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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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前,派去查探的那人已將情況如實說了。 她母親是異域街市上買來的女奴,因此她從小就不受待見。 和她住在一個院子里的孩子常欺負她。 …… 燮信聽著這些自己一年前就確知了的消息,心中的懷疑已然消散。 只是……他有別的事掛心,又不愿讓一個傻子牽惹心神,便故意不去看她,只自去為自己的要事籌謀忙碌。 這日他聽聞男童稟告,言說家奴傳話來,宅院里有人快病死了。 那家奴正是大宅里負責采買的,他不敢隨意告訴人,又見不到主子,只好守在府里。偶然見到了侍奉茶水的男童,問了幾句,便都說了。 “那人說是小姐,名喚玉兒……”男童一字不漏地告知主子。 燮信沒聽完便站了起來,他匆匆披上外袍,也不換裝束,一面往外走一面傳人備馬。 心下全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快馬加鞭趕到了大宅。 玉兒已被張氏抱了出來,她正拿了毛巾給玉兒擦著身子,邊擦邊流淚。 玉兒不吃不喝,著了夢魘一般,眼睛雖閉著,卻不住說著胡話。 張氏聽了更是氣苦。 “他把小姐弄成這樣,小姐何苦還不住念著他?” 玉兒只是聲聲喚主人,一會兒叫他抱,一會兒又說自己乖乖的。 “玉兒不會叫了……不要、不要走了。”燮信推門而入,徑直走到床榻邊,就聽得她在夢里哀求著自己。 “主子……”張氏驚喜交加,欲說出些什么,卻被主子屏退了。 他解開衣衫,把玉兒貼身抱在身前。 她渾身guntang,干枯的唇瓣微張著,不時咕噥一句主人。 “玉兒……主人在。”他懷著歉疚,低聲喚她。 被他抽打過的xiaoxue尚自腫脹著,臀rou上有血痕交錯,正是他疑心發作時的手筆。 他心中抽痛,臉上卻看不出情緒來。眼眸低垂著,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她光潔的脊背。 如果她死了…… 玉兒睜開眼來,迷茫失焦的眼神望了他好一會兒。 “主人,玉兒不會叫了,不會亂拉尿了。”她的聲音沙啞,落在他心上,像幼貓在抓撓。 他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她發燙的身子。 “主人不打玉兒……玉兒乖乖的。”玉兒又哭了起來。 很多話在他喉頭滾動,但他一句也沒說出來。 他抱了她在被子里發汗,以往她病了他便是如此做的。 小傻子緊緊貼著他,一會兒睡著一會兒醒來,口中兀自說著傻話。 燮信聽著只是不回應,偶而喚她一句傻子,心中卻不知道自己和她,誰更傻些。 他明白了自己那日原是心痛,并不是生氣。而現在也是如此。 他許久一動不動,玉兒終于睡得熟了,渾身浸透了汗液,黏答答的偎在他懷里。 他不覺得嫌惡,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然沒那么燙了。 原來她并不是病了,只是被自己嚇壞了。 他放下心來,慢慢起身,凝望著她的睡顏。 先前擔心她死了,此時卻又想:她死了也沒什么不好,她只要活著,自己免不了折磨她,除非自己永不碰她。只是…… 那樣的話,她對他還有什么用呢?