒼茫大漠,你也能做個遺世獨立的女人。

    “怎么,不認識啦?”我把披肩迭好搭在膝頭,等著他開車。

    “許太太,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腿這么長,都快到叁分之二了。”許博邊說邊發(fā)動了車子。

    “罵我蜘蛛精是吧?我聽出來了!”心里美滋滋的懟回去。

    車子上了路,我終于發(fā)現(xiàn)高高在上,一覽眾山小的好處,開闊的視野讓人心里亮堂堂的,壓抑著也想過把癮的念頭看看許博,很明顯他也正享受著,一嘴盛不下的新鮮口水。

    “你要是喜歡啊,過兩年咱也買一輛,隨時都能糟踐一把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哈!”

    男人說起車有時候比說起女人還來勁,比起一輛性能優(yōu)越彰顯身份的車來,女人可要難搞多了吧

    “那么許先生,您距離正宗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就差一輛車啦?”

    “那還用說,四九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兒坐我邊上了,肚子里還揣個小的,再開上自己個兒的愛車,行駛在資本主義腐朽生活的大道上,全齊了!”

    看著許博嘻嘻哈哈的傻樣兒,心頭還是被“自己個兒”那幾個字刺得生疼。親愛的,放心,我怎么樣也絕不會委屈了你!

    背倚秋陽,前方一片碧空如洗,北上的車流似乎格外順暢,在芍藥居附近的一個路口,一對小夫妻打打鬧鬧的上了車,還沒坐穩(wěn)就親熱的喊我嫂子,許博幫著安頓好行李,上車隨意的做著介紹:“這是大春兒,他媳婦兒海棠,怎么樣,名字夠般配吧!”

    “嫂子好!”兩個人異口同聲,喜氣洋洋。

    我瞬間被兩個人的熱情感染了,開口笑著回應(yīng)。大春兒個頭不高,還有點兒黑,小眼睛亮亮的,笑起來一口白牙,穿著件黑色皮夾克,看上去利落精干,被他拉著不松手的海棠穿著乳白色的短風(fēng)衣,鮮紅的絲巾從領(lǐng)子里露出來,襯托著一張圓臉兒越發(fā)的白嫩有生氣,撲閃著一雙時刻都在笑的大眼睛,一說話就露出兩顆小虎牙。

    “真般配,不光名字般配,人更般配!你們都是東北的吧?”聽他們說話有一點點東北口音,隨口問著。

    “嗯吶,我倆都是許哥的兵,大春兒在項目部,我在前臺打雜,嫂子你可真漂亮!”海棠的聲音超過十瓶可樂濃縮成一瓶的甜度,大春兒在旁邊傻樂,我隱約記得他應(yīng)該就是那天晚上的兩個人之一,不禁笑得有點僵。

    “哥呢,還是你哥,不過嫂子就別叫啦,我們祁婧現(xiàn)在喜歡人家喊她許太太!”許博一邊說著一邊發(fā)動了車子,還戴上了太陽鏡。

    “許太太!”兩個人可能平時跟許博配合慣了的,又異口同聲的喊,嘰嘰嘎嘎的笑,把我臊了個大紅臉,曲起中指在許博頭上敲了一下。

    “一個不著調(diào)的領(lǐng)導(dǎo),帶兩個不著調(diào)的兵!”我嘟噥著。

    許博把手伸過來,在我臉上摸了兩下,我目視前方,惱恨自己沒出息,在兩個小屁孩面前臉紅得像個小姑娘。

    路虎憨厚的車廂滿載著一路歡聲笑語上了京承高速,大約半個小時,駛?cè)肓艘粋€服務(wù)區(qū)的停車場,在一輛黑色越野車旁邊站著叁男一女正朝我們擺手微笑。

    大春兒和海棠又是手拉手的跑過去熱絡(luò)的打招呼,許博牽著我的手來到一幫人跟前。新加入的四個人里,只有一個高個的小伙子我認識,叫二東,據(jù)許博說是同鄉(xiāng)兼死黨,以前來過家里,那天傍晚他也在。小伙子性格開朗,人長得很帥氣,不過,我不喜歡他閃爍的眼神。

    幾個人里為首的是個矮個兒微微發(fā)福的二叔,畢竟目測沒到大叔的年齡,只能叫二叔,如果戴上眼鏡,儼然一個縮小版的梁宏達,看上去溫和友善,沉穩(wěn)中透著一絲狡黠。許博管他叫峰哥,他自己卻說叫老宋就好。

    挽著峰哥胳膊的是個足以往路邊一站就會造成連續(xù)交通事故的短發(fā)女子,妖嬈緊繃的皮衣把一身山山水水顯露得淋漓盡致又險象環(huán)生,足夠頎長的脖頸里系著一條MCQUEEN的黑白絲巾,在峰哥的頭頂上像海盜旗一樣隨風(fēng)飛舞。

    “這是莫黎”峰哥簡潔的主動介紹。

    我上前與她握手,注意到女子的眼睛澄澈空凝,水汪汪的有著足以讓人親近的溫度,卻不生一絲波瀾,一雙纖長的手柔軟素凈,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齊齊,渾身上下,穿著雖然張揚惹火,卻看不見一件首飾。

    “嫂子!這是我小蜜,叫岳寒,快叫嫂子!”一旁的二東拉過身后的小伙子嬉皮笑臉的嚷嚷著。

    許博一指頭戳在二東的腦門兒上,笑罵著:“你他媽害不害臊,找不著女朋友就拿岳寒充數(shù),人還是處男呢,就讓你這么敗壞了!”

    那叫做岳寒的男孩兒很年輕,跟許博一般高,卻纖細得多,一張不失棱角的臉有著女孩子樣的清秀,掛著無奈又灑脫的笑容,走上前爽朗的叫了聲嫂子,沒有半點羞澀忸怩,讓人頓生好感。

    隊伍終于聚齊,抓緊時間上路。大春兒來要車鑰匙,說接下來他開車,許博雖然不情不愿的,還是給了他。

    “一見鐘情了吧?”許博一邊往回走,一邊悄悄的在我耳邊說。

    “啊?”我扭頭看他,有點兒懵。

    “岳寒啊,多美的名字,多漂亮的小孩兒,perfect!”邊說邊一臉色迷迷的陶醉。

    “無聊!”我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不知怎么竟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岳寒他們的車已經(jīng)開動了,緊走幾步越過許博,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把拽住正往副駕駛爬的海棠,拉開了后門。

    “meimei,咱倆后邊享受著,讓他們當(dāng)車夫!”

    攬勝是個我喜歡的名字,窗外已經(jīng)風(fēng)馳電掣,車內(nèi)依然平穩(wěn)安靜,隨著路上的車逐漸減少,車窗似乎更加貼近天地間一片遼遠空曠,樹木山巒一覽無余。

    “許哥,你說婧姐和莫黎誰更漂亮?”

    說話的是海棠,這姑娘跟可依在話癆屆應(yīng)該能配得上北喬峰南慕容的美名,一路上小嘴兒就沒停過,這會兒又不甘寂寞的挑事兒。

    “人家那是專業(yè)的模特,咱家的家庭婦女怎么比呀?”許博呵呵一笑,說得慢條斯理卻又酸溜溜的感慨,雖然一聽就明白他是故意擠兌我,還是暗暗咬牙沒吭聲。

    “嘿嘿!”半天沒說話的大春兒笑了,“許哥,您還有嫂子這樣天仙似的家庭婦女沒,發(fā)我一個……誒喲!”話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下。

    “大春兒,你說,他們兩個誰漂亮?”海棠的聲音甜得比平時明顯高了兩個加號。

    “欸!海棠太君,你問我算是問對人兒了,當(dāng)然是你漂亮,你跟誰都是你漂亮,誰跟誰都沒你漂亮,太君你最漂亮!大大滴漂亮!”

    沒想到大春兒跟老婆也能這么貧,車廂里一下笑得人仰馬翻,半天扶不起來。這時候許博忽然來了句:“海棠,那你覺得誰漂亮啊?”

    “要我說啊,還是嫂子漂亮,莫黎姐當(dāng)然是美人兒,但是就像墻上的畫兒,臺上的角兒,讓人不好親近,今天我見著婧姐,才知道什么樣的才是能摟在懷里的美人兒!怎么說來著,活色生香,風(fēng)情萬種……”

    “哎呀媽呀,嘴下留情吧,可別拿這些大詞兒臊我啦!”我連忙去捂她的嘴,卻被她握在手里,繼續(xù)笑吟吟的看著我說:“這回,我算找著偶像級的伙伴兒啦,以后要天天去找你玩!”

    “老婆,以前我咋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好色!”大春兒在前邊幫著腔兒,這兩口子平卷不分的北京話聽起來別有一番喜感,空氣中混雜著東北人的爽快和北京人的調(diào)侃。

    “我看你們都挺熟悉的,怎么,莫黎平時不跟你一起玩兒么?”我感覺臉上的溫度已經(jīng)過了警戒線了,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她呀,其實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高冷,不過,不算我們這個圈子里的人。”

    海棠握著我的手一直沒松開,小嘴兒一刻不停的說著:“人家是頂級模特,一年四季值得登臺的發(fā)布會并不多,是又有錢又有閑的主,她有個特別的愛好,你猜是什么?玩摩托車!你是沒見過她們家里那幾臺大摩托,老拉風(fēng)了!沒演出的時候,她領(lǐng)著幾十個老爺們兒新疆青海西藏,哪荒涼往哪跑,一走就是兩叁個月,豐寧這種家門口的小地方,且不放在眼里呢!”說著,大眼睛一亮,有點神秘的盯著我的臉,“我估摸著,這次她能來,還是看的你的面子哦!”

    “我的面子?”

    “是啊!”海棠爽脆的點頭,亮晶晶的眸子瞟了一眼副駕駛上的許博。

    車子還沒下公路,就看見天高云淡映入一片碧波粼粼,是個水庫,卻起了一個有故事的名字,雁棲湖。

    這里是計劃中午休的地方,圍繞著湖邊,林木繁茂,紅黃斑斕,在山野水色中連綿不絕,沿著蜿蜒的環(huán)湖路邊,錯落著各式各樣的酒家客棧農(nóng)家樂,更有不少人正在湖邊垂釣。

    我們把車停在林子里,懷著各自的饑腸轆轆擁向湖邊,午餐很有特色,灶臺魚。一座磚石壘砌的巨大灶臺,擺滿了杯盤碗盞,各色調(diào)料,八個人圍坐居然松松散散,中間一口大鍋,木頭鍋蓋正冒著騰騰的熱氣,濃郁的魚香沿著鍋邊飄散,聞著就讓人直流口水。

    店主人把鍋蓋掀開,海棠先“哇”的叫起來,濃霧散去,半鍋粗粗改過刀的魚段兒沒在咕嘟咕嘟冒著泡的濃湯里,鍋邊上貼著一圈兒金黃的玉米面兒餅,一群人贊嘆著圍了上去。

    吃魚到底還是圖個“鮮”字,剛打上來的活魚,不必繁復(fù)的烹調(diào)手段,只下在大鍋里這么一燉,一樣爽嫩香滑,既可口又過癮。

    因為要開車,我和岳寒又都不喝酒,所以這一餐的主題是吃飽肚子,八個人如同小豬圍著豬槽子,忙活得舌頭都顧不上說話。我雖然早上吃得飽飽的,不知怎么一聞到魚香肚子就又咕咕叫了,連吃了好幾塊才墊了底。

    又挑了一塊熱騰騰白玉似的魚rou正在吹氣,幾根蔥白兒似的手指“嗖”的把面前的一盒芥末拿走了,扭頭望去,旁邊的莫黎正在朝我點頭微笑,手里的小勺子已經(jīng)挖了半勺涂在盤子里鮮嫩的魚rou上。

    芥末這東西,雖然我從來不碰,可也知道它的厲害,沒有這樣吃的吧!我背脊上的驚悚還沒來得及升起,那塊翠白相間的魚rou已經(jīng)被送進了形狀姣好的嘴巴里。終于有幸捕捉到了莫黎眼中澎湃的浪濤,與胸前白膩的溝壑起伏相映成趣。

    咽下口中的魚rou,莫黎的眉眼雙頰紅艷艷的讓人不敢直視,她微笑著挑了勺子尖兒上的一點兒芥末抹在我盤子里的魚塊上,微瞇的眼睛里有酷烈的驕陽也有一把邪魅的鉤子,于是我迫不得已,在直沖腦門的通透戰(zhàn)栗中看到了她空靈如幻的露齒一笑。

    很快一鍋魚見了底,玉米餅子只剩下半個,灶臺邊上一圈兒溝滿壕平心滿意足的嘆息此起彼伏,當(dāng)然其中夾雜著我對莫黎小姐的忐忑敬畏。

    峰哥摟著莫黎的屁股說要去車上歇歇,約好兩點鐘出發(fā),二東跟收拾杯盤的老板討教做魚的竅門兒,岳寒居然在旁邊聽得入神,我們和大春兒兩口子各自選了個方向,開始沿著湖邊散步。

    “海棠和莫黎都是你請來陪我的?”我邊走邊歪著頭調(diào)皮的看著許博。

    “你沒發(fā)現(xiàn)海棠比你還開心么,她以前也跟我們出來過兩次,后來可能覺得就她一個女的,沒趣兒吧,就不來了,這次你們可以好好親近親近啦!”許博的臉上滿是陽光。

    “那,莫黎呢?”

    “莫黎可是湊巧了,看老宋的面子吧,她其實不是不合群兒的人,你看她另類的愛好就知道了。”

    “哦?老宋的面子啊,不是許太太的面子么?”

    “對,也是許太太的面子。”許博有點忍俊不禁。

    “要我看,還是許先生的面子吧?”

    “你還真挺看得起許先生哈?”許博笑得滴水不漏,忽然抬手指了指遠處讓我看。環(huán)湖路的另一邊,落滿枯葉的林子里,那輛黑色的越野車正無風(fēng)自動,而且很有韻律。

    我不自覺的挽住許博的胳膊,視線好像被栓在了那輛車上,呼吸都配合著那節(jié)奏似的,心想,這倆人得多能折騰,那么大個越野車被他們搖得像片風(fēng)中的落葉。

    “他們倆其實聚少離多的,抓住每個機會親熱一點兒也不奇怪。”

    許博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點兒喘,摟著他的胳膊忍不住又看了幾眼,掩飾著砰然的心跳說:“那也夠膽兒大的了,來來去去都是人。”

    “這荒山野嶺的怕什么?有人昨天都讓我射到長安街上了!”

    “別那么夸張好不好,哪兒就長安街啊!”我滿臉通紅,理屈詞窮,使勁兒錘在他胸口上,扁了扁嘴巴,涌起的淚光里有說不出的委屈,沒來由的背后發(fā)緊,似有彌漫的恐懼襲來。

    許博笑著把我溫柔的攬進懷里,拍著我的后背說:“傻丫頭,逗你呢!你弄得我好舒服,我喜歡還來不及呢,就是真讓我射長安街上,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噗”的一聲,我給這義正詞嚴慷慨激昂的臭不要臉頒發(fā)了個破涕為笑獎:“你可真出息了,長安街離菜市口可不遠!”

    忽然覺得,在這水岸秋陽的午后,被許博摟著好舒服,趴在他肩膀上又往車那邊望去:“那他們是……”

    “合法夫妻哦!”許博及時接口。

    “可真行,莫黎這妖精一樣的老婆,兩叁個月的在外面瘋,老宋就那么放心?”

    “老北京不是有句話么,什么樣的人玩什么樣的鳥,能架得起鷹的人靠的自然不是繩索。男人的胸懷有多寬廣,女人的天空就有多遼闊,這是車里那個胖子說的。我敢打賭,他現(xiàn)在肯定是躺在座椅上好逸惡勞的那個!”

    “討厭!沒個正經(jīng)的,就這境界,胸懷肯定寬不到哪兒去!”嘴里說著,想象中卻努力勾畫著車里抹了芥末一樣悍烈的rou搏畫面,心里一陣慌慌的亂跳。

    “別看許先生看上去不靠譜,心里敞亮著呢,隨便你怎么撲騰!”

    “那你還在家里裝監(jiān)控?”說出這話,我被自己嚇了一跳,靜靜的聽著他的呼吸。

    “唉,那時候是真的怕了,怕把你弄丟了,也怕自己變成個笑話……”許博的聲音忽然有點遙遠。

    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事,閉上眼睛,抱緊他的腰,臉頰輕輕蹭著他的脖子,任風(fēng)起的發(fā)絲撩撥他的唇。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